第127章 打成一團,雲池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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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雲大牛壓根不敢看雲溪,埋著頭,我了半天都我不出來。
最後想到剛剛雲溪離開時,那蕭瑟的背影,他心一橫,終於抬起他的頭顱,卻是看向雲大樹,“二弟,溪娃兒細品嫩肉的,挨不住十二巴掌,你打我吧。隻要能讓娘消氣,隨你打多少巴掌,都沒關係。”終究還是不忍心這閨女兒受傷,雲大牛唯一能想到的解決方法,便是替雲溪挨打。
這雲婆子可不幹,“你個沒良心的,剛剛你娘我挨打的時候,怎麽不見你替我擋住那幾巴掌。到這個無親無故的人身上,你倒是舍不得了。你說你的良心是不是被村裏那隻狗給吃了,要不然怎麽會不心疼親娘,卻非要心疼這個連親爹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
“娘,您為什麽要這樣逼大兒呢?!”手心手背都是肉,擱誰受傷他都心疼,可他們一個個都不知道退讓,他能怎麽辦,“如果您非要這麽折磨大兒,大兒直接把命給你算了,省得我天天裏外不是人,每天日子都過得不安生。”
以往雲溪隻有挨打挨罵的份,他隻知道一味心疼她就好。
可現在雲溪再也不肯吃虧,開始會反抗雲婆子對她的打罵,他就成了夾心餅,怎麽做都無法令人滿意,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安撫著雲婆子的情緒,雲大樹不讚同地看向雲大牛,“大哥,咱們不是說好了,今天要趁機好好教溪兒一番嗎?!你要明白,咱們這樣做是為她好,否則就她這脾氣,將來嫁人了怎麽跟婆家的人相處?”
以往隻知道埋頭苦幹的老實漢子,麵對這種尖銳的矛盾,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雙手痛苦地抱著頭,“你們為什麽一個個都要這樣逼我?!這樣逼我?!”他真希望日子回到過去那般,雖然吃不飽穿不暖,但好歹不用遭受此般折磨,“你們一個個都有理,就我最沒理。忤逆長輩,苛責晚輩,今天的事你們愛怎麽辦,怎麽辦。我再也不管,再也不管了。”說著,腳步不穩朝外麵走去。
沒人阻止雲大牛的離開。
見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也聽不到腳步聲,雲大樹複又看向雲溪,“溪兒,你看看你把你爹逼成什麽模樣了?虧他過去這麽多年,一直把你擱在心尖上疼。甚至為了你,不顧你嬸嬸的死活,結果你就是這般報答他的,你真讓人失望。”
見雲大牛離開,雲溪頓時火力全開,“我在我家活得好好的,你們莫名其妙找上門,還惦記上我的東西,我隻是不順你們的意,不肯把東西給你們而已,我怎麽逼他了,啊?!”
看雲大樹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雲溪直接指著他的鼻子,“你作為他的親弟弟,這些年除了會剝削他的苦力,讓他跟隻不知疲憊的老牛一般,為你勞作外,你何曾當他是大哥?!”
“你的心裏除了有雲大樹這個兒子外,何曾把他當做兒子看過。而你作為弟媳,慣會做的就是煽風點火,落井下石。至於你作為侄女,何時當他是伯父。你們一個個的,除了會欺負他,還能做什麽?”
“要說逼他,你們這些血脈至親,才是真正逼他的人。”雲溪徹底怒了,一個個指過幾人的鼻子,逐一罵了過去。
被一個晚輩嗆聲,雲大樹的臉有些掛不住,“如果你乖乖把這宅子給了你奶奶,今天的事哪裏會發生。”
“我告訴你們,這宅子我寧願給那路邊的乞兒,也不會給這個老妖婆。”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老妖婆,過去這幾個月都做了什麽事?”
“今天她那西瓜不像西瓜,冬瓜不像冬瓜的身子,可都是我拿回去孝敬我爹的東西,養出來的。過去三個多月,我平均三到五天,就買些吃食回去給我爹。可惜那些東西,一點都沒進我爹的嘴,全部都被這個老妖婆給吃了。這麽喜歡吃,小心哪天吃死了。”
“吃的拿走也就算了,她甚至連我寄回去的布匹都給拿去買銀子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人。”
“就這種永遠不知足的人,你指望著我給她東西,簡直癡人說夢。”
各種煩躁,讓雲溪的嘴皮子瞬間變得無比順溜,那指責罵人的話,如倒豆子一般,嘩啦啦往外倒。
“至於你雲大樹,從小受盡了這老妖婆的疼愛,可這些年你給過她什麽東西?”
“沒有,你什麽東西都沒給過。”
“吃的,吃的是我爹種的大米和菜。穿的,穿的也多數是我爹種的稻穀賣錢,買回來的布匹。住的,住的也是我爹出的錢給你們蓋房子。你們除了空占養她的名義,剝削我爹的勞動力外,你們還做什麽?!”
“就你這樣要德沒德的人,又有什麽資格跟個仲裁者一般,在這裏對我說教?”
第一次說這麽多的話,雲溪隻覺得口幹舌燥,端起桌上的茶,一咕嚕喝了進去,才又看向雲大樹,“你說說看,到底是誰在逼雲大牛,嗯?”
其實這一通話下來,雲溪除了覺得頭皮發麻外,壓根不知道自己剛剛都說了些什麽。
她隻知道這樣罵下來,原本心裏的不爽,得到了發泄,現在心情很舒暢而已。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有些人這麽喜歡動不動,就發脾氣。
原來這發脾氣,能發泄人的負麵情緒。
看來往後誰惹她不爽了,她就卯足了勁,開罵。
聽雲溪罵完這一通後,所有人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這賤種真的不一樣了。
否則,以往說句話都不利索的人,怎麽可能一下子說這麽多話,還句句說到點子上。
這麽一想,大家心裏不約而同地想到,剛剛雲婆子說這丫頭,不是雲溪那賤種的話。
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同時壓下心裏困惑。
見雲婆子和雲大樹都在雲溪這裏吃了癟,楊招弟隻能站出來,“溪兒,咱們這過日子應該往前看,而不是揪著過去不放。當然今天經你這麽一說,我們也知道過去是我們忽略了你爹的很多想法,才會做出有失偏頗的事來。今天有你將這些都指出來了,往後我們會注意這方麵,盡量改掉這些被忽略了的事。”
“你呢也別說跟我們不是親戚的話,否則你爹聽了也難受。過去這些年為了照顧你,他連一個子嗣都沒有,這輩子估計就隻有你這麽個閨女了。我想他肯定希望,你跟我們能和平相處。所以,往後咱們就多走動走動,真正把彼此當成親人,你說嬸嬸的話,有沒有道理?”
不得不說這楊招弟的段數,真的越來越高了。
就今天這種情況,擱過去,她早就發飆了,哪能像現在這般,如沒事人一般跟她說這番話。
“你能替那老妖婆,決定要不要甩我巴掌的事?”誰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隻要讓她不爽,別說隻是張笑臉,就算是一張討好的臉,她都照打不誤。
“呃……”楊招弟很想說能,但她知道,這樣說隻會給自己惹麻煩而已。
給了雲溪一個歉意的眼神,才轉頭看向進門後,就一直被雲大樹掣肘著的雲婆子,“娘,咱們今天是特意來看大伯哥和溪兒的,剛剛的事想必溪兒已經知道錯了,您看您是不是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把這事揭過了?”
掙脫開雲大樹的掣肘,雲婆子走到楊招弟跟前,在她驚疑的目光下,抬手狠狠地甩了她幾個巴掌,“挨打的不是你,你才會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
完全沒料到雲婆子會這樣做的楊招弟,一下子就打蒙了,竟然忘了疼痛,忘了叫,就那樣傻愣愣地站著。
直到聽到雲婆子那殘忍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娘,您怎麽能打我?您憑什麽打我?”雲婆子由於身體肥胖的原因,力度大不如前,所以雖然甩了楊招弟幾個巴掌,楊招弟還是沒覺得多疼,說話還是很利索。
“知道無緣無故被打,是什麽滋味了吧?”粗喘著氣,雲婆子抬手捏著楊招弟的臉頰,“如果不是大樹這會兒就在身邊,想必你這會兒已經跟上次一樣,跟我對掐起來了吧?!”
“既然都不是能挨打的人,憑什麽要求我不要計較剛剛的事,嗯?”本來已經夠憋屈了,這賤婦竟然還敢說這樣的話,雲婆子突然想刁難這個賤婦,“如果你能替她挨這份打,我倒是可以考慮你剛剛的提議,你能嗎?”
“……”楊招弟被雲婆子堵得啞口無言,幫雲溪說幾句話,她能做到,要替她挨打,則完全不可能。
“既然做不到,就給我閉嘴。”橫掃了楊招弟一眼,雲婆子將視線落到雲大樹身上,“你不是說,會幫我討回公道?”
經雲溪剛剛那麽一說,雲婆子才發現,過去這些年雲大樹這個兒子,真的隻會從她身上討得便宜,孝敬她的事,他還真沒怎麽做。
之前她一直覺得,自己跟他一起生活,吃穿用住都是雲大樹給的。
可雲溪剛剛的話,提醒了她,那些都是雲大牛辛勤勞動給她換來的。
至於吃住跟雲大樹一起,那都是為了讓雲大牛替雲大樹一家子幹農活。
這麽想來,她才發現這個自己疼了好幾十年的兒子,到如今還真沒替她做過什麽事。
想想心裏就不舒坦。
看雲婆子看著自己的目光,不似過去那般,雲大樹知道剛剛雲溪的話,對她多少產生了影響,心裏咯噔一下,“娘,您放心,兒子會替您討回一個說法的。”
此刻雲大樹無比後悔,剛剛沒跟著雲大牛一起離開。
對於這種女人之間的戰爭,他真心沒興趣,誰挨了打,他都沒多大的感覺。
在他看來,打幾下又不會死人,他才懶得去管那麽多。
剛剛會自告奮勇,無非是想在雲溪麵前賣個好,哪天好開口替他牽個線,讓她介紹幾個官場上的人,給他認識而已。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楊招弟兩母女,正在謀劃的事。
他本來以為這丫頭,能順著他給的台階下,哪知道這是個不服管教的,他那番話一點用處都沒有,還讓自己陷入這矛盾中。
如今他隻能硬著頭皮,對雲溪道,“溪兒,你也不希望這件事,影響到你爹跟你奶奶之間的關係吧。”
“這個我還真不關心。”
“你爹這麽疼你,你怎麽能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讓他傷心呢。”
“既然你這麽孝順,那就該好好順順那老太婆的氣。剛剛她不是說了,隻要你媳婦兒肯挨她幾巴掌,她就氣順了?你若真有心,就好好勸勸你媳婦兒,讓她乖乖挨幾個巴掌。反正這巴掌又不是打在你身上,你既不用疼,又能當你的孝順兒子,多好的事啊。”
她覺得自己已經夠涼薄了,可比起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她覺得自己好太多了。
她隻跟雲大牛相處了幾天的時間而已,卻已經放不下他,做不到對他的事情,置之不理。可這雲大樹竟然能看著,一直疼愛他的親娘,挨打,而無動於衷。
就算說要替她討回公道,當中怕也是參雜了無數的算計,在裏麵。
她真心覺得雲婆子可憐,掏心掏肺疼愛的兒子,壓根不是真的關心她。棄如草莽的兒子,則是一心一意為她好。
不知道此刻雲婆子的心裏是怎麽想的,反正雲溪聽到她竟然附和了自己的話,“大樹,娘覺得這賤丫頭的話有些道理。過去這些年,娘都不曾要求你做過什麽。今天你就替為娘說服這賤婦,乖乖挨我幾巴掌吧。”
雲大樹這會兒真有種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他知道雲婆子這是故意為難自己了。
倘若他今天不按照她的話做,往後雲婆子怕是不會再像過去那樣,無條件疼愛他了。雖然這雲婆子的疼愛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事,但隻有他站在自己這邊,他才好拿捏雲大牛這個大哥,盡情地剝削他。
其實,就他現在每天的進項,雲家村的田地,就算直接不要,他們一家子也能生活得很好。可自小苦過來的人,都有種貪便宜的心裏,在他們看來一百兩銀子是錢,一兩銀子也是錢。雲大樹從來沒想過要放棄雲家村那些田,更沒想過花錢雇人幫他們種地,在他心裏雲大牛這個沒用的大哥,就該替他做這些事。
他現在想的是無論如何,都要讓雲婆子一如既往支持他,那就隻能暫時委屈自己媳婦了,“既然娘說你挨打,也能消除她心裏的不痛快,你就委屈一下,讓她打幾個巴掌。反正,娘的力氣不大,打了也疼不到哪裏去。”
楊招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雲大樹,“什麽叫下力氣不大,打得不疼,雲大樹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一直知道這雲大樹是個涼薄的人,可沒想到他有一天會把這涼薄的本性,用到自己的身上。
雲婆子卻是完全不管楊招弟的臉色,補充了一句,“既然剛剛我是被那賤丫頭,甩的巴掌,這會兒自然要由她甩這個巴掌了。至於甩幾巴掌,就按大樹你原本說的,就三倍於我的把巴掌數吧。”
楊招弟完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這明明跟她半毛關係都沒有的事,為什麽最後要讓她挨打,“不,不行,你們母子不能這樣糟蹋我,不能這樣糟蹋我。”為了免受皮肉之苦,她想著趕緊逃離這裏,邊說邊往外退。
可這次雲婆子是鐵了心,“你敢跑,就讓池兒替你受苦。”
一直躲在角落裏當背景的雲池,沒想到這火竟然燒到自己身上了,“奶奶,明明是那賤種打你的,你憑什麽讓我們替她挨打,還讓她打我們?”早知道今天來這裏有這麽多的破事,她寧願在家跟嬤嬤學規矩。
“你們不是一直說,自己是奶奶的孝順子孫嗎?奶奶今天隻是驗證一下,你們到底是不是真的孝順奶奶而已?”被雲溪帶偏思維的雲婆子,完全按照雲溪的思維走,勢要在今天讓這雲大樹這幾人,明白她雲婆子才是一家之主。
想到剛剛雲溪打在雲婆子臉上那幾巴掌,雲池難以想象那樣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臉上,自己這張臉會不會被毀了。往後她還要靠這張臉,謀一門好親事。
沒想到自己的親奶奶,竟然讓人打她的臉,她完全沒辦法接受,眼裏迸發著恨意,看著看著雲婆子詛咒道,“不,奶奶您這樣做會遭天譴的,會遭天譴的。”
古人最在意這種詛咒,聽到雲池詛咒自己遭天譴,雲婆子哪裏坐得住,她快步走到雲池跟前,伸手就捏住雲池的臉頰,狠狠地捏住,“你個作死的賤蹄子,竟然敢詛咒我,我掐死你,掐死你。”
一看自己的寶貝女兒,被雲婆子這個老妖婆欺負,楊招弟不管不顧地奔過去,抓住她捏著雲池的手,抬腳不管不顧地踢向雲婆子的肚子……
自從身子變胖以後,雲婆子整個身子的平衡感就不好,這麽被踢了一下,一個站不穩,整個人直直往旁邊倒去……
慌亂中,她順手抓住了楊招弟沒來得及收回去的腳……
而楊招弟另外一隻手,又正好抓著雲池的一隻手……
如此一來,三人如疊羅漢一般,摔成了一堆。
雲婆子墊底,楊招弟在中間,雲池最上麵。
同時被兩人壓在身下,雲婆子隻覺得自己渾身都疼了。
身子一個用力,身上的兩個人被她反倒在下麵了。
想到自己剛剛被這兩人壓在身下,她一個翻身,直接爬上那兩母女的身上,嘴裏是憤恨的聲音,“我讓你們踢我,我讓你們踢我,有本事你們繼續踢啊……”
楊招弟本來也是個潑辣的性子,這段時間在外麵跟人打交道,雖然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可碰上雲婆子這種毫無道理可講的刁蠻婆子,再好的性子都被磨沒了。
又豈會就這樣乖乖被人壓著。
於是,她伸出手將身上的人,給掰了下來,翻身再次騎到她身上,“你個不知好歹的老妖婆,虧我平日裏有好吃的,有好的料子就想著你。你竟然翻臉不認人,讓人打罵我,今天老娘我跟你拚了。”說著,雙手就去揪她的頭發。
雲婆子也不是吃素的,頭皮上的疼,讓她不管不顧地抓住楊招弟胸前的兩坨,邊用力嘴裏邊嚷嚷著,“哎呦喂,打死人了,這邊要打死人了喂。”
被擠出戰鬥圈的雲池,看到楊招弟痛得臉都扭曲了,趕緊爬到兩人身邊,伸手就要掰開雲婆子抓著楊招弟胸前的手……
可是發了狠的雲婆子,壓根不為所動,甚至用的力度更大了。
見楊招弟疼得快要暈過去的樣子,雲池隻能張嘴,咬住雲婆子的手臂,用力地咬了下去……
手臂上的疼痛,讓雲婆子瞬間發出了殺豬般的聲音,抓著楊招弟胸前的手,不得不放開。可她向來是個不吃虧的主,被人咬了,自然要咬回來,竟然不顧自己頭皮被扯住,仰頭改用嘴巴咬住楊招弟的胸前……
劇烈的疼痛,讓楊招弟尖叫出聲。
看著整張臉都扭曲的楊招弟,雲池站起身,操起一旁的椅子,直接往雲婆子腦袋上砸去……
雲池是發了狠地砸,雲婆子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看著胸前的衣衫都出了血,雲池趕緊彎身到她跟前,“娘,娘,您怎麽樣?”
“疼……疼……”呢喃了幾句,楊招弟也跟著暈了過去。
看著暈倒的楊招弟,雲池扯開嗓子道,“快來人啊,快點叫個大夫過來,爹,爹,你快點吧。”
雲大樹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直到聽到雲池的叫喊聲,才回過神來,看著地上暈倒的兩個女人,他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叫什麽叫,一群惹是生非的敗家娘們,幹脆都死了算了。”
嘴上雖然這麽說,腳步還是朝他們走了過去,當看到地上躺著的,兩個形象全無的女人,眼睛裏閃過厭惡,還是偏頭看向雲溪,“溪兒,你奶奶和嬸嬸都暈過去了,麻煩你給請個大夫過來。”
雲溪沒想到這三個人,竟然會直接打起來,還打得這般火熱。
看著被那三人帶倒的桌椅,雲溪無比慶幸,自己沒有在桌上擺放古董的習慣,否則今天這麽一出,非得把那些古董都給報銷了不可。
此刻聽雲大樹的讓人請大夫的話,她蹙眉,“與其讓我去找大夫,還不如讓我直接遣人將他們送到醫館。”
她的話剛落,就聽到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小溪兒,誰生病了要找大夫?”
伴隨著這聲音,便見一個白色的身影,映入眼簾。
來人正是風塵仆仆,從清風寨趕回來的杜仲遙。
杜仲遙的突然到來,讓雲溪很意外,“你怎麽來了?”
“說到你的書信就回來了唄。”清風寨的生活太單調了,如果不是答應了雲溪要幫她負責那邊的事,他早就待不住了,好不容易有個可以回來的借口,他當然第一時間趕回來了,“那邊的事情,基本上軌道了,你放心好了。”
雲溪點點頭,“既然回來,那就幫地上那兩人看看唄。”
雖然很想直接把人攆出去的,但再怎麽說這些人也是雲大牛的家人,萬一不小心在她這裏掛了,那男人還不恨死她。
潛意識裏,她還是不希望跟雲大牛,把關係鬧得太僵。
杜仲遙這才將視線落到右側,看著被打得歪七豎八的桌椅,眼眸中劃過一道啞然,“合則你這裏剛經曆了一場大戰。早知道有好戲看,我就應該早點回來,可惜了。”
“還好你沒在,要不然這場戰爭,可能直接得升級為世界大戰了。”杜仲遙是個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人,剛剛真要他在場,絕對會推波助瀾,將現場阿搞得更亂,“他們一個被砸暈,一個被咬暈,你看著唄,別讓人死我這裏。”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也是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除了剛穿越來那段時間,還沒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完全帶著上輩子的記憶和習慣過活外。在慢慢習慣這裏生活後,她已經學會用這裏人的思維生活,關於上輩子的一切,已經慢慢從她生活中消失了。
剛剛看這幾人扭打成一團,她竟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雖然真的是隔了一世。
杜仲遙走到雲婆子身邊,看著她那完全變了樣的身形,眼睛裏閃過一絲厭惡,但還是仔細為她檢查了起來,“她是腦部受到強大刺激引起的暈厥,具體得等她醒過來,問過她的感覺,才能確定有沒有事。”
古代沒有現代那些醫療輔助設備,對這種被外力傷到的內傷,沒辦法診斷出來,隻能通過病人自己的描述,斷定病情的嚴重程度。
看著一旁跟個壁畫的男人,吩咐了句,“還不趕緊把你老娘,扶起來。”
雲大樹真是後悔死,沒離開這裏,讓他看到了自家親娘和媳婦兒,還有閨女三個人掐架。現在,還要被一個不知名的大夫大聲吼叫,心裏憋屈死了,卻還強忍著不能發。
不情不願彎腰扶雲婆子,卻發現這老娘體重超標,他一個人壓根整不動,求助地看向雲溪,“溪兒,過來搭把手,我一個人推不動。”
雲溪才不想碰那老妖婆,對著外麵的人喊了一聲,立馬有人進來幫忙。
雲池看著眼前一襲白衣,如墨般的頭發,用一個繩子簡單束在腦後,幾縷沒綁住的散在額頭上,平添了一抹風流韻味,配上那出色的五官,是那麽的迷人,讓她壓根就移不開眼。
從他進門開始,她就將視線黏在他身上,連眼前暈倒的母親,都忘了。
杜仲遙向來知道自己這幅皮囊,很受人喜歡,經常有人盯著他犯花癡。
可像眼前這位,恨不得直接把他扒光了,扔到床上的人,還是第一次碰到。
眼睛裏閃過殺意,嘴裏很是不客氣道,“再看當心你的眼睛。”
美男就算說的話不好聽,聲音也足夠讓人沉淪,“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小女子雲池這廂有禮了。”
在得知往後自己要嫁給好人家後,她總是幻想著自己將來的夫君會是什麽樣子。自從上次見過夜傲辰後,睡夢中總是看到他的身影,但她知道那個人是個無權無勢的,即便想也從來不敢表露出來,而且那個人身上的氣息太冷了,讓她不敢輕易靠近。
可眼前這男人,樣貌穿著,都不比夜傲辰差,看起來似乎又是個很厲害的大夫。倘若能嫁個這樣的人,那她今後的日子,一定會不錯吧?!
如何這男人爭氣一點,再好好運作一下,說不定將來當個禦醫,都不成問題。
那樣的話,一樣可以幫到焱弟,她又能擁有一個俊美的夫君,簡直太完美了。
雲池越想越覺,自己的想法可行,臉上的癡迷又深了幾分。
她想不明白,雲溪那賤種有什麽好的,竟然能認識這麽多個,樣貌穿著都這般好的青年才俊。心裏嫉妒得要死,臉上卻是溫婉的笑意,“我是雲溪的堂妹,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杜仲遙早已受不了雲池,站起身了,“這人的病,我沒辦法診斷,你們還是趕緊送往醫館吧。”說著,直接走到雲溪身邊的椅子上坐下,“那人真是你妹子?”
雲溪聳聳肩,“我也納悶,怎麽就突然多出了個妹妹來。”白蓮花綠茶婊什麽的感覺,討厭,明明心裏恨不得你要死,卻非要在這裏裝什麽姐妹情深,太惡心了,“其實我很不能理解,為什麽一個個在私底下,什麽難聽的話,都能拿來罵我。可一旦邊上有個帥哥,尤其像你這樣前途不錯的帥哥,他們就開始叫我姐姐,跟我裝姐妹情深。”
雲池是一個,那程詩瑤也是一個。
“好在你跟那白癡沒關係,要不然平白被拉低了你的檔次。”他就說這個看到他,連眼睛眨都不眨一眼的女人,怎麽可能有這麽花癡的妹妹,合則這是套近乎了。
見杜仲遙不理自己,雲池委屈地跟在他身後,將兩人的話都聽進了耳力,她怨念地看著雲溪道,“姐姐,你太讓人傷心了,從小到大大伯都拿你當親閨女兒看待,隻是今天稍微沒顧忌一下你的情緒,你竟然連他都不認了,你這樣做太讓人心寒了。”
義憤填膺數落了一通,雲池很是好心地說了雲溪的出身,“不怕公子笑話,這雲溪是我大伯從小收養的孩子,大伯對她可好了。以往有什麽事情都順著她的意,隻是剛剛姐姐跟奶奶起了衝突,大伯隻是沒替她說話而已,她如今竟然不認我大伯了。這般忘恩負義的人,公子還是少跟她來往比較好,免得哪天需要她的時候,她裝作不認識你。”
杜仲遙完全把雲池的話當耳旁風,反倒指了指地上躺著的人,“那人是你什麽人?”
“那是我娘。”說到這個雲池,眼睛一暗,“我娘和我奶奶會暈倒,都是因為姐姐。早上姐姐因為看不慣奶奶的行為,打了她幾巴掌。奶奶心裏氣不過,就想著討回那些巴掌。可是姐姐愣是不讓,更是挑唆我娘和奶奶的關係,害得他們婆媳自相殘殺,落得個雙雙暈倒的下場。”
毆打長輩在這古代,可是可以被治罪的。她就不信這樣的話,說出來,杜仲遙還會跟雲溪這賤種相交。
“既然那是你娘,為何她暈倒在哪裏,你不去管她,卻來這裏跟我說這麽說廢話?”
“我隻是擔心公子被雲溪給騙了,才想著把她的為人告訴你。”
“你的好意,還是用在你娘身上吧,本公子不需要。”
雲池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麽多,杜仲遙竟然一點不為所動,頓覺委屈,“公子……”
剛從外麵回來的雲大樹,看到躺在地上的妻子,沒人照看,而自己的寶貝女兒,竟然站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跟前,欲語淚滴的樣子,頓時惱了,“雲池,你娘還躺在地上,生死未卜,你竟然還有心思在那,對人拋媚眼,你到底有沒有廉恥之心啊?”
雲大樹的暴吼聲,總算讓雲池找回了些許理智,“爹,您怎麽能這樣說女兒呢?女兒在求這位公子,替娘診治,哪裏像你說的那樣?”心裏卻按罵雲大樹說話沒個把門,把她說得那麽不堪,害她在杜仲遙麵前沒麵子。
心裏煩躁得不行的雲大樹,看到這個不爭氣的女兒,隻覺得找到了發泄口,劈頭就罵,“就你臉上春水都快蕩出來的樣子,還敢騙我。還不趕緊滾過來,把你娘給我扶坐起來。”
“爹,池兒知道您今天心情不好,可您不能因為這樣,就能女兒撒氣啊。今天的事情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要怪就怪雲溪這個罪魁禍首,衝著我發脾氣,算怎麽回事?!”擱平常雲池也不敢跟雲大樹頂嘴,可今天她不想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掉麵子,便仰著臉頂嘴道。
不過,這次倒是移動了腳步,去幫著雲大樹,扶起還暈倒在地上的楊招弟。
本來抱著攀關係好心情來的雲大樹,被這些亂七八糟的瑣事給整得,心煩不已。
卻理智地沒再對雲溪發火,而是好言道,“溪兒,既然你這位朋友懂醫術,麻煩你讓他幫你嬸嬸看看,好歹先把人給弄醒。”
事情到這一步,雖然他很死雲溪了,可眼下自己有求於她,他不傻傻地跟她對著幹。
“貴夫人隻是疼暈過去,你若想弄醒她,直接掐她的人中就可以了。至於她胸前的傷口,我不方便幫她看,你直接帶她去醫館,買點消炎止動的藥,回去給她塗塗就好。”一看就知道這家子的人跟雲溪關係不好,他才懶得幫他們看呢。
看了眼楊招弟那染著血的胸口,雲大樹也覺得讓人幫忙看不現實,“溪兒,麻煩你差幾個人送我們回去,改天我們再來拜訪你們。”
“我已經讓人安排了,你們直接出去就好。”她早就巴不得這些人趕緊離開,省得看了他們覺得心煩。
在丫頭的幫助下,雲大樹扶著楊招弟往外走,雲池卻是繞回雲溪跟前,“雲溪,我喜歡你這裏,想在你這裏玩到晚上再回去,我想你不會不答應吧?”
好不容易看到自己喜歡的男人,她想跟他多待一會兒,況且他連對方姓甚名甚,家住何方都還沒弄清楚,怎麽能就這樣走了。
“……”看著眼睛恨不得黏在杜仲遙身上的雲池,雲溪壓根不知道說什麽。
她知道雲池這個年紀,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看到長得好看的男人,難免春心萌動。但像雲池這樣毫無顧忌,盯著人家看,就差直接說我中意你,你娶我吧,這般主動的人,實在是很少。
往後誰敢再說古代的人很保守,她一定一巴掌蓋過去。
早上先被雲婆子的不要臉,給惡心了一把,接著跟雲大牛鬧了點矛盾,順道在自己的挑撥下看了場好戲,如今又看到一個犯賤的女人。
雲溪隻覺得這半天的時間,過得比她過去好幾個月都要精彩。
雖然心情有些不爽,但看在那三個女人免費為她表演了,一場徒手肉搏的戲碼,她就大發慈悲把這個地方讓給某個犯花癡的女人好了,“你愛留就留下,但晚上別想著要我遣人送你回去,另外我可不供應午餐,你自便。”
反正,這外院也沒什麽東西,雲池愛留在這裏折騰,就留著,她才懶得管。
見雲溪起身離開,杜仲遙立馬起身跟了上去,“小溪兒,你怎麽能把我一個人放在這裏,麵對你個女色狼呢?萬一我被玷汙了,你讓我這輩子怎麽辦?”
“這種事情男人永遠都不會吃虧,你怕什麽?”見杜仲遙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雲溪忍不住揶揄道,“當然你要是怕看到她的臉,被惡心到,辦事的時候,可以拿條布,把眼睛蒙上。”
聽到雲溪的話,杜仲遙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你這丫頭到底是不是女人,怎麽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關於我的性別,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
“……”
看著完全把她當空氣的雲池,見兩人越走越遠,抬腳追了出去,“公子,公子你等等池兒,池兒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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