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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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輩子故宮,雲溪去過不少次。

    可那畢竟是供人遊玩的地方,建築是不錯,卻沒有皇城該有的莊嚴肅穆。

    不像眼前這座真正的皇城,人都還沒進去,就被那隱隱散著威嚴的地方,給震懾住了。

    廊欄上的九抓飛龍,威武霸氣。

    守衛城門的軍官,神色肅靜。

    想到那裏麵隨便一位主子,都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雲溪打從心眼裏不喜歡這樣的地方。

    然她明白因為那男人,自己一輩子可能都跟這個地方脫不了關係了。

    以往一直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情,如今踏進這皇宮,她知,再也不能這般被動。

    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也得想想夜傲辰,想想她才認下的家人。

    今天是湘夫人宣她進宮的,到了宮裏她的人直接將她帶往柔儀殿。

    這個湘夫人她知道。

    是那個曾養了夜傲辰五年的女子,另外當時這人可還經那吳氏的手,想要她的美容會所。那時她就從夜傲辰口中知道,這湘夫人聖寵不斷,就是十幾年來位份不升。

    至於為何不升,隻能說皇帝老頭的心思,你別猜。

    夜傲辰回京後第二天進宮,貌似這女人也插了一腳,話裏話外是拉攏的意思。除此外還有挑撥,挑撥夜傲辰跟其他皇子的關係。

    雲溪明白這次這女人宣自己進宮,肯定也沒好事。

    思索間,柔儀殿已經到了。

    跟在嬤嬤的身後,進了正殿,便見一身淺紫色的曳地長裙宮裝繡著精美的芍藥花瓣,似是隨意地灑落其上,奢華盡顯的湘夫人,端坐在那邊。

    她的五官算不得出彩,看起來嬌嬌柔柔的,眉眼間卻隱隱有股英氣,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果然這能得皇上寵愛的女人,絕對不可能是泛泛之輩。

    雖不想下跪,卻不得不入鄉隨俗。

    不甚標準地行了個跪拜禮,“民婦雲溪,給夫人請安。”

    今天的雲溪,著鵝黃色的軟煙羅層疊素色紗裙,上身配一件同色琵琶襟廣袖紗衣。頭上挽著一角懸空的彎月髻,懸空的月牙角上垂著碧綠的翡翠綴角,煞是可愛。

    鵝黃的軟煙羅做成的衣衫,風一吹漣漪無限,朦朦朧朧,似要飛身成仙。配上這改良過的彎月髻,尤其是那月牙角上的翡翠綴角,風吹晃動,發出銀鈴般的悅耳之聲。

    斜入的長眉,添了絲絲婉約。眼角貼了花鈿,櫻唇上輕點胭脂,是透著紛嫩的淺色口脂,臉上細細的敷了珍珠研磨做成的脂粉,粉質細膩,敷在臉上毫無痕跡。

    雲溪的姿色本就不錯,這般用心打扮起來,更是美。

    這種美,美得靈動卻不魅惑,又不缺乏這個年紀該有的可人之處,當真奪人眼球。

    隨著她的走動,那一身軟煙羅的裳裙隨著夜晚的步伐無風自動,層層疊疊的裙擺直到腳踝,寬大的裙擺便像是當起了漣漪,煞是好看。

    這般女子,難怪入得了夜傲辰的眼,這是湘夫人心中的想法。

    “果然是個可人兒,本夫人看著都喜歡都不得了,難怪一提到你,辰王就滿目柔情。”

    聽不出褒貶的一句誇獎,湘夫人似乎才發覺自己忘了叫人起身,“瞧我被你這姿色勾住,都忘了叫了平身。起身,賜座。”

    立馬有宮人搬了椅子過來。

    大大方方在椅子上坐下,雲溪也不主動開口,就等著湘夫人就問話。

    湘夫人也不急著開口,而是靜靜觀察著雲溪。

    隻見她坐得標準,眼睛正視前方,神情不驕不躁,就算察覺她毫不掩飾的打量,也依舊坐如鍾,絲毫不見扭捏。

    這樣的氣度,估計世家大族最有氣魄的嫡女,都難以做到如此。

    本來以為一個農女,就算能掙點錢,也該是個上不得台麵的。

    沒想到情況完全不是這樣子的。

    太匪夷所思了。

    這樣的女子若再有個良好的出身,她都想把他搶來給她的烈兒當正妃了。

    她的眼神太過於炙熱,雲溪覺得自己都快被看穿了。

    還好自己是個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不然這會兒該hold不住了。

    就在她吐槽的時候,湘夫人終於開口了。

    “辰兒打小沒母妃,我有幸養了他幾年,這些年他不在身邊,我總想著他。想去看他,條件卻不允許,本來打算今年讓膝下的烈兒前往一趟天山的。沒曾想那孩子竟然被他父皇派去揚州辦差,還辦得這般出色,我真替他開心。”

    “你在揚州做的一些事情我也很清楚,我真心為你們感到高興。”

    果然是拉關係的,雲溪心想。

    “民婦不知這京城都是怎麽說的,但就揚州那些事,揚州官場上的人都清楚,那是欽差大人衛明衛大人的功勞,夫君隻是從旁協助而已。過去二十幾年夫君一直在天山過活,那邊生活環境簡單,官場上那些彎彎繞繞,夫君壓根就弄不清楚。當時皇上會派他出麵,全因他那張沒跟人打過照麵的臉。”

    “至於民婦折騰的那些玩意,全仰仗鳳小公爺的幫助,要不然民婦一個農女,哪能擔得起這麽大的事兒。”

    槍打出頭鳥,揚州官場的事太打眼,她跟夜傲辰一致認為,他們得避開這鋒芒。

    這些說辭便是夫妻兩,商量的結果。

    湘夫人今天猛不丁宣雲溪進宮,為了就是探探她的口風。

    要說揚州那事全是夜傲辰的功勞,她其實也不信。

    一個沒人教過任何帝王之術,為官之道的人,若就能將揚州這塊讓正德帝頭疼了好些年的揚州官場,給整頓好,那這夜傲辰的能力簡直逆天了。

    所以雲溪這番說辭,她覺得合情合理。

    這樣一來她也就放心。

    夜傲辰真是太厲害的話,她想的就不是拉攏他,而該想著如何把他給滅了。

    她可不信這孩子沒想過那位置,雖然現在他的身份尷尬。

    但他的能力如果強到足夠推翻所有皇子,一舉坐上那位置,那再尷尬的身份都能漂白。

    史書從來都是為成功者歌功頌德的。

    “這些年我也不是沒勸過皇上,早些時候將人接回來,可惜每次都沒成功,為此我還被關了幾次幽禁。”

    湘夫人的話不假,隻是她那般做的目的是打探正德帝對夜傲辰的態度。

    依次來判斷,要不要派人暗殺夜傲辰而已。

    別人不知道正德帝對夜傲辰母妃的感情,她可是親眼看到那兩人曾經如何恩愛的。

    想她能十幾年如一日受得恩寵,不都因為她熟知姬均瑤的一顰一笑,私下相處的時候故意模仿姬均瑤的一舉一動,才牽動他的心嗎?

    沒人知道每次正德帝跟她敦倫的時候,嘴裏喊著那人的名字時,她的心是如何痛。

    既然做了那人二十幾年的影子,她必須撈夠本錢回來。

    讓自己的兒子登上九五之位,才是她當影子存在最好的報酬。

    “民婦替夫君謝過夫人的關心。”

    無論這女人抱著何種心態做這事,表麵功夫還是得做好。

    “我一直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一般,你無須與我這般生分。日後若你不嫌棄,逢年過節進宮就把這柔儀殿當成你的家便好。”

    “多謝夫人抬愛。”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省得你一直跟我在這裏打官腔。”

    關於夜傲辰的事試探結束,湘夫人轉了另外一個話題,“今天叫你進宮可是想著好好感謝你一番,去歲有幸得了一瓶玫瑰精油,讓我與皇上行房的時候,多了許多的情趣,這好幾個月他都翻了我的牌子。雖然緊著用,但那瓶玫瑰精油已經見底了,如今你手頭上可還有那精油?”

    雲溪搖頭,“冬天萬物凋零,沒有玫瑰花,原先存下來的那些玫瑰精油,會所那些差不多消耗完了。”

    “那當真可惜了。”新人馬上就要進宮,她本以為憑借那玫瑰精油能將正德帝牢牢留在柔儀殿,如今看來不可能了。

    “四季交替,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如今來了京城,不知你有沒有打算再京城開一家這樣的會所?”

    “不瞞夫人說,那會所如今已經不在我手上了。在不在京城開,不是我能拿主意的。”

    “那些東西不是你折騰出來的?怎麽變成不是你的了?”

    “我剛剛已經說了那會所是鳳小公爺張羅的,當時我們兩人各占一半的股份。可惜我跟夫君才回京城關於夫君的不利流言就滿天飛,我們擔心惹禍上身,夫君就把我手上的一半股份送進宮了。”

    “夫人若想知道關於會所的事,改天可以宣小公爺進宮,問看看。”

    就知道這女人惦記自己的東西,好在夜傲辰提前動了手,否則自己還真不好推辭。

    雲溪的話讓湘夫人一陣撓心撓肺的難受。

    如果知道那些流言會斷送她的財路,她絕不會這麽早放出那些流言。

    如今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以往每年吳氏都會給她送一大筆銀子,可如今吳氏出事,再沒人給她送銀子花,眼下她幾乎捉襟見肘了。

    沒想到雲溪手上這塊肥肉,也丟了。

    她必須想個來錢的法子,否則日後奪嫡之路,他們哪有機會。

    想到坊間傳言,湘夫人眼睛一亮,“你可知這屆選秀,主要是給各個王爺選妃的?”

    “不太清楚。”

    “我聽說辰兒說過,這輩子隻娶你一人,不納妾,不收通房,可有這事?”

    “他是這麽說過。”不這樣說的話,她壓根不會嫁給他。

    “這件事聖上絕對不會允許的,皇家人不允許這麽專情的人存在。我也是女人,也希望能有這麽一份完整的愛情,可惜我嫁的這個人是當今天子,這種愛情隻能是奢求。但我希望你這份愛情能得到保險,所以我想幫你們周旋。”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湘夫人這般說肯定有所求。

    就是不知道她求的是什麽而已。

    “那湘夫人希望我怎麽做?”

    “我就喜歡跟你這般通透的人打交道。”

    讚了一聲,湘夫人說出了自己的條件,“我知你有很好的商業腦袋,我幫你保住你想要的愛情,你給我一間類似你那美容會所的鋪子。”

    她是一開始就關注那美容會所了,很是清楚那鋪子用日進鬥金形容都不為過。

    如果她手上有這麽間鋪子,無疑跟種了一棵搖錢樹一樣。

    原來是為財啊。

    可惜求財的人,永遠不會知道滿足了。

    如果她這次答應了湘夫人,下次她就能再找其他借口,問她要錢。

    這個冤大頭,她不會當。

    “當時小公爺在跟我合作的時候,就明文規定我日後不得做類似的產業,所以這件事我沒辦法答應你。”

    “以你跟小公爺的交情,我想你一定有辦法說服他的。想想一間鋪子能保住你的愛情,多劃算的買賣阿?”

    見湘夫人隱隱有動怒的傾向,雲溪為難地應下下來,“我可以找小公爺說說看,能不能成我可不敢保證。”

    其實要賄賂她也會去賄賂正德帝那個掌權的人,一個夫人而已,她壓根就不信她能掀起什麽風浪。不過,現在在人家的地盤,還是不要將人得罪慘了。

    於是,她隻能用緩兵之計。

    “男人嘛,用點手段想要什麽都很容易得手的,尤其像你這麽水靈的女人,想要男人為你鞍前馬後,比普通女人更容易百倍。”

    “上次長公主去揚州的時候,想必你見過她吧,日後有時間多跟她走動走動,便會知道女人身上有許多天生的優勢。”

    湘夫人的話太**了,雲溪差點被惡心得吐出來。

    這人剛還說把夜傲辰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呢。

    現在卻慫恿兒媳爬牆,這女人若對自己的親兒子也這般,那她還真為那四皇子感到悲哀,攤上這麽個惡心人的生母。

    這女人的話越來越過了,雲溪擔心自己再不走,會忍不住罵人家。

    正想著該找個什麽借口,離開。

    就聽到有一道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母妃,母妃,你在不在?”

    聽到女兒的聲音,湘夫人剛剛隱隱帶著威脅的表情,換上慈愛的笑意,看著整歡快朝她奔過來的小姑娘,“你這孩子,母妃跟你說了多少遍,說話不能這般大聲,你怎就沒記住?”

    來人的年歲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著淡紫色廣袖曳地長裙,裙擺上的花紋用銀線勾勒出來,更給人一種栩栩如生的感覺。華麗的瑤台髻上插著一支銀步搖,垂著細細的到達耳邊的短流蘇。

    女子的相貌比湘夫人出彩了許多,眉眼很是精致,一顰一笑仿若天生,隻見她薄粉敷麵,盛顏仙姿,柳眉如煙,粉白黛綠。一雙眸子若秋水,霧裏看花探不清,真真是豔麗無雙。

    雲溪想著這女子的長相,應該是隨了正德帝吧。

    “這裏又沒外人,我才不要那樣端著,那會累死人的。”夜綾格不甚在意。

    清清爽爽的嗓音,帶著點小孩子賭氣意味的話語,不難看出這位小主,在這宮中活得很自在。想想也是,有個寵冠後宮的母妃,又是正德帝第一個閨女,得聖心也不是件難事。

    “這孩子被我寵壞了,溪兒不要見怪才好。”

    “格兒,這是你大皇嫂,母妃今天邀她入宮陪母妃說話。”

    夜綾格這才發現屋裏還有一個人,竟視線落在雲溪身上。

    當看到她那張比自己漂亮的臉蛋,“她一個山野裏的村姑,憑什麽長得比我好看?”

    “我喜歡她這張臉,母妃讓她把臉皮給我,我要變成她這樣子。”

    信口就來的話,可見這位主子平日裏沒少做這種事。

    看來這是個刁蠻公主。

    雲溪倒想看看湘夫人,如何應對這樣的情況。

    結果湘夫人一句話,雲溪便知對這位公主的癖好,這湘夫人采取的是縱容的態度。

    “她可是你大皇兄寶貝得不行的妻子,你可別給我亂來。”

    “一個不知道親爹是誰的野種而已,有什麽好怕的?!”

    抱著看笑話心思的雲溪,聽到夜綾格的話,渾身的氣息瞬間變得陰冷起來,“這話有種你給我再說一遍?”

    夜綾格沒想到原本低眉順眼的人,竟然瞬間變得跟那地獄的修羅一般可怕,讓她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卻不甘心就此被唬住,硬著頭皮,“說就說,有什麽了不起的。”

    湘夫人沒想到夜綾格會說出這般不堪的話,見雲溪的樣子,“格兒,休得再胡鬧。”

    “格兒還小,說話沒個把門,溪兒不要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才好。”

    “她小不小我不知道,可看她的個頭,應該沒差我多少吧?”孩子的言德都是父母言傳身教的,這夜綾格這般作態,跟湘夫人脫不了幹係。

    不過這些是個什麽人她不關心,隻要別來惹她就好。

    “我這人呢,隻要別人不要觸碰到我的底線,凡是都好商量。但若有人要作死的,觸了我的逆鱗,初犯我可以饒恕一下,倘若再有下次,我一定讓你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麽寫。想必那種時候就算我做了什麽過分的事,單憑剛剛那樣的話,我也不理虧。”

    好不容易夜傲辰才對他的身份釋然,她可不希望他再次受到傷害。

    雖然許久沒釋放自己的冷空氣了,但她骨子裏的暗黑女王的氣勢一直都在。

    此刻屋子裏氣壓,幾乎可以用陰風陣陣來說。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夜綾格雖然不服氣,去不敢再造作。

    而湘夫人此刻的心思無比的複雜。

    她想不通這明明是個農女,怎麽發起脾氣來,身上的氣勢,竟絲毫不下於正德帝。

    這樣的女子,仿佛站在那最高點上,俯瞰眾生一般。

    或許她剛剛試探的結論,並不是那麽準確。

    辰王這對夫妻指不定,會是他兒子問鼎九五最大的阻礙。

    她得好好想想,留不留這對夫妻。

    事情還沒定論前,暫時要跟雲溪保持表麵上的和諧。

    “都是我這做母妃的沒教好,才會讓格兒這般口無遮攔,溪兒別惱。我這就禁她的步,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一聽要被關禁閉,夜綾格可不幹,“那些話明明是母妃說的,你現在憑什麽關我緊閉?”

    湘夫人沒想到自個兒的閨女,一句話就把自己的老底給兜了出來,頓時氣結,“放肆!我看你是魔怔了,才會這般胡言亂語。童嬤嬤把公主給我帶走,這段時間沒我的允許,不許她踏出房門半步。”

    夜綾格何時受過這種待遇,壓根不肯好好配合,嘴裏不停地嚷嚷著,“我要是魔怔了,母妃比我更魔怔,要不然也不會總是拿針紮大皇兄的人偶。”

    夜綾格的話讓湘夫人很不得直接將她掐死,“公主魔怔了,童嬤嬤趕緊去找樂公公,讓他幫著張羅一個得道的道士來做法。”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自己寵上天的女兒,有一天竟把她的老底都給掀了出來。

    被她這麽一搞,往後跟夜傲辰怕是隻能站在敵對麵了。

    早知道那臭丫頭是個不上道的,當初生出來就該直接掐死。

    看著湘夫人扭曲的臉龐,玲瓏心裏非常可樂。

    豬一樣的隊友,指的便是夜綾格這樣的人。

    老底徹底被掀開,她倒想看看這女人還有什麽臉麵跟她裝。

    “夫人可否跟我解釋一下,您為何拿針紮夫君的人偶?”

    看來無論哪朝哪代,巫蠱這種事都是宮廷爭鬥必不可少的手段。

    “格兒魔怔了,她的話豈能信?!”

    明知雲溪不會信,這話湘夫人還是得說。

    不過眼下,她已然沒繼續跟雲溪周旋的**了,“我得去看看格兒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就不在留你說話了。日後有時間,再遣人邀你進宮。”

    “有了今天這茬,再來您這柔儀殿我鐵定心裏膈應,邀請的事還是算了。你的孩子有聖上的疼愛,還有你這個母妃的謀劃。可我的夫君,一沒母妃,二沒皇上的寵愛,獨有我這個娘子心疼他。他就是我的逆鱗,希望往後夫人別在打他的注意,否則我就把你在意的東西統統毀掉。”這種時候,雲溪覺得沒必要繼續維持和諧,幹脆出言警告。

    湘夫人站了起來,渾身的氣勢壓向雲溪,“他倒是個運氣好的,能得你這般厚待。不過,小姑娘的話還是不要說得太滿,本夫人再怎麽說也浸淫後宮二十幾年了,可不是紙糊的,輕輕一碰就會壞掉。”

    這一刻雲溪才看到湘夫人身上,那屬於寵妃該有的氣勢,驕縱霸氣。好在,她的氣勢也不是蓋的,“那咱們就拭目以待。”

    兩人眼神交匯瞬間,火花四濺。

    雲溪被卷入宮廷爭奪,從這一刻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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