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話為王攻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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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liaene,最簡單的理解的話,便是‘王樣’。

    立於那個星球生物體係頂端的個體,按照食物鏈的層次分配原理,越在上層的生物,最顯著的特點就是力量越大,繁衍的能力就越少。

    如果到達極限,一個極致,進化的頂點,那它的數量隻可能會有一,到那時,個體就等於這個種屬。

    在型月之中,‘王樣’甚至就是星球的靈魂,甚至是沒有死的概念的。

    蓋亞其實也是地球的‘王樣’,隻是發生了差錯。

    朱月,就是月球的‘王樣’。

    它甚至代表著月球這整顆星球的力量。

    但那碧綠的血芒出鞘的一瞬間,當那個蒼老的軀體再度睜開那雙垂下的眼角的時候,無形的銳意甚至撕開了朱月籠罩在四周的壓力,基修亞的魔力同樣如此,他確實在千年間做到了藏鋒。

    但藏鋒就是為了出鞘,隻是沒有人會想得到,出鞘的這一刻,會有多麽的令人心驚膽戰。

    易哲曾不相信蚩尤真的將奧爾特給擊殺,因為那是水星的‘王樣’,僅僅依靠他傳下的那不完整的鬥氣,怎麽可能會讓一介凡人擊殺水星的靈魂?

    但他確實相信了,在這一秒間。

    千年前在他手底下學習,研究,歡聲,死去的那些學生們,毫無疑問,都是隻要打磨,便可發出耀眼的星塵,那份熾熱,連易哲也要感到刺眼。

    渾厚的黑色鬥氣將黎墨已經裹住,看不到任何他的跡象,唯獨那道碧綠的血芒觸目驚心。

    朱月發出了意味不明的長嘯聲,層層不屬於魔道的力量震動了周身的空間,蕩出著目不可視的空間波紋,基修亞皺眉凝重的看著月之王發出的反擊,那種力量甚至能跟他的寶石劍的能力有的一比。

    但漆黑的影子尖細的像是一根針,一往無前的刺穿了一切阻礙的東西!

    那是極意。

    概念上的攻擊,近乎碾壓的摧毀了朱月這陣仗龐大的攻擊,荒土一樣的大地在朱月的聲音中崩塌,發出地震一樣的顫抖,基修亞撇撇嘴,苦笑一聲隻能立刻吟唱一句咒文,整個人鬼魅的向後退了一步,卻退後了近十多米。

    冷漠的看著化身成了一柄刀一樣的黎墨,朱月從漂浮中輕落在地,它的身影刹那間消失在了原地,隻有那刺耳的行動帶來的撕裂聲響徹!白色的魅影的速度,還在黑色的黎墨之上!

    像是黑夜降臨大地那樣,夜幕一樣沉重的鬥氣從黎墨的身上蔓延出去,過往之處,一切東西也都紛紛的破碎,他的起源就是破壞!

    月之王臨近,麵無表情的朝著那四散著極致殺意的老人一抓而去。

    五根纖細的手指在空氣中留下了血紅的光影,一道道漆黑的不穩定的縫隙在它麵前拖起,空間清脆的,像是玻璃聲哢嚓的聲音遠遠的就傳到了易哲和基修亞的耳朵裏,黎墨的左肩頃刻爆出五道血花。

    朱月的爪擊在他身上留下了駭人的傷口,深入了骨骼,露出慘白色的骨頭,但那張布滿了皺紋的臉,一絲動搖都沒有,碧血劍直直的穿過,直指月之王的喉嚨而去。

    “他瘋了嗎?”基修亞不由得皺眉,麵對真祖之祖,竟然采取這樣不怕死的攻勢,吸血種的生命力本就頑強,何況是朱月這個究極的存在。

    “他沒瘋。”易哲看著那冷酷般侵入的黎墨,輕聲說,“因為千年前,他也刺出過這樣的一劍。”

    在烏魯克城的野外,他也是這樣,在眾人絕望的時候,隻有他站了出來,拔劍而向。

    千年後,依舊如此。

    你從來沒變過啊。

    朱月的臉上也浮現一絲愕然,黎墨的眼中完全沒有動搖,亦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唯獨隻剩下,要將那一劍刺出的,純粹的可怕的意誌,它不理解這樣的舉動意義何在,麵對著幻想種也能破滅的攻擊,他為什麽要抗下,也要刺出這一劍?

    靈長類都是智慧的,所以這個星球上,才會由靈長類主導,甚至衍生出了阿賴耶識與蓋亞對立。

    淩厲的手再度抓下,黎墨的右半邊身子立刻爆出血花,那破破爛爛的衣袍已經變得粉碎,露出他裏麵已經鮮血滿身的身軀,但握著劍的右手,連一絲抖動都沒有!

    “千年的孤寂……”在朱月那實質性一樣的阻礙前,黎墨緩緩的吐出字句,“本以為,已經沒有機會再為王攻陣。”

    他竟然露出了帶血的冷笑。

    “真是太棒了。”

    這個人在說什麽?朱月皺眉。

    孱弱的人類依靠著數量和智慧才主宰了這個星球的大半部分,有著智慧的他們,也有著感情,有著私欲,對生的渴望,和對死的恐懼。

    因為有這樣狡猾的心性,才能以弱勝強,因為這樣的貪婪,才會潛伏,慢慢蠶食,也因此,這個星球甚至向它們發出了求救,試圖創建沒有人類的,真正的,真世界。

    人類是卑劣的,生存在這個地方,卻不懂得感恩,慢慢的勒索著這個家園,彼此之間也沒有和諧可言,過多的智慧和感情,導致了內亂和糾葛,沒有力量的他們,變得依賴以歹毒的計謀來迫害別人

    沒有力量,卻最具威脅,因為他們有著**,一種即使付出一切,也能潛伏下去的心性。

    魔術師們為了根源而可以付出一切。

    凡人為了金錢或是性能付出一切。

    但在朱月看來,生命應該是他們最重要的東西。

    真祖是約束人類的精靈,死徒是真祖的血食,但是得知死徒有著漫長的生命後,有些人類甚至能心甘情願的來成為死徒。

    梅漣所羅門,朱月曾遇到過的一個人類個體,因為具有與動物對話的能力,被部落切斷雙手雙腳供奉起來,垂死之際被它饒有興趣的拯救下。

    人性如此,但麵前這個蒼老的家夥,又為何不珍稀生命呢?

    黎墨眼神更加的狠辣!他的心更加的唯一!他的動作更加的簡練!他踏步而去,暴亂的鬥氣像是相應著他的心性,如同沸騰的岩漿那樣蒸發!

    八門遁甲,六門,景門!

    他周身炸開了血霧,他已經很老了,借助鬥氣的特性,他才得以在這世間苟活這麽久,他的身體也逐漸的衰老著,一刹那的衝破身體的禁製,他的生命都到了危險的地步,但這樣的他,隻有一個感想。

    真可惜,沒辦法開到第七門啊。

    蒼老的麵孔上閃過的是決然,隨後而至的是,連讓月之王的思路都出現一瞬停滯的極致的殺心。

    “有死無生,向死而生。”他低聲呢喃著老師曾經的教導,這是八門遁甲的精髓。

    “但是啊,老師……為了您,即使死無葬身,又有何妨。”

    千年前的烏魯克,他在那之前,度過的是幾十年的黑暗生活,當他以為自己得到拯救時,卻跌入了更深的深淵。

    氏族破滅,手足相殘。

    一個人行屍走肉一樣的漫無目的在這個空蕩蕩的世界走動,他像是格格不入的孤魂,一個時間的遺忘者,阪泉、逐鹿、埃及、克裏蘇、美索不達米亞……那些他都撒過血的地方,有的已經從山變成了海,有的從海變成了平原。

    死亡當然是一種解脫。

    但是,當始東氏泯滅於曆史之後,王者的部下消失在時間的塵埃中,有誰,又去記得,又去傳唱,那一個人的故事,那個人的功德,那個人的作為。

    於是他活下來了,一個人,提著那把碧血劍。

    從春秋到夏冬,雪山融化成河流,千山風化成了沙漠。

    “學生不才,無用武之地,從未幫您做過什麽。”

    基修亞忍不住退後了幾步,震驚的看著那中央交接的二人,黎墨整個人已經變成了血人,破滅死亡一樣的黑色蒸汽環繞著他,火焰一樣的在他身上燃燒,又被狂風吹去,吹散在雲的彼端。

    朱月那肆意揮灑都能抓碎空間的攻擊,一道又一道的落在老人的身上,但是,那把碧血的光芒,未曾停止!

    易哲靜靜的看著那浴血的老人,他果然很老了,如果是烏魯克那時的身體,他甚至能開到第七門吧。

    “你一直都是一個天才啊……何況經過了千年的打磨,廢鐵也都能練成精鋼,何況你,本就是赤金呢。”

    朱月眼中的疑惑越來越大,他著實弄不清眼前人到底為抱著什麽心態,但是有一點它絕對的清楚,那把碧綠劍上的危險的感覺,逐漸的讓它都有一種膽寒的地步。

    幾千年了,我終於能在您麵前,刺出這一劍了。

    如果這世上已經無人記得始東王的名號,哪怕我再經曆千萬年,再老,也要握起這把劍。

    因為,如果我都不在了

    世上,誰應您帝王之名?

    “為!王!攻!陣!”

    黎墨發出破裂一樣的嘶吼聲。

    那仿佛是在回答朱月心中的疑惑,但那已經沒有意義了,月之王的心神都懸在那一劍之上!千年的沉寂,藏鋒,拔出時,好像連那些時光都一起拔出來了,展現在朱月麵前的,就是那漫長的旅途!

    無數變換的風景,越來越老去的人影,那碧綠如秋水的劍芒之上,仿佛帶著那一道道的景色,海水般的朝著朱月侵蝕而去!

    “這是什麽?”基修亞有些被震撼的出聲,他的心髒都好像被無形的銳意給切成了粉碎,渾身都是打濕的冷汗,那不是魔術,不是魔法,更不是魔道,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東西,但又如此,直指人的靈魂。

    不用魔術,不用異能,隻憑一劍,一人,一心?

    那海市蜃樓般的景象是什麽,簡直是將他的人生,都用劍而割斷成一道一道回放的記憶,而每個記憶,又像是能砍碎人靈魂的尖刀!展現在他們眼前的,就是連那片世界都要扭曲的極意之道!

    或者,更在那之上。

    易哲忽然輕聲一笑,輕聲的回答了魔術師的問題。

    “那是……通神一劍。”

    “隻屬於他的,千年打造的,通神一劍。”

    你已經站在我的身側了,我的大弟子。

    朱月被深深的刺入,狂風呼嘯,黎墨的身後拖起著象征著燃燒他生命的八門遁甲之氣,漆黑的鬥氣也仿佛要讓他蒸幹了一樣!

    碧血劍直直的洞穿了朱月的喉嚨!從這月之王的身體毫無阻礙的穿過!黎墨從踏前一步那刻,他都沒有退縮甚至偏離過腳步一寸!

    碧血劍的筆直,就是他衝鋒的筆直!

    “拔刀。”易哲輕語。

    湛藍的魔華在黎墨的腰間閃過,細長的魔刀響應著主人的號召撕扯著出鞘,但這次沒有落到易哲的手中,而是落到了那個刺出千年一劍的學生的手中,魔刀入手,渾身鮮紅著的黎墨一笑。

    停留在眼眶中的眼淚,終於流下。

    易哲和黎墨。

    老師和弟子。

    帝王與臣子。

    在這一秒,扭曲的海市蜃樓之中,兩個人的聲音,同時輕聲說。

    “通神居合,一之太刀。”

    黎墨踏步、吸氣、縱意,閻魔刀在這個老人的手中,而非易哲的手中,劃開了軌跡,那一刻,他的背後像是站著一個人,在久遠的時間線上,那處充滿著學生們歡樂的聲音的小山坡上,曾經,他就這樣被教導過。

    一步一步的,從呼吸,再到手的動作,都被精心的教導過。

    閻魔刀劃開了完美無缺的弧度,斬出了無比凝聚的一刀,他又好像年輕了,還是那個木訥的自己,眼淚,也想磅礴的大雨一樣,滑落在地。

    朱月根本躲不開,白色的身影被斬切而過!

    蜃樓破滅,心像碎裂,一道漆黑無比的裂縫展現在視線之中,遠方的遠山,天邊的雲彩,都在這一刀的軌跡之下,分成了兩斷!

    “你,出師了。”

    易哲微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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