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曹到。

    一看見門口的人影，宋海瀾莫名心煩，臉色也不大好看。

    孫菲菲則喜笑顏開，飛奔著迎上前，“哎呀，青青姐，你來啦，你喝什麽呀？”

    “白開水。”碧青高傲的抬起下巴，輕瞟了一眼孫菲菲的狗腿樣兒，頗有看不上，卻勉強接受的意味。

    孫菲菲正要去倒水，卻被碧青拽住了，還用食指戳了戳宋海瀾，“等等，不是你，讓她給我倒。”說完，就在孫菲菲的攙扶下，大搖大擺的坐在沙發。

    被點了名的宋海瀾，當然不樂意了，可碧青是客戶啊，再不樂意也得強顏歡笑，從飲水機接了半杯開水，兌了半杯涼水，送到碧青麵前的茶幾上。

    碧青捏著紙杯抿了一口，就擱下了。

    “太涼了，換一杯。”

    格子間的隔斷探出了兩個腦袋，是沈碧霞和衛津，正望向了沙發。

    孫菲菲個拎不清的蠢貨，親昵的挽著碧青的胳膊，自以為抱上了碧青的大腿，跟同事作對，就很光彩似的。

    明知碧青刻意刁難，宋海瀾也隻好乖乖聽令，去飲水機邊又接了一杯開水，送到碧青跟前。

    碧青端起杯子，送到唇畔，才碰到一下下，就尖聲叫起來。

    “你想燙死我啊？！”

    她正要將水杯撂下，卻被另一隻手以更快的速度，從側麵拍了一下杯子，紙杯斜飛了出去，砸在了地下。

    激起一地水花，飛濺到某女的腳麵上。

    宋海瀾飛快的往後跳了幾步，甩了甩腳，然後就跑出了辦公室。

    眾人都一驚。

    沈碧霞和衛津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碧青坐在他們正對麵的位置，而宋海瀾的背影完全擋住了碧青，沈碧霞和衛津看不清情形，可彼此眼裏流出的揣測，是碧青故意拿開水燙宋海瀾，宋海瀾躲開了。

    孫菲菲一門心思想著怎樣討好碧青，根本沒看清那杯水是怎麽潑出去的。

    碧青心驚膽戰，她是看不慣秦海瀾，可從沒想過開水燙人，搞不好要毀容的呀。一抬頭，就撞上沈碧霞，衛津和孫菲菲三人異樣的眼光，且在看見她回望他們時，那三人都倉皇別開臉龐，不願與她對視。

    碧青心道，糟了，一不小心被反算計了，人人的以為是她故意燙傷情敵！

    這時，褚阿姨拎著打掃工具闖進來了，直奔茶幾旁，開始收拾殘局。

    水杯扔掉，茶幾擦擦，地板拖拖。

    拖把伸到碧青腳下，動作有些粗暴，可褚阿姨話說的很客氣，“碧，讓一讓謝謝！”

    “阿姨，她人呢？秦海瀾呢！”衛津問。

    “小秦腳燙傷了，正用冷水衝著呢。”褚阿姨頭也不抬，繼續粗暴的拖地，“麻煩碧抬起你那高貴的雙腳，不好意思啊再讓讓。”

    我拖，我拖，我拖拖拖。

    我甩，我甩，我甩甩甩。

    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讓你擺派頭，讓你燙傷人，讓你仗勢欺人，玩不過你個小婊砸，老娘不姓褚！

    又拖，又甩，又戳，很快，碧青的小腿和腳麵上都沾了髒兮兮的水漬。

    “欸？你……”碧青臉色一沉，正要發怒。

    衛津已經從椅子裏跳起來了，“海瀾她嚴重嗎？我去看看！”

    “你別去了，肯定在女洗手間，你湊什麽熱鬧！我去吧，我這兒有藥。”沈碧霞說著，變魔術般的從抽屜裏翻出一個家用醫藥箱，就衝出去找人了。

    褚阿姨把衛生都弄完了，對碧青說了一聲“不好意思”，就拎著水桶，拖把，抹布，大搖大擺的退下了。

    剛走到門口，就撞見周陌進來，衝碧青笑笑，“來了？”

    碧青眸子一亮，看見了救星似的，保潔員弄髒她的鞋子襪子，辦公室裏還沒有一個人幫她，她忙伸出一隻腳，打小報告，“陌，你看看，你看看，保潔員把我的鞋都弄髒了，一萬多買的呢。”

    純白色高跟皮鞋，鞋麵上鋪滿了閃亮亮的銀色鉚釘，設計感十足。

    可現在，鞋子黑灰成一團，烏糟糟分不清顏色了。

    她的絲襪上，也沾了些髒水漬。

    周陌掃了褚阿姨一眼，皺眉，冷斥，“出去吧！”又轉向碧青，一秒鍾又變笑臉，“怎麽來這兒了？不上我辦公室坐坐？”

    他隻把褚阿姨趕走了，卻沒有發落她。

    碧青雖有些不滿意，總不好盯著這事不放，顯得她沒度量。

    拋下了孫菲菲，大步走向門口，親昵的拐上周陌的胳膊，“我不是先來找孫菲菲聊會兒天嘛，我們去逛會兒再吃飯吧？正好買雙鞋，不過我得先換雙襪子，去你辦公室換唄。”

    “我有襪子，青青姐你穿我的，新的沒拆。”孫菲菲趕忙獻殷勤，一會兒就從櫃子裏找出兩雙襪子。

    “謝了。”碧青接過了襪子，是那種超市裏三四十元的大眾品牌的連褲襪，眼底劃過一抹嫌棄，她從來不穿這麽廉價的絲襪，可事發突然，勉強湊合吧。

    “走吧。”

    周陌任由碧青拐著，相攜離開了。

    走廊裏，迎麵撞上兩個人。

    是沈碧霞扶著宋海瀾從洗手間出來。

    周陌淡漠掃了她倆一眼，就移開了眼光。

    碧青抱在男人胳膊上的手，收了收攏，半個身子都偎依在男人的懷裏，在男人看不見的地方，衝宋海瀾挑釁的一挑眉，綻了一朵專屬於勝利者的笑容。

    挑釁就挑釁吧，宋海瀾不想接招，低下頭，眼簾亦半垂，專心走路。

    情敵不接招，碧青一拳又打到棉花上，正有些氣惱。

    卻聽頭頂傳來了周陌的聲音，“晚上想吃什麽，我先訂位子。”

    聲音低醇，而又溫柔。

    兩人認識好幾年了，他頭一回用如此溫柔的語氣對她說話。

    碧青心情大好，麵上笑容了幾分，透著戀愛中女人特有甜蜜，很蝕人，“別跑遠了，就在酒店吧，你們的日本料理就挺好的。”

    四人成雙成對，分為兩派，沒有給對方一句話，哪怕一個字，甚至沒有多餘的眼神。

    擦肩而過。

    背道而馳。

    “嘶……”宋海瀾倒吸了一口冷氣，秀眉微蹙，臉色痛苦。

    “怎麽了？磨到水泡了？換雙拖鞋吧，我那兒有。”沈碧霞攙了她一把。

    “沒事，不要緊。”

    聽了這話，漸漸走遠的周陌腳下一滯，臉色一沉，轉瞬間，又笑容自若的帶著碧青去等電梯。

    電梯裏，周陌輕輕從碧青手裏抽出了胳膊。

    摸出手機，背對著碧青，發了一條信息給於德利：碧青去營銷部幹什麽？你問問沈碧霞！

    ……

    宋海瀾回了辦公室，穿了一會兒拖鞋，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

    燙傷處理的及時，隻起了三個小水泡。

    她重新抹了一遍藥膏，又鬆鬆的貼了三個創可貼，才換回了平底皮鞋。

    衛津約了客戶，她隻能一個人回去。

    在地下停車場，剛出電梯，突然被人扣住了手腕，粗暴的拽到牆邊。

    高超凡一手撐著她後麵的白牆，身子前傾做出壁咚的姿勢，一手鉗住了她的下巴，用力托起，迫使她仰起臉與他對視。

    “女人，你到底是姓宋呢，還是姓秦？”

    “……”

    宋海瀾不敢接話。

    確切的說，是不能接話。

    她的謊言在酒店裏暫時騙騙人可以，經不起知＂qing　ren＂，譬如校友的戳穿。

    “宋海平是你什麽人？哥哥？”

    高超凡不傻，當年宋文浩重婚案件鬧得沸沸揚揚，曾有一個女兒下落不明的事跡，他已從網絡上到了。

    “……”

    宋海瀾心虛兼膽怯，眼眸垂斂，不敢正視男人直勾勾的眼神。

    那眼神太可怕，像是要將她的老底都剝光了，連小內內都不給她留。

    “瞧你嚇的，我又不會吃了你！”

    高超凡薄唇劃開，露出一線白得嚇人的牙齒，似是獸類的獠牙，森森駭人。

    桃花眼裏波光流轉，春意盎然，看似多情，深藏危險。

    他慢慢將臉壓下來，慢慢貼近她的臉。

    她想躲，可下巴被男人大力鉗製，動都動不了。

    “高總！”一聲粗暴的吼叫，喝止了高超凡的動作。

    －－－－－－題外話－－－－－－

    人魚之淚書友群：492157169

    問題：救宋海瀾的是誰？（獎勵前3個正確答案，每人30幣幣）

    a、周陌

    b、於德利

    c、衛津

    d、錢大寶

    e、宋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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