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知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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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武陽嚴教授是c城最好的臨床心理學教授,也是全國有名的權威級人物。

    淩寒在外麵等著,他的手在發抖,他想要抽一根煙,想讓自己暫且平靜下來。可是很難。

    他的手裏一直握著一隻打火機,來來回回的轉著,摩擦著,好像這樣能讓他稍稍緩解一下緊張和擔憂。

    嚴教授開門出來,淩寒慌忙從牆壁上站直身,他往房間裏麵看了一眼。葉真真已經睡著了。他想到剛才她靠在他肩膀上,手突然垂下去的情景就怕得不得了。他是個拍電影的,如此情形不免讓他多想。現在知道可笑,可是當時當那,他真的是心跳都要停止了。

    “她剛剛睡下。我的建議,你最好把她送到醫院裏去,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說實話,我也不能開什麽藥來遏製她病情的發展。”

    淩寒送著嚴教授下樓,邊走邊問:“我以為她隻是一時想不開……嚴叔叔,你在這一行是權威,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什麽辦法?”

    “小寒,這個葉真真就是那個女明星吧?”

    走在他前麵的嚴教授忽然停了下來。他轉過臉去,滿布風霜的臉上很是凝重。淩寒自覺無可隱瞞,點頭回答:“她是。也是我爸媽當年堅決反對的女學生。”

    “葉一元的私生女,”嚴教授念了一遍,搖了搖頭,“難怪你爸媽要反對的。”

    他問:“你知道不知道葉一元在二十五年和你二叔打過交道?”

    淩寒倒不曉得這個,他的二叔是出了名的鐵血檢察官,他辦案時候的勁頭,被圈子裏的人戲稱為“瘋狗”。隻要是他咬上了的犯罪分子,幾乎無一可逃脫。但也隻是“幾乎”,總有那個幾個例外,淩寒知道他的二叔一直在為c大教授寧策的案子耿耿於懷。寧策是c大國學教授,為人儒雅倜儻,曾是他二叔的知己好友。能被他的二叔認定為好友的人實在少,即便是自己的親兄弟,他的二叔也多疾言厲色。但淩寒見過二叔去見那位國學教授寧策時候的臉色,好像能被感染一般,棱角分明嚴厲的臉,也柔和許多。他們是真正的知己好友,談天說地,下棋烹茶,年幼的淩寒亦見過寧策幾回,的確是個讓人非常有好感的男人。陣土低扛。

    然而就是這麽個長相英俊,儒雅倜儻的人物,卻在二十五年前突然失蹤,從此再無下落。淩寒的二叔為此動用了所有關係去查找,最終一無所獲。

    淩寒恍然間有些惶恐,他望著嚴教授不敢相信:“葉一元跟那件案子有關?”

    嚴教授扶了下眼鏡,似乎無奈。他長歎了口氣:“葉真真長得很像她的母親。秦羽。”

    “自古以來都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寧策為人清寡,可能是因為出身世家又早年為孤,他雖然什麽都不缺,雖然事事都完美。有一件事卻不如普通人。他偏偏看上了在娛樂圈打滾的秦羽。那個女人,一心想要成名,寧策那麽理智的一個人,最後竟答應跟葉一元那幾個人合作籌資開設金融公司,由何百年跟葉一元出麵,一力捧紅她。”

    “寧策雖出身世家,可經曆過上一輩的揮霍敗壞,到他身上並沒有剩下多少資產。他本人又是一個並非以錢財為生活重心的人。就這樣,一步一步陷進了葉、何兩人的圈套裏。”

    嚴教授連連搖頭,滿是遺憾歎息。像是回到了從前,再次見到了那位芝蘭玉華般的人物。

    淩寒已口不能言,他像是突然闖進了一個意外的世界裏,而那個世界皆是叫他不敢直視的情境。他半晌才能找到自己的聲音:“二叔是找到了證據,證明寧策的失蹤跟他們兩人有關係?”

    嚴教授搖頭:“如果有確鑿的證據,你二叔又怎麽可能讓葉一元跑掉?他們很狡猾,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那秦羽呢?那個叫秦羽的女人呢?既然是她誘引了寧策,隻要找到她不就能夠將那兩個人繩之以法了?”

    “是!你二叔當時也這麽想。但是就在你二叔去找那個女人的時候,她不見了。寧策失蹤半個月之後,她也神秘消失。誰都找不到她,包括何百年跟葉一元。”

    “要不是你的二叔突發意外離開,相信今天就不隻是你的父母反對你跟葉真真在一起。”

    嚴教授眼鏡後麵的眼睛有些波光。想到多年前的事仍覺得感慨萬千。他當時經常到c城去上課,寧策雖清冷,但絕不吝嗇施援手相助。當年的嚴教授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因為年輕卻又身負盛名,其路一度艱難過。是寧策說的那句話啊,他還記得寧策說的那句話。他說,你是臨床心理學教授,連自己的情緒都控製不好,拿什麽去說服別人?搖頭,再度深歎。

    淩寒深深吸了口氣,他竟不知道要說什麽。難怪他的父母當年那樣激烈的反對他和真真的戀情,甚至不惜用威脅的手段。嚴教授說得沒錯,要不是二叔在幾年前已經去世,恐怕現在上門來的就不是嚴教授,而是他的二叔了。他隻查到葉一元與賀強有些瓜葛,竟沒有想到這裏麵還有掩埋得更深的故事。

    他困難的轉動著大腦,好久才能將所有思緒沉澱下來。他抹了下臉,讓自己保持清醒:“謝謝你嚴叔叔,我知道怎麽做。”

    “好。你明白就好。不枉我跟你說這麽多。”

    嚴教授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淩寒深吸了口氣,看向他:“嚴叔叔,我想過兩天帶她去加拿大。我知道你過兩天也去加拿大看望我的父母,不知道能不能和你同行?”

    “小寒?!”

    嚴教授驚訝:“你這是要帶她回去見你的父母?難道……”

    “您剛才說的話我都聽進去了,可是嚴叔叔,她隻是秦羽的女兒,跟那些人並沒有關係。她不能去醫院,她對醫院敏感。”

    淩寒想到賀鈞遠走後的第一天,她睡夢中突然醒來,激烈的拔掉了手上的吊瓶,血珠濺到他手背上,就覺得手背那塊還在灼燒。

    他說:“我會盡我的一切來幫助她。我也會幫二叔找出真相。嚴叔叔,我請求你,幫助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