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你好自為之
字數:3020 加入書籤
方沁還不曉得劉銘曄已經跟賀鈞遠見過麵,在她看來,劉銘曄一直認為自己對不起賀鈞遠。他動了她,他睡了當時冠著“賀鈞遠”叁個字的她,甚至將她娶回了家。劉銘曄必定是自覺無顏麵再見賀鈞遠的,而賀鈞遠那樣子的個性,更加不可能紆尊降貴自己前去找劉銘曄挽回友情。方沁她誤估了兩人之間的友情,更疏漏了齊子辰跟遲重光兩個人。
劉銘曄剛剛才從賀鈞遠那裏過來,賀鈞遠在舊金山找了一處風景絕佳的住宅,打算接葉真真出院。他那天急著從酒吧裏出去。沒有人曉得他去了哪裏。按照常理來猜測,既然齊子辰已經說到他跟葉真真之間的關鍵是淩寒,那麽他去找淩寒應該是可能性最大,可是好像不是,淩寒明天就要出院,他似乎是打算要將葉真真搶回去的。遲重光自詡沒有戀愛經驗,是個最沒有資格出麵勸說出主意的人,齊子辰的太太半夜打電話過來,不曉得出了什麽事,齊子辰連夜就回瑞士去了,鬧來鬧去,劉銘曄就成了身負重任。去打探賀鈞遠究竟有什麽打算。那天到底去哪裏的任務。可惜,劉銘曄一向都不是個擅長言詞的人,他去打探賀鈞遠的事情,簡直跟沒有去沒什麽兩樣的。
“meek。我們有好幾個月沒見了吧?”島布上血。
方沁穿了一身暗紅色帶金絲的緊身短裙,長發挽起,眉目畫得精致,恰到好處。當真像是一幅從畫裏走出來的美人兒。劉銘曄從自己的思緒裏分出神來看了看對麵的人,喝了口咖啡。他是吃過午飯趕過來的。方沁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正好見過一個在美國的客戶。原本是不想過來的,可是想到齊子辰那天說的話,再想到年初的時候他配合她在國內做的那些事,劉銘曄忽然就想見一見麵前這個女人。
相識多年,結婚就有五年,他竟到現在才發現,他不但是不了解她,更加不認識她。她有他不知道的許多麵,有些麵目不但可怕更叫人憎惡。
他眼前滑過畫麵,那是她站在許佩麵前,高傲又得意的舉起手上的結婚戒指,告知許佩,她才是劉銘曄的太太,而許佩隻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劉銘曄心上抽痛了一下,天知道他早在兩年前就跟她離婚了。可是她央求了他,她說她什麽都不要,她隻想再度回到演藝圈,她懇求他幫忙隱瞞離婚的事情,因為那是她再度回到演藝圈的籌碼。劉銘曄不是冷漠無情的男人,再怎麽樣,她都是跟了自己三年的女人。俗話說得好,買賣不成還仁義在呢!更何況同床共枕的那些個日夜?他答應了,卻也因此給自己帶來了滅頂之災。
“六個月零三天。”劉銘曄回答。他記得很清楚,不是因為對她印象深刻,而是在那一天,他本來是想要去見許佩,他甚至已經準備好了"qing ren"節的禮物。許佩好不容易鬆動了肯再度給他機會,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再度擁她入懷。誰知道開門迎接他的不是清麗平和的容顏,可是一張厭惡反感的麵容。許佩把一份報紙砸在他臉上,他從沒有聽她用那麽嫌惡的口氣和人說過話,她說他讓她覺得惡心。他太卑鄙,卑鄙得讓她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肮髒的。劉銘曄深深吸了口氣。那時候他真是太蠢,聽信方沁的話,對葉真真進行了毫不留情的打擊,他以為隻要賀鈞遠垮了,許佩就不會再把賀鈞遠當做恩人英雄去崇拜,就會隻看著他,就會徹底回到他的身邊。可是他錯了,許佩要的從來就不是什麽英雄和可供崇拜的人物,她想要是沒有欺騙和背板,沒有陰謀和詭計的純粹的感情。他之前錯了一次,她好不容易肯敞開心扉再度接受他,可是他卻再一次做錯了,再一次傷了她的心。
方沁看到他垂目隻看杯中咖啡,紅唇抿了抿,她把銀湯匙放到盤子裏,動作優雅的端起咖啡來輕輕抿了一口。沁香的氣味在唇齒間蔓延,苦澀的味道一直貫穿到胃裏,最後彌散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漸漸的苦味散去,有芬芳散發出來。
“沒想到你記得那麽清楚,我還以為你連跟我有關的點滴都想要忘記的。”她微微的笑著,沒有追古憶昔的意思,說話裏帶了淡笑,就是純粹的聊天一般。
劉銘曄哼笑了一聲,沒有對她的話多做解釋。越是解釋越表示在乎,一個人倘若連解釋都懶得再解釋,那就是真的絲毫都不在意了。方沁看他表情淡淡的,剛才那一聲笑裏顯然夾雜了不少的嘲弄,她心中有數,也不去說破,今天本來也不是來跟他聯絡感情還是什麽的。劉銘曄這個人跟齊子辰那幾個人比起來是稍微遜色了一點,人也比他們顯得單純些,否則當初她也不會輕易就把他拿下了。可能夠跟賀鈞遠、齊子辰當朋友的人,和一般人比起來總還是難對付一點,方沁要不是沒有辦法,也絕對不想再找他。
她沉了沉心,說:“我在舊金山有活動,今天是剛到,聽說你們都在,就想見一見的。沒想到,現在想要見你卻不是那麽容易了。”
她當初因為賀鈞遠的關係也時常與齊子辰、遲重光、劉銘曄等人見麵的。直到賀鈞遠畢業,她又回了國內去發展,這才漸漸的不常見麵了。
劉銘曄手裏的湯匙還在攪動,半點沒有要喝的意思。
他說:“想見賀鈞遠被拒絕了?”
一針見血,連個彎都沒轉。方沁沒有料到一向總還顧忌女人三分顏麵的劉銘曄忽然也變得這麽百無禁忌了。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了笑,剛要說什麽,劉銘曄又說:“你背著他做了那麽多事,怎麽還有信心他會再見你?”
方沁當下就耐不住了,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臉上也“唰”的一下白了,差點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終究是按捺著,沒在人前出醜。她把牙齒狠狠的磨著,半晌才勉強變著聲調反問:“你在說什麽呢?我做什麽了?就是葉真真的事情,那也是meek你抖出去的,我可沒有做半點手腳。”
她那一副理所當然,那一副我跟陷害葉真真半點關係都沒有的樣子,劉銘曄看在眼裏,忽然竟覺得可笑。
他當初到底是那隻眼睛瞎了,竟會覺得她弱質芊芊,楚楚可憐?想到這裏,他懶得再跟她虛與委蛇,驀的站起來,招來侍者埋單:“毛胡勇的事你以為你能瞞一輩子?賀鈞遠選了誰,你心裏再清楚不過,他一旦選定一個人,要讓他改變有多難,你也比我清楚。好自為之吧。”
他簽了單,將筆還給侍者,方沁臉色白得就像個死人,他低眼看了看她,嘴角露出一撇諷笑,也不知是為她,還是為自己。劉銘曄大步走出去,像是從這一刻忽然輕鬆了許多一般,連腳下的步子邁得都輕快了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