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03 失去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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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箬一直按在手機屏幕上的喬安明號碼,被她一字字刪除,之後傻傻樂著。將麵前一杯紅酒全部喝盡。
她是真傻啊,自以為是,以為跟他獨處幾次就成了他多麽重要的人似的。
他說要來看她,是他說說而已的吧,他那種人,轉手為雲,翻手為雨,怎麽會把你放在心上,杜箬啊杜箬,你趁早醒醒吧!
這樣想著。臉上自嘲的冷笑更濃,心裏,卻像失去重心,轟然倒下。
喬安明陪顧瀾看畫展,全場都體貼相伴,隻是,心不在焉,連顧瀾也看得出。
“安明,你其實不用陪我來的,工作要緊。”
“沒事,剛好有半天空餘。我下午回桐城,晚上要跟市裏領導吃飯。”
……
中途,喬安明還是找了時間去洗手間打電話:“徐經理,那邊情況如何,我有一些私事,沒能過去。”
“一切都很順利,我們已經在吃午飯,上午帶他們在基地轉了一圈,下午便能將他們送回城。”
“好,既然這樣,我就不過去了。”
喬安明掛了電話,翻出杜箬的號碼,想要撥過去,卻最終止住。
有些承諾,既然無法履行,不如不要輕易許。
他連去看她都沒有勇氣。還給她打這個電話做什麽?再說,他以什麽身份給她打?解釋,或者交代?都已經沒有必要了。
因為第二天是周末,所以總部的人一走,杜箬便也坐車回市裏。
在深山老林呆了幾天。再回霓虹都市,頗有劫後逢生的感覺。
回來的大巴上,她已經給鄭小冉打了電話。約了晚上去酒吧街喝酒,心情太糟,唯有酒精可以給她安慰。
杜箬覺得,她體內的嗜酒細胞,又開始複活作祟。
那日杜箬刻意選了酒紅的短裙,將卷發散下,化了濃重的妝,才將臉上的蒼白之色遮去幾分。
對著鏡子,將絲襪順著腿部線條一點點拉上,她細細看鏡子中的人,皮膚還算細膩,身材還算惹火,她拍拍自己的臉,自言自語:“杜箬,才25歲,前有薑浩,現有喬安明,不能在“男人”這個問題上跌倒兩次。”
柔媚一笑,加油,寶貝兒!
鄭小冉見到杜箬時也生生驚豔了一把,畢竟零下七度的隆冬夜裏,光杜箬大衣下那兩條僅靠薄薄絲襪包裹的長腿就已經是一道懾人的風景線。
“美人,怎麽回事?今天這打扮,赴宴啊?”
“沒有,來陪你喝酒而已。”杜箬爽朗一笑,容顏更顯奪目。
那日杜箬點的是她最愛的伏特加,三杯下去,心裏火辣辣地燒。
鄭小冉有些看不下去,搶過杜箬手中的杯子問:“怎麽了?老毛病又犯了?”
“不知道,心裏不痛快。”
“在那邊工作不順利?”
“工作?”杜箬怔住,她去了武穆山就一直生病,還沒怎麽顧忌到工作,這算是順利,還是不順利?
正犯愣的時候,身後有人輕拍她的肩膀,回頭,一眼熟的男人站在杜箬麵前。
“杜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杜箬喝得有些醉意,站起來打哈哈:“是啊,是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其實她壓根想不起眼前男人是誰。
倒是鄭小冉認出來了,主動打招呼:“潘公子,你怎麽在這?”
潘瑋手指向斜對麵的卡座,說:“朋友過生日,怎樣?有興趣一起過去坐坐?”
“不用了,你朋友我們又不認識。”鄭小冉推諉,她總覺得潘瑋這種人,少接觸為妙。
潘瑋看了眼醉得有些迷離的杜箬,再度邀請:“去吧,好些上次莫少的飯局上你都見過,再說,你們兩個女孩子在這裏喝酒,多無趣啊。”
“不去了,你們玩兒吧。”
“去吧,那邊開了幾瓶82年的紅酒,去嚐嚐。”
杜箬一聽有好酒,立馬滿血複活:“82年的?小冉,去吧,我想喝。”隨即硬拉著鄭小冉站起來往卡座走。
潘瑋跟在身後,看著杜箬兩條白皙修長的腿,笑得有些陰。
像潘瑋這些二代過生日,自然聲色犬馬,美女如雲,杜箬卻不理,一個人就幹光了一瓶酒。潘瑋見她喝得開心,又默默叫少爺開了兩瓶放她麵前。
鄭小冉覺得杜箬的情緒不對勁,於是一個勁地在旁邊勸,隻是她酒癮一犯,誰都拖不住。
潘瑋對杜箬算是“一見鍾情”,雖然見慣了美女,但杜箬這種帶點辛辣的野薔薇,還是讓他有些心慟。況且那一日,杜箬穿得也確實勾人,黑色的緊身包肩上衣,勾勒出完美的胸型,酒紅色的小短裙,將她的白皙長腿襯托得愈發嬌嫩。
再一瓶紅酒下肚,臉頰帶著紅暈,儼然一朵暗夜怒放的花蕾,潘瑋看了,有些移不開眼睛,遂趁鄭小冉出去上洗手間的間隔,他便乘機蹭到杜箬身旁。
“杜小姐,你若是愛喝這酒,我再給你帶兩瓶回去。”
“真的?那怎麽好意思,82年的,得多貴啊!”她咯咯笑著,已經有些字句不清。
“美女喜歡,再貴我也舍得。”潘瑋說著,一隻手早已經曖昧圈上她的腰,酥軟咬著她的耳垂問:“杜小姐,
你跟莫公子,什麽關係?”
“莫公子?莫佑庭?”聽到他的名字,杜箬心中一怔,隨即輕鬆回答:“我跟他啊,沒什麽關係,就普通…普通朋友而已。”
那就行了,潘瑋暗鬆一口氣。隻要不是莫佑庭的女人,今晚落他手裏,就是他的了。
……
鄭小冉從洗手間出來,發現杜箬已經不在位置上了。
著急問卡座上的人:“我朋友呢?”
“你朋友?就潘公子帶來的那女的?剛被他帶走了啊!”
“帶哪兒去了?”
“他還能帶哪兒去啊,酒店唄!”
……
莫佑庭被家裏安排相親,對方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姓譚,單名一個夢字,小姑娘長得也確實如夢如幻,娃娃臉,大眼睛,穿蕾絲裙子,坐在那裏,儼然一個波比娃娃。
鄭小冉給莫佑庭打電話的時候,他正陪波比娃娃吃冰激淩。大冬天的吃冰激淩,也隻有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做得出!
聽到手機響,莫佑庭有些不耐煩地接起來:“小冉,什麽事?”
“莫佑庭,杜箬被你那姓潘的朋友帶走了!”
“潘瑋怎麽會跟杜箬在一起?”
“剛在酒吧碰到來著,我去趟洗手間回來,他們倆就不見了,旁邊人說杜箬被他帶去酒店了,杜箬她喝了很多酒,醉得厲害……”
“行了,我知道潘瑋把她帶去哪了!你去景程大酒店等我,我一會兒就到!”
莫佑庭掛了電話,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要走。
譚夢拉住他:“莫大哥,你去哪兒啊!”
“我有事,你待會兒自己回去吧。”
……
杜箬被潘瑋摟著,昏昏沉沉地被他塞進車裏,再昏昏成成地被他摟進酒店。
潘瑋是景程大酒店的鑽石vip,一周七天,最起碼有三天是帶不同女人來這裏廝混的,所以酒店的前台都已經跟他很熟。
杜箬醉得七葷八素地倒在他懷裏,前台曖昧笑著:“喲…潘公子,今天這女孩子之前沒來過嘛,新的?”
“就你眼尖,這都被你看出來了。趕緊的,弄完了我得上去……”潘瑋摸了自己的信用卡和身份證給前台,等不及在杜箬渾圓的耳垂上啜了一口。
杜箬隻覺耳後皮膚酥癢難耐,不自覺地就輕哼了一聲,那輕柔的低吟,攪得潘瑋欲念直升,巴巴催著前台快點快點。
喬安明跟市裏領導的飯局剛好定在景程大酒店,從二樓包間出來,步到走廊,剛好看到樓下大廳被潘瑋摟住的杜箬,衣衫暴露,表情迷醉,而摟著他的男子,還不時在她脖間親啃。
“嘖嘖……現在年輕人的風氣啊,真是差得很啊。”
“是啊,世風日下啊……”
喬安明走在最後麵,聽著前麵市領導的議論聲,拳頭被他捏得骼緊。島巨縱弟。
眼看杜箬就要被那男人摟進電梯,喬安明才沉穩跟前麵領導開口:“你們先走吧,我還有些事。”
隨即跟身後司機交代:“小張,你打車回去,把車留給我。”
待所有人從直達電梯下樓,喬安明才從旋轉樓梯下去,快步走向大廳電梯。
潘瑋已經按了電梯樓層,等著電梯下來。
喬安明二話沒說,上去就把杜箬拉到自己懷裏,冷聲道:“跟我走!”
杜箬被突然這麽一拉,一直迷沉的眼睛睜開,隨即聞到喬安明身上熟悉的清雅氣息,再抬頭,是他隱忍冷冽的臉孔。
她以為自己在做夢呢?他怎麽會在這裏?他不是應該在崇州陪他老婆看畫展嗎?
潘瑋眼看懷中人被一陌生大叔搶走,有些惱火,上去就推了喬安明一把,尖著聲問:“你誰呀?哪兒來的!”
喬安明自然不會理會潘瑋,徑自摟著杜箬往門口走,卻被杜箬賭氣似地一把推開,趁著醉意發狠:“別碰我,離我遠…點…我不稀罕…”
“杜箬,你醉了,跟我走!”喬安明盡力壓住自己的怒氣,臉色已經陰到極點。
“憑什麽讓我跟你走?你是我…什麽人?”她的修長手指指著喬安明,字句尖銳,讓他無法應對。
潘瑋見勢,立馬上去摟住站立不穩的杜箬,嘲諷著對喬安明說:“大叔走吧,她擺明了不要你管,所以勸你別多管閑事!”
喬安明依舊冷著臉,看不出怒氣,隻走到杜箬麵前,問:“最後問你一次,真的不跟我走?”
“不跟…不跟……”她耍性子,心裏委屈得很,卻要嘴硬,手也順勢攀上潘瑋的脖子,曖昧地貼緊他的臉輕笑:“帶我走…快點…我不想見到他…”那樣子,儼然一副午夜放浪的醉態。
隻是她醉得妖冶,醉得風情,在喬安明眼裏就成了刺眼的模樣。
潘瑋得意,冷哼著摟住杜箬,轉身往電梯裏走,不想剛走幾步,潘瑋後肩一緊,轉身就被身後的人捶了一拳,沒站穩,拉著杜箬一起倒到地上。
爬起來,才看清楚打自己的人,竟然是莫佑庭。
“莫佑庭你有病啊,打我幹什麽?”潘瑋吃疼,隻站起來用手指沾著嘴角,發現已經有血。
莫佑庭卻不管,徑自將地上的杜箬站起來,脫下外套將她裹住,摟住就往大廳門口走。
潘瑋豈會放過,攔住問:“操,姓莫的,你無辜捶我一拳,什麽意思?”
“你把她帶來這裏,我捶你一拳算輕的!”
“我帶她來這裏怎麽了?我們一直是這麽玩的啊!”
“她不行!她跟其他女人不一樣!”莫佑庭將懷裏的人摟得更緊,一向痞笑的臉上蓄著驟然的寒意。
潘瑋總算醒悟,冷笑著唾了一口:“行,算你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打我!”爾後將口中的血水吐了一口,冰著臉就走了出去。
夜裏的酒店大廳,終於隻餘下喬安明,莫佑庭和杜箬三個人。
喬安明之前見過莫佑庭幾次,所以把杜箬交給他,他便放心了。
走上前,用一貫冷漠威嚴的口氣說:“她喝醉了,送她回去吧!”隨即轉身就走。
杜箬見他離開,從莫佑庭懷裏站起來,衝著他的背影就嚷:“喬安明,你回來,難道你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喬安明的腳步頓住,但依舊用背影對著她。
身後罵聲又起,卻帶了更加絕然的口吻:“你混蛋!你騙我!你不守承諾!做不到的事情,你為什麽要答應我?既然不能履行承諾,為什麽要給我希望!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竭斯底裏,全是酒精撩起的衝動,隨著內心翻湧的委屈和傷心,一起席卷而來!
隻是冷漠如喬安明,他的頭低了低,將手插進褲袋裏,繼續邁出長腿往前走,仿佛身後那絕望痛楚的罵聲,與他毫無關係。
終於罵到想不出新鮮的詞,他也已經消失在黑暗裏,身體無力滑下,被莫佑庭緊緊摟著,將她扳過來麵朝自己。
剛才在潘瑋懷中還如桃花般燦爛妖冶的臉,此刻掛滿淚痕,淒然憂傷。 /~半♣浮*生:.*無彈窗?@++
杜箬如此傷心,就為了剛才那個男人?莫佑庭抓住她手臂的手越收越緊……
“哭完了嗎?他走了…”
“我知道,他不會管我!如果你不來,可能他就讓我跟別人走了…”
“知道你還這樣?這不像你!”
“我難過,我這裏…這裏太痛……”她突然停住,手握拳緊緊抵住胸口心髒的位置,仿佛那裏真的疼得天翻地覆。
莫佑庭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寒一片,感覺懷中的人身體越來越軟,最後有滑下去的趨勢,才將手臂圈住她的腰,用力一攬,已經準確無誤地含住她的唇,帶著心中的落寞輕磨撕咬,以為她會反抗,可是杜箬卻很快開始回應…紅唇微啟,放他入駐,雙腳也踮地,任手摟住他的脖子妖媚纏綿,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迷離…
莫佑庭隻覺得胸口隱疼,卻不舍放手,越吻越深,越吻…越失去自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