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掌櫃不答話，卻是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鳳眸幽深，其色如墨，濃得化不開。

    他極力壓抑著洶湧的浪潮，告誡自己不能太恣意，這些天不離身地照顧他，她已經很累了，他要做一個體貼的丈夫，她不想要，他就不可以勉強她。

    良心發現，立誌做一個好丈夫的莫掌櫃，終於放開她的腳。

    看他轉身準備上岸，梓潼以為他不高興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語帶怯意地問，“生氣了？”

    莫掌櫃回頭，抬高她的下巴，親親她的鼻尖，“很怕我生氣？”

    梓潼忙不迭地點頭。

    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莫掌櫃憐愛地看著她，“傻丫頭。”

    似歎息又似寵溺的三個字，讓梓潼心都化了，老爺這個樣子是她最喜歡的，溫柔得讓人招架不住。

    見她又是傻傻地笑，莫掌櫃狹長的鳳眼微眯，似有醉人的月色蕩漾其中，黑眸盈盈，璀璨如星。

    如此絕色，梓潼看了這麽些年，還是沒有抵抗力，有些失神地喃喃，“老爺真好看……漂亮得讓我都有些嫉妒了。”

    莫掌櫃被她逗笑了，握住她的手在自己臉上輕輕摩挲，“又胡說，漂亮是用來形容男人的麽？老爺整個人也是你的，有什麽好嫉妒的。這張皮囊你喜歡那自然是好，若是不喜歡，就是劃上幾刀，毀了也沒什麽心疼……”

    “別，你可別嚇我！”不等他說完，梓潼便疾聲打斷，“這樣挺好，我喜歡你美美的樣子。誰要在你臉上留下一星半點的傷痕，我非得找那人拚命不可。”

    美美的？莫掌櫃嗔怪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又用詞不當。”

    一把將她從溫泉裏撈起來，套上浴袍，放到岸邊的躺椅上，兩人抱在一起膩膩歪歪，莫掌櫃說，“喜歡也用不著跟人拚命，這世上除了你，誰還有那個本事在老爺臉上動刀子？”

    真夠囂張的！梓潼翻身爬起來，歪著腦袋，端詳著他，“我說句實話啊老爺，我覺得你這人真是壞到骨子裏，不對，說壞也不準確，應該說是表裏不一。看似超然，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呢，你脾氣超壞，發火的時候能嚇死人。”

    “真有那麽嚇人？”

    莫掌櫃一個翻身又把她壓在身下，撥撥她又長又卷的睫毛，再捏捏她挺翹的鼻子，“那我怎麽沒見你怕過？”

    梓潼抓住在她臉上施虐的大手，秀麗的眉微微蹙起，“誰說我不怕了？上次你在休息室發火，沒看到我都嚇傻了嗎？”猶豫著，又道：“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麽事？”莫掌櫃的神情有了一絲防備。

    梓潼雙手捧著他的臉，認真地說，“以後如果你再生我的氣，凶我，罵我都可以，但不可以不理我，冷戰也不能超過三天。”

    “……”意識到上次她真是嚇壞了，莫掌櫃不由有些內疚，“好，答應你了。”

    梓潼開心地狠狠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心裏有些小得意，他那天用空前淩厲的態度趕她走，現在想來竟覺得很好笑。

    她家老爺啊，看起來冷如堅冰，心卻很柔軟，當然，他的“柔軟”隻屬於她，不管他怎麽生氣，她隻要哄一哄就沒事了。

    她家老爺啊，入得廚房，上得廳堂，床上這事兒更不在話下。

    她家老爺啊，絕對的堪稱完美，給個九十分那是必須的，而且還特會賺錢養家，再加十分。

    被他愛著是如此幸福，整個人像泡在蜜罐裏似的，連呼吸都是甜的。

    她曾經很羨慕《神雕俠侶》裏的小龍女，或許，每個女人在自己最美好的年華都曾經做過一個夢，夢想能夠遇到一個像楊過那樣英俊癡情的男人，與自己共度一生。

    可是如果你一生都遇不到那個人，你的日子也是一樣地過。

    倘若遇到了，他也同樣愛你，你們大可共譜一段浪漫戀曲，這無疑是獻給青春最好的禮物。

    可倘若你不是他心裏那個人，你隻能獨自傷懷，與他的相遇，幸與不幸，隻有你自己知道。

    人們常說“一見楊過誤終身”，大致就是這個道理。

    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這叫幸福；在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或是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這叫悲哀。

    所以，感謝上蒼對她的厚待，讓她在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

    “怎麽了？”被她柔情似水地注視著，莫掌櫃輕笑，眼裏的溫柔能溺死人。

    梓潼坐起來，抱著他精悍有力的腰，依偎在他懷裏，小臉在那肌肉糾結的胸膛輕輕摩挲，“老爺，你怎麽這麽好呢？我很感謝上天賜予我們這幾年親密無隙的歲月，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莫掌櫃抿唇，笑了笑，“傻丫頭，幾年算什麽？我是你丈夫，我們要親密一輩子的。誰要敢阻撓，那就是逼老爺我大開殺戒。”

    梓潼抬頭，深深地凝視這個容色無雙的男人，她想，或許，這才是真正的莫晟睿，聰明絕頂，高傲不羈，姿若華鬆，卻是天生反骨。

    除了住在他心裏的人，和那個人身邊的事物，眾生的迷亂繁華，山河歲月，不過是他低頭抬頭間的風雲變幻。

    梓潼突然覺得有些傷感，“你會一直這麽喜歡我嗎？就算我做了什麽不可原諒的事，也不會離開我嗎？”

    長著剝繭的大手撫摸著她滑膩的背脊，下巴抵著她光潔的額頭，莫掌櫃雙眸含笑地低聲道：“對我來說，不能原諒你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你不愛我。既然你這麽舍不得我，以後就對我好點，別動不動就又咬又踹，特別是不能對那地方下手，關係到你一生的性福，被你沒輕沒重地弄壞了，那你不得哭死。”

    “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梓潼拱著腦袋在他胸膛蹭來蹭去地撒嬌，“我才沒有下重手呢，隻許你欺負我，就不興我欺負欺負你了？何況憑老爺的身手，我這點花拳繡腿又怎麽可能傷得到你？”

    “你還挺有自知自明的。”莫掌櫃也笑了起來，在小嘴上親了一口，“知道我比你厲害，還敢欺負我，你就是仗著我稀罕你是吧？”

    “是啊！”梓潼驕傲地抬高下巴，“就是喜歡欺負你，你也隻能給我一個人欺負。反正你皮糙肉厚的，讓我欺負一下還不跟撓癢癢一樣。”

    “哦？原來你是這樣想的。”那個“哦”尾音長長，男人的表情十分可愛，笑吟吟地瞧著她，兩汪眼波輕輕淺淺。

    梓潼近距離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竟覺得有些勾魂奪魄的意思。

    “那好吧，既然小藍喜歡，在旁人麵前我任你欺負，不過……”

    就是這個“不過”，讓梓潼咯噔了一下，“不過什麽？”

    莫掌櫃眸色一暗，咬住她的耳垂，低低的聲音有些沙啞，“隻有我們兩個人，特別是我想要的時候，你得任我欺負。”

    耳朵上的溫度與觸感讓梓潼注意力都集中不了，歪著腦袋茫然地望著他那雙近在咫尺，笑意濃濃的眼睛，“啊？”了一聲。

    他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讓人酥酥麻麻的，梓潼被迷得七暈八素，她很快地甩了甩頭，讓自己從老爺的美色中掙脫出來，眼神閃爍地瞟了他一眼，又一眼……

    “這個……”她吞吞吐吐地說，“隻要你不是太重口……我可以考慮配合。”

    “你說的重口是什麽尺度？”老爺眉梢微挑。

    “……”梓潼悲哀地發現自己的臉皮修煉得還很不到家，臉上火辣辣的，咬著下唇，水靈靈的眼睛巴巴地看著他，艱難地開口，“不超過一個小時……那啥不要太多，最好傳統點……”

    “這麽多要求？”老爺往後一躺，雙手一攤，一副任君采拮的柔弱摸樣，淡淡地說道：“那還是你在上麵吧，你想怎樣就怎樣，省得我控製不住，讓你心生怨懟。”

    眼睛一亮，梓潼伸出爪子蹂躪老爺的俊臉，老爺可愛起來，真是要命！

    “你要是不反抗，我是非常樂意在上麵出力的。”梓潼笑眯眯。

    老爺垂下眸來，傾城又靦腆地一笑，語音綿軟，“如果小藍溫柔地對待老爺，老爺又怎舍得反抗？”

    逗弄心愛的女人那感覺簡直妙不可言，莫老爺快樂得心裏冒起了五彩泡泡。

    耍嘴皮子的功夫，梓潼在他這幾年的的無私陪練下，也有了幾分火候，“老爺如此嬌媚可人，我又怎舍得不溫柔呢。”

    言罷，一手扯開他的浴袍，梓潼望著他充滿力量的身軀，感到渾身火熱，喉嚨裏從來沒像現在這般覺得幹渴。

    那是一完美的軀體，沒有一絲贅肉，每一塊肌肉都如同象征力量與自由的神祗。

    紅著臉打量一陣，梓潼情不自禁地俯身親親他。

    老爺嫵媚一笑，扣住她的後腦，深深吻上她的唇，男人幹淨好聞的氣味縈繞在她鼻息之間，四肢百骸流竄出一陣火熱。

    ……（拉簾，請自行腦補）

    一個小時後。

    梓潼內牛滿麵地自我檢討，她怎麽可以相信男人在床上也能做個信守承諾的君子呢？

    藍梓潼，你就是個笨蛋！明知這老妖孽什麽德行，你還指望他憐香惜玉，真是笨到家了！

    她是多麽的恨啊，將臉死死埋在他胸膛，恨不得捂死自己。

    骨頭快散架了……要不要發飆，一腳把他踹下去？

    事實上，她多麽的悲涼，居然舍不得！

    因為，他的表現是那樣好，那樣敏捷，就像溫網公開賽的一號種子選手，無論對手打來的球有多詭異和飄忽，總是能準確捕捉，一蹴而就。

    “大騙子！”梓潼怨念地在他腰上揪了一把。

    莫老爺不為所動，一次次地擁抱她，直到一切沸騰，升華的那一刻，他知道了什麽叫雋永。

    **

    溫泉之旅注定不會逍遙，這天傍晚，劇烈運動後的兩人，在房間抱在一起好夢正酣的時候，接到了一個氣急敗壞的電話。

    手機鈴聲很討厭，一直響個不停,想忽略都不行，梓潼窩在莫掌櫃懷中，迷迷糊糊地推推他，咕咕噥噥地說，“老爺……電話……”

    “煩……忘記關機，你去接……不是重要的電話就關機。”莫掌櫃懶洋洋不願動彈，垂著腦袋往小香肩裏埋。

    梓潼渾身乏力著呢，困乏地蹭蹭他，“你的電話啦，去啦，吵得人睡不著覺……”

    “你是病人，還是我是病人？”莫掌櫃悶悶的聲音傳來，大手在她腰上撓癢癢。

    梓潼瞬間被他撓醒，受不了地拍打那壞透的大手，“哎呀，不要撓了，癢死了……”

    莫掌櫃就不收手，“你去不去？”

    “討厭，我去啦，不要撓了！”

    莫掌櫃撒手，梓潼認命下床去拿手機，準備摁掉接聽鍵關機，再睡回籠覺，卻發現來電顯示是謝婉儀。

    梓潼猜測大概謝婉儀這個時候去醫院探望莫老爺撲了個空，所以催命似地打電話過來，這堅持不懈的鈴聲是滿腔的怒火呀，她才不觸那黴頭呢。

    噔噔地跑回床上躺著，梓潼將手機塞莫老爺手裏，“你接，是你二嬸的電話。”

    說罷，她乖巧地窩進他懷裏，腦袋往厚實肩頭枕，一副準備偷聽的賊樣。

    “嗯。”莫老爺掀開眼皮，瞅瞅來電顯示，然後接通免提，立時，謝婉儀的聲音炸開花似地在床幃間響起，梓潼沒心理準備，被老爺這一招搞得小胳膊小腿猛抽抽，老爺露出白牙，無聲大笑。

    “小五，你越來越不像話了，病還沒好就出院，你二叔這麽遠過來看你，出院也不通知一聲，你現在人在哪裏？”謝婉儀惱怒不已。

    手腳並用，梓潼緊緊抱住莫掌櫃，莫掌櫃安撫地摸摸她的小腦瓜兒，不疾不徐地說道：“我在荔山療養，醫生說我可以出院，本打算晚上同您和二叔說一聲的，您倒是先來了電話。”

    他這番說辭，哪能說服謝婉儀，要不然這幾十年的鹽算是白吃了。

    精心熬了六七個小時的湯，親自提到醫院，哪知人走床涼，電話響了十多分鍾才被接通，說什麽療養，還不知道在哪裏鬼混。

    病還沒好，鬼混什麽，這不是掏空身子嗎？！

    她明知是個什麽情況，可莫掌櫃嘴麵上說得光亮，她想發作卻是不能，當即一口氣憋在胸臆，上不得，下不得。

    “馬上回來，你二叔被人偷襲，受了傷。”謝婉儀冷聲如刀。

    “什麽？！”莫掌櫃放掉懷裏的梓潼，順勢坐起身穿衣，“你們住哪兒？二叔的傷嚴重嗎？”

    在整個莫家的長輩中，除了爺爺，莫掌櫃最尊重的人就是莫桀，他十歲那年跟莫桀一起去出任務，被人伏擊，當時的情況很危急，他腿受了傷，很難逃脫，但莫桀沒有拋下他，豁出命將他救了出去，回家後，莫桀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個月。

    所以，莫桀在他心裏是很有分量的，聽到他受傷，莫掌櫃是真的焦急。

    “金利苑的別墅，小五你趕緊過來，你二叔鬧脾氣，受傷也非要看見你才肯治療，我都勸不了……”

    “胡鬧！”莫掌櫃低斥，“荔山到金利苑，道路通暢最快也要兩個多小時，別耽誤了治療，把電話給他，我和他說。”

    “他現在疼得沒法說。”陣以私號。

    “那好吧，我現在就過去。”

    話音落，通話立刻被掐斷，顯然電話那端的莫掌櫃已經迅速行動起來。

    謝婉儀冷嗤一聲，滿意地合上手機蓋。

    她滿意，卻苦了一旁的莫桀，整張臉苦淒淒地皺成個湯包樣，“婉儀啊，小五兩口子趁著年節度個假，你犯不著棒打鴛鴦嘛。他不過來就算了嘛，你何苦咒我，把我也扯進去，等他過來，發現不是那麽回事，這事怎麽收拾……”

    “不收拾，就這麽著。”謝婉儀無所謂，總之，她不許小賤人粘著病未愈的小五。

    也不看看什麽時候，瞎纏男人，小娼婦一個，呸！

    莫桀拿愛妻沒辦法，隻得望天大歎，“你多喊幾次狼來了，等我真正……”

    “呸！”謝婉儀嬌嗔，一根玉指按住莫桀的嘴，不許他往下說，“胡說什麽呢，大過年的，也不知道忌諱！”

    “你還知道忌諱，你剛才就在咒我。”

    “我說的不算，你自己說的才算。”謝婉儀不認賬，偎到莫桀身邊，纖纖玉指揉他心肝兒，猶如少女般嬌蠻，“姓藍那丫頭不幹淨，配不上小五，我就是想棒打鴛鴦怎麽了？你說，你配不配合我？配不配合？”

    莫桀被她撓得心肝癢癢，抓住她的手指，放聲大笑，“配合配合，配合我的好媳婦。”

    “哼，這還差不多。”

    掛了謝婉儀電話，二人不敢有誤，收拾幹淨，連忙往回趕，偏偏事不湊巧，年節出遊的人多，滿大街都是車，還不如下車步行快，緊趕慢趕，終於在兩個半小時以後趕到金利苑的別墅。

    莫掌櫃帶著梓潼風風火火闖進去。

    “二叔，您怎麽不……”餘音戛然而止，隻見莫桀悠閑得很，正在吃謝婉儀親手喂到嘴裏的橘子，享受得不得了，哪裏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莫桀笑嗬嗬地朝莫掌櫃打招呼，“小五，過來了啊。”

    “您沒受傷。”莫掌櫃銳眼微眯。

    “跑出去玩也說一聲，我出主意讓你二嬸叫你過來。”莫桀朝他招手，“開車累了吧，過來陪二叔吃橘子。”

    莫桀笑眯眯，完全不當回事。

    莫掌櫃不滿，“您要我陪您吃橘子，明說就成了，何必大過年的說那種話。”

    “好玩嘛。”莫桀很無辜地看看謝婉儀，再瞅瞅不遠處的梓潼，他笑容滿麵，回望莫掌櫃，“叫藍丫頭過來，咱們一起吃橘子。”

    “小藍，過來吃橘子。”見二叔叫梓潼陪同，莫掌櫃麵色稍霽。

    謝婉儀看到莫掌櫃眼瞼微微泛黑，反觀梓潼，那副被滋潤得柳媚花嬌的樣子，讓她心頭頓起一把火。

    梓潼應聲，正待湊過去，卻被謝婉儀叫住，“慢著，我熬了點好湯，梓潼，你過來，陪我一起端湯。”

    “哎，好的。”梓潼乖巧地說，“二叔，我等會來陪您吃橘子。”

    “嗬嗬，去吧去吧。”

    謝婉儀領著梓潼出門，卻沒往廚房去，而是將她領到無人的偏僻處。

    梓潼覺著不對勁，疑惑地停下腳步，“二嬸……”

    問話尚未出口，謝婉儀驀然反身，劈頭一個巴掌，扇了梓潼一個正著。

    梓潼猝不及防，被謝婉儀抽得踉蹌，連退好幾步才刹住腳，當即捂臉。

    謝婉儀心頭惡氣未消，指著梓潼鼻子大罵，“你但凡有一點為著小五著想，就不該這個時候纏著他，你個小娼婦看看，好好一個人都被你弄成什麽樣兒了？！”

    梓潼委屈死了，紅著眼眶辯解，“我沒有……”她和晟睿是夫妻，就是親熱那也是天經地義，礙著誰了，怎麽被說得這樣難聽？

    “沒有？”謝婉儀大怒，扯住梓潼的長發，揪住她胳膊、胸、大腿的肉用勁旋擰，“沒有，小五能不好好在醫院養病？沒有，他能眼皮子發青？”

    謝婉儀吃定梓潼無力，掙脫不得，輕而易舉拿住她發作，每反問一聲，便找著塊肉兒反擰。

    謝婉儀是晟睿的二嬸，梓潼也將她當做長輩看待，一直隱忍，可是謝婉儀凶悍有勁，梓潼再忍她，終究忍耐的程度有限，有心反抗她的虐打，可惜力不從心，惟有護住胸而已，胳膊，小腰等嫩肉處已是鑽心的痛。 本書醉快更新{半}[^浮^}{^生]

    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她雙手抱胸，保護最要緊的這點兒，大聲呼救，“晟睿——”

    梓潼的呼救聲，紮得謝婉儀雙耳幾欲出血，在她眼裏，梓潼搶走她侄女的丈夫，就是小賤人，不幹不淨，還跟別的男人廝混了幾個月，莫家五少奶奶的位置，她也配？！

    謝婉儀打紅了眼，逐漸陷入一種失控的興奮當中，下手變得沒有輕重，“不知廉恥的小娼婦，識相的就自己滾遠點，否則，這就是你的下場——”

    說著，謝婉儀扯了梓潼的頭發就往牆上撞。

    “啊——”眼看著一堵牆迎麵而來，梓潼嚇得閉眼，隻等那一下，暈死過去算了。

    誰知，過了好一會，最疼的那一下遲遲沒有到來，梓潼驚懼地睜開了眼，入目一片白牆，僅距三五厘米之間，再近一點，非頭破血流不可。

    梓潼來不及倒抽一口氣，隨即，一道冰寒徹骨的厲聲在她頭頂上方炸開，“二嬸這是在做什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