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顧家竟然出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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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焱在莫掌櫃家附近等了一個多小時,九點左右終於看到從馬巴赫下來的男人。

    將煙頭彈出車窗外,打開車門。顧焱大步向莫掌櫃走過去,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莫掌櫃趔趄了一下,顧焱又一把揪住他的領口,咬牙道:“莫晟睿,你該死!”

    擦掉嘴角的血絲,莫掌櫃回手就是一拳,顧焱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牙齒有些鬆動。

    “就算我該死,也輪不到你來動手。”

    “混蛋!”顧焱站起來。對他吼道:“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你他媽算什麽男人!”

    “難為你還記得她是我老婆。”莫掌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冷若冰霜地看著這個怒不可遏的男人,“而你又是她什麽人,有什麽立場質問我?顧焱,你還真是可笑。”

    顧焱揪住他的衣服,雙目充血。凶狠地罵道:“早知道你是個廢物,就算搶我也把她搶過來!她那麽喜歡你,把你當唯一的信仰,把所有能給你的都給了你。可你是怎麽對她的,三番幾次讓她命懸一線,你到底有沒有把她放在心上?一個那麽愛你的女人,你為什麽不珍惜?!”

    顧焱又是一拳打在他臉上,莫掌櫃這次卻是不躲不避,硬生生地接下來,冷笑道:“我是廢物,她也愛我。隻要我活著,你這輩子都沒戲!”

    顧焱接著揮手再來一拳。莫掌櫃左邊一顆牙有些鬆動,他吐掉嘴裏的血沫,嘲弄地看著雙眼血紅,雙拳緊握的男人,“就這樣?我以為你會殺了我。隻是你殺了我之後,別忘了解決你自己。你早幹什麽去了?當初但凡你對她好那麽一點點,我也沒有機會。是你親手把她推到我這個廢物身邊,她如今危在旦夕。你跟我一樣,都罪無可恕。”

    顧焱無言以對,他頹然地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

    一陣沉默,隻聽到兩個人的呼吸,猶如暴風過後的大海,起伏喘息。

    顧焱忽然抬起血紅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你說的我都承認,一切是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但你記住,潼潼要是死了,我不會殺了你,我慢慢整死你。”

    莫掌櫃悲涼地笑了笑,“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無論她去什麽地方,我都會陪著她,想整死我,你隻能等下輩子。”貞向叼扛。

    顧焱深吸一口氣,看著滿目愴然的莫掌櫃,咬牙切齒地道:“想死的話你自己去死,她還那麽年輕,我不會讓她死的!告訴我,那是什麽毒?你救不了她就滾一邊去,讓我來!”

    莫掌櫃默然地看著他,雙眼死灰一般的沉寂,喉結上下滑動,半天才說:“是‘牽機’,如果你沒聽過,可以去問你母親。你母親原本姓謝,名謝詩茵,是謝閆最小的女兒,對麽?雖說她已被逐出謝家幾十年,但我想‘牽機’她一定知道。”

    莫掌櫃走了,遠遠看著他拿鑰匙開門進屋,顧焱忽然感到渾身發冷,接著是一陣排山倒海般的惡心,彎下腰幹嘔不止,好像要把自己的五髒五腑都吐出來一樣。

    視線漸漸模糊,他用手擦了擦眼睛,想立刻去找謝詩茵,兩條腿卻像踩在雲上酸軟無力,他像喝醉了的人,踉踉蹌蹌向幾米外的車走去。

    他知道“牽機”是什麽,很小的時候就知道。

    無解之毒。

    謝詩茵,他的母親,被“牽機”折磨了幾十年還活著,是因為體質異於常人,可潼潼,隻是一個普通人……又能撐得了多久?

    **

    莫掌櫃回到臥室,梓潼還在睡,他輕手輕腳地上床,鑽進被窩,從身後抱著她。

    “回來了。”梓潼迷迷糊糊地打了聲招呼。

    “嗯。”莫掌櫃抱緊她,聲音有些疲倦,“別動,時間還早,陪我睡會兒。”

    梓潼摸了摸放在她肚子上的大手,“手怎麽這麽涼,你幹什麽去了?”

    莫掌櫃下巴在她頭上蹭了蹭,閉著眼睛慵懶道:“見了一個朋友,又見了一個仇人。”

    “……”沉默了好一會兒,梓潼輕聲問道:“我的毒真是謝茜下的?”

    “除了她還能有誰。”莫掌櫃的聲音一下冷了下來。

    “……你殺了她?”

    “不該殺嗎?”

    梓潼睜開眼睛,回了一個字,“該。”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一個好人,因為她做事……但求心安罷了。至於對傷害她的人,她最多做到不怨,但要以德報怨……那是上帝的工作。

    “對不起……”良久後,莫掌櫃用沉靜的聲音這樣對她說。

    對不起……梓潼握著他冰冷的手,心裏反複品味著這三個字,慢慢閉上了眼睛,“不是你的錯,你不用為這種事跟我道歉。”

    莫掌櫃親了親她的肩膀,“沒保護好你,就是我的錯……”

    “對了,跟你說個事。”梓潼打斷了他,轉過身看著他的臉,“把兒子接回來,他很多天沒做功課了。”

    “下午去接。”莫掌櫃沒再說什麽,隻顧低頭吻她。

    他的氣息很混亂,這是一個不知歸宿的溫,蒼白而空虛。

    “昨晚你沒回來,我一個人睡不著,就一直在想,死亡究竟是什麽?記得一本上說過,死亡是真相,突破一切虛假的繁榮。它終會讓你明白,你如何看待自己,別人如何看待你,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讓時間如水般從手指的縫隙裏流落,你要知道自己將會成為什麽樣的人,應該如何生活。所以,我想,死亡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死去。”

    莫掌櫃蹙起眉頭,“啪”的給了她屁股一巴掌,“看來我應該檢查一下你最近都在看什麽書,然後把那些荼毒你神經的書統統燒掉。”

    梓潼委屈地扁嘴,“別這麽霸道,那可是我的精神食糧。”

    莫掌櫃歎了口氣,“我求你了,不要再胡思亂想。我已經讓人研製解藥,一定可以救你,相信我。”

    梓潼摸了摸他的臉,“是的,一定可以,在那之前,我一定好好活著。”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卻黯然。

    沒等到下午,梓潼就打了電話,讓夜一把莫莫接回來。

    梓潼身體不好,莫掌櫃偶爾又不在家,曾老爺子和莫莫都是需要人服侍的,因此,他也打了個電話,把以前照顧他起居的傭嬸叫了回來。

    莫莫回到家之後,夜一就離開了,偌大的客廳隻有莫莫和曾老爺子兩個人呆著。

    莫莫把李嬸端過來的牛奶喝了,塞了一塊巧克力到嘴巴裏,轉身瞅著看報紙的曾老爺子,不由鼓著腮幫子朝他走去。

    老爺子把視線收回來落在他的臉上,慢條斯理地疊好報紙,放在沙發上,微微笑道:“怎麽了?”

    “爸爸和媽媽為什麽還不起床?李嬸都在做晚飯了,他們是要睡到晚上才起來嗎?”

    老爺子拉著他的手,嗬嗬笑道:“你爸爸上午才回來,剛睡沒多久,肯定累了,就讓他多睡一會兒。”

    “那媽媽呢?”

    “媽媽有了小妹妹,容易犯困,也要多睡一會兒。”

    莫莫嘟著嘴巴,暗想著他們一定是偷偷出去玩了,這麽多天都沒有帶上他,簡直不可原諒!

    抽回被老爺子抓著的手,雙手插在衣服的口袋裏,仰頭看著樓梯的方向,下了決定後就朝樓梯跑去。

    房門沒有鎖,他輕易地將門打開了,進去後輕輕把門關上,弓著腰小心翼翼地往裏走去。

    房間裏很暗,厚重的窗簾遮去了外麵的光亮,莫莫做賊似的摸到床邊,踢了腳上的鞋子,三兩下就爬到床上去了。

    發現睡在邊上的是梓潼後,他竊笑著準備從她身上翻過去,雙手撐著床墊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跨過去一隻腳,屏住呼吸,床上的兩人依舊睡著,似乎一點兒都沒察覺到他的動靜,他不由在心中為自己叫好:莫睿辛,你太棒了!

    就在他有些得意時,梓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莫莫?”

    接著,有隻腳勾住他的腰,莫莫顯然未料到媽媽會突然醒過來,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動作已經很輕了,手忙腳亂間,他整個撲倒在了梓潼身上,他隻覺自己的小心肝一沉,剛才的高興勁兒瞬間消散了,低頭拱著她身上的被子,雙手揪住被子的邊緣,很是乖巧道:“媽媽,你怎麽知道我來了?”

    梓潼抱著趴在她胸前的小身子,嘴角微微翹起,“我怎麽就不能知道了?”她拍著他的屁股,拉著他躺在了自己和莫掌櫃中間。

    莫莫仰躺在床上,腦袋枕著她的手臂,一隻腳懶懶地放在了莫掌櫃的腰上,抓著她的手掌貼在自己臉頰上,“媽媽,我好想你啊。”

    “是嗎?”梓潼低低笑了起來,“有多想啊?”

    “這麽想!”莫莫摟著她的脖子,湊在她臉上很是響亮的親了一口,自認為把媽媽的馬屁拍好了,他在莫掌櫃屁股上輕踹一腳,“媽媽,爸爸怎麽還不起來?”

    “我不知道。”

    “我幫你叫他起來吧。”說罷,小家夥麻利起身,三兩下就跨坐到了莫掌櫃身上。

    在兒子跨準備騎馬時,莫掌櫃覺得自己裝睡裝不下去了,他做出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微閉著眼睛,啞聲問道:“莫莫,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莫莫想騎馬的願望又被無情的掐碎了,他小小的失望了一下,隨後從莫掌櫃身上滾下來,撅著屁股對著梓潼,諂媚地挽住他的胳膊,用著比剛才還要高漲的熱情和莫掌櫃打著招呼:“爸爸,你為什麽不多睡一會兒呢?吃晚飯的時候我會叫你的。”

    鼻子一酸,梓潼難受極了,怕孩子看到她在流淚,便抬起手臂擋在眼前。

    真的好想看到她的寶貝長大之後的樣子,他現在還小,也不知道像了誰,不過她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一點兒也不像她。

    翌日。

    莫掌櫃去了溫泉酒莊,曾老爺子則去了騰仲亨家串門,莫莫跟著去了會兒就耷拉著腦袋被李嬸帶回來了,聽李嬸說好像和唯愛玩得不愉快。

    梓潼知道了隻是笑笑,她覺得孩子之間自有他們的相處模式,根本不需要大人去插手。

    她帶著莫莫去了樓上的影音室,給他開了一包零食後,她自己抱著電腦坐在一旁,十指如飛的敲著鍵盤,為莫莫製定將來十幾年的學習計劃。

    還有三個月莫莫就六歲了,昨天她讓莫掌櫃動用了點關係,讓兒子明天就去上學,直接上一年級。

    莫莫看了一集動畫片,吃了零食後,心靈的傷口也恢複得差不多了,唯愛又告狀,有什麽可愛的,等媽媽給他生了妹妹,他一定要讓唯愛看看什麽才叫可愛,哼!

    他走到梓潼身邊,踮著腳在她的電腦上瞄了一眼,小嘴巴一抿,又是一副愁苦模樣。

    可能是明天要上學的緣故,他今天都挺多愁善感的,差不多什麽事都提不起勁兒來。

    梓潼注意到了他的存在,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問道:“明天就要上學了,文具和課本整理好了嗎?”

    “好了。”

    “爸爸都給你檢查過了?”

    “嗯。”

    莫莫抬手在鍵盤上敲了敲,小聲問道:“媽媽,我一定要上學嗎?”

    梓潼毫不留情地打擊道:“你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不上學能會嗎?”

    說到這個,莫莫頓時來了意見,“誰讓你幫我取名叫莫睿辛的,要是叫莫莫,我老早就會寫了!”

    梓潼聳了聳肩,眼都不眨的把責任推到莫掌櫃身上,“那你去找你爸爸吧,你的名字是他給你取的。”

    晚上,莫掌櫃問了莫莫上學的事,莫莫覺得大家想讓他去上學,可是上學好無聊。

    對於他的反應,梓潼總結道:“玩心大了,以後要幫他收收。”

    莫掌櫃則道:“小孩子都這樣,等他到了學校和同學打得火熱了,他會盼著上學的。”

    事實證明,莫莫沒像莫掌櫃說的那樣盼著上學,接連三天都賴床,總要梓潼親自去把他拎起來。

    “媽媽,你都不用去棋院,我為什麽要上學?”

    就在當天,梓潼去棋院跟幾個新初段下了半天指導棋。

    莫莫看著她去了棋院,他在上學這件事上稍微有那麽點兒積極了,又過了兩天,他和一位女生成了同桌,他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應了莫掌櫃的那句話,他每天都盼著去學校了。

    星期天,莫莫跟莫掌櫃去超市買零食,碰巧遇上了那個女同桌,他發揮了同學友愛的精神,轉過身拿了推車裏的零食扔了過去,“我請你吃好吃的。”

    一旁的莫掌櫃涼涼道:“請同學吃,還要同學自己付錢嗎?”

    “她媽媽會付錢的。”

    說著,莫莫又彎著腰從推車裏麵找吃的,左手拿著酸奶,右手拿了一盒莫掌櫃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放進去的東西。

    莫莫權衡了一下,把右手的盒子扔了旁邊的推車裏,“我爸爸最喜歡這個了,這個給你。”

    莫掌櫃睨了眼被他扔過去的杜蕾斯,嘴角微不可見的抽動著,在看看那位同學的母親,已經不好意思地偏過了頭。

    零食事件的第二天,也就是星期一,莫莫收到了人生裏的第一封情書。

    梓潼發現了,和莫掌櫃商量後,就讓他去找兒子談話。

    莫莫交出情書,莫掌櫃看了一眼,突然覺得現在的孩子早熟得厲害。

    “爸爸,我又不喜歡他,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和她談戀愛的。”

    “……”他準備的說辭好像都用不上了,抽回兒子手上的紙,淡淡道:“我幫你處理掉,你留著也沒用。”

    “誰說沒用的?”莫莫頗為不讚同道:“以後我給別人寫情書了,我可以照著抄一遍啊!”

    莫掌櫃看著紙上工整的字體,輕聲哼道:“那你先把字練練吧,別人不認識你寫的字,你寫了也沒用。”

    爸爸,我是你親生的嗎?!

    ……

    這是平靜無波的半個月,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梓潼抓緊時間享受著最後的幸福。

    她從不問莫掌櫃一天在忙碌什麽,解藥的進程怎麽樣了。

    她不忍心問,短短半個月,她就發現他已經有不少白頭發了,以前可是一根都沒有的。

    現在她每天可以做的事情,除了竭盡所能的做一個好媽媽,好妻子,為父子倆準備以後所有可能用得著的東西,再陪他們一起吃飯、看電視、散步,給太子和愛麗絲洗澡……就隻剩下等待。

    記得兩次被顧焱軟禁的那些日子,她對這兩個字是深惡痛絕。

    那時每天做的事情,除了呼吸,就是在寂靜中等待。

    離開父子倆的視線,梓潼總是一個人走來走去,不停的喝水,聽交響樂,看各種類型的電影,用盡一切方法刺激瀕臨停滯的大腦神經。

    曾經一度以為自己的抑鬱症複發,後來她才發現,這隻是一個被絕望活剝了的女人垂死的行為,如此而已。

    莫掌櫃每天也在等待,在希望和絕望中泅渡。

    雖然他極力掩飾他的焦躁,可是時間的逼仄和現實的局促已經讓他的絕望無所遁形。

    如同一個判了死刑的犯人,等待著槍決那一刻的來臨,可怕的不是那顆子彈,而是等待的過程,惶惶不可終日,被時間淩遲,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梓潼能感覺到他在經曆跟自己一樣的痛苦,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呼吸,他的擁抱,他夢中的囈語,他半夜望著窗外的傷感,無不告訴她,不可抑製的絕望在生吞活剝他,從內至外,無聲無息。

    **

    瑞士。

    一間私人醫院的花園中庭,長椅上並排坐著三人,黑色極簡大衣的男人麵容冷峻,正是顧焱。

    “阿城,你怎麽看?”模樣看上去三十多歲左右的氣質美婦挽著顧城的胳膊問。

    “嗯……你的意思呢?”年過半百的顧城很是溫和地應道。

    “我的意思……相當愚蠢。”

    “嗯嗯。”顧城點點頭。

    顧焱麵色不改地瞥了美婦一眼。

    美婦繼續說道:“我不管你是從哪裏知道藥引在我這的,但我必須批評你,那是人家的老婆,你這麽拚命做什麽?你知道配製‘牽引’的解藥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別說我,你外公當年都不敢嚐試——臭小子你給我回來!”

    顧焱定下腳步回身看向美婦,輕抿的雙唇沒有半點開口的意思。

    美婦神色嚴厲地盯了他好一會兒。

    自己兒子她自己心理清楚,她這個兒子從小就聰明而冷漠,在星庭生活了十幾年之後,他變得更優秀,同樣的,也比小時候更加冷漠,更加缺乏人類應有的情感。

    她不知道是自己失職,在兒子成長過程中缺席太久,還是丈夫的基因突變,或是隔代遺傳了他爺爺的基因,她隻知道經過幾年的物色,給他選了幾個媳婦,都被他以各種理由弄消失之後,她就不指望兒子會像個普通男人一樣戀愛結婚了。

    卻沒想,他不是不想結婚,而是她找的人不對,臭小子看上了別人的老婆!

    本想今天好好勸勸他,話剛起個頭,他就說“你把最後的藥引給我,其他的就不用你操心了,隻要能救潼潼,搭上這條命我也願意。”

    聽聽,這說的什麽混賬話,為了別人的老婆他命都可以不要……氣得她差點心梗!

    可話又說回來,天生冷血的兒子動了心,堪比奇跡啊,她思來想去,最後簡直不知該焦急萬分,還是該大笑幾聲!

    兒子有“心”了,值得慶賀,可是……接下來呢?

    莫晟睿的老婆,莫家的媳婦,就算能救她,之後呢,他打算怎麽辦?

    剩下半條命,看著人家幸福,他自己一個人孤獨終老嗎?

    “你說你啊,對女人動心了雖然可喜可賀,老媽我也很欣慰。可是,你就不能喜歡一個稍微正常點的女人?先不說她的身份,人家跟莫晟睿兒子都那麽大了,而且我還聽說他們夫妻感情極好……為了救這麽一個得不到的女人,把自己的半條小命搭進去,這麽愚蠢的事情……你確定你真是我兒子?”

    “……我很確定你沒有除我以外的兒子,但我還有沒有其他兄弟,我並不確定。”顧焱看向老爸顧城。

    原本置身事外的顧城一聽此言臉色大變,“你這個不肖子!茵茵,你別聽他胡說,我怎麽可能有私生子,我……”

    “私生子?”謝詩茵柳眉倒豎。

    “我、我冤枉啊,逆子你別走!給我回來解釋清楚!”顧城急道。

    顧焱唇角微揚,繼續去。

    “小焱!”身後再次傳來顧城的呼喚。

    顧焱終於頓身。

    “兒子!”顧城苦了吧唧地怪叫,“你媽都說了很危險,為了別人的老婆你用得著這麽拚命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媽怎麽辦?你不為我們考慮一下的嗎?要是把藥引給你了,你爺爺也饒不了我們……”

    “我愛她!她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一聲低吼吼斷了顧城叫喳喳的叨叨。

    頓時,顧城像啞了弦的胡琴,好像看外星怪獸,目瞪口呆地望著兒子。

    這話不僅把夫妻倆震到了,顧焱自己也愣住了,他怎麽會失了沉穩,吼出這麽幼稚的話呢?這種在他們麵前打死都說不出口的幼稚話……

    不過,吼出來以後,感覺舒坦多了。

    是,管她是誰的老婆,他就是愛她。

    顧焱不自在地撇過臉,臉上浮著一層暗紅,無法麵對父母,但他語氣當中的執著不改,“潼潼隻剩下半個月的時間,如果今天你們不把藥引給我,最好現在就開始準備我的葬禮,我保證半個月之後一定用得著。”

    顧城從來不知道在他眼裏一向冷酷的兒子,會說出他這個情場老手都說不出口的話,霎時雷電交加,雷得他是一陣一陣的,電得那一把老骨頭麻酥酥的。

    情種啊!

    想不到他們顧家竟然出情種!

    “茵茵啊……”顧城萬分為難地看向謝詩茵,“你看……要不你就給他吧,有個半條命的兒子,總比沒了兒子強啊……”

    謝詩茵氣得臉色鐵青,深吸一口氣,雙目冒火地瞪著顧焱,“三個條件,一,立刻讓莫晟睿停手,謝家要再死一個人,我就毀了做藥引的‘赤蠱’。二,‘赤蠱’交給莫晟睿,讓他放他自己肚子裏養,他是血統純正的南納族人,比你禁得起折騰。三,盼盼以後跟我,你什麽時候給她找到一個媽,我就什麽時候還你!”

    顧焱抿了抿唇,走到謝詩茵跟前,直接伸手,“現在就給我。”

    “三個條件,你都答應嗎?”

    “你現在給我,我就答應。”

    “成交!”謝詩茵是個爽快的女人,起身狠狠踹了兒子一腳,同時丟給他一個小盒子,“知道你心急,滾吧——等等,喂喂喂!站住!叫你等等沒聽到啊!臭小子你給我回來!先給莫晟睿打電話啊,讓他停手!聽到沒?!謝家要再死一個人我饒不了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