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步步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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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羿深這麽一問,範瑤的話又在我耳邊回響,沒錯,她抓到了我的軟肋。因為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個身影到底是誰。我看著喬羿深,喬羿深眼裏的笑意跟往常一樣沒有多少雜質,“媳婦兒,你到底怎麽了?發什麽呆呢?”
“羿深,範阿姨剛才說,她打傷我的那天,其實還有一個人,是她的同夥。”我心裏掙紮了半天,最終還是注視著喬羿深的眼睛說了出來。
明顯感覺到喬羿深抓著我的手輕微一頓,隻這一頓,我的心徹徹底底沉到了穀底,我最害怕的結果,原來竟然是真的。
我從喬羿深手裏抽出自己的手,直直地盯著他。心裏一陣陣地抽痛,深吸了好幾遍才有氣無力地問,“喬羿深,我問你,那個人,是不是你?”
喬羿深也怔怔地回望著我。半晌都沒有說話,我周身一寸寸地發涼,垂在身側的手握緊,“羿深,是你對吧?”
喬羿深這才如夢初醒般的,急急搖頭,還抓住我的雙手,“媳婦兒,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管範阿姨說了什麽,你都要相信我,因為我是你的老公。”
我冷笑著,一把甩掉了喬羿深的手,“喬羿深,你讓我相信你。可你叫我拿什麽相信,你以為你身上的疑點還少嗎?你以為我心裏對你就不懷疑嗎?你不要再拿著你的傻當借口了,我最討厭人騙我,我說過的!”
喬羿深重新握住我的手,“媳婦兒,你聽我說,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我想對你好,這是真的,我也說過,你是我媳婦兒,我怎麽樣都會保護你的,我隻求你相信我。”
他的眼神那麽真誠,真誠地讓我根本沒辦法反駁,我看著喬羿深,突然就沒了言語。
喬羿深更進一步地抱住我。抱得很緊,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裏一般,在我耳邊輕輕說,“媳婦兒。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喬羿深對你的心,絕對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真。”
我沒有推開他,也沒有答話,我覺得累了。
當晚睡覺的時候,我弓著身子背對著喬羿深,他很小心地從摟著我的腰,身子與我緊緊相貼,黑暗裏,他的心跳那麽真實。巨住役巴。
第二天一早醒來,身邊已經沒有人了,我洗漱好出去,客廳裏隻有喬守業一個人喝著豆漿看報紙,奇怪,我還以為喬羿深在陪喬守業吃早飯呢,他既然不在喬家,那是去哪裏了?
我到廚房給自己熱了杯牛奶,然後坐到喬守業身邊,“爺爺,羿深呢?”
喬守業把手裏的報紙攤在桌子上,手指了指某一版上的一張彩色的圖片,“羿深說,去看這個女的了。”
我順著喬守業指的地方看過去,圖中的女人正是江樂,對了,昨天喬羿深跟我說江樂約他看她練歌來著,經過昨晚的事我竟然給忘了。
這麽早,橙娛應該還沒開門吧?這喬羿深,嘴上說著顧忌我的感受,但卻跑得這麽積極,這不明擺著要讓我生氣嘛!“爺爺,你怎麽不攔著他,他一個人安全嗎?”
喬守業搖搖頭,“沒事,你姑姑陪著呢,正好,今天善凱那孩子也要去練歌,可是巧了。”
既然有喬芳陪著,那江樂應該不會太過分吧?等今天孟良辰來公司談簽約,我得讓他多管管他這位不顧倫常的學妹才行。
“爺爺,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喬守業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看報紙,“問吧。”
“爺爺,喬羿深的病,到底是個什麽狀況啊?我最近看他,好像說話跟正常人沒什麽差別了,但是每次我覺得他正常的時候他又會傻乎乎的,我已經分不清楚了。”
我話音剛落,喬守業就又放下了手裏的報紙,看得出我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喬守業眉頭皺住,“妍妍,平時跟羿深相處最多的人就是你了,羿深的變化你應該最了解。”
我點點頭,“是啊,所以我才覺得奇怪。爺爺,最近要不要再帶羿深好好檢查檢查,我有預感,他好像真的快好了,或者,已經好了。”
喬守業微微眯了眯眼,“真的?你確定嗎?”
我想了想,搖頭,“但是,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喬羿深身上的疑點太多了。”
喬守業垂下眼瞼,像是在深思,我沒敢打擾他,專心喝我的牛奶,其實我也就是試探一下,看看喬守業和喬羿深是不是一夥的,要是他幫著喬羿深隱瞞某些事情的話,那我這麽一問,他應該幫喬羿深開脫才是,不可能回事這樣的反應。
所以,喬守業大概和我一樣,對於喬羿深也是不了解的。
半晌,喬守業點了點頭,“這幾天我就帶羿深檢查去,妍妍,你最近在公司也要小心,範瑤找你借錢,要是其他董事願意,你就借,但是無論如何,你要記住,手裏的股份怎麽樣都不能賣。”
我應了一聲,但還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啊爺爺?”
喬守業說,“傻丫頭,你想想,這萬一是你公公給你設的局呢?你把股份賣了,然後他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收集起來,等到以後,你想收回來也難了,你拿什麽跟他鬥?還有,範瑤的美容院我覺得有問題,你有時間多注意些。”
說實話,我真的沒想到這麽複雜,要不是喬守業的提醒,說不定真的會著了範瑤他們的道,再想到上次報價表外泄給環宇造成的損失,我突然覺得好挫敗。
喬守業可能看出了我的失落,安慰我說,“妍妍,你別想太多,我把環宇做到現在這樣,也沒什麽遺憾了,你能幫爺爺守住也好,收不住就罷了,反正你和羿深的後路,爺爺早就給你們鋪好了。”
我記得,上次鄭水柔在的時候,喬守業就說過了,他給我和喬羿深準備了一大筆錢,說是以後讓我們到國外去,隨便買一處園子住。
但是,喬守業既然把擔子交給我,我就沒有讓他的畢生心血付諸東流的道理,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他守住。
和孟良辰約在早上十點,喬羿深不在也好,起碼不會搗亂。
孟良辰確實是個守時的人,不早也不遲到,他的助理祁靜就跟在後麵。孟良辰清秀,祁靜端莊,兩個人站在一起看起來倒更像是一對極般配的情侶。
“孟先生,你終於來了,我等的可是望穿秋水了啊。”引領著孟良辰一路走向我們的會客廳,我跟孟良辰開起了玩笑。
孟良辰笑得謙遜,“紀總說笑了,其實紀總真的不需要這麽正式的。”
“就是啊,紀總,我們良辰最不喜歡這些排場了,他喜歡簡單一點。”祁靜跟著說道。
我點了點頭,“那我下次注意就是了,孟先生,請吧。”
到了會客廳,喬漾已經在那裏等著了,這倒是我沒想到的,我本來還以為他今天又不會來了呢,最近喬漾越來越神龍見首不見尾了,別說在公司,就是在喬家,看到他的時間也是少之又少,他今天出現在這裏,看來也是挺重視孟良辰這個合作夥伴的。
我趕緊介紹,“喬董事,這位就是著名的鑽石設計師,孟良辰先生,孟先生,這位是環宇的喬漾董事,也是我二叔。”
喬漾笑嗬嗬地衝孟良辰伸出手去,“孟先生真是儀表堂堂,年輕有為,真讓我羨慕啊。”
孟良辰客套地同他握手,笑著回應道,“喬董別這樣說,您看起來也很年輕,最多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
喬漾笑得臉上的皺紋都堆在一起,“孟先生太會說話了,我哪有你說的那麽年輕,嗬嗬,坐吧,都別站著了,小趙是吧?愣在那兒幹什麽,還不給孟先生倒水!”
一旁靜靜站著的趙若杉被點到名,趕緊上前問孟良辰要喝什麽,本來端茶倒水這種事,並不是趙若杉負責的,但喬漾這樣針對她,在外人麵前,我也不能光顧著替她出頭。
簡單的寒暄之後,雙方才開始談到合同的事情。
祁靜拿出來她準備的幾幅孟良辰在國外的設計作品,以及一係列作品的市場價值和競拍的價格給我們參考,說實話,孟良辰是什麽品級的設計師,我們都清楚,就算祁靜不出示這些,我也沒想過能以小代價留住孟良辰。
我將前些天就已經擬好的合同拿出來給孟良辰看,他隻是笑笑,翻也沒有翻就推給了祁靜,看來他對祁靜也還是挺信任的,也對,不信任能讓她接他的私人電話嗎?還是在他洗澡的時候。
趙若杉不動神色地推了我一把,我才意識到這樣重要的時刻,我竟然在出神,還好喬漾沒看見,不過孟良辰,倒是嘴角輕抿著,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也不知道什麽意思。
等到祁靜看完了整個合同,然後在孟良辰耳邊說了幾句話,不過看她的表情,應該是對我們給的薪資待遇條件方麵還算滿意,畢竟,我自信在這個價格,在整個中國,也不算低了。
果然,他們耳語完畢,孟良辰就對我們點了點頭,“紀總,我沒什麽意見,如果你也沒意見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簽約了。”
“好,孟先生果然爽快,小趙,把筆拿過來。”我總算能鬆口氣了,先前因為得罪了湯善瑞,我還揪著心呢,現在合同一簽,我就圓滿了。
我和孟良辰都簽好名字,再由趙若杉給蓋上了公司的章,這份合同,總算就正式生效了。
按照慣例,雙方站起來相互握手,以慶祝以後合作愉快。臨了,孟良辰提議說不如晚上由他做東,請大家聚餐,希望以後進了環宇,能多多關照他。
我連忙說,“你既然已經是我們環宇的員工了,那晚上這頓,自然是該我來做東的,二叔,您也來吧。”
喬漾笑著擺手,拒絕道,“你們年輕人好好玩就是了,我湊什麽熱鬧啊,剛好你也帶羿深出去玩玩,給他散散心,總是讓他在家裏呆著,也該無聊了。”
我心道他看美女去了,才不會無聊呢,表麵上笑著應了,“好,就聽二叔的,良辰,我現在就讓人去訂地方,晚上通知你,你和祁小姐都要來哦。”
孟良辰點點頭,“那良辰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合同上寫的是後天才開始正式上班,所以簽完了合同,我就送著孟良辰和祁靜回去了,再回到辦公室時,喬漾正坐在我的位子上,指尖叼著一根雪茄,把我的辦公室都弄得烏煙瘴氣的。
我揮了揮手,趙若杉沒跟我進來,自己去工作了,我關上門,走了過去。
“孟先生走了?”見我過來了,喬漾也沒有絲毫讓位的意思,隻是轉動著轉移,與我麵對麵,還悠閑地吸了一口煙。
我挑了挑眉,不知道他這是意欲何為,“嗯,送走了。二叔你有事?”
喬漾“哈哈”直笑,笑得我莫名其妙,他揚了揚手裏的煙,我四下望了下,從書架上找了一本精裝的書,喬漾將煙摁滅在封麵上,我目視著他做完這一切動作,沉默著等他開口。
喬漾兩手按住轉移的手柄,輕輕拍了兩下,然後才抬頭看我,“丫頭啊,這位置,以前可是二叔我的呢。”
我麵無表情地點點頭,“這我當然知道,隻不過……”
喬漾突然淩厲地看向我,嚇得我把剩下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裏,他陰森森地笑著,然後說,“隻不過現在是你這個黃毛丫頭的了。”
我很想說我年近三十,怎麽著也算不上黃毛丫頭了,不過比起喬漾,他確實有資格這麽看我,所以我也就沒反駁,說就說了,說完,他不還是得給我讓步嗎?所以,我沒必要急。
喬漾見我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僵了僵,有點掛不住,“你怎麽不說話?”
“我等著二叔說,您說完了我還得工作呢。”我不疾不徐地說。
喬漾氣得狠狠一拍桌子,然後右手食指指著我,“你是在趕我走嗎?”
我連忙搖頭,“怎麽能是趕呢,頂多是請而已,二叔,你看看桌子上那個牌子上麵的字,總經理,冒號,紀青妍。”
我指著工牌,連同標點符號也念給喬漾聽,好讓他知道,是他占了我的位子,所以沒什麽好囂張的,以前他再怎麽威風,那也是以前,跟我沒關係,我當然也不會買他的賬。
“紀青妍,你!”喬漾這番氣得狠了,直接就站了起來,兩隻手撐著桌麵,麵露凶光地瞪著我。
我沒等到他的下文,於是隻好自己開口,“能不能麻煩二叔快點說,我還有工作要做,分分鍾幾百萬的生意,二叔可能耽誤不起。”
這下喬漾沒有像之前一樣氣急敗壞,冷笑著指著我的鼻子,“好,紀青妍,你果然很好。”
我淡笑著點頭,“多謝誇獎,不知道二叔講完了沒?”
喬漾從辦公桌後麵走出來,經過我身邊時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齒地說,“你給我等著,要不了多久,你讓你跪著爬出這個辦公室!”
我心裏一悸,心底裏已經有寒氣升起,但輸人不輸陣,我仍然笑著回答,“青妍恭候二叔。”
喬漾重重地“哼”了一聲,出去了,為了表達他的憤怒還用力地摔上了門,震得我耳朵都疼了。
趙若杉跑了進來,擔心地問道,“紀總,您沒事吧?”
我背對著她擺了擺手,“沒事,你找個好一點的ktv約下包廂,然後把時間地點告訴孟良辰。”
“那喬先生呢?”
“我自己跟他說,你負責通知孟良辰就好。”
趙若杉再次關上門出去了,我癱坐在轉椅上,不由自主地學著剛才喬漾的動作,“連個總經理的位子搶起來都這麽激烈,那古時候的王位之戰,不是更加慘烈嗎?”
我突然有點想念在鄉下的生活了,跟著村裏的男孩子們爬樹掏鳥蛋,到別人家裏偷玉米烤著吃,挽著褲腿下河摸魚兒,哪一件不比城裏的生活有趣?
秋天快到了,爺爺奶奶的忌日也快到了。
到時候,就領著喬羿深這個孫女婿去祭拜他們。
我給喬羿深打電話,想問他看得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回來,但打了半天也沒人接,打給喬芳,也是沒人接。
也許是現場不讓接手機吧,我也就沒打了。
喬羿深不在,還真的有點不習慣呢。好幾次習慣性地抬頭往沙發那邊看去,都沒有看到喬羿深四仰八叉玩酷跑的身影,心裏莫名地有些失落。
我用力地搖搖頭,真沒想到,這麽快,我對喬羿深的依賴就這麽深了,這可不是個好事情呢。
我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工作,可腦子裏卻一直跳出來江樂和喬羿深的影子,一下子是江樂掛在喬羿深身上嬌笑著親他,一下子又是喬羿深抓著江樂的手摸個不停。
我覺得我魔怔了。
拯救我胡思亂想的是電話聲,我理了理心情,一看,是趙若杉的內線電話,“紀總,範瑤來了,馬上就到你的辦公室了。”
我剛撂下電話不久,就十分應景地響起了敲門聲,猜都不用猜,我就知道範瑤是來幹什麽的了。
“妍妍,你應該知道阿姨來幹什麽吧?”範瑤也不再虛假地跟我客套了,一進來就直奔主題。
我轉著簽字筆,“我知道,範瑤,坐下說吧。”
範瑤眼睛一立,不確定地問道,“你叫我什麽?”
我本來心情就挺煩的,所以沒什麽好口氣,“範瑤啊,怎麽,你改名字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請問你改成什麽了?”
範瑤兩三步走過來,抬手指著我的鼻子,“你怎麽說話呢,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麽能直接叫我的名字呢?”
我站起身,迎著她的目光,然後將她的手指推開,“別對我指手畫腳的,在喬家做做樣子就算了,私底下你還指望著我對自己的仇人那麽恭恭敬敬?做夢吧你。”
範瑤似乎是覺得我這頓火發的莫名其妙,倒是沒跟我吵,隻是白了我一眼,“你用不著在我身上出氣,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是範瑤自己要往槍口上撞得,也就怪不得要吃我的槍子了,“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現在就給我出去,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的。”
範瑤這下才不淡定了,“你說什麽?”
我毫不客氣地罵道,“我不說第二遍,趕緊給我滾!”
範瑤氣得破口大罵,“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是吧?要不是我看在喬羿深的麵子上,你以為你在喬家能這麽安安穩穩地活到現在,還順利地當上總經理?也不瞅瞅你自己什麽德行,一個連自己親爸都不想要的私生女,賠錢貨,還囂張得不行了。我告訴你,這錢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否則,我可不保證會發生什麽。”
我本來想直接打電話叫保安把她拖走的,聽到她最後一句話,不自覺放下了話筒,“你還能做出什麽?再偷襲我一次,你以為我還能讓你得逞嗎?”
範瑤冷笑,“紀青妍,你太嫩了,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還有,你真的不想知道到底是誰害的你嗎?”
提到這個我就異常煩躁,“我想知道,但我不會從你的嘴裏知道,範瑤,你我之間的仇我遲早有一天會包的,你現在趕緊給我滾,別等我叫保安,把你打出去,那你臉上可就不好看了。”
“你不想知道,我就偏要讓你知道,嗬嗬,紀青妍,你沒猜錯,設計和我一起……” -何以念情深
我大聲喝止範瑤,“你給我閉嘴,範瑤,你最好別說,否則我也會讓你知道我紀青妍的手段。”
我的反應讓範瑤得逞地笑了,“在我知道你的手段之前,先想想你該怎麽辦吧。你說,你那個植物人老媽,她禁得起多少次的意外?”
範瑤的話徹底地把我激怒了,我瞪著她,質問道,“也就是我,上次我媽媽出事,其實是你幹的?怪不得張曉佑那麽簡單就能把她從喬家帶出去!”
“你現在才知道是不是太遲了?而且,我也不怕告訴你,這件事並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參與,還有誰是同謀,你想知道嗎?”範瑤譏諷地笑著,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隻在她掌控中的可憐的爬蟲。
我捏緊拳頭,指甲戳地肉生疼,“還有誰?”
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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