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他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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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藥浴嗎?”人家的醫術擺在那裏,傅翼也隻能收斂起鋒芒。

    藥浴,在傅翼理解中,不都是放很多各式各樣草藥進去嗎?

    “剛剛你不是見到我將冰鹽放進水裏了嗎?”殷臥雪極其平靜的說道,勾起嘴角,笑的很輕,明眸似水,彎成月牙,眼底瀲灩流光,愜意的眼神麵對臉色突變的傅翼。

    “冰鹽。”傅翼從牙縫裏迸出冰冷的兩字,眸光冷冽似薄刀,肅殺的神色驚悚駭人。

    “心痛了。”殷臥雪放下茶杯,淡漠的語氣裏帶著諷刺。

    “你想痛死她嗎?”暴怒一吼,傅翼身影一閃,一把扣住殷臥雪的脖子,渾身上下充滿危險的氣息,眼神陰翳而陰寒。

    麵對傅翼的質問,殷臥雪心裏驀地一痛,冰鹽刺激很強,卻不及當初他將自己無情的丟進地獄煉,那灼傷的痛,那力不從心的絕望,身心受著折磨,今日的月朧根本不及當初他折磨自己的萬分之一。

    殷臥雪猛然搖頭,為何要拿當初的自己跟今日的月朧相比?不,這不是她所要的結果,即使痛徹心扉,即使傷殘淋漓,她也能一笑而過,隻因不在乎,隻有不在乎,無情無淚,心才不會*,心才不會疼痛。

    在心中不停的說服自己,可那顆不受控製的心,殷臥雪左右不了,唯有不去想,不去理清,逃避一時是一時。

    “殷眠霜。”傅翼見殷臥雪瞬息萬變的神情,冰冷的聲音如刀子般犀利,一臉的肅殺。

    “不想死,就得痛。”殷臥雪淡漠的聲音如冰雪一般,帶著一絲狠決,清澈的雙眸毫無畏懼的迎上傅翼陰翳冰冷的眸光。

    傅翼鳳眸倏地一緊,眼神逐漸的猩紅,捏著她雪頸的手鬆開,垂在身側,緊緊的攥成拳頭,警告的聲音,冷冽,沒有一絲感情。“她死,你亡。”

    她死,你亡,多犀利的字眼,殷臥雪垂眸,長而卷的睫毛投下青色的陰霾墨,眉心染上一絲哀傷,勾勒起嘴角,連笑容都是那麽的悲涼。

    在這一刻,殷臥雪也弄清楚自己的心,或許她對他是悸動,但她敢肯定,那人是夜星,而絕非傅翼,在危難時刻,夜星會用他自己的命保護自己,傅翼卻不會。

    “好,她死,我亡。”殷臥雪抬眸,清冷的雙眸裏已不見哀傷,輕聲的吐出,聲音很小卻震動著傅翼的耳膜。

    傅翼蹙眉,她眼中的釋懷仿佛瞬間想明白了一些事,他窺視不清,卻讓他心裏很不舒坦。

    空間靜謐,氣氛凝聚著冰冷,對視片刻,殷臥雪撇開目光,指甲摳著手心。

    “啊。”一聲壓抑不住的慘叫聲,尖銳的從屏風內傳出。

    殷臥雪清楚,冰鹽徹底發揮效果了,月朧也忍受不住痛叫出聲,殷臥雪在心底也有些佩服月朧,能忍到這時候才肯叫出聲,忍耐也超強。

    冰鹽比一般的食用鹽要強上許多,經過她的加工,一小粒就能在浴桶裏匯集成鹽池,沒受傷的人泡一泡,對身體百益無一害,但是若是受傷者,那刺激性的痛,非一般人能承受。

    那一聲一聲壓製不住的慘叫聲,傅翼聽在耳裏,震蕩在心裏,眼眸裏盛滿擔憂的焦灼,他想問殷臥雪真的沒事嗎?可想到她決絕的話,抿了抿唇什麽話也沒問出口,就這麽凝視著她,目光裏有複雜的情緒交織著。

    良久後,慘叫聲減弱,傅翼卻更加擔心起,轉身欲朝屏風內衝去。

    “會痛,會叫,代表她還活著。”殷臥雪倚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眸,淡然處之,好似她聽不到屏風內傳出令人心碎的慘叫聲。“這才隻是開始,更令你心痛的救治還在後麵。”

    聞言,傅翼頓時止步,目光凝聚,鎖緊在殷臥雪身上,冷冽的嗓音揚起。“說清楚?”

    “皇太後是個用毒高手。”此話勝過所有華麗言辭的解釋,殷臥雪沒睜眼,睫毛卻微顫著,表麵淡定,殷臥雪心裏卻不是這麽回事。

    皇太後下令,不許任何人醫治月朧,而她再次明知故犯,這次,皇太後肯定會借題發揮,殷臥雪可以想象出,救了月朧,她的下場絕對很慘。

    轉身,傅翼邁步走到殷臥雪旁邊的椅子落坐,兩人都心照不宣,慘叫聲繼續著,窒息的空氣,壓抑的讓人想逃。

    一個時辰後,殷臥雪開口。“把她抱出來吧。”

    話一落,殷臥雪隻覺一陣風從她麵前吹過,吹拂起發絲,傅翼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速度還真是快,估計他一直等著的就是她剛才那句話。

    他對月朧的關心,都是發自肺腑,一個男人到底能真心愛幾個女人,自古帝王多情亦無情,真希望他別辜負諾兒姐姐的一片真心。

    傅翼小心翼翼的放下月朧,讓奄奄一息的月朧趴在*上,這才注意到她背上的鞭傷,眸子裏風起雲湧。“怎麽會是黑血?”

    “我說過,皇太後是個用毒高手。”殷臥雪拿出五根金針,快速封住月朧身上的大穴,還好隻需五根,不然她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傅翼緘默,天下亦知,德莊皇後,也就是今日的皇太後,善於用毒。

    “我現在要把傷口旁邊的腐肉切除,你用手指按住,我手中的刀子劃走,你立刻跟上。”殷臥雪拿起準備好的小刀,眼睛看著月朧,卻是在對傅翼說。

    “切除腐肉?”傅翼渾身一震,狹長的鳳眸裏波光顫抖了一下。

    “有問題嗎?”殷臥雪食指從刀身上擦過,留下少許的藥粉,側目看著傅翼。

    “你有把握不會留下疤痕?”傅翼問道,如果在她雪白完美的背上,留下兩條醜陋而猙獰的疤痕,月朧能接受嗎?

    “疤痕重要,還是命重要?”殷臥雪不答,反問,然而她的問題,也等於間接的回答了傅翼的問道。

    傅翼語寒,又是這招,用月朧的命作威脅,臉色難看到極點,凝視著殷臥雪的目光銳利,仿佛要將她撕裂。

    “月朧,切除腐肉,絕對比泡冰鹽更痛,但是你放心,即使很痛,卻也沒什麽危害,死不了人。隻是傷口很難愈合,即使愈合了疤痕也去不掉。”殷臥雪提醒月朧,傷痕畢竟是留在她背上而非傅翼背上。

    “動手。”月朧虛弱的吐出兩字,斜視著殷臥雪的目光中是堅定,她甘冒得罪皇太後的危險出手救自己,自己也絕不能讓她失望。

    “開始。”殷臥雪刀尖抵在腐肉旁邊,見傅翼還在猶豫,慍怒道:“若非我的右手被廢,根本用不著你相助。”

    傅翼目光一寒,渾身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了暴戾,這女人非要老調重彈嗎?

    冰冷的手指按壓在腐內旁邊,月朧立刻感覺到傷口撕裂開,痛得她倒吸口氣,殷臥雪見狀立刻下刀,刀子劃走,傅翼的手指也跟著劃走,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劇烈的痛席卷而來,月朧動不了,也不能緊抓著什麽抵抗那割肉之痛,隻能緊咬著銀牙,冷汗從額上落下來,感覺整個後背像是被火燒般痛,又像是被冰刃一刀一刀的劃著,劇烈的痛讓她的靈魂都在顫抖。

    當切到最後一條時,殷臥雪的左手開始顫抖,無論她怎麽控製都握不緊,一咬牙,手一滑,直接握住刀刃。

    看著殷臥雪切下來的腐肉,傅翼都有些不敢看,黑血與新滲出的紅血,混合在一起,跟著殷臥雪劃下的刀流淌,嘶啞的聲音充滿震驚。“你?”

    “認真點。”無視手心裏傳來的痛,殷臥雪專注的切著。

    處理完月朧背上的鞭傷,殷臥雪拔掉金針,月朧立刻陷入昏迷狀態,殷臥雪站起身,眼前一黑,暈倒了。

    “霜兒。”傅翼一驚,接住她倒地的身子。

    傅翼目光如炬,盯著暈厥在他懷中的殷臥雪,在她暈倒那一刻,心像被人活生生的挖走了般,很痛,也有那麽一瞬間他居然感覺到害怕。

    握住她的左手,看著那被鮮血染紅的手心,一道傷口將手心分開,宛如自己手心裏那道傷口,傅翼攤開右手,結痂的疤痕若不細看,還會以為是掌紋。這道傷疤怎麽嵌在他手心上,記不得,可每當看到那道傷疤,心隱隱作痛,痛之下還有一絲慶幸,暴躁的情緒也很快在瞬間得到平息,很矛盾。

    “帝君,這樣好嗎?”劉圖擰著眉頭問道,側目看著站在他旁邊的林長風,見他不語,劉圖再次出聲。“帝君,您不......”

    傅翼鳳眸微瞥,頓時讓劉圖自動的噤聲。

    “帝君,您不能離宮。”哪怕一刻也不行,更別說一天,即使膽怯,為了傅翼的安全,劉圖還是大膽直言。

    “閉嘴。”傅翼犀利的目光一寒,想要他命的人多,可要得了他命的人還沒生出來。

    “帝君,帶上奴才,要不讓林侍衛暗中保護。”說服不了,劉圖退而求次。

    “你們誰要是敢出宮,格殺勿論。”傅翼抱著昏迷不醒的殷臥雪,離開皇宮,他把人帶走,看母後還怎麽借題發揮,即使隻是一天,也給了很多人動機殺他的機會,他也能趁機看清楚一些事。

    翌日。

    “嗯。”殷臥雪輕吟了聲,蘇醒過來,習慣性的抬手揉搓著眉心,手心一陣撕破的痛讓她忍不住痛叫出聲。“啊!”

    “誰讓你亂動,不知道自己手上有傷嗎?”低沉的嗓音充滿冷冽的氣息,可卻聽的出裏麵蘊涵的擔憂,傅翼身影一閃,殷臥雪還來不及反應,就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放開我。”殷臥雪掙紮著,不是討厭他的懷抱,隻是有些尷尬。

    “頭痛嗎?”傅翼不理會她的掙紮,為她在自己懷中調整了下位置,讓她舒服的靠在他胸膛,一手握住她受傷的左手,一手幫她揉搓著太陽穴。

    冰冷的溫暖傳遞過來,殷臥雪感覺到的不是冰冷而是溫暖,錯愕的望著傅翼,原本一雙冰冷的鳳眸,此刻溢滿柔情。

    柔情?殷臥雪被嚇倒了,傅翼對她隻有恨意,怎麽會有柔情,一定是她眼花了,對就是眼花出現錯覺了。

    殷臥雪眨了眨眼睛,見傅翼眸底的柔情未消失,再眨......

    “你眼抽筋嗎?”她先是驚訝,隨後是了然,傅翼也看出她心底的想法,出聲取笑,既然決定放鬆一天,傅翼就會在這一天內拋下所有過往的恩怨。

    現在的傅翼是十年前的那個他,卻很難分辨出,十年前的那個他是真,還是十年後的那個他是真。

    “傅翼,這次你又想玩什麽花招?”他的柔情應該給月朧,殷臥雪可不認為他會為了自己救月朧,而對她感恩戴德。

    傅翼對眠霜的恨,深入骨血,他會看在自己救了月朧的份上,而放棄對眠霜的恨嗎?

    “你何為老是往壞處想?”傅翼也不生氣,揉著她太陽穴的大手改去捏了捏她的鼻尖,而他這一舉,殷臥雪瞬間陷入恍惚中,記憶裏,破浪哥哥跟哥也不岑這樣對過她,除了夜星喜歡捏她的鼻尖外,沒有任何人,她也不讓別人碰自己的鼻子,因為在心底,她將那個權力許給了夜星。

    “怎麽了?”傅翼見她傻傻地呆滯著,擔心的問道,她不會是被自己嚇傻了吧?即使雙眸無神,那翦水秋瞳別有一番風味,絕豔的容顏因羞澀愈加紅潤,傅翼深知,她擁有令萬物失色的風華。

    “不許捏我的鼻子。”掩飾著心底的窘迫,殷臥雪抬手一巴掌拍掉捏著她鼻子的大手,卻忘了自己手心上有傷,再次承受傷口撕裂的痛楚,這次她沒痛叫出聲,緊咬著銀牙忍著。

    “你就不能消停會兒嗎?”傅翼斥喝著,語氣雖冰冷,卻比以往都要柔和,緊張的握住殷臥雪的手,察看著手心裏的傷,包紮著的白紗布滲出血絲,很快白色的布被鮮血染紅。

    傅翼輕柔的解開紗布,血從傷口處往外溢,快速拿出藥,白色的藥粉均勻的散在傷口上,殷臥雪吃痛的微動了下肩。

    “忍一會兒就好。”傅翼握住她手腕的大手一緊,見血止住,才重新包紮。

    殷臥雪心裏一顫,神色複雜的閃了閃,她越來越弄不懂傅翼了,如此強烈的恨意在他心頭,他到底為了什麽,不惜對恨之入骨的“她”,紆尊降貴。

    “又在胡裏胡塗什麽?”傅翼又捏了捏她的鼻子,眼底滿是溺愛,原來拋開一切,放下仇恨,心情也輕鬆起來。

    “別捏我的鼻子。”殷臥雪撇開目光,她怕了,她能抵擋住傅翼帶給來的*,可她抵擋不住夜星對她的好,傅翼就是夜星,夜星就是傅翼,她真的好怕,自己那顆破碎的心被他拚回。

    她愛破浪哥哥,心卻因傅翼對她的改變而蠢蠢欲動。

    “為什麽?”不讓他捏,傅翼偏要捏,這種親昵的動作,他沒對任何女人做過,卻唯獨喜歡對她。

    “很幼稚。”殷臥雪撇開頭躲開,左手被他握住,右手即使抬起,也隻能放在傅翼手背上,根本使不出一絲力氣。

    “即日起,這裏是我的專署權,你要是敢讓別的男人行駛我的權力,滅。”殷臥雪的回答讓傅翼心情大好,若她敢說,這是別人的專權,他肯定會滅了那人,無論男女,亦滅。

    對他的霸道,殷臥雪默不作聲,五歲那年,她就將這個權力許給了另外一個他,不然縱使她再愛破浪哥哥,哥再怎麽疼愛她,也不讓他們碰自己的鼻子。

    她的沉默,傅翼直接當默認,心情更明朗,俯下頭在她額際落下一吻,溺愛中帶著占有欲。對她,傅翼暗中下了個決定。

    殷臥雪沒掙紮隻是默默承受,熟知破碎的心已經慢慢拚合起。

    一陣微風吹過來,帶著絲絲涼,殷臥雪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這才注意到,這不是她的寢宮,也不是月朧的住處,而是野外,他們居然沐浴在陽光下。

    “傅翼,這是?”殷臥雪錯愕的望著身處之地,清新的空氣,明朗的天空,純淨的草原,波濤洶湧的綠色,風光絢麗。

    “你叫我什麽?”傅翼蹙眉,對殷臥雪的稱呼明顯不滿。

    目光中閃過詭異,殷臥雪突然玩劣的叫道:“帝君。”

    畢恭畢敬,就差沒有對傅翼三跪九拜了。

    “看來不給你一番教訓,你是不長記性。”傅翼一個翻身將殷臥雪壓在身下,雙手在她身上撓癢,殷臥雪立刻受不了的求饒。

    她最怕癢,偏偏傅翼還不放過她。

    “痛,我的手痛。”不得已,殷臥雪使詐。

    聽到她呼痛,傅翼將全身的重量全壓在她身上,握住她的手腕,按在她頭頂,目光裏染上晴欲。“霜兒。”

    “嗯。”殷臥雪撇開目光,這種眼神她不陌生,卻第一次讓她怦然心動,以往承歡在他身下,都是他蠻橫的索取,她被迫承受,可這次,她居然有想主動的衝動。

    看到兩片薄薄的唇辮愈加逼近,殷臥雪眉頭皺了起來,側過頭躲開他的吻,卻讓他的吻落到自己的雪白脖頸上,那冰冷的溫度讓她一陣戰栗。

    薄唇在殷臥雪脖處磨磳著,時而輕咬,時而吸//////、吮,俯在她耳邊,*的低聲道:“霜兒,我想......”

    “不......”

    “不許絕拒我。”在殷臥雪剛吐出“不”,傅翼截斷,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她柔軟的唇瓣上。“你答應過,要給我生個孩子。”

    孩子,一根柔弱的心弦,從而苦澀也溢滿心頭,為他生下孩子,也就是他放她離開之時,殷臥雪在想,屆時她真能舍得將孩子留在傅翼身邊,決然離去。

    殷臥雪也怕,他恨著眠霜,孩子生下來,他會誤以為孩子是他跟眠霜所生,萬一把對眠霜的恨轉移到孩子身上怎麽辦?

    隨即又想,虎毒不食子,傅翼應該不會殘忍的對待孩子。

    “霜兒。”傅翼再次叫道。

    “好。”殷臥雪也有私心,她明顯感覺到今天的傅翼是不一樣的,若是今天能懷上他的孩子,對她來說也是心慰,至少孩子是在她心甘情願的時候來到。

    掙脫開他的鉗製,雙手纏上他的脖子,在他的注視下,殷臥雪抬起頭,奉上了雙唇。

    傅翼身子頓時僵硬了一下,沒料到她會主動,如果執意拒絕,傅翼想他還是不會勉強她,馥鬱香與麝香味相溶在一起,傅翼大手按在她後腦上,以最快的時間裏奪回了主動權,將她嬌小玲瓏的身子完全的困在了自己的雙臂之中。

    “翼。”明明是冰冷的唇,卻因他熱情的吻,周身的溫度上升了不少,殷臥雪腦子裏也開始變得暈乎乎的了,原來,你情我願,是那麽美好,讓人卸下防備,*其中,不可自拔。

    “霜兒,我愛你。”冰冷的大手伸進了她的衣服之中,觸碰到那細膩的肌膚,殷臥雪跟著戰栗了下,手也漸漸放肆的在她的身上遊移。

    殷臥雪的心一痛,傅翼不是一上喜歡將“愛”掛在嘴邊的男人,這是她從他嘴裏第二次聽到,“霜兒,我愛你”,愛到深處,才會將愛說出口,看來傅翼對眠霜的愛是真的,隻是眠霜不知珍惜,辜負了他的一片深情,現在有多恨,曾經就有多愛,沒有愛哪來的恨,然而,在他的報複與深情中,自己終究隻是個替身。

    “霜兒。”熱情的吻加深,傅翼也順勢再次將她壓在自己身下,急切的褪去彼此身上的遮蔽物,傅翼身上傳來冰冷的溫度,殷臥雪卻感覺到全身上下被點起了火般,攀附在他頸上的雙臂下意識的緊了緊。

    沒有恨,沒有別的目的,第一次,兩人拋開一切,極致的索要著彼此,破繭成蝶。

    因“操勞”過度,殷臥雪承受不住的昏厥。

    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殷臥雪緩緩的睜開眼,伸了個懶腰,渾身酸疼讓她忍不住皺眉,這種感覺就像是第一次,那時候傅翼是無情的,沒人性的,完全不把她當成人來折騰,那次她是漠視,而這次即使痛,也滿足,甚至還感覺到幸福的味道。

    腦海中浮現出昨日的場景,頓時滿臉通紅,殷臥雪搖頭,搖掉那些羞人的影像,坐起身,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殷臥雪的心咯了一下。

    衣裙已經穿回身,不用想,肯定是那個男人給她穿上的,可是他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傅翼。”殷臥雪想站起身,可雙腿酸軟無力,讓她隻能坐回柔軟的草地上。

    沒有回應,殷臥雪無力的抱著雙膝,將頭埋進膝蓋處,甚至有些懷疑,他的目的,是不是故意帶她出來丟掉。

    鼻子酸痛,有種被遺棄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很難受,即使現在得知,爹娘不是遺棄她,而是為她好,才將她放在外公身邊,卻留下了陰影,對別人丟下她不管而惶恐不安。

    她寧願傅翼將她趕走,也不願被他帶出來丟掉,心裏的酸痛化為淚水,湧出眼眶內,自破浪哥哥死後,她隻哭過二次,第一次是他死前那一刻得知真相,第二次是她想殷遏雲,這次卻是因為傅翼。

    去而複返的傅翼回來,落入視線內,殷臥雪抱著雙膝痛哭流涕。傅翼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殷臥雪哭泣,就算是右手廢了,她也倔強展現出自己的傲骨。

    昨天他沒強迫她,相反她還很主動,即使身體已經承受不住挑撥,她也沒向自己求饒,那麽,她今天到底因何事而哭?

    “出什麽事了?”傅翼丟掉手中的東西,上前蹲在她麵前,沒將她摟抱在懷裏,而是用大手撫摸著她的秀發。

    殷臥雪一愣,抬起頭,淚流滿麵的望著傅翼,下一刻,突然撲進他懷中,不顧手上的傷,捶打著他的胸膛。“你怎麽能將我遺棄?你怎麽能將我遺棄在這裏?”

    傅翼身體一僵,頓時明白她因何而哭,也知道她的弱點,怕被遺棄。眉頭也緊鎖起來,他跟殷眠霜的緣分雖終止在,他十六歲,她八歲,他記得,沒有這樣令人心酸的弱點。

    對殷臥雪的指控,傅翼靜默,而不是默認,他也沒出聲安慰她,退去傲慢,退去倔強,退去堅強,這樣弱勢的她,百年難遇。

    殷臥雪哭累了,在傅翼懷中抽泣著,抽著抽著睡著了。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聽到懷中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傅翼難得歎口氣,摟抱了一會兒,才將她放在草地上,撿起外袍蓋在她身上。

    目光落在她依舊掛著淚水的臉頰上,傅翼再次輕輕歎息一聲,修長的手指輕柔抹去殘餘在她臉頰上的淚水,見她睡的不安穩,輕柔的將她皺起的眉頭撫平。

    眷戀的目光凝視著她的睡顏,傅翼茫然了,昨夜他們就應該回宮,可他沒有,放縱了一天,就想貪戀第二天,所有的事情在他控製之下,可他卻越來越控製不了自己的心了,有了前車之鑒,難道他還想重蹈覆轍。“殷眠霜,你到底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

    輕如薄霧的吻落在那光潔額頭上,最後看了一眼殷臥雪的睡顏,傅翼這才起身。

    殷臥雪再次醒來,坐起身,見那抹熟悉的身影,繃緊的心弦這才放了下來,她沒有被遺棄,空氣中飄浮著燒肉的香味,對早已饑腸轆轆的殷臥雪是種極致的*,肚子咕嚕的叫著,傅翼在此時抬頭,四目相對,殷臥雪頓時陷入窘迫中。

    “餓了?”傅翼忍著笑,起身走向殷臥雪,將手中的燒肉遞給她。

    殷臥雪抿了抿唇,也不客套,她是真的餓了,美食當前,豈有拒絕之理,接過傅翼遞來的燒肉,殷臥雪看著夾在樹枝上,黃澄澄,還滴著油,俯身嗅了嗅,香味撲鼻,讓人恨不得咬上幾口。

    撕下一小塊,放進嘴裏,調味料俱全,看似油膩吃起來卻剛剛合口味,這種味兒除了夜星,別人根本做不出來,她也隻有在五歲那年吃過,味兒深刻進腦海,永生難忘。

    “真好吃,手藝不減當年。”殷臥雪嚼著肉,含糊不清的說道。

    “不減當年?”傅翼停下吃肉的動作,疑惑的目光望著殷臥雪。

    “咳咳咳。”殷臥雪一個窒息,這才意識到自己禍從口出,不停的咳嗽。

    “小心點。”傅翼落坐在她旁邊,體貼的拍著她的後背,助她順氣,一邊還不忘拿出水袋,拔開木塞,放在殷臥雪嘴邊。“來,喝點水。”

    殷臥雪喝了小口,待好些後,才開口解釋。“我的意思是,手藝不輸給那些禦廚。”

    希望能挽救,希望傅翼可以放過她。

    “是嗎?”傅翼狐疑的看了殷臥雪悶紅的臉一眼,語調有些怪,很明顯對她的話質疑。

    “嗯。”殷臥雪連連點頭,不想被他看出端倪,撇開目光,注意力會放在手中的燒肉身上,故意轉移話題問道:“你上哪兒......捉來的羊?”

    殷臥雪硬是將偷改成捉,這裏是草原,羊群很多,會吃到燒羊肉,殷臥雪一點也不奇怪,原來他先前離開是去捉羊了,還以為是他將自己丟掉,看來她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能吃出這是羊肉?”傅翼驚訝的問道,他對自己的燒技可是很有信心,即好吃,又能讓你吃不出是什麽,色香味外加神秘。

    殷臥雪嚼著羊肉的嘴一滯,指了指旁邊的羊皮。“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肉嗎?”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傅翼臉一黑,麵子有些掛不住,幹咳嗽了幾聲,借此掩飾自己的窘態。

    殷臥雪淡淡一笑,清冷的眸中盈盈閃爍著清水一般的光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傅翼有那麽一瞬間被迷惑住了。

    兩人均沉默不語,保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宗旨,吃飽喝足,兩人躺在草地上,平坦的草地柔軟舒適,天然綠茵場,置身其中,猶如親臨大海。望著蔚藍色的天空,雲在走,鳥在飛,好生愜意。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心曠神怡,清風在綠葉間簌簌流動,芳草的清香悄悄飄蕩,吹拂在臉上,溫柔的慰撫,猶如慈母的雙手。

    一切都是愜意的,寧靜的,讓人沉醉在其中忘返。

    “你很喜歡這裏?”傅翼側頭,望著躺在他身邊的殷臥雪,這是他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發自內心的笑容,眼神也變得柔和,退去那份清冷和倔傲不屈的風骨,她也是需要保護的柔弱女子。

    曾經的她滿腹心機,令人厭惡,現在的她冷傲倔強,令人心疼,失憶前與失憶後,他還是喜歡失憶後的她,至少是那麽的真實。

    浪子回頭,真能金不換嗎?

    “嗯,喜歡。”殷臥雪發自肺腑的點頭。“原始的泉河,原始的植被,原始的天空,原始的風味,都是那麽的好。”

    殷臥雪側目與傅翼對視片刻,回眸望著藍天白雲,接著道:“草原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倔強,不懼荒漠,不懼雪峰,山上山下俱成草原,綠油油一片,具有超強的生命力。它的美是一種神奇的美,性格的美,卓爾不群是它的氣質,秀美絕倫是它的外表。”

    “怎麽聽,怎麽像是在說你自己。”聽到殷臥雪滔滔不絕的形容,把這些匯集在一起,傅翼腦海裏就浮現出她的容顏。

    殷臥雪化風了,嘴角抽了抽,她還沒自戀到如此程度。

    傅翼微眯起鳳眸,妖豔的臉漸漸炫開媚人的笑容,如墨的眼瞳裏泛著妖嬈的邪魅*力,長臂一伸,摟過殷臥雪的身子,讓她枕在自己臂膀上。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殷臥雪一愣,轉身柔軟的唇瓣剛好貼在傅翼冰冷的唇瓣上,兩人均為之一愣,這絕對是個美麗的意外,誰也沒有這個心。

    左手腕被傅翼握住,右手使不上力,殷臥雪也忘了移開自己的唇,唇瓣上還殘留著燒肉的香味,讓她一時沒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

    “霜兒,你這是在引誘我。”原來還以為她會第一時間推開自己,不料她居然伸出舌頭舔自己的唇,一股暖流從下腹升起,身體某個地方頓時起了反應。

    “我......嗯......”殷臥雪剛開口否認,卻被傅翼將話堵了回去。

    溫柔卻不失熱情的吻,讓殷臥雪腦海一片空白,隻是憑著心裏渴望而回應他。

    然而,她的回應,對傅翼來說,就是一種肯定以及認可,心中一喜,仿佛得到邀請般,加深了這個吻。

    一個近乎窒息的吻結束,兩人都氣喘籲籲,傅翼將臉埋進她的頸窩處,壓抑著體內那叫囂的晴欲。“霜兒,可以嗎?”

    “翼。”殷臥雪迷離著雙眼,輕輕喊著傅翼的名字,雙手纏上他的頸子,出於身體的本能,想要得到更多。

    傅翼抬頭,鳳眸裏綻放著又狂又炙的光芒,鎖定在她那紅腫的雙唇上,紅豔豔的,讓人忍不住想要采秸。

    “霜兒。”傅翼一個翻身,將殷臥雪壓在身下,隨即落下吻,至極的//////、吸,瘋狂的啃咬,有些失控,大手也沒閑著,在那曼妙玲瓏的嬌軀上油走。

    唇瓣上麻木的痛,那冰冷的大手在她肌膚上油走,殷臥雪猛然清醒,渙散的理智在瞬間清醒過來,在傅翼的大手觸碰到她腰際那一根細細的帶子之時,殷臥雪右手覆在他手背上,即便使不出一絲力阻止,傅翼也明白她的意思,手也頓時僵硬住。

    “霜兒。”突然被打斷,傅翼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的抬起頭看著殷臥雪,聲音染上了濃濃的晴欲,卻因克製著而暗啞。

    殷臥雪撇開目光,搖著頭,無聲的拒絕,縱欲會傷身,況且經過昨天,即使身體渴望卻也知道承受不住。

    傅翼將自己全部的重量都壓在殷臥雪身上,似乎是在懲罰她,又似乎是在壓抑翻滾的晴欲,良久,傅翼才放開她,起身整理了下微亂的衣衫,沙啞著聲。“你先自己弄,我去吹一會冷風。”

    沒有了重量,殷臥雪坐起身,錯愕的目光望著傅翼的背影,霸道狂狷的他,居然真的放過自己,有些難以置信。(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