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一場大火燒毀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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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還在對許傾落怒目而視,有人幸災樂禍,可是更多的人卻是滿麵緊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許傾落的一言一行,雖然口口聲聲說著這些人都是瘟疫,來找許傾落算賬,可是沒有人真的想要這些人是瘟疫,誰都不想淮縣出現這樣的病症,那是每次爆發,能夠直接讓一座城池化為死城的最可怕的催命閻王。

    許傾落伸手到半道,想到什麽,撕拉一聲從自己裙擺上撕下了幾塊幹淨的布料,裹在自己的掌心之上,按住了那個男人的脈搏。

    脈象虛弱,內寒外熱,五髒六腑都在不同程度的衰弱,許傾落的眼中越發凝重,她不希望真的麵對瘟疫,可是這脈象。

    許傾落放下那個已經無力抽搐的男人的手腕,正要翻看對方的眼皮,下一刻她掌下的男人劇烈的顫抖了幾下,眼皮子劇烈的翻動。嘴角突然冒出大量白沫,許傾落臉色一變,下意識的便要抽出銀針護住對方心脈,可是很明顯已經遲了。

    病人重重的起了一個身子,砰的一聲落在了石板之上,已經沒有了呼吸。

    “死,死了......”

    “張陽死了!”

    “死人了!”

    有人尖叫出聲,剛剛才稍微穩定下來的局麵,再次瀕臨蹦碎。

    “她騙我們的,她治死人了!”

    “這個庸醫,不是瘟疫是她醫術不精!”

    真的有人死亡,讓所有的人都瀕臨崩潰,沒有人想要承認是瘟疫,所有人都隻想著要發泄心中的恐慌,要將一切錯誤推給許傾落,許傾落手中還有四根塗滿麻藥的銀針,所有人都不在乎她先前將那壯漢放倒的手段,也不在乎她那些話了,他們像是瘋了一般想著她撲來,榔頭板凳甚至刀子都湧了過來,他們切實的想要殺了她發泄心中的不安。

    但是也還是有些理智的百姓在一邊勸說著,畢竟在這樣的畫麵也不是誰都願意看到的。好歹許傾落也還是個大夫,畢竟許家這些年在淮縣積累下來的名聲也還是有的。

    因為有人壓製,吵鬧聲也小了許多。

    見到死人,許傾落的掌心冒汗,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慘然。

    她不懼死亡,卻不想死的如此沒有價值,那一刻,她腦海中閃現出了琅晟的容顏,昨夜男人伴著她入眠,昨夜男人為她梳發,他說要她等他兩年。那一刻許傾落心中滿是遺憾,她要失信了。

    “嗚,嘔!”

    一個瘦弱的男子突然從爆發的人群中踉蹌著衝了出來,他趴到在地上,吐出白沫,麵色青白青白的,四肢不斷的顫抖:“是,是瘟疫,真的是瘟疫,我被傳染了,啊,救命,許姑娘救救我!”

    那個男子分明便是昨日在醫館中被許傾落打了好幾個巴掌後來逃走的幾次挑事的幹瘦男子。

    他伸出了手,想要拉許傾落,卻根本就夠不到,轉瞬的功夫,那個男子身下已經濡濕一片,一股子騷臭的氣息蔓延。

    喊打喊殺聲停住了,一步步的,方才還向許傾落湧過來發泄不安的百姓往後退著,喃喃著:“真的是瘟疫。”

    “居然真的是瘟疫。”

    “不要死,我們不要死!”

    “把他們隔離,所有人都不能夠讓他們離開一步!”

    有人大吼著,對著那一堆躺在藥房門口等死的病人還有許傾落和那幹瘦男子吼著,許家藥房外剛剛黑壓壓的一片瞬間清空。

    許傾落沒有試圖走出所謂的隔離圈,她望著和自己隔了一段距離的那些百姓眼中的絕望恐慌害怕還有聲聲哭泣,挑了挑眉,蹲下走到那個已經死去的人身邊,按對方的腹部,那裏不止沒有硬實之感,甚至軟綿綿的無處著力一般,很不正常。

    瘟疫,又稱為鼠疫,有熱症為主的瘟疫,也有寒症為主的瘟疫,但是無論是寒熱之症,瘟疫都沒有這麽快死亡,她看過的醫書還是偶然看到的一些案例,瘟疫傳染率很高,但是最快的死亡時間也足有三日,從剛剛人群中人的喊話中知曉,對方昨晚才不好的,現在這不到一日的時間就死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許傾落皺眉,又連著查看了好幾個人的症狀,站起了身子。

    “許姑娘,許姑娘,求,求你救救我。”

    幹瘦的男子艱難的說著,眼中全是害怕恐懼,身子抖的更加厲害了。

    而那些本來被親人放在地上的病人,有幾個症狀輕微的也開始哭泣"shen yin",瘟疫呀,那是真的會死人的,會死很多很多人的。

    “藥房裏有藥。”

    許傾落頓住了身子,留下了這句話,大步向著藥房中走去。

    她不想死,所以她必須要救人!

    ——

    琅晟本來決定今天一早就決定要走的,他不想要與許傾落臨走前再說什麽,因為他擔心自己走不了了。

    可是他在帶著自己手下的兵士走到城門口的時候,卻遇到了一群拖家帶口的百姓,而那些百姓家中都有病人。

    而且還沒出城就被告知他們所開鑿的那條官道已經被大雪封死了,如今根本過不去。

    所以他們回京的日子智能暫緩。

    琅晟眼睛正好落在一家拉著牛車的百姓那裏,一陣風吹過,他望見了那躺在牛車上被白布遮住的男子,對方臉色青白。嘴角吐著白沫,身子不時的抽搐。

    而那些還在哭喊著要出城的百姓,他們的身上車上幾乎都有病人,那似曾相識的一幕讓琅晟的身上發寒。

    “大哥,怎麽了?”

    琅威看到琅晟停住了馬,麵色凝重之極,他順著男人的目光望去,隻望見了一隊隊堵塞在城門口的百姓。

    “小威。”

    琅晟的聲音發沉:“你立刻去縣衙見安縣令——”

    ——

    琅晟顧不得街道上的行人,騎著馬幾乎是飛馳向著許家藥房而去。

    一路之上,他的麵容緊繃的像是快要斷裂的弦,這一刻他隻想要見到許傾落,他擔心她。

    隱約的哭聲罵聲"shen yin"聲從前麵拐角處傳來,遠遠的琅晟便看到了圍在許家藥房周圍的眾多百姓,也看到了他們手上的‘武器’。

    琅晟的眼眸中全是冷意,翻身下馬,向著被那些拿著‘武器’的百姓包圍的地方而去。

    “你別過去,裏麵都是瘟疫病人!”

    “會死人的!”

    “那許家小娘她要害死所有的人,她是災星,誰碰誰倒黴!”

    “閉嘴!”

    一把拉開那些所謂的好心勸誡的人,也許是琅晟那冷然的氣勢,也許是他麵上的肅殺,琅晟經過之處。那些百姓不由的給他退開了一條路。

    琅晟一眼就看到了許傾落,她半跪在地上,正在給一個病人紮針,少女的麵上全是認真肅然,額頭有隱隱的汗跡冒出,一根根銀針紮落,那個看起來奄奄一息的病人抽搐了一下,吐出了一堆穢物,甚至有些隱隱沾染到她的裙擺上,她卻是恍似未覺,轉身吩咐著幾個病的比較輕的人熬藥端藥。

    那一片本應該死寂被隔離的所在,因為少女的存在,多了那麽點生機,一切都井然有序,她隻是立在那裏,仿佛便是所有人絕望後唯一能夠仰賴的支柱。

    琅晟望著少女瘦弱的肩膀,蒼白的麵色,那是他放在心上的女子,是說著與自己並肩對抗所有危險的女子,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男人已經上前幫著少女將一個病人扶起。

    “你怎麽來了!”

    許傾落瞪大了眼睛,眼中有驚喜卻有更多的慌亂:“你不是今日要回京嗎,趕快走!”

    她驚喜能夠再次見到他,卻更加恐慌琅晟被染上瘟疫,人都是自私的,許傾落無法接受琅晟也成為現在自己身邊這一片被死亡時時刻刻籠罩著的病人的一員。

    許傾落要推琅晟離開,男人的身子卻是穩如磐石,不曾被移動一下:“城外大雪封路,前段時間剛剛鑿好的官道又被雪崩阻斷,無人可以離開。且我在城外看到有百姓拖家帶口離去,家中皆有患上瘟疫的病人,這個時候,我不會走的。”

    許傾落瞪大了眼睛:“別胡說八道。什麽瘟疫,隻是普通熱症,我能夠治愈,你身為大將軍,朝廷讓你述職,你就應該盡快回去。”

    琅晟看著許傾落,歎了口氣,伸手幫少女擦拭額頭上的汗水:“昨夜裏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你說與我並肩對抗所有危險,那我又何能在此時棄你而去。

    許傾落啞然,想要再說什麽,麵對著男人堅定的眼神,卻說不出一個字。

    “你怎麽確定這些是瘟疫病人。”

    無論她如何說,男人根本就不會聽從她的意思離去,許傾落抹了把臉,無奈苦笑:“連我都不能夠確診,沒有在醫術案例上找到這種——”

    “因為我見過,這種病症確實是瘟疫的一種,而且極其少見,發作迅猛,幾乎是昨日得上,今日便死,一般都是在死人極多的戰場上出現。三年前我率兵在熱河與蠻族交戰,軍中突發此疫,死了上千人——”

    許傾落沒有想到琅晟見過且經曆過這樣少見的瘟疫,她忍不住詢問:“那你們最後是如何遏製住瘟疫的?”

    軍中士兵眾多,一場瘟疫死上千人算是少的了,她攥住了他的手,眼中全是急迫。

    琅晟眼中一瞬間滿是悲涼。

    “那一次瘟疫在士兵間傳染的太快,幾乎是在我察覺的時候已經有上千人感染,且出現了死亡,軍中也有軍醫,卻被感染了超過半數。向京城請求禦醫前來也不及,我當時隻能夠將他們隔離——”

    男人的手緩緩的握成了拳,眼中全是悲涼與痛苦,許傾落的手落在了男人的手上,那一瞬間,她想要男人別說了,她看得出男人此刻心中的苦痛,這份回憶明顯不是多麽美好,甚至她已經從男人的態度中揣測出了後麵的結局,許傾落現在需要的是信息,任何一點能夠幫助她解決現在這種局麵的信息。可是她更加不想要男人痛苦:“你——”別說了。

    琅晟反握住許傾落的手,抬眸阻止了她出口:“我想要告訴你。”

    男人苦笑了下:“那一次我將那些已經確定感染瘟疫的人還有和其接觸有可疑症狀的人全部隔離在了熱河以北的一處林子中,隔離了三日,我記得很清楚,那三日間沒有一個人被治愈,隻有一具具被掩埋的屍體,一日比一日多,所有人都絕望了......就在第三日夜裏,林子中突發大火,一千八百七十五個士兵,加上五個軍醫,七個自願征召的附近醫者,盡數葬身大火,無一生還!”

    琅晟的聲音壓的很低很沉,牙齒緊緊的咬住,那一刻許傾落清楚了隱藏在男人眼中痛苦悲涼之下的愧疚。

    “一千八百七十五個士兵,他們都是我親手訓練的士兵,不是死在戰場之上,卻是死在瘟疫和火海之中,還有那——”

    “你已經盡力了,我不相信若是別人遇到這種事情還會比你做的更好。”

    即便琅晟沒有多說自己當時具體做了些什麽,但是隻是聽男人將那些葬身人數記憶的一清二楚。隻是聽男人的隻言片語,許傾落便能夠明了男人的在意,她相信他當時定然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琅晟感受著自己手背之上屬於另外一個人的溫度,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男人身上的悲涼已經瞬間轉換成了堅定,眼中有了決斷:“落兒,不能夠再耽誤了,這些病人的情形和當時我手下那些染疫士兵的症狀幾乎一般,已經確診的人必須馬上處理了,如此也許還能夠救了剩下人的性命!”

    琅晟此言一出。許傾落還沒有開口,一個幹瘦的漢子突然從門口衝了進來,他對著許傾落和琅晟破口大罵起來:“你們這對該死的狗男女,什麽處理了,我們得了這病都是這個賤人害的,你們以為把我們處理了自己就能夠活嗎?我告訴你們,我死了你們也別想活!”

    一邊罵著,這個幹瘦漢子卻是猛的將手中端著的那些病人吐出的汙穢之物向著許傾落潑去,瘟疫這種東西,隻要一個不小心沾染了一點點就是個死,許傾落方才便是叮囑那些症狀比較輕的將那些瘟疫病人吐出的汙穢之物找坑埋了或者是直接用火燒了。哪裏想到這個幹瘦漢子會端著進來,更沒有想到他會喪心病狂的往自己身上潑,許傾落的臉色一變,想要躲避卻是根本就躲避不及。

    那一刻,琅晟猛的將許傾落的身子攬住,將她抱在懷中,緊緊的攬住了她的頭臉位置,自己正麵迎向那潑來的穢物:“琅晟!”

    許傾落驚叫出聲,男人腰間的長劍瞬間出鞘。

    許傾落隻聽到劍刃劃破空氣的聲音,旁邊的桌子被男人長劍挑起,擋在了身前,伴隨著一聲無力的慘叫,那個瘦子潑出的穢物被濺到了自己身上。

    他驚恐的叫著,忙不迭的想要將自己身上的東西清理幹淨,可是越是忙亂越是弄不幹淨,隻是一會兒的功夫,整個人已經崩潰的跌倒在了地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許姑娘,你,你和我們也是一起的,若是真的要處理的話,你也逃不掉的,你肯定也感染了瘟疫,救我就是救你自己,許姑娘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他的聲音低弱,氣息奄奄,時時刻刻能夠感受到死亡的威脅,讓這個人徹底崩潰,他說著話,呼吸已經變得急促,臉色越發的青白,額頭上全是冷汗。明明方才還是可控範圍的症狀,隻是這麽短短一瞬間就成了這麽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他爬向許傾落,伸出手還要去拽少女。

    許傾落望著這個方才差點害了自己和琅晟的幹瘦漢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此刻哭的涕淚橫流的人方才卻是那樣動作。

    許傾落輕巧的避開了幹瘦漢子要拉扯自己的手,在對方越發絕望的表情下,一根銀針對著對方脖頸處紮了上去。

    幹瘦漢子的身子一僵,強烈的暈眩感讓他越發害怕,卻再也發不出一丁點兒聲音,他唯一能夠做的便是以著乞求絕望的眼神望著許傾落。

    “你知道的應該很多,所以我會盡量保住你的命的。”

    許傾落淡淡的道。隨著她話音落下,幹瘦漢子徹底暈過去了。

    “不能夠按照你的意思將這些染病的人都處理了。”

    許傾落轉頭,琅晟因著幹瘦漢子的行為麵上全是冷意,他聽到少女的話下意識皺眉:“落兒,我知道你心善,但是這是唯一能夠最快遏製的方法了。”

    染病的人沒有辦法救治,活著一日便多一個傳染源,便多一個人可能會被感染,也許下一個和那些病人一般躺在那裏等死的人中就會出現一個許傾落,這是琅晟無法接受的。

    “我不心善。”

    許傾落拉住男人的手,定定的望著琅晟的容顏:“除了你之外,外麵那些人便和他一般若是能夠拉著我死的話,我相信絕對不會手軟。”所以她真的已經不是太在乎那些人的性命了,許傾落不是被人打了左臉,喜歡被右邊臉送上去的以德報怨的麵人。

    “我不會讓你有事。”

    琅晟下意識的道,他一時間沒有明白許傾落的意思。

    “我知曉。”

    許傾落微笑,方才男人選擇第一時間擋住她,她便知曉了,既然男人不明白,許傾落想了想還是沒有和對方明說自己現在心裏對那些人性命的冷淡:“我反對你直接處理那些染病的人,一個是因為現在還沒有確診,世間病症千萬,即便外表看著病情再是相似,卻不一定便是相同的病症,現在這瘟疫才方方發現,我還沒有盡力去治,如何便能夠確定必死無疑,你和我都做不到草菅人命。”

    琅晟確實做不到,他苦笑了下:“可是我更做不到拿著所有人的性命冒險。”

    尤其是這其中還包括的許傾落的性命,許傾落現在是就近診治那些瘟疫病人,若是傳染,許傾落定然是最先被傳染的。

    “你手下征集的新兵大多是淮縣或者是臨近縣城來的,這些染病百姓之中,焉知有多少人是他們的親人,若是你真的下了殺令,恐怕那些新兵會嘩變,對你的威信損害極大。”

    “更何況染病之人也許不僅僅是藥房外麵的那一些。”

    許傾落最後一句話,讓琅晟心中強自升起的堅決化為了烏有,他是軍人,若是‘草菅人命’能夠救下更多的人,他懂得取舍。至於人心,琅晟做這個大將軍本就是為了報國護民,若是能夠遏製一場可能蔓延出大禍的瘟疫,琅晟也能舍去。偏偏許傾落那最後一句話讓他不得不妥協:“那你說要如何。”

    他是認真想要聽許傾落的意見的,少女一直以來的行事讓琅晟對待她早已經不僅僅當做一個普通閨閣少女了。

    “盡人事聽天命。”

    許傾落慢慢的吐出了這六個字,望著外麵有些昏暗的天空,山雨欲來風滿樓,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底全是冷然與堅決,琅晟已經回來了,回來了便走不了了,無論如何她都要護著身邊的這個男人。

    ——

    藥房外麵隻是許傾落和琅晟說話的功夫,已經與方才完全不同了,許傾落出來的時候,看到方才那些還圍在藥房外麵虎視眈眈的百姓現在都被兵士分批控製住了,他們中不少人都是和病人接觸的人,有些人麵色變了想要鬧事卻因著那些士兵手中的刀劍不敢多言。

    而藥房外麵空地上已經有士兵在紮帳篷進出了,那些方才還躺在地上的病人們被挪到了簡易的木板之上,指揮著這一切的正是非天。  8☆8☆.$.

    同時許傾落還注意到那些在病人中進出的士兵手上包著布巾,臉上也蒙著麵巾,比她想像的還要井然有序,許傾落訝然的望向琅晟,對方方才可還在和她說要將人盡快處理掉的。

    “盡人事聽天命。”

    琅晟無奈的躲避開許傾落的目光。

    在這樣沉重的時刻,許傾落卻覺得心底乍然輕鬆了下來,這樣的琅晟才是她認識的愛著的男人。

    也許迂腐,也許有不該有的心軟,也許正直的讓人無奈,卻是那個獨一無二的琅晟。

    琅晟過去和非天一起安撫百姓,許傾落則是加緊試藥。

    西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許傾落抬頭望去,卻見到了一個極其不想見的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