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許良跟別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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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個餃子做的小巧玲瓏,皮薄餡大,晶瑩剔透的皮子隱約可見紅的綠的蝦仁菜蔬,隻是看著便讓人覺得胃口大開,可見是用了心的。

    許傾落一口吞掉一個餃子,麵對綠娥有些緊張拘謹的探尋目光,半晌笑著豎起了大拇指:“好吃,伯母這樣的廚藝都能夠去酒樓裏當大廚了,隻是給我和母親做倒是屈才了。”

    她話語親近,聲音輕快,隻是聽著便讓人覺得心中舒適。

    綠娥有些愣住,不是為了許傾落對她廚藝的誇獎,而是那一聲伯母,反應過來之後,綠娥連連擺手:“許小姐喜歡的話才是對我廚藝的認可,您是我和謙兒的救命恩人,別說做一頓餃子,便是要我們的命都是應該的,綠娥出身卑賤,如何當的起許小姐的一聲伯母。”

    綠娥不是什麽故作推辭。她是真的有些惶恐,雖然離開楊家和楊謙一路行來再也沒有人刻意的侮辱鄙視她,可是出身的自卑時時刻刻都在綠娥心中留存徘徊,從來不曾真的去除。

    她再也想不到許傾落會稱呼她一聲伯母,再也想不到有一日在她心中無限光彩的一個人會對著她稱呼一聲伯母。

    “長幼尊卑,自來有序,這是聖賢也認可的,伯母你年長於我,本來我就應該如此稱呼,更何況伯母又是楊謙的母親,我與楊謙是朋友,那麽朋友的母親如何當不得一聲伯母!”

    許傾落這句話說的真心實意,沒有絲毫作偽之態,她的眸子閃爍著動人的光芒,歪頭望向也愣在那邊的楊謙:“四公子,你不會是不願意承認有我這麽一個朋友吧。”

    “......得友如此,夫複何求。”

    楊謙望著許傾落的笑顏,那是真實的溫柔的動人的笑,那是讓他的眼神始終無法移開的笑靨。

    半晌,用一種喟歎一般的語調,楊謙說出了這樣一句有些曖昧的話語。

    他最慶幸的事情是遇到許傾落,一次次救了他的性命,最糾結的事情也是認識許傾落,因為每每在他要將她放下,要將她深埋心底的下一刻,許傾落總是能夠做出一些讓楊謙動容的事情,說出讓他忍不住心顫的話語,然後便是更深的淪陷。

    隻是楊謙已經習慣了掩藏自己的某些情緒,一時間便連許傾落都沒有察覺他神色間的變化,許傾落隻是在聽到楊謙的一句得友如此。夫複何求的時候,忍不住笑開。

    雖然心中還是因為許母的話,因為揣測著琅晟究竟是否有什麽敵人,與他對打爭執的人是否是那公子衍而分神有了吧,此刻也還是因為楊謙的話語而心情好了許多。

    “快別光顧著說話了,餃子都快涼了。”

    開口的是綠娥,她放下了更多的拘謹,主動將一個餃子夾到了許傾落的碗中,麵上的神色越發的興奮自然:“這是我做的蝦仁玉米餡的餃子,夏日最是爽口。這個是百合蜜仁餡兒的,還有這個是用荷葉配著一些臘肉做的,這個,這個,這個......”

    綠娥的表情是楊謙從來沒有見過的輕鬆愜意,恍惚間,自己的母親似乎年輕了十歲,似乎從來不曾存在在楊府十數年的磋磨痛楚。

    許傾落很給麵子的將綠娥帶來的餃子吃掉了大半,許母也吃了十幾個,總之母女二人將那一食盒的餃子吃的七七八八的。比什麽讚歎都要讓人心情好。

    綠娥嘴巴一直沒有合上,不斷的和許傾落說起了自己餃子餡料還有餃子皮的獨特製作方法。

    許傾落有在認真的聽,偶爾還會問出幾句,都是問在點子上,而不是隨意詢問,一時間飯桌上響起的隻有許傾落和綠娥的聲音。

    旁邊坐著的不論是許母還是楊謙都沒有阻止,甚至是樂見其成。

    許母是想著許傾落難得對廚藝感興趣多過醫術,能夠趁機多學著些也好,便是趁機收斂一下心性也不錯。

    許母不是對許傾落喜醫術的作為不滿,她甚至是驕傲的,對許傾落一直以來的勇氣與堅定。

    可是作為一個母親,她更加想著能夠讓許傾落不要顯得那麽異樣。

    一個男人出色異常的話,得到的會是封侯拜相,功成名就,而一個女子出色異常,並且那出色與尋常女子不同的話,等待著她的通常便是無盡的流言蜚語與異樣的眼光。

    而楊謙,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母親那麽善談,他喜歡這樣子大膽談笑的母親。

    綠娥和許傾落交流了一番之後,無論如何,楊家母子二人都放的更開了,綠娥甚至在飯後被請到客廳用茶的時候忍不住多嘴問了一聲許良怎麽不在。

    一家之主雖然不在挺疑惑的,但是沒有規定誰來拜訪都要一家之主出麵,尤其他們拜訪的最主要還是許傾落。

    因此話一出口,綠娥就意識到自己的不對,訕訕的住嘴,想要說什麽補救又不會說話。

    楊謙回神正要打回圓場,許傾落已經自然而然的接了話題:“我爹今日一大早就說要和琅將軍一起為淮縣的百姓尋找活計,謀求生計,隻是到現在還沒有回,想來是還沒有找到吧,對了,四公子是否想好了日後要做什麽?”

    許傾落麵上帶著一點恰到好處的疑惑,卻是將綠娥的尷尬給掩了過去,綠娥悄悄的鬆了口氣,楊謙自然明了許傾落的用心,因此也沒有隱瞞,更何況本來就沒有隱瞞的必要:“好叫你得知,我今日一早倒是真的得了一份很是穩定輕鬆的活計做。”

    “哦?不知我是不是有幸知曉四公子口中穩定的活計是哪個?”

    許傾落是真的有點好奇了,楊謙的能力她自然知曉。不能否認的出色,隻是楊謙現在不是前世的新科狀元,隻是一介落難公子,孤兒寡母的,她是真不曉得楊謙口中穩定輕鬆的事情是哪個。

    許傾落甚至想著楊謙是不是被什麽人給騙了,自己對五洲城雖然隻是前世一些記憶,比起楊謙卻是多有了解,若是楊謙真的被什麽人騙了的話,她卻是不能夠容許的。

    許傾落方才的朋友之說,不止是為了讓綠娥麵上好看,更是真心將楊謙當做朋友,沒有做假的,也許那一次在楊家被曹萍算計她反算計之後楊謙的質問讓許傾落有一段時間是不想要和楊謙再產生任何一點交集的,甚至覺得楊謙是楊家的人,若是得到重視也許日後又是一個楊雲平也說不定。

    但是當那一日楊謙率領著楊府中剩下不多的下人在青鸞山追上她和琅晟,並且坦言請罪開始,許傾落將楊謙當做了一個值得一交的真心的朋友。

    許傾落這個人有一個毛病,那就是護短,不論是琅晟,還是父母。百草,楊謙,都算是她看在眼中記在心裏的人,自然也就待遇不同了。

    楊謙沒有察覺許傾落話語中的警惕之意,他的麵上盈滿笑意,看得出來是真的很開心:“其實也沒有什麽,隻是受邀去公子學堂做先生罷了,今日一早公子家的公子衍親自登門相邀,不好拒絕,我便應了下來......”

    便像是一隻雄孔雀在遇到自己心儀的雌孔雀的時候忍不住展屏。雖然楊謙一向為人謹慎謙虛,從來都懂得將自己的身影在非必要的時候隱沒,但是他終究是少年人,他現在終究脫離了那個讓他自小壓抑的楊府,他麵對著的是許傾落,是自己心儀的女子。

    那一刻楊謙的眼眸自己都不曾知曉,盛放著一點點希冀的光。

    許傾落皺眉,沒有注意到楊謙的眼神,她的心思全都被楊謙口中的公子衍三個字占據了。

    “怎麽了?”

    楊謙久久沒有聽到許傾落的聲音,才發現她似乎在想些什麽皺了眉,他忍不住詢問,以為是自己有什麽不妥惹的少女不虞。

    “......公子衍,你對他的印象如何?”

    許傾落遲疑了一下,還是直接詢問了出來。

    畢竟楊謙算是她認可的朋友,她可以相信,若是別人,許傾落別說當麵問出公子衍的名字,便是露出異樣都不會。

    “不是簡單之人。”

    楊謙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許傾落為什麽問起公子衍,知曉不是因為自己讓她皺眉,他的心情便好了。

    “公子衍我也隻是約略聽聞,今日第一次見到,其言談舉止看似疏曠,實則內有風度,他不是簡單之人,但是以我想來若是沒有什麽大的利益糾葛,這種人應該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楊謙此言出口,許傾落低垂了眉眼,沒有大的利益糾葛便不會輕易出手嗎?她和楊謙是一般的感覺,公子衍是一個很出色的人。甚至當過琅晟的軍師,這種人都是謀算萬千,胸有丘壑,輕易不會出手,一旦出手便是雷霆萬鈞,這樣的人真的會和琅晟大打出手嗎?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為何突然問起公子衍?”

    楊謙也是一個敏銳之人,忍不住詢問:“若是有什麽可以相幫,我定然會盡力——”

    “沒事。”

    許傾落抬眸打斷了楊謙的話,這一次不是為了隱瞞。而是為了不想將楊謙無謂牽連進來:“我隻是對公子衍有些好奇,他曾經是琅將軍身邊的軍師。”

    楊謙訝異,訝異之後卻是一份黯然,原來如此,果然能夠讓許傾落變色的在意的也隻得一個琅晟而已。

    楊謙不是第一日看到琅晟和許傾落之間再插不進去第二個人的親密,可是每每想到,卻還是忍不住心中黯淡。

    卻在此時,一個小廝從廳外進來:“小姐,外麵有人送來拜帖。”

    拜帖上的語句言辭流暢優美,很顯然文采斐然。隻是許傾落的注意力都在落款之上,那上麵公子衍三個字秀逸峻峭,自有一番風骨在其中。

    許傾落的眼睛落在那落款之上,久久不曾移開目光。

    楊謙正好坐在許傾落的身邊不遠,眼角的餘光望見了那獨特風骨的落款,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垂低了眸子。

    公子衍是琅晟曾經的軍師,隻是這一點便讓楊謙忍不住在意。

    “真是說人人到,公子衍的拜帖。”

    許傾落將拜帖遞給了楊謙,讓他一起看看。微笑:“不知道楊兄是否有興趣和我一起接待這位前軍師大人?”

    看著她的笑容,楊謙心中的那些陰鬱不自覺的消散了些:“固所願爾,不敢辭爾。”

    “說話這麽文縐縐的,看來楊夫子已經提前適應自己的身份變化了。”

    許傾落笑容輕快。

    楊謙被她打趣,笑而不語,他會被她吸引,有很多原因,有她對他的幾次救命之恩,有她的俠義之心,不輸男兒的堅定,有她絕異於普通女子的絕麗之色,可是更多的是因為她的笑容。

    仿佛任何時候麵對任何困難任何人,她都能夠笑出來,笑的輕鬆,笑的自信,笑的讓人的眼睛深深的陷入便再也出不來。

    公子衍被許府的下人請進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兩張笑顏,他唇邊勾著笑,左右望了望許傾落和楊謙,沒有對楊謙的存在表示驚奇,反而是一派沒有什麽的無所謂樣子徑自走到許傾落的另外一邊身側。落座:“在下今日此來不會別事,隻是恰好路過貴府,想到與琅兄還有許多話未曾敘過,因此特地投貼。”

    公子衍翩翩風度,即便麵色蒼白如雪,身材瘦弱單薄至極,卻毫不掩眼中的一切盡在掌握的了然。

    許傾落有一瞬間想要將許母請出來讓她看看昨夜見到的和琅晟對戰的人究竟是不是公子衍,卻也隻是想想罷了,不管是不是公子衍,許傾落對麵前這個男人的警惕心已經高到無法輕易消除了。

    “可能讓公子失望了。真是不巧,將軍今日一大早便出去了。”

    至於出去做什麽,許傾落沒有說,不過她覺得公子衍一定是知曉的。

    這樣的人不會沒有任何準備便貿然前來拜訪。

    “哦?那確實是不巧的很,看來隻能夠隔日再和琅兄好好的敘上一敘。”

    公子衍雖然是一副驚奇的語氣,麵上卻沒有絲毫訝異失望,甚至展開了手中的折扇,輕輕扇動,許傾落的目光落在那雪白的淨麵扇麵之上。

    “不過雖然沒有見到琅兄,但是見到許小姐也是不錯的。”

    公子衍話鋒一轉,手中的折扇輕輕合起,望著許傾落的目光大有深意:“我今日在街上聽了不少傳聞,傳聞淮縣的女神醫不止醫術高超,更是德行過人,甚至破解了西域人的陰謀,將一場瘟疫化解,得到了陛下的嘉獎,可稱之為當代奇女子,不知其中具體情形如何?在下實在是好奇的很。”

    能夠短短一日便知曉這麽些已經很足夠了,許傾落望著狀似好奇傾聽樣子的公子衍,無視楊謙的眼神示意,卻是一五一十將淮縣發生的事情說出,除了她和琅晟之間的事情,三皇子,門主,還有楊家,楊雲平許傾落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公子衍聽著許傾落那絲毫不加掩飾的敘說,忍不住挑起了眉,這是他第一次非演出的挑眉。

    許傾落的敘說雖然細致,卻沒有很羅嗦,簡單的幾句話便將事情盡數交代了清楚,因此隻是一會兒的功夫,少女便住了嘴。

    一盞茶杯被遞到了許傾落的手邊,是楊謙親手倒的茶,他看著許傾落一口飲盡自己為她倒的茶水,眼中波光粼粼,

    “許小姐,你口中的那位門主,若是他真的名為沐卿的,在下卻是打過些交道的,那時候看著那位門主卻不是那種生性殘暴,殺人不眨眼之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些誤會?”

    公子衍嘴裏說著是不是有些誤會,眼中卻絲毫沒有認真為門主辯駁的意思。

    許傾落對他的來意是真的有些糊塗了,隻是對方既然想要說這個話題,那她自然就順著這個話題接著說:“人都是會變的,也許你認識門主的時候他正好是好人,待到我認識的時候,他就隻是一個屠夫了?”

    許傾落口中屠夫二字滿含著諷刺:“小女隻是好奇,公子衍與那西域門主究竟是因何偶然相識甚至知曉對方性子如何的?”

    公子衍挑唇,笑的有一瞬間現出了點點邪氣:“剛入冬的時候,那位門主可還是我五洲城複家的座上客呢,你說我與他相識的機會是否很多?”

    許傾落挑眉,一瞬間的感覺公子衍沒有說假話,或者說隻要是對她對琅晟有用的消息,便是假的她也要做成真的,便是真的,她也要弄成假的!

    “總之在下隻是想要提醒小姐一聲,明麵上的危險不是危險。真正應該小心防範的也許就是自以為最安全的地方或者人,小心被人捅一刀子呢。”

    公子衍笑著意有所指,他的眼眸微微眯起,春意盎然的一雙眸子乍然間像是多了一層鋒銳,顯得格外的危險。

    許傾落不喜歡公子衍此刻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也許隻是直覺。

    “嗬嗬,楊四公子,若是有暇的話還是不要忙著討好美人,用心教導學堂中那些翹首企盼的學子們才是正道。”

    公子衍眸子一轉。話題的對象從許傾落轉移到了始終坐在一邊演繹著一個合格木頭人的楊謙身上,掌心中折扇旋轉了半圈,戴著羊脂玉扳指的拇指扣在扇柄之上:“畢竟那學堂不止是我的心血,可也是琅兄的夢想,想當年琅兄就一直為自己不曾多多一些書而遺憾,我們兩個添為知己,如此小事在下自然幫忙,三年前就已經建好了,隻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夫子,哪裏想到楊公子這個最適合的夫子就在這裏等著我呢!”

    “希望楊公子不要讓在下還有琅兄失望才是。”

    公子衍過來說的一番話似是而非,在許傾落和楊謙心中各自落下了不同的一顆種子,望著兩個人看似輕鬆實則隱含戒備猜疑的眼神,他的心情越發的好,因為心情好,公子衍決定免費幫許傾落一次,比如這次——

    “學堂中習文的人不拘富戶高門,也不乏一些寒門子弟,莊戶人中天資不錯的,畢竟我這學堂辦著隻是為了自己的心意,楊公子你可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公子衍看似在對楊謙交代。眼睛卻是看著許傾落的:“淮縣百姓想要順利融入五洲城,可不止是找到一些活計便能夠解決的,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不過若是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兩地百姓也不是不能夠和平相處的,我最喜歡看到的還是一片繁榮,不要讓我失望......”

    公子衍這一段話落下,轉身便走。

    許傾落缺少的隻是一個點子,她從來不是蠢的,隨著公子衍話音落下。她已經知曉對方的意思了,無疑的,這確實是一個好機會,一個能夠留下一段佳話,能夠解決現在最難為的事情的好機會。

    讓五洲城的百姓與淮縣的百姓短時間內和平相處,還不如先讓他們的子弟和平相處,一個人也許不會為自身著想,不為其他任何人著想,但是沒有人會願意虧待自己有出息的孩子,能夠被送入學堂的孩子。通常便是一家的希望。

    許傾落想通了,她望著公子衍越行越遠,被積雪掩蓋了的身形,眸子微微眯起,裏麵是一點興奮,屬於征服者的興奮。

    “既然無有什麽事情,我這便也告辭吧。”

    楊謙望著許傾落,對方的眼神始終落在公子衍的背脊之上,對他,則是從來不曾有過什麽遐思。

    垂頭苦笑了一聲,抬頭又是一派溫和笑容,楊謙告辭便要離開。

    正在這時,大門外響起一陣小廝的呼喊聲,聲聲不好了。

    楊謙止住了步伐,許傾落則是穩穩的站在屋簷積雪之下,惶惶然宛若姑射仙人一般。

    “何事!”

    也許是許傾落鎮定的態度,也許是許傾落在許府一直以來的積威。

    那個小廝稍微平複了一下喘息:“小姐,小姐不好了,街道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

    “她,她撲到了老爺的跟前,說是,說是老爺五年前離開五洲城的時候丟下她,現在她帶著孩子找上來了,讓老爺給她一個交代!”

    小廝急聲說完,幾乎不敢抬頭。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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