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聽說,你得了陛下的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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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許傾落聽到一陣腳步聲就從拐角處傳來,腦袋有些許的疼,估計是真的有些著了風寒了,不過若是後麵需要的話,倒是正合適。

    閉了閉眼,讓自己暈沉沉的腦袋強自清醒過來,許傾落抬眸,望見了一行幾個女子往自己這邊過來,她一眼便看到許微婉也在其中,隻是卻是落後最先前的婦人一步,看為首那個婦人的表情,很顯然是來者不善。

    不過許傾落也不意外,畢竟為首的人便是許微婉那位能言善道,能屈能伸的母親小周氏,前世她被許微婉欺瞞信任對方,連帶著對小周氏也是客氣,甚至那個時候覺得對方比自己的母親還好,因為小周氏作為長輩不止沒有像是父母一般阻止許傾落的戀情,還多加幫忙掩飾支持,若不是有這位長輩的‘支持’,說實話,許傾落那個時候再是信任許微婉,再是衝動,也沒有那麽大的膽量做出那麽多出格至極的事情。

    小周氏本來是周氏的,隻是後來到了許家論資排輩認親戚的時候宗族裏一位比較有身份的婦人也是本家姓周,她和人家不知道怎麽的就稱呼成了個姐妹,自己自稱小周氏,也算是站穩了腳跟。

    比起許母在許家受歡迎的太多,許傾落還能夠想到前世偶然幾次有人專門找這個認來的親戚說話也不去叫許母的時候。母親眼中的落寞。

    許傾落那個時候還覺得母親的心眼小,現在想想從前,也是傻的可以。

    不過很顯然,日後能言善辯,會裝擅演的小周氏這個時候顯然還沒有修行到家,一張橫眉冷臉刻薄相,將想要找茬的氣息表現的是淋漓盡致,比起刻意落後她一步低眉垂目顯得格外無辜的許微婉來說,段數就差了那麽許多。

    “吆,這就是老夫人時時掛在嘴邊的孫小姐呀,長得倒是可人,隻是這做派卻是不對了,不說去伺候老夫人,還能夠安坐在這裏,我還以為是如何可心的人兒呢。”

    人才剛剛露出個頭,還沒有到跟前,這諷刺的話語就過來了,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聽到一般的尖銳嗓音:“雪芽,你不是說老夫人這個時候是要醒了的時候嗎?怎麽可心的孫小姐還能夠安穩的坐在這裏,連進去服侍都不曾。這樣的孫女兒,簡直是不孝至極!要是我呀,非得傷心不可。”

    許傾落等著小周氏自由發揮,若是不讓她找事,自己如何能夠反擊?

    沒有察覺許傾落眼中的嘲諷,婦人轉頭對著另外一側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道:“還是說是我記錯了現在的規矩,身為晚輩就不該服侍長輩了?”

    幾句話之間,便給許傾落扣了好幾個大帽子,尤其是不孝的帽子,對一個女子來說。最重要的兩樣,一個是名節,一個便是對長輩是否孝順了,若是這兩樣沒有了任憑著如何容貌才華出色無雙,一輩子也是找不到什麽好人家,也是被毀了大半的,前世的許傾落,這兩樣統統都沒有了,今生沒有想到初見小周氏還是對著這兩樣來,隻是初見罷了。就能夠下這樣的狠口,也是心腸狠辣了。

    許傾落微微眯起了眸子,還是沒有出聲。

    小周氏身邊被稱為雪芽的丫鬟看了看一身狼狽的沉默的像是一個幽靈般滿麵蒼白的許傾落,又看了看這幾日頗得老夫人歡心的許微婉母女,兩母女雖然不是穿金戴銀,但是耳朵上綴著的,手腕上戴著的,卻都是老夫人被哄的高興的時候賞賜下的飾物,尤其是許微婉更是裝扮的比許傾落這個正牌的小姐還像是小姐,即便不曾像是小周氏那般張揚,垂眸淺笑間卻已經將自己的風度與秀麗容顏盡數展現。

    “老夫人確實是這個時候起身的。”

    雪芽輕聲附和了這麽一句,不需要多的,隻是這麽一句便顯得小周氏不是無事找事,便將許傾落給陷入尷尬的境地了。

    小周氏昂高著下巴,望著許傾落:“孫小姐現在還不趕快起身去伺候老夫人?給老夫人認錯?好鎮定的樣子。”

    許傾落沒有起身,就那麽冷冷的望著等著自己起身認錯的小周氏,望著小周氏身後看熱鬧的許微婉和幾個丫鬟仆婦,突然勾唇淺淺一笑:“不知道你是哪位?雖然我不在祖母身邊長大,卻不知道她身邊什麽時候出來這麽一個能夠代替祖母訓斥小姐的仆婦了,好大的臉!”

    許傾落這句話壓低了聲音,隻有近前的幾個人聽到。

    “你,你居然敢說我是仆婦?你穿的如此寒酸才不像是個小姐,婉兒,你光是對我說這是什麽老夫人的孫女,我看著怎麽比我們身邊的丫鬟還要寒酸,倒像是哪個來打秋風騙人的小賤人!”

    小周氏好容易攀上了許老夫人,才過了兩天的富貴日子,最恨人家看不起自己說自己是仆婦之流,一時間氣的失去了理智,也顧不得說話的語氣了,直接罵上了。

    話一出口,跟在小周氏身邊的幾個人便有些驚住,許傾落的身份誰都心知肚明,諷刺找茬是一回事兒,如此直言罵人,還是這麽惡毒的句子卻是過了。

    “母親,這確實是許家姐姐,你快不要——”

    許微婉麵色微變,現在還是在老夫人房門外呢,本來是要讓許傾落沒有見老夫人便給她安上一個不孝的名聲。可不是讓自己母女在老夫人麵前降低印象分的時候,老夫人對許傾落再多微辭,人家也是正經的孫女,不是他們這幾日相處便能夠立馬拉下來的。

    她正要阻止,百草憤怒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衝的很:“你們胡說八道什麽,什麽叫穿著寒酸,不像是小姐,你們又知道什麽?我們家小姐成了這樣全都是為了早些過來接老夫人,才會大半夜的冒雨自己操舟過來,好容易過了那些暗礁風浪,到了這邊又因為擔心老夫人的安危連休息都不曾就守了一夜,你們呢?你們又是哪根蔥哪根蒜,我們家小姐盡孝的時候你們各個高床軟枕的睡過之後一身好打扮的過來倒是好有臉麵!”

    百草衝到了許傾落的跟前,張開雙手擋在自家小姐身前,對著以著許微婉小周氏母女為首的幾個人怒目而視,她沒有什麽顧忌,劈裏啪啦將憋屈了一夜的委屈盡數說了出來。

    “百草。”

    許傾落待到百草直接突突的罵完了之後,才輕聲喊住了護住心切的小丫鬟,她唇邊的笑更濃。看著小周氏和許微婉母女的眼神毫不加掩飾的諷刺:“快不要如此說,盡孝之事是小輩應該做的,外人卻是沒有這個義務的,人家要說什麽,要穿什麽,要做什麽,都與我們無幹,我此次過來,也隻是為了祖母一人,其餘的不該聽的話。便當是大風刮過,隨意便是,當不得真的。”

    許傾落的外人便和方才的仆婦一般都是戳某些人心肺的,小周氏麵色漲紅:“你......”

    伸手指著許傾落就要開罵。

    “母親。”

    許微婉按住了小周氏的手指,輕聲細語的解釋:“母親,我知曉你是關切老夫人才會衝動出口那些言語,但是姐姐畢竟是——”

    她時時注意著房門內的動靜,想著自家母親還有許傾落方才那些話,不知道老夫人究竟醒沒醒,聽沒聽到。若是聽到可是對她們不利的,少女的眉頭微微蹙起,卻是不得不想著法子轉圜。

    “夠了,祖母醒沒醒隻是丫鬟的說法,是否盡孝我自己心中知曉,自己問心無愧便是,既然祖母現在還沒有召喚,我想眾位就不應該在門口大聲喧嘩吧,還是請慎言一些,萬一祖母舟車勞頓還在休息呢,打擾長輩休息在其外間大聲喧嘩才是不該。”

    許傾落的聲音壓過了許微婉要解釋的話語,因為她離的門口最近,已經聽到了房中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下一刻,便是兩聲有些沙啞的咳嗽聲從裏麵傳出,前世也在老夫人麵前伺候過的許傾落知曉,這便是那位祖母睡不住要起身的意思了,至於先前有沒有提前醒過來?

    許傾落想到方才小周氏那頗為嘹亮的聲音,想到這位祖母正式起身前總是會在床上約略清醒個半柱香左右的習慣,起身恭立的姿勢下,垂下的臻首之上。唇角勾起的弧度極其的好看。

    隻要能夠給許微婉和小周氏在老夫人那裏找不自在,她不吝嗇於從任何一點小事上尋找機會。

    許微婉和小周氏麵色一頓,下一刻兩個人臉上都下意識的擺出親近小意的表情:“看來老夫人醒了,婉兒,我們趕快去見過老夫人吧。”

    母女兩個歡喜的什麽似的,和真的一般,爭搶著往裏走便要進去伺候老夫人。

    甚至走的比較急,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一把向著許傾落撞去,幸虧許傾落提前有準備退開了一步,才沒有被小周氏特意加大了勢頭的一撞給怎麽的,即便如此,一夜奔波沒有得到休息的人因為乍然的移動,身子微微晃悠了一下,立足有些不穩。

    百草在一邊趕忙扶住了許傾落,望著小周氏和許微婉推開房門的背影的表情已經是極度的憤恨厭惡了,尤其是聽到門裏傳來許微婉溫柔小意的問安聲,看到門口在兩母女進去後若有似無擋了一擋的幾個丫鬟仆婦,怒向心生,張嘴便要嗆聲。

    許傾落按住百草的手。對自己小姐從來很是服從理解的百草憋屈著臉憋住了嘴,望向一派悠然絲毫不急的少女:”小姐......”

    本來就被那兩母女擠兌,老夫人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情形,若是進去的晚了,可就真的要吃個不孝的掛落了,她不明白許傾落怎麽還能夠這麽悠然鎮定的。

    “去,找小二立馬要一盆熱水來,給他幾個銀錢,我馬上要用。”

    許傾落從已經幹了的皺巴巴的衣服中掏出了錢袋子遞給了百草。

    百草不解,卻沒有多說什麽。拿著錢袋轉頭便去找小二去了,反正她相信自家小姐不是那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還不知道反擊的軟包子。

    有錢能使鬼推磨,一盆熱水便有不菲的賞錢,這種活計打著燈籠都找不著,隻是一會兒的功夫,百草就端著一盆冒著嫋嫋熱氣的熱水過來了,後麵跟著幾次想要幫她再分憂分憂的小二,那臉上笑的諂媚,比昨夜知曉許傾落是正經許家小姐還要熱情:“不知道小姐還有什麽吩咐,一並給小的說了,小的定然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

    許傾落微笑:“還真的要再麻煩你一次——”

    待到給小二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之後,許傾落才不緊不慢的將手伸向百草手中的熱水盆上。

    “小姐,燙,奴婢拿著就好。”

    百草如何舍得自家小姐那雙能夠活人生死的手端熱水去。

    “你家小姐不是瓷娃娃,跟著我一起進去給祖母請安吧,等會兒有你端著的時候。”

    許傾落堅持伸手,順道給了百草一個眼神。

    百草不情不願的鬆了手,這麽陣子功夫,沒有那麽燙了。

    許傾落親自端著一盆熱水,緩緩移步進入了驛站客房之中,這一陣子耽誤的,也沒有人再刻意去攔她了,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許傾落一進門就看到裏麵好幾個人圍著一個老婦人幫著她穿衣打扮的,看起來倒是熱鬧的很,而小周氏和許微婉都是坐在一邊看著別人伺候老夫人嘴裏不斷說著奉承逗樂的話,還真的是挺有主子的架勢了。

    隻是再逗趣,兩母女嘴上喚的還是老夫人。哪裏像是昨夜許微婉嘴上表現的那般已成定局的親近呢?

    許傾落的眸子微微一彎,看起來是笑的溫婉,實則眼底深處全是諷刺,不過若是如此相處再晚個幾日的,恐怕這一對母女已經能夠直接稱呼老夫人母親和祖母了呢。

    “孫女拜見祖母。”

    許傾落將手中的銅盆重新遞給身邊的百草,方才也隻是做個樣子,表示這熱水是她親手端來的罷了,畢竟她這位祖母就喜歡這般的。

    少女亭亭的身子跪伏在地,對著坐在床上被好幾個仆婦丫鬟圍著的老夫人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

    即便她穿著狼狽,即便她發絲淩亂。可是這樣一個端正的滿滿都是恭敬的禮節下去,聽著她舒緩中透著親近的將房中嘈雜的聲音盡數壓下去的喊聲,卻讓人絲毫不覺得被冒犯了之類,反而下意識的覺得被尊重,覺得對方對自己滿滿的濡慕親近。

    畢竟是宮中最嚴苛的女官曾經教導的規矩,許傾落若是想要表現出知禮的一麵,別說現場的這些人,便是去宮中,也是佼佼者,能夠成為寵妃,甚至被人成為妖姬的人,若是隻有一張臉才是真的可笑。

    房中一時間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床頭上已經穿好了衣服的老夫人,對待許傾落要如何態度,不論是小周氏還是許微婉說的都不算,老夫人的態度才是關鍵。

    老婦人望著還恭敬的跪伏在地上,在一聲問候之後便再沒有言語顯得格外沉靜的少女,望著她身上那皺巴巴的衣服,望著她淩亂的發絲,又望了一眼百草手中端著的應該是才打好的熱水,伸手扶住身邊的仆婦,站起了身子,滿滿的走到了許傾落的跟前:“端來這個是要做什麽?”

    許老夫人是一位容長臉,高顴骨,樣子比較嚴肅刻薄的老婦人形象,平日裏便是個不苟言笑的樣子,看起來最是重視規矩,實則因為出身的原因,也最是流於表麵,否則的話也不會有前世那麽搞笑的一幕。將一個帶著女兒的寡居婦人直接聘為自己早逝三子的正室夫人,甚至讓那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承嗣,不知道背後惹來多少閑話,也就是後來有許傾落更加誇張的表現,才讓小周氏和許微婉母女對比著她反而消去了那些個不好的觀感,成功洗白上位。

    想想前世她真的是貢獻夠大的,聽著老夫人的問話,許傾落抬起了身子,心底滿是諷刺,麵上卻是一片濡慕親近,比她的聲音表現的還要有力:“啟稟祖母,那是孫女準備給你梳洗淨麵的熱水,許久未曾見祖母,沒有機會在祖母跟前盡孝,孫女心中慚愧,現在祖母您可一定要給孫女這個機會,讓落兒伺候您梳洗了,那樣孫女才覺得好受些呢。”

    許傾落眼中全是渴盼,像是一個普通小女一般,遇到想要親近卻又不敢親近的人,拚命的求表現。

    許傾落自己都是一夜未曾梳洗,卻能夠記得自己,老夫人望著這個麵色蒼白的親孫女,想到今早上聽到的門外的爭執聲,尤其是望著許傾落那因為昂起來便和自己兒子格外相像的下巴唇,即便心中還是對許傾落的母親有些不虞,到底緩和了神色:“你是個好孩子,起來吧。”

    許傾落先是訝然,然後一派歡喜的站起了身子:“那祖母是答應讓孫女盡孝了?”

    轉身便把百草手中的盆子給端了來湊到老夫人麵前,看起來是真的要幫著老夫人親自梳洗的樣子。

    本來被許傾落進來打斷了討好老夫人大計的小周氏就已經不滿了。現在看到這幾日一直表現的對許傾落多有排斥的老夫人居然對著對方和緩了神色,甚至誇讚了一句許傾落是個好孩子,這是要做什麽?

    難道自家的婉兒在跟前盡孝還不成?

    小周氏耐不住性子了,不顧身邊女兒的打眼色,大聲嗆了出來:“伺候老夫人梳洗自然有丫鬟在一邊代勞,做的保證又快又好,孫小姐身為小姐去搶丫鬟的活計做什麽?丫鬟有丫鬟要做的,小姐有小姐要做的,真是沒有規矩,沒的讓自己看起來不像是個小姐,反而像是個卑賤的丫鬟!”

    她不知道老夫人的出身,隻是憑借著對老夫人這幾日那重視規矩的嚴肅樣子的了解便徑自的從這一點上挑刺兒,若是老夫人真的是大家小姐出身,現在還真的被她挑的對許傾落的表現不滿或者是不會那麽歡喜了,偏偏許老夫人是丫鬟上位,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有人說她不重視規矩,輕視許家的兒孫說是沒有富貴樣子。

    一時間,老夫人的唇角猛的耷拉了下去,眉梢也微微耷拉了下去,已經是怒了:“落兒要親自為我老婆子梳洗是落兒的孝心,無關的人都退下吧,別在這邊打擾了我們祖孫二人相處。”

    小周氏的表情像是吃了蒼蠅一般難看。

    許微婉立馬知曉自己母親又說錯了話,心底暗自氣恨這個做母親的恁的沒有腦子,在小周氏不甘不願還要再張嘴反駁些什麽的時候,一把悄悄的掐住了婦人的手,指甲都掐入了婦人的肉中,小周氏差點痛的喊出聲來,遇到自家女兒警告的一眼,訕訕的閉緊了嘴巴。

    許微婉盈盈一拜:“是母親說錯話了,婉兒在這裏給姐姐道歉。希望姐姐見諒,母親身份及不上姐姐貴重,有時候不會說話姐姐多包涵。姐姐與祖母許久未見,婉兒和母親便不打擾了。”

    果然是比起小周氏,再年輕的許微婉也是段數較高的那個,也許她從方才老夫人突變的麵色中有些意識到了什麽,特意點名許傾落身份‘貴重’,然後又說許傾落和許老夫人許久未見,可不是因為許母的原因未曾在老夫人身邊長大嗎?可真是殺人不見血,陷人不用髒。

    許傾落望著許老夫人又有些冷下來的側臉,暗自嗤笑一聲:“這位姑娘說話好生奇怪,落兒可真是聽不懂,祖母,還是趕快梳洗吧,熱水都要涼掉了,落兒可舍不得祖母用涼水梳洗。” △≧△≧

    沒有多和許微婉爭辯什麽,卻是句句對許老夫人親近關心。

    許微婉唇邊的笑僵硬了下,到底沒有再留在原地說什麽,再說就真的要人親自動手趕走了,那樣才是丟的大人。

    “祖母,落兒給你敷麵。”

    許傾落對著許老夫人笑的格外好看。

    先是伺候著老夫人淨麵,敷麵,又是給對方伺候上了柳枝青鹽,最後還給對方梳發挽髻,動作間格外的靈巧細致,倒是讓許老夫人的麵色更加舒緩了些,她不喜歡人提起自己的丫鬟出身,但是親孫女完全放下身段伺候她,卻是讓她心情更加好了些。

    心情好了,自然也有心思問一些話了:“聽說你在淮縣那邊經曆了不少事情,說是抗災有功,甚至得了陛下的賞賜?”

    老夫人帶著些探尋的聲音在隻有兩個人的房間中緩緩響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