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賞你的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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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起的時候還是親近乖巧的好孫女,現在就成了厭惡至極甚至不願意坐在一起的人了,若是個尋常少女,此刻恐怕是要被老夫人乍然變了的麵色態度,被老夫人身側許微婉母女那隱晦的諷刺眼神給刺激的當場失態,甚至委屈的掉淚或者紅了眼眶了。

    隻是許傾落永遠不是那樣尋常的少女了,先不說她不會為了這麽點兒在意料中的小事傷心,便是許微婉母女和老夫人在她心中那麽點兒子存在感,別說傷心掉淚了,甚至連一片漣漪都生不出來。

    沒有感情,不在乎的人的喜怒哀樂與許傾落而言,無足輕重。

    她現在需要做的,是按照自己的心思繼續下去,在老夫人冷冷厭惡的眼神下,她淡淡的應了一聲是,沒有絲毫辯駁的便要坐到那丫鬟做的小凳子上。

    隻是在坐下之前,許傾落特意的將自己身上的狐裘大衣衣擺往旁邊一拂,然後作勢將手放到衣領處便要將狐裘脫下,她的角度掌握的剛剛好,能夠讓許老夫人看到衣擺的破損,看到那衣擺尾部一撮不怎麽均勻的毛色。

    許老夫人突然張嘴:“等等。”

    她招手讓許傾落上前:“你上前來。”

    許微婉和小周氏不明所以,許傾落低垂的眉眼間閃過一抹諷刺,卻是乖乖的上前兩步,兩步便停下了。沒有再和許老夫人故作親熱的湊到跟前,卻也足夠對方看清楚自己身上狐裘的詳細。

    許老夫人的眼睛落在那狐裘大衣衣擺處的破損與雜毛之間,冷淡的眼神,一點點的變得有些悵然,有些懷念。

    “這件狐裘,你哪裏來的?”

    許老夫人沒有察覺自己的語氣多了許多軟和,可是許微婉注意到了,她的眼中閃過警惕,她察覺到了許老夫人眼神的落處,那件狐裘,有什麽地方不對嗎?

    她幾次想要張嘴,卻又不敢擅自出口,剛剛她和小周氏能夠一舉讓許老夫人對許傾落厭棄至此,也是為著早上的觀察與半上午的考慮猜測,才能夠對症下藥,什麽都不知道貿然開口的話,最後的結果便是如同早上一般被老夫人厭棄。

    許微婉有這份暫時忍耐的心思,小周氏卻是沒有,她聽到老夫人居然又要許傾落上前,又問什麽狐裘,語氣都好了許多,她不願意了,嘴巴一撇:“老夫人,孫小姐身份那麽尊貴,居然穿著一件破損發舊的狐裘,還特意穿到老夫人您的麵前,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思,再者說見長輩卻衣衫不整,也是太過不敬。”

    許微婉遵循的是謀定而後動,小周氏遵循的卻是趁她病,要她命。

    許微婉麵色一變,下意識的便知曉自家母親又出了差錯,她就不應給和對方分開坐!

    下一刻老夫人的嗬斥聲讓許微婉知曉自己的感覺沒錯:“你知道什麽,給我閉嘴!”

    許老夫人和小周氏相處以來,第一次對她如此厲聲嗬斥,而不是什麽軟刀子。

    小周氏一時間都有些呆住了。張嘴呐呐,卻是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落兒,告訴老身,你這件狐裘,哪裏來的。”

    許老夫人的聲音有些發顫。

    許傾落一直沉默著,沉默著看著小周氏又作了一次死,此刻聽到許老夫人問第二遍,才出了聲:“啟稟祖母,這件狐裘是父親收在衣箱中的,多年來一直很寶貝,每年都要休整晾曬,然後一年年的穿著,都穿的有些損壞了,卻始終不舍得不穿,前兩年爹爹將這件狐裘給了我,讓我好好珍惜,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這一次淮縣出了那樣大的事情,大家走的都比較急,大多數東西尤其是衣物家具盡數都扔在了淮縣那邊,隻帶了幾件換洗衣物和醫書藥物,狐裘便在其中,我想著要來接祖母,一時間沒有找到禦寒的衣物,便取了這件狐裘,這衣服,有什麽不對嗎?”

    許傾落麵上漸漸的多了些疑惑無辜。

    有什麽不對嗎?

    自然是有不對的,因為這件狐裘代表著太多的記憶。

    那處破損,那處傷痕,她如何能夠不記得?

    當年許家老太爺在世的時候雖然是個醫道高手,但是因為性子衝和,和許良一般喜歡給人免費贈醫施藥的,許家聽著是大戶人家,卻是一點兒都不富裕,甚至是有些艱難,那一年也是寒冬臘月,且比往年都要冷,四娘參加同齡閨秀們之間的聚會,卻是哭著回來,將身上的大衣扔掉撕爛,整整幾日都是以淚洗麵,許老夫人連連追問,才知曉是四娘被人嘲笑了,那幾個平日裏相熟的同齡人各個與許家家世相當,卻都比許家富裕,人人身上都穿著各種富貴裘衣,隻有四娘身上穿著的是綢緞棉衣,被人好生一頓擠兌。

    許老夫人到現在還記得當年心中的憤恨,記得心中的屈辱,也記得許老太爺在知曉一切之後,毅然抓緊掛在牆邊的一張強弓,一壺利箭,轉身便那麽出門。

    許老太爺一直消失了十五日,那十五日整個許府都是被痛苦擔憂給包圍,許老夫人以為許老太爺出事了,那一段時間是她一輩子最害怕的十五天,她甚至痛恨許老太爺就那麽丟下她們娘幾個離開,她甚至覺得沒有了未來,她痛罵四娘,她罵其他幾個孩子,她難受,她掉淚,家裏的幾個孩子人人不敢見她,隻有良哥兒忍著她的壞脾氣,忍著她的各種找茬兒,每日裏給她請安勸她用膳,甚至笨拙的說些不怎麽好笑的笑話逗她笑。

    良哥兒是最貼心的孩子,最孝順的孩子。

    也是同樣的十五日之後,許老太爺回來了,他親自拉著一車的獵物回來了,都是上好的皮毛,都是一箭致命,她從來不知曉自己的丈夫有那樣的好手段。好箭法,也不知曉,原來自己一向隻在意那些卑微百姓病人的丈夫,對自己和孩子多有些冷淡的丈夫,是在意這個家的。

    那一車的獵物皮毛最後製成了五件裘衣,四件都是純色無垢,隻有最後一件便是眼前這一件,有雜色摻雜。

    四娘她們幾個人人都想要最好的,甚至都快爭執打起來了,最後是許良主動拿了這件唯一有瑕疵的一件,許良不是老大,不是老小,但是他卻總是最溫善不爭的,從小她的良哥兒就是個乖巧貼心的甚至委屈自己讓其他人心裏舒服的好孩子。

    這麽多年過去了,幾個孩子早逝的早逝,遠嫁的遠嫁,或者像是許良一般遠走不見,那幾件裘衣,許老夫人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了。

    此刻見到了,許老夫人想起了自己的兒女們,想起了當年那一段相依為命的日子,想起了許老太爺的體貼,更加想起了自己良哥兒的好。

    “良哥兒原來一直都留著這件狐裘,他是有心了。良哥兒從小便是有心人......”

    許傾落早已經將狐裘脫下,送到了許老夫人的麵前,而自己卻是離著兩步遠。

    許老夫人的眼睛望著那狐裘,手指一點點的摩挲著上麵那輕微的處處磨損,不到近處是看不出來的,這麽多年過去了,還保養的這般好,許傾落方才所說許良寶貝的話定然不是假的。

    許老夫人的眼角一點點的濕潤:“隻有這件有瑕疵,也隻有良哥兒要,他從小就是個好孩子,體貼的好孩子。”

    比起其他幾個子女,許良從來都是那個不會邀寵。卻最真心的孩子,這麽多年痛恨著這個兒子為了一個梁芸忤逆她,乃至於遠離她,可是,這麽多年,她其實最想念的也還是這個兒子。

    “落兒。”

    許老夫人抬頭,望著許傾落,眼神中何止於沒有了厭惡冷淡,甚至沒有了隱隱的戒備與高高在上的不屑,那裏麵是難得真心的親近:“你再上前來,坐到老身的身邊來。”

    許傾落望著許老夫人那真情流露的樣子,說實話。老夫人不是安全不在意許良,若是完全不在意許良的話,她便不會那麽痛恨許母,但是許老夫人但凡真的在意許良,但凡真的為許良稍微著想那麽一點兒,她便不會將他們一家逼到那種地步,不會將她的母親逼至瘋狂的地步。

    老夫人沒有注意到許傾落眼中的冷意,她隻是持續著招手的姿勢,一時間真的仿佛最慈祥的老夫人,最好的祖母一般,她好像忘記了自己身邊一側坐著的是小周氏,一側坐著的是許微婉。

    隻是老夫人可以當做忘記。當事人卻不成,老夫人此言一出,小周氏的麵色便是一僵,許微婉雖然還在笑著,手指卻是悄悄握緊,一件狐裘,隻是一件狐裘罷了,就這麽讓她先前的努力盡數白廢不說,甚至讓許傾落看起來更加得到許老夫人的青眼了,簡直是不知所謂!

    “姐姐坐我這邊吧,我這邊暖和。”

    再是痛恨,許微婉她還是要咬著牙根主動讓座。方才是假意相讓,現在是不得不讓了,總不能夠指望自己的母親去讓座了,今日之恥辱,她來日定然要許傾落十倍償還。

    許微婉身子微動,便要起身。

    小周氏望著許傾落一步步上前,眼中的不滿越發的強烈,尤其是看到許傾落送到老夫人手上那件明顯讓許老夫人改變態度的狐裘最是厭惡,呸,什麽仔細珍惜,還不是做戲!

    她握拳,下一刻,惡向膽邊生,她有些不受控製的慢慢的伸出了腳去。

    許傾落低垂的眉眼一直注意著,小周氏那隻將伸不伸的腳她自然看到了,動作很慢,也許小周氏也隻是心中不忿,卻知曉不能夠這麽在老夫人麵前直接下手,若是想要躲開的話,輕鬆便能夠躲開了去,可惜許傾落不會給她反悔的機會。

    許傾落唇角微微一勾,下一刻少女哎喲一聲,似乎是被重重絆倒了一般,身子一晃,便向著前麵狠狠撲去,而她的身前端端正正坐著的正是老夫人。

    老夫人麵上大驚,想要躲開卻哪裏有那麽靈巧的動作能夠躲開,她隻是跌撞著撲了半邊身子。

    “噗通!”一聲,許傾落狠狠的撲到了老夫人的身子上方,少女單手支住軟榻,才沒有將自己全身的重量全部撲到老夫人身上,否則的話,老夫人這一把身子骨可是吃不消的。

    老夫人滿麵驚魂未定,望著上方許傾落那張臉,剛剛才緩和的麵色有了不滿,伸手一推許傾落的身子。正要質問她如何走路的,方才可差點傷到自己。

    雖然許傾落特意消減了那麽些自己本身對老夫人的衝擊力,卻不會錯過機會,老夫人好像忘記了自己方才捧著的狐裘,隨著老夫人伸手一推,刺啦一聲撕裂的響,在這狹小的空間中格外的刺耳。

    老夫人的動作僵住了,許傾落也像是僵住了一般,那是狐裘大衣撕裂的聲音,衣擺處本來便有些磨損的地方勾住了軟榻一角尖尖,因著老夫人伸手動作,卻是直接扯裂了去。

    老夫人望著這件被撕裂了一片的狐裘。這件自己的兒子那麽細心保存也隻是有些磨損輕微破舊的狐裘,她先是失神,然後便是怒火盎然,她冷冷的望著好像還在發呆出神的許傾落,手重重的一拍自己身下的軟榻,厲聲嗬道:“跪下!”

    比起方才許微婉母女挑唆的對許傾落的怒氣尤甚。

    看著許傾落的目光便像是看著一個禍害一般。

    許傾落慢慢的收回了自己支在軟榻上的胳膊,手腕處有點點血跡滲出,那是方才被老夫人身上的飾物磨擦到了。

    老夫人隻顧得自己生氣,沒有發現或者發現了也不願意關心,旁邊本來準備讓座的許微婉還有已經伸出半隻腳的小周氏兩母女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一時間許微婉稍微直立起來的身子重新坐了回去,小周氏伸出到一半雖然沒有建功卻已經得到了想要結果的腳也縮了回去,母女兩個一個麵上明顯的幸災樂禍,一個麵上擔憂,眼中隱隱的幸災樂禍,望著許傾落,等著看她的笑話。

    再是父親給的狐裘能夠引動老夫人心軟又如何?不受人待見就是不受人待見,莽撞無用就是莽撞無用,大好的局麵這不就玩脫了嗎?

    隻是許微婉的幸災樂禍也隻是一瞬間,她一眼看到另外一邊小周氏麵上那太明顯的笑意,下意識的覺得不安,想到許傾落昨夜到方才的種種表現,一次次惹怒老夫人卻都能夠化險為夷的,對著小周氏瞪了一眼,別高興的太早,不到最後關頭,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許傾落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人,也不是那麽莽撞無腦的人,方才怎麽就那麽容易摔了一跤,還正好就讓和老夫人拉扯間將狐裘扯裂了去,世上哪裏有那麽多巧合......

    許微婉心底有些疑慮,一時間有些出神。

    小周氏卻是完全沒有她這些心事,反而是對自家女兒警告的眼神不以為然,老夫人都這個態度了,估計等會兒許傾落就要被狼狽趕走了,有什麽需要顧忌的。

    下一刻,小周氏知曉女兒為什麽警告自己了。因為在她麵上笑容與得意還沒有來得及收斂起來之前,垂首沉默像是被嚇到了的許傾落猛的仰起了頭,卻是一串淚珠子先滾落了下來,順著下巴滑落毯子,張口便是哭訴:“周氏,我們之間無冤無仇的,你方才為何要故意絆我!”

    許傾落覺得眼睛刺痛的很,說實話方才抹上去的刺激性藥水好像效果太好,眼睛裏淚水一時間都有些控製不住,眼圈瞬間便紅了,不過也許正是因為如此,顯得格外的真實。

    許傾落質問時候對著的正是小周氏,而許老夫人也下意識的望向了小周氏,望見了她麵上那還沒有來得及褪去的僵住了的幸災樂禍的笑容與得意。

    年輕的時候也是使不少手段上位的老夫人其實絲毫不意外小周氏對許傾落有敵意存在,她表現得再是糊塗,也不是真的任由著人擺弄,隻是一直以來為了自己的目的,對很多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現在,望著那狐裘之上的撕裂開的掩藏不去的口子,想到良哥兒當年的委屈貼心,想到兒子這麽多年對這狐裘的在意與細心養護,她的麵色完全冷了,眼中甚至現出了厲色:“是呀,老身也想要知道,你是在笑什麽!”

    狐裘其實認真算起來是撕裂在老夫人推開許傾落的動作上,一不怪許傾落,二不怪周氏,最該怪的是她自己,但是老夫人卻是不願意承認這一點的,方才對著許傾落橫眉冷對,現在對著小周氏這個最可能的‘罪魁禍首’自然是更加沒有好麵色。

    老夫人的麵色太冷,眼神太嚇人,明明是暖烘烘的車廂中,小周氏卻是感覺背後瞬間發出了一層冷汗,不能夠讓老夫人對自己和婉兒母女厭棄,不能夠承認,那一刻隻有這個念頭在心中徘徊。

    小周氏她身子抖了抖,手指狠狠的一掐自己的掌心,疼痛讓她瞬間多了那麽些勇氣,張嘴便直接否認:“老夫人,妾身沒有笑,妾身方才也是擔心!”

    她的麵容五官因為焦急扭曲的厲害,這一時半刻的還真的不像是在笑,而是嚇人了。

    “妾身對老夫人一片敬重,對孫小姐也是真心疼愛,如何能夠去絆倒孫小姐,那件狐裘會被撕裂了,真的不關妾身的事情。”

    小周氏哪裏還坐的住,身子一軟,卻是跪坐在了老夫人身側,口中亂七八糟的辯駁著,殊不知她越是如此說,老夫人越是怒,真的還將她繼續當傻子耍?而且不關小周氏的事情難道關她老婆子的事情?

    兒子的一片心意,多年前丈夫親手獵的皮毛,這麽多年細心保管,都被這個蠢婦給糟蹋了。

    罷了,反正得用的棋子還很多,雖然可惜了許微婉。但是小周氏如此,卻是真的太不合心意,她的三兒雖然早逝,也不能夠找這麽一個蠢婦毒婦做妻室,還是......

    老夫人已經在考慮放棄許微婉母女,換人了。

    小周氏急的都快哭了,許微婉如何不是,兩個人對老夫人有心攀附,對她的性子自然了解,此刻看她麵色也知曉不妙,可是這個時候她不能亂了陣腳,她不會再回到過去那種沒有希望的日子中,所以,還可以補救的。

    許微婉一咬牙,看到了地上被撕裂了的狐裘,她眼前一亮,跪在地上膝行了兩步捧起那件狐裘,麵上一片強自的鎮定與隱隱的哀求:“老夫人且莫生氣,婉兒看這件狐裘應該是可以修補好的,衣服保管的很好,丟了可惜了。”

    可不是丟了可惜嗎?可是誰說過要丟了!

    許老夫人望向許微婉的目光絲毫沒有一點善意,也是冷厲的很。

    便是狐裘再破爛,她也不會將其丟棄。

    許微婉的手一顫,也許這狐裘比她想象的還要更重。這必然不止是許良心愛的衣物,究竟還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正在許微婉百般思慮的時候,許傾落捂著自己的手腕站起了身子,她的身子嬌小,在這車廂中能夠站直了去,兩步走到跪坐在地上惶惶不知所措的小周氏,居高臨下的冷冷的望著她。

    明明眼圈還泛著紅,眼角還有淚,許傾落的眼神卻讓小周氏身子一顫,感覺像是被什麽可怕的存在盯住了一般。

    “你,你做什麽如此看我,我說了,不是我絆倒的你,是你誣陷我,唔!”

    小周氏結結巴巴的辯駁聲被一個巴掌狠狠的打斷。

    一巴掌響亮的很,整個車廂都安靜了下來,小周氏臉頰上紅了一片,她捂住了自己的臉頰,不敢置信的瞪著著許傾落,眼中全是毒液,恨不得將許傾落殺死的眼神:“你敢打我!你憑什麽打我!”

    許傾落絲毫不懼小周氏的眼神,她輕輕的放下了自己打了小周氏一巴掌的手,那上麵血痕嫣然,老夫人才注意到許傾落受傷了。一時間麵上也有了點訕訕,她記起了方才是自己推開許傾落讓她手腕被劃破的。

    許傾落好像沒有注意到許老夫人變化一般,她的唇角勾起,笑的很冷,望著小周氏,像是望著一團垃圾:“這一巴掌,不是為了你剛才絆倒了我的那一下,說實話,你別說是絆倒我,害我受點皮肉傷,便是害我傷了臉麵,我也不會對祖母的客人如何。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讓這件狐裘破損如此!這件狐裘你知曉是什麽來曆嗎?父親告訴我,是祖父寒冬臘月裏親自獵取的一隻隻獵物拚湊出的,是父親最珍愛的東西,現在就因為你破損如此,別說是一巴掌了,若不是你女兒說能夠修補好,我現在都想殺了你!”

    許傾落一聲聲擲地有聲,從昨夜一直憋屈到現在,到底痛快了一回,說實話,若不是想要許微婉嚐一嚐一無所有,生不如死的滋味兒,她早就一包無色無味的毒藥送上了。

    現在,便隻能夠慢慢收取利息了。

    許傾落揚起的眉眼間,隻有對麵的小周氏看到了,那裏麵真切的狠辣殺意,讓她全身顫栗的真切殺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