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明明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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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傾落進到太醫院裏的時候,裏麵的人各自忙各自的,有的在搗藥,有的在研究藥方,有的在對著偶人紮針熟練穴位,總之人人都有事情,人人都仿佛沒有看到許傾落一般。
裏麵還有幾個熟人,五洲城中跟在聖駕身邊的幾個太醫。
不過也和其他人一般,對許傾落視而不見,若是真的不認識了,她連進來都進不來。
許傾落孤零零一個人站在一邊,望著這個作態,沒有多說什麽,卻是自顧走動了起來。
她的步伐緩慢,走動間沒有聲音,有時候停在那研究方子的人身後看兩眼,有的時候便去看看那些正在處理的藥材,最後她站到了那個正在對著偶人紮針的太醫打扮的人身後,出了聲兒:“你這穴位應該再向下淺一線,偏了。”
“什麽叫偏了?”
那個站在人偶前的太醫有些不滿,他手中的動作飛快,那銀針隻是轉瞬間已經遍布了偶人身上的大半身穴位。這認穴紮針的速度許傾落都不見得趕得上,可惜了。
對方轉頭,看著許傾落,從上到下的看,嗤笑一聲:“你哪裏來的宮女,這裏是太醫院,不是任由隨便什麽人撒野的地方,前正中線臍下三寸,這位置正正的!”
許傾落沒有和他爭辯,隻是手指隨意的在那人偶身上一按,一根銀針正正紮在那太醫所紮銀針的下麵一線:“失之毫厘,差之千裏,關元穴有培元固本,補益下焦的功能,對男人某些病症最是有效,用的好了可以讓人一念天堂,用的差了卻是讓人一念地獄,這人偶做的看似與正常男性身高體型相似,但是他的下肢比正常人的下肢低了一線,穴位自然也就有些差異了,真人畢竟不同平日裏用習慣的那些統一的偶人,穴位雖然大致所在都是相同的,但是也要配合著人本身的形態不是?”
許傾落那落落自然的樣子,似乎絲毫不在乎自己指著的是一個裸體的男性人偶,雖然與真人相差太大,但是普通的姑娘哪裏有她這樣表現的,一時間好幾個人往這邊側目,甚至有幾個太醫不知不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了過來,尤其仔細看那在許傾落嘴裏和普通男性體型差了一些的偶人。
“你說差一線就差一線?這根本就是你胡攪蠻纏,小姑娘,想要引人注意不是這麽幹的,這裏是太醫院是有真本事的人呆著的。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夠胡說的!這偶人我日日練習,怎麽就你發現的多!”
那太醫聽到許傾落的話更怒,猛的一揮手便要推許傾落。
“成言!住手。”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老師。”
成言下意識的收回了手,縮緊了腰背,麵上帶著緊張之色。
“那位姑娘說的不錯,這一次是你大意想當然了。”
穿著一身太醫院院判服飾,留著長長白須的老者慢慢的從後麵走了上來。
“老師,這怎麽會,那偶人我日日習練......”
那成言的聲音頓住了,在老者那含笑的眼神中。
他猛的轉頭望向偶人,眼睛瞪大了,有些不敢置信。
“發現了?這是我五日前讓你韓師兄給你換的。”
“你的天賦很高,未來青出於藍也不在話下,隻是平日裏還是不夠細心,行醫之人,重要的確實是天賦還有努力,但是還有一樣不可忽視,那就是細心和謹慎,多少行醫之人行差踏錯不是因為醫術不高,隻是因為太過自負,不夠細心謹慎,最後出了岔子。我們做醫者的與其他的行業不同,手中一根針,舌尖一點藥,稍微差錯一點兒,差的便是一條人命,方才姑娘口中的差之毫厘,謬之千裏,望眾位共勉。”
老院判的話音落下,周圍的太醫人人躬身:“謝院判大人教誨!”
“謹遵老師教誨。”
許傾落微笑著望向趁機給太醫院眾人上了一課的老院判,輕聲詢問:“院判大人,不知道現在小女有資格進獻許家的丸藥了嗎?”
能夠讓所有人對她這麽無視一場,若是沒有交代可是不成,不過許傾落相信交代的人應該不是麵前這位老院判,對方一看就是那種比較德高望重的人,不會做這種小兒科的手段。
“許家?那姑娘想來就是陛下親自下旨讓其進貢藥材的許家女兒了,嗬嗬,老夫本來還想著是何樣女子能夠調製出緩解陛下頭疾症狀的藥香,今日一見,果然是毓秀鍾靈的女子。”
“老大人謬讚了。”
許傾落如此道,輕輕一禮之後,從袖子中抽出了和許良研究了大半夜研究出的單子:“許家隻是在地方上行醫,祖上不曾有入過宮廷的,裏麵有些丸藥能不知道是否合適,還請老大人賜教。”
老院判看著手中的單子,一樣樣仔細的看,然後真的給許傾落點出了幾樣已經有固定供應的藥丸還有幾味在宮中不合適出現的。
偶爾還有兩味藥丸的方子,老院判也和許傾落指點了一二。
許傾落認真的記著,她前世即便對太醫院還算了解,終究不如本身便是太醫院的人,尤其是老院判這般一看便是在宮中太醫院中呆了多少年的人。
而那經過對方指點的兩味藥丸的方子,許傾落也感覺比自己原來的方子更有效,果然是人外有人,不可驕傲。
“多謝大人的指點。”
許傾落認真的跟對方道謝,太醫院中的人沒有義務給她說什麽藥物是不成的是避忌的,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她很慶幸自己第一日便遇到了這麽位老院判。
“小姑娘的眼力還有天賦不錯,日後若是繼續努力的話,有望成為真正的醫學大家,不要辜負上天給你的天賦,日後多多深研醫術,多多治病救人,便是對老夫的感激了。”
老院判聽到許傾落道謝,笑著說道。
雖然來的時候被所有人刻意孤立了下,但是認識這麽一位老者。許傾落覺得心情還算不錯,她將那張經過修改的藥單重新撰寫了兩份,一份留在了太醫院,一份揣在了懷中,提腳向外走去。
一個身影猛的向著她撞來。
許傾落身子一閃,對方狠狠的撞倒在了地上,哎呦聲響中。
一聲格外淩厲的女聲從外麵傳來:“大膽賤婢,居然敢衝撞本公主,來人,將這個賤婢給本宮拿下!”
逆著光,許傾落看不到對方的容顏。一堆人衝到了許傾落的身邊,還沒有等到許傾落反抗,她的胳膊一痛,已經被人狠狠的扭住了。
兩邊各自一個孔武有力的侍衛壓著她的肩膀,周圍還有好幾個看著便不善的宮女太監也在圍著。
許傾落咬緊了唇:“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小女沒有碰過她一根手指頭,而且我倒是不知道,一個宮人打扮的何時也能夠冒充公主之名了......”
風聲響起,許傾落的臉頰一疼,嘴巴裏嚐到了血腥味兒。
“該死的賤婢,公主說你衝撞了你便是衝撞了,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份兒!”
耳邊響起宮女嗬斥的聲音。
許傾落的腦袋低垂,舔舔著唇邊沁血的傷口,眼中全是冷意,公主嗎?
她記住了,重生以來一直算是順風順水的,她受過傷,也被人挾持過,經曆了幾多生死,更是中過箭,挨過刀,但是就是沒有挨過巴掌,沒有被人再這麽侮辱性的打上一巴掌。
可惜這裏是皇宮,人多眼雜,顧忌重重,否則的話她現在就能夠讓周圍這一圈兒人立刻付出代價。
“老臣參見公主殿下,殿下,這女子是許家來進獻藥單的,陛下親自下過旨意,不是什麽宮中女子......”
老院判看到來人是誰,看到許傾落就這麽被不講理的壓住了,下意識皺眉。抬腳便要說話。
“老師!”
身側的成言在老院判說了一半的話語之後便擔心的拽了拽他的袖子,星河公主的大名,現在在宮中是能夠止小兒夜啼的存在,別說一個區區的許傾落,便是宮妃,星河公主處置了還不一定也沒事兒呢。
星河公主的那些個駭人聽聞的手段,除了皇後宮中貼身伺候的,最清楚的可是他們太醫院的人,畢竟被星河公主折磨的人,有些僥幸沒死還是有那有辦法的能夠請動太醫,隻是便是請動太醫。最後留下條命,也與死無異了。
老院判一甩徒弟的手,瞪了他一眼,便要再說什麽。
另外一個徒弟匆匆上前也拉住了他:“老師,想想家中的小孫子。”
那聲音壓的極低,卻讓人不可忽視。
星河公主看到被徒弟拉住幾句話勸住不敢再吱聲兒的老院判,嗤笑一聲,笑的極為諷刺:“本公主的話,這宮中還是有些效用的,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夠攔住的,太醫院裏的也是皇家的奴才,居然敢和本公主較真兒,真是活膩歪了。”
身邊的那些個宮人連連稱是,讚同著星河公主的話。
甚至有人提議是否要將老院判一起帶走。
“原來你就是鼎鼎有名的星河公主,果然是名不虛傳。”
許傾落抬起了頭,嘴裏說著名不虛傳,眼中卻全是諷刺。
老院判願意仗義執言,她卻不能夠拖累無辜。
“啪!”又是一巴掌,許傾落的另外一邊臉頰也跟著一痛,腦袋都歪了歪。
星河公主麵上含煞,上前一步,望著紅腫了雙頰的許傾落:“你是個什麽東西。還敢稱呼本公主的封號。”
少女上下左右的掃視著被兩個侍衛駕著的許傾落,從頭到腳的看,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惡意:“本公主還以為是個什麽妖精呢,原來也就是這個樣子,不過誰讓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呢?本公主今日便教給你做人的道理。”
在周圍許多人同情的視線中,許傾落被壓著離開了太醫院,離開了皇宮北側。
“哎,好好的姑娘家,落到星河公主的手中......”
“誰說不是呢?以前還隻是宮裏的人,現在倒好,宮外的都動了。也不知道哪一日輪到我們不小心惹了那位的怒......”
“噓,不想活了,趕快回去幹活!”
有人壓低了聲音道,那幾個開口的人人一縮腦袋,不敢吭一聲兒的往回走。
老院判眼中全是憤色:“這都是什麽事兒呀。”
“老師,閑事休管。”
“閉嘴!”
老院判瞪了徒弟一眼:“我就不相信這宮中全然沒有王法了,都是聽一個那樣性子的公主的,你們自己回去,老夫自己找人幫忙去!”
人聲中,誰都沒有發現,本來守在太醫院門口的侍衛有一個消失了蹤影。
許傾落望著眼前的小胡,湖水清淺,中央甚至有已經枯敗的殘荷,隱約照見她專門醜化了的容顏。
星河公主慢慢的踱步到許傾落的身側,望著她哼笑:“本公主今日心情好,不想要見血,也算你運氣,便陪本公主玩玩兒不見血的,如何?”
下一瞬,許傾落的腦袋被按住送入了湖水中。
整個頭臉乍然全數沒入水中,即便許傾落及時屏住呼吸,也有不少湖水順著口鼻鑽入。隻覺得鼻間酸澀,腦袋炸裂一般的疼。
人不可能長久的不呼吸,許傾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堅持了多長的時間,乍然忍不住一個呼吸,然後,湖水整個上湧,從眼耳口鼻中不斷的湧入,眼睛能夠看到清澈的湖水,能夠透過湖水看到天空中恍惚扭曲的畫麵,耳邊能夠聽到隱約模糊的笑聲。
其中最刺耳的便是星河公主的笑聲:“琅晟不是不願意當我的貼身護衛,不願意伺候我嗎?那我就讓他看看願意伺候的女人是個什麽下場,他不是給你駕馬車嗎?不是據說你是他最在乎的女人嗎?那你說等會兒讓他看到水鬼一樣死的淒慘恐怖的女人,會不會後悔,後悔他居然敢看不起本公主,敢拒絕本公主!”
星河公主最後一聲越發的尖利,她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瘋子一般,許傾落被人從水中提起,她被反複按入水中,提起,再按入,這樣的感覺,就像是一直徘徊在死亡之間一般,可怕的很。
可是許傾落心中沒有絲毫的害怕,隻有越發的憤怒,她不會死,不能夠死,更加不可以因為如此可笑的人,如此可笑的理由去死。
許傾落望著星河公主的樣子,聽著她對自己動手的理由,突然間冷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
星河公主麵上帶了疑惑。
蹲下身子,望著許傾落那張狼狽的不斷滴落水跡的臉,伸出手,指甲尖尖的,按住了許傾落的臉頰,甚至劃出了一條紅痕:“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敢笑?”
“我笑你除了一個公主的身份之外,就和一條瘋狗一樣。”
許傾落壓低了聲音如此道,星河公主愣住,從來沒有人敢這麽當麵說她,她的眼中暴怒,伸手便要打許傾落的巴掌,隻是比起她的動作,許傾落的動作更快。
她的手猛地掐住了近在咫尺的星河公主的脖子,方才幾次腦袋被按入湖中,周圍的人以為她再也沒有了力氣,所以對她的警惕性少了,自然也沒有用大力壓製了,此刻許傾落和星河公主離的太近,加上她突然發難,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一時間愣住了。
“你不敢動我,放手,這裏是皇宮,我是公主。”
許傾落的指尖一根銀針戳在星河公主的脖頸間,讓周圍看到的人不敢動彈一下,她輕笑,臉上頭發上還在不斷滴落水珠:“我不敢動手?比起死,我想拉著你一起死更加好。”
許傾落這句話是湊近了星河公主耳際說的。
“你敢動我父皇會誅你九族!”
“父皇會將你九族盡數都給殺了,殺的雞犬不寧!”
所有人聽到的隻有星河公主狠辣的威脅,即便他們是星河公主的人,即便他們驚異許傾落的大膽,對星河公主到現在還不顯後悔的狠辣叫囂,也覺得心底發毛,這位主子,說實話,要不是是公主。還是正受皇帝寵愛的公主的話,沒有人會忍受她一絲半點兒。
許傾落拉著她一步步後退,在感受到她的掙紮的時候隻是越發壓緊了她的手臂,卻在聽到她口中誅滅九族的話後,一個沒有忍住,一巴掌打在了星河公主的臉上。
“啊,你這個賤婢,你居然敢打我,我要殺了你,來人,來人,你們都是木頭嗎?殺了她,給我抓住她殺了她!”
星河公主大喊大叫,可是還是沒有人敢上前,許傾落那銀針對著的位置誰也不敢冒險,若是誰擅自冒險害的星河公主如何,到時候會死,並且連累九族的就是那個出手的人了,誰都沒有對星河公主的性子抱有期望。
“陛下也不能夠無緣無故說一聲將人九族誅滅,公主殿下好大的口氣,比陛下的口氣還大,這宮中不知道是陛下大,還是公主殿下更大。”
許傾落這段話說的聲音大了些,刻意讓所有的人聽到。
“父皇也要聽我的!我說滅你九族就一定會滅你九族!”
星河公主又轉向了那些下人:“你們如果再不動彈,我先讓父皇殺了你們!”
星河公主這句話比什麽都管用。
有人已經向前逼近許傾落了。
許傾落麵上的笑容收斂,在星河公主再次奮力的掙紮中,微不可察的後退了一步。
伴隨著星河公主的驚叫聲,兩個人一起跌入了湖中。
在所有人看來就是星河公主拽著許傾落一起跳湖。
“公主!”
“公主殿下!”
“救人,快救人!”
星河公主被許傾落拉著一起掉入湖水中讓所有人都慌了神,不斷的有人噗通噗通的往湖水中跳,有的人慌張的向著周圍跑動想要找人幫忙。
“我不會遊泳!”
“先救公主!”
星河公主從來沒有這麽痛苦的感受,湖水沒過她的身子,沒過她的脖子,沒過她的眼耳口鼻,沒過她的頭頂,許傾落緊緊的拽著她的一隻手,拉著她不斷往下再往下。
她清晰的感受著那種滅頂之災,那種被淹沒的絕望的恐怖的死亡臨近的感覺。
“嗚嗚,救......救命......”
“唔......”
不斷的呼救,結果是更多的湖水嗆入口鼻。
她胡亂的掙紮著,每一次快要上浮的時候,許傾落總是將她拽住。
不要死,她不要死,她是嫡公主,她是父皇母後最寵愛的公主,她的生命何其寶貴,怎麽能夠死!
星河公主的腦海中不斷的叫囂著不甘痛恨怨憤,可是結果卻是更深沉的黑暗包裹著她。
許傾落也痛苦,也想要窒息,可是她不能夠像是星河公主一般暈過去,她拉著對方,不斷的在水底遊動著,憋住了一口呼吸,抽空帶著星河公主上去呼吸一口,然後又迅速下潛,幸虧她的水性不錯,而星河公主身邊的那些個人都不怎麽精通水性,才給她時間周旋。
許傾落憑借自己能夠讓星河公主和她身邊的所有人死,但是她身處皇宮便不能夠這麽做,起碼星河公主不能夠死在自己的身邊,許傾落咬牙堅持著,擠壓著肺部那少許的空氣,她相信琅晟,相信琅晟一定會來救她的,一定會!
一隻手抓住了許傾落的手。
許傾落手中的銀針掉落在了水底。
琅晟看到了水底許傾落模糊的容顏,慘白若白紙。他想到了自己聽到了星河公主如何對待許傾落的,那一瞬間,他的手揮向許傾落拽著星河公主的手,那一刻,男人眼底閃過殘酷。
“她不能,現在死......”
許傾落嗆咳著湖水,斷斷續續的道了一聲。
不是不能死,而是現在不能死。
琅晟想要分開許傾落和星河公主的手慢慢的挪開,握成了拳頭。
下一刻,不論是岸上還是湖水中的人隻聽得嘩啦一聲聲響,所有人隻見到一個玄色袍子全濕透了的男人一手拽著許傾落。而許傾落手中拽著星河公主,身形一縱,掉到了湖邊。
男人單臂攀住湖岸,沒有用任何人相助,已經拽著許傾落和星河公主一起上了岸。
“公主,公主您怎麽了?”
“快救公主!”
所有人看到昏迷的星河公主,全都是一副驚慌錯亂的樣子,甚至有的人恨恨的看著許傾落,想要對付她,隻是在琅晟冷眼之間,不敢動彈一下。
琅晟拍撫著許傾落的背部,少女一口口的嗆著湖水,伸手攔住男人的手,抬眸:“我能夠救她。”
她明明狼狽不堪,眼睛中卻是隱隱的笑。
星河公主,世間不是所有人都由著你欺辱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