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乖乖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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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是強身健體的,對風寒有奇效,這個是解毒的丸藥,雖然不說能夠解百毒,一些比較常見的毒卻都是能夠緩解的,還有這個,這銀針被我用特殊藥材專門炮製過,有些毒藥用銀針試不出來,用這浸潤了藥材的銀針卻是能夠有些反應的,你將這幾樣找機會交給九皇子,告訴他,上一次謝謝他報信幫了我一把。 .”

    許傾落將兩種東西分別給琅晟介紹了一番,然後放入香囊袋子,遞給了男人。

    “九皇子確實是個好的,隻是他身後的嫻貴妃,我怕她再趁機對你出手......”

    琅晟收起了香囊,忍不住提醒許傾落。

    許傾落的唇角帶笑:“放心,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心中清楚明白的很,我這裏可沒有愛屋及烏,恨烏及烏的說法。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分的明晰,嫻貴妃想要對我出手,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否則的話,她哪裏至於找星河公主那麽個東西利用。”

    九皇子給琅晟通風報信才讓琅晟上一次能夠及時找到她,將她從湖水中拉出,這是恩。

    而星河公主會找上她,許傾落才知曉其中有嫻貴妃的手筆,這是仇。

    上一世兩個人的交集不多,她與嫻貴妃之間的那點兒仇恨比起楊雲平之流根本不可同日而語,所以許傾落知曉了嫻貴妃的秘密,卻也沒有做的太多,但是現在不同了。嫻貴妃上一次能夠找星河公主對付她,下一次就能夠想到別的招數。

    也是她大意了,她掌握了嫻貴妃的秘密,而嫻貴妃顯然不是一個會讓掌握自己最大秘密的人活著的人,她防備著嫻貴妃,卻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這麽迫不及待的在她進宮的第一日便動手,更加沒有想到,會出現星河公主這麽一個被嫻貴妃不費吹灰之力便鼓動來動手的蠢貨。

    琅晟看著許傾落,聽著她直接稱呼星河公主東西,乍然笑了聲:“你總是有這麽多道理。”

    他摸了摸許傾落的一頭柔順的發,和她的性子一點兒都不符合:“星河公主還在禁足中,不過近來聽說皇後娘娘在陛下麵前多次進言稱其已經知道悔改,陛下有意讓她提前解禁。”

    琅晟還是擔心星河公主的,他在,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護住許傾落。

    可是他總不會時時刻刻在她身邊,忍不住的擔心。

    許傾落笑了,她湊近了男人的身邊,踮起腳尖,唇在男人的耳際張開,格外的輕緩,卻帶著莫名的危險:“告訴你一個秘密,不是星河公主將我推入水中然後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是我拽著她入水,按著她不讓她上岸的。”

    琅晟望著許傾落。

    “有沒有覺得我很壞?”

    少女的笑顏在陽光下帶著瑩潤的光澤,隻是看著,都覺得讓人的心跳不受控製的加速,看著那張絕美的容顏在他的眼前綻放,男人忍不住伸出了手,輕輕的碰觸少女的臉頰,滑膩溫軟,隻是輕輕的碰觸,便覺得心中一蕩:“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子。”

    恩怨分明,性格剛烈,行事雖有狠辣,卻自有章法與原則,她總是說她是個壞人,不是個好人,殊不知,在琅晟的眼中,許傾落這樣說隻是因為別扭罷了。

    許傾落笑的彎了眸子。

    “提醒九皇子一句,不要太相信嫻貴妃,近來聽說陛下對道家學說有些興趣,你可以將這個交給九皇子,在宮中,雖然皇帝的恩寵不能夠讓一個人始終安全,起碼一段時間內,卻是最有利的武器和最好的保護傘。”

    許傾落從懷中掏出了一本冊子,遞給了琅晟。

    琅晟低頭望去。那冊子上是《道家真解》幾個字,他有些疑惑許傾落怎麽知曉皇帝對道家感興趣,他是負責宮中宿衛的統領,也才曉得皇帝的寢殿之側有兩個專門住在左近的道人,聽說和皇帝經常談論道家學說,格外的投契。

    而大多數的人,連皇後太子都不曉得這一點。

    “陛下身上沾染了不少雲渺香。”

    許傾落一眼看到了琅晟的疑惑,如此道。

    雲渺香是道家祭祀常用的香,一般人家不會用這個,會沾染上,說明皇帝經常身處那種燃燒著雲渺香的所在。

    琅晟歎道:“你鼻子真靈,不過原來那香原來是雲渺香嗎?”

    許傾落看著琅晟上馬離去的背影,眉眼間的笑意漸漸的沉凝。

    雲渺香確有其事,但是許傾落如此肯定皇帝對道家的興趣,卻有其他的原因。

    皇帝與其說是對道家學說有興趣,不如說是到了年紀了,開始怕死了。

    若說世間誰最怕死的話,非帝王莫屬,帝王已經享受過了世間至極的尊貴,按理說應該足夠了,殊不知人心貪婪,正是因為身為人間至尊,享受過這麽多年的高高在上,生殺予奪的權利,才越發的不想死,越發的害怕老去,越發的想要長生。

    道家一門擅長煉丹,從來都是帝王求長生時候的首選,雖然現在皇帝還沒有太過表現出自己心中的這份向往,宮中還沒有什麽風聲,實則前世這個時候再往後兩年,皇帝終於因為一場大病爆發出了自己對長生的渴望,不止是重用道家之人,將道家奉為國教不說,甚至將許多道士聘入宮中,封了大大小小百十個官職,朝堂風氣為之亂。

    皇帝最後猝死,不知道多少人猜測是因為他胡亂吃一些所謂的仙丹吃的。

    禍國之源,一為君弱臣強,少主上位,為臣子傀儡。二為帝王年老昏庸,不願放權,這兩種比單純的昏君暴君還容易讓國家大亂,現在當今的皇帝犯的便是第二條。

    大慶後來對漠北使臣卑躬屈膝,一麵是因為太子本身的無能懦弱,一部分原因是邊關沒有能幹的將領,應該說能幹的比如琅晟之流已經都出了‘意外’,後麵接任的將領雖然是皇帝的人。卻沒有相應的能力,還有一部分原因,則是現在這位皇帝陛下短短兩年時間內作的。

    許傾落垂低了眸子,摩挲著手指,嫻貴妃,星河公主,太子,皇後,皇帝,這些人有別於從前她對付的人,便像是這一次在皇宮中一般,麵對著星河公主的逼迫殘忍。她有百種手段能夠讓對方不碰到她一根毫毛便自食惡果,最後卻是不得不先示敵以弱,遭了一番罪才反擊,歸根結底隻是因為她沒有權力。

    在皇宮中,隻有醫術是不成的。

    她需要權力,需要得到能夠保證自己不被任何人欺辱,保護琅晟不被人任意利用的權力。

    正像是她托琅晟告訴九皇子的,惟獨皇帝能夠給他最大的保護自己的權力,即便隻是一時的,起碼在現階段夠用就成。

    皇帝熱衷道家,更熱衷長生一事於國是禍,於許傾落現在,卻是最大的機會。

    抬眸,女子眼中滿是鋒芒,轉身向著許府中走去。

    “許氏,你站住。”

    身後傳來女子的聲音。

    許傾落聽若不聞。

    “我叫你站住,你沒有聽到嗎?你耳朵聾了嗎?”

    黃依依因為許傾落無視的態度氣的很,她急上前兩步,伸手便去拽許傾落,自然是沒有拽到的,甚至因為使力過大,自己撲了出去,扶住了門前的石獅子,黃依依氣的咬牙,對著許傾落的背影大喊:“我姑媽要見你。”

    許傾落頓住了腳步,轉頭望著黃依依,從頭到尾的打量她,那眼神認真的很。

    黃依依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許傾落那眼神太清亮,太透徹,像是要將她內心給看穿一般:“你看什麽看,我說姑媽要見你,你最好趕快的。”

    “我在看明明是個人,怎麽不知道說人話。”

    許傾落一字一頓的說出了這句話之後,不顧黃依依扭曲的麵色,自顧往許府中而去。

    “許氏。你要是還想要嫁給表哥的話,你怎麽敢不聽姑媽的話,我說了,姑媽要見你!”

    黃依依近乎咬牙切齒的喊出了這句話,她想要上前去抓花了許傾落的臉,卻到底顧忌著琅晟的存在,擔心回頭許傾落和琅晟學舌。

    現在最重要的便是趁著琅晟不在讓許傾落在姑媽那裏受到些教訓,姑媽教訓許傾落,琅晟再是不滿也與她無幹。

    黃依依打算的好,可是許傾落明顯不按牌理出章的行為讓她鬱悶。

    許傾落還是頭都不回:“見長輩的話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一番帶著禮物正式拜訪了,我和琅晟現在還沒有正式定親,有些禮節不能夠少。這是正常的人都知曉的禮儀,怎麽,黃小姐從鄉下來了京城一段時間,到現在還如此不知禮儀?”

    許傾落丟下這麽一段話之後,腳步悠緩的走入了許府的大門。

    黃依依望著關閉的許府大門,瞪眼,握拳,咬牙,頓足:“許氏,你給我等著!”

    轉身向著將軍府走去,許傾落居然敢這麽對她說話,敢諷刺她是鄉下來的,等會兒有的她好看!

    ----

    許母有些擔憂:“落兒,我們娘兩個就拿著這麽點兒東西這麽去拜訪琅夫人,合適嗎?”

    “要不然咱們再多帶點兒禮物,那匹錦花沙緞不錯,還有那隻金足香鼎,還有......”

    許傾落一把按住了許母的手,阻止她去拿那些好東西,開玩笑,現在把這麽些好東西帶到將軍府,到最後便宜的估計都是黃依依。

    “娘,我們這一次隻是應老夫人的邀請過去一敘,鄰裏之間互相拜訪一下。不需要那麽正式,更何況我這帶著的禮物可一點兒都不薄,這香料可是經過陛下驗證,足矣成為宮中貢品的好東西,陛下用的東西,我想沒有人會嫌棄的。”

    也不敢嫌棄。

    許傾落笑的沒有絲毫擔憂。

    許母看著許傾落這不知愁的樣子,一時間是喜憂參半,喜的自然是自家女兒不知愁,開開心心的比什麽都好,憂的也是自家女兒太過不知愁了,琅母身為琅晟的母親,她可都聽許良說了。說琅母對許傾落的不喜,說琅母身邊跟著的那位黃家表妹。

    表哥表妹的,自古以來就多的是親上加親的,以己度人,若是自家也有兒子和親近的侄女,自然也是覺得侄女和兒子更好的。

    如果自己現在有個有出息的好侄兒的話,比起琅晟,許母也更加想要讓女兒嫁給知根知底的自家人的。

    正是因為以己度人,她才愁的很。

    在親眼看到琅母的一瞬間,許母心底更愁了。

    即便對方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禮節性的笑,許母也感覺的出來,對方對自己母女兩個不是那麽歡迎的。

    “落兒見過琅伯母。伯母,第一次正式拜見,落兒自己一個人怕失了禮數,因此和母親一起過來了,希望伯母不要覺得打擾。”

    琅母如何能夠說自己本來要找的就是許傾落一個人,本來要讓她好好的知曉自己的身份,警告她再也不要肖想自己的兒子了,哪裏想到許傾落居然拉著許母一起過來了。

    琅母身為將軍府的老封君,心中頗為看不上許母這麽個平民婦人,可是許母和許傾落又不同,許傾落再是聽說得到皇帝的讚賞,也隻是小輩。而許母,再是平民婦人,也是和她同輩。

    琅母壓下了心底的不喜:“鄰裏之間互相拜訪一下正是應該,如何算是打擾。”

    一邊客氣著,一邊喊了人上茶。

    許傾落勾唇淺笑。

    “伯母,落兒既然喝了將軍府的茶,自然也不能夠空手而來,前段時日陛下駕臨五洲城,許家有幸迎接聖駕,因為聖駕身子不適,落兒調製了幾味香料,正好有用。今日便借花獻佛,將這幾味香料帶來送給伯母,希望伯母喜歡。”

    喜歡,如何能夠不喜歡呢?

    琅母看著許傾落交給丫鬟捧到自己跟前的錦盒,抽了抽嘴角,拿起那繡工精巧的香囊,聞著其中沁人心脾的味道,還是讚歎了兩聲。

    一個是皇帝讚過的,琅母不敢挑刺,一個則是那香囊中的香味衝入鼻中的時候,真的有種腦袋為之一清的感覺,從許傾落入京那一日和琅晟有了分歧開始一直有些暈沉的腦子。清晰了許多。

    “這是你自己配置的?”

    那香囊拿在手中,有些不舍得放下了,琅母不斷的嗅聞著其中那清淡卻格外醒腦的味道,心底對於許傾落格外不喜的觀感稍微改變了一些。

    “父母年紀大了,平日裏睡覺有些不安穩,小女自己尋著古方配置的香囊,其中含有薄荷,燈心草,烏梅,大棗還有其他一些草果汁液,能夠安神,養神。護神,凝神,對人體極好的,方子在那錦盒的底部,伯母若是用的好,府中自己也能夠配置。”

    許傾落聲音柔緩,話語有禮,言談間容顏雖盛,卻沒有絲毫煙視之態,琅母拿開上麵的幾個錦囊,望著下麵的紙張,白紙黑字。她不識字,卻知曉那字寫的是極好的,一筆一劃間像是畫的畫一般。

    琅母是鄉下平民出身,也許有鄉下婦人的一些計較,便是當了將軍府的老封君也改不了大半輩子的習慣,可是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對那些有見識能畫會寫的人格外的看重。

    “你這字,寫的挺好看的,練了多久了?”

    許傾落看著琅母更加和緩的神色,垂低了眸子:“落兒自懂事起便跟著父親練習書法,現在算來,已經有十年有一了。”

    琅母比起自家那位老夫人可是好攻略的很。更何況,隻要想到這是為了琅晟,許傾落就絲毫不覺得討好琅母有什麽不自在的。

    能夠找到討好的途徑總比無所適從的好。

    旁邊的黃依依不就是看著琅母對許傾落神色和緩急的要命卻不知所措嗎?

    “姑媽,這字寫的再好看也不能夠當飯吃,許姑娘再是有才那也還是個醫者,也就是給人開方抓藥的......”

    她再是跟著京城中的那些大家小姐學做派,也不能夠將自己的書法短時間內練出來,她在家鄉也號稱一聲才女,卻隻是識得些字,能夠彈奏兩首曲子,頌兩首不怎麽通的打油詩的地步,到了見真章的時候。卻是差的遠了。

    “依依。”

    許傾落和許母還沒有如何,琅母首先有些不滿的喊了黃依依一聲,不管如何,許傾落的字好就是好,黃依依這個時候當著人家母親的麵如此說,就有些太失禮了。

    黃依依咬住了唇。

    許傾落看了她的唇一眼,覺得黃依依的唇還挺結實的,見麵到現在咬了多少下了,那麽用力咬牙切齒的,卻到現在也沒有見血,也是挺不容易的。

    ----

    琅晟不知道自己府中幾個女人的來往,他拿著許傾落交給自己的東西去了宮中,找到機會便去了嫻貴妃所在的千辰殿附近。

    看看左近沒有什麽人,男人找了一個隱蔽的牆角位置,腳在地上一點,整個身子已經宛若一隻大鳥般掠過了牆頭。

    九皇子麵前堆著一堆佛經,周圍空蕩蕩的,也沒有個人伺候,大殿中門窗間的縫隙不斷的鑽入冷風,凍的他不斷的發著抖,小臉有些不正常的紅,炭火盆子早已經滅了很久很久。

    他雙手環抱在一起,感受著自己身子的顫抖,牙齒咯噔響動,卻是咬緊了牙關,不吭一聲。

    嫻貴妃不知道他去通風報信的事情,可是他偷偷溜出去的事情已經足夠嫻貴妃動怒了。

    而嫻貴妃動怒的結果,便是將他一個人扔在冰冷空曠的偏殿,沒有吃食,沒有爐火,沒有棉被和保暖的衣物,隻有麵前一堆冰冷的佛經,明明是大白日,卻像是身處在寒冷的夜晚一般,外麵的陽光透不進來,透進來的隻有寒風。

    從前被懲罰的時候。九皇子會求饒,會叫母妃,每一次的結果隻是被人無視而已,和嫻貴妃求饒沒有用的,他早已經知曉明白了,所以他沒有求饒一聲,從被關進來開始。

    可是當冷到了極致,當整個腦袋都昏沉的快要成為一團漿糊的時候,當眼前越來越黑的時候,始終咬緊了牙關堅持著的男孩兒,終於從齒縫中迸出了斷斷續續的呼喊:“許姑姑,姑姑......九兒冷......”

    他不後悔自己為了報信被關到這裏來。許傾落是第一個不求任何回報對他那麽好的人,是第一個讓他能夠貪戀到一點母親般溫暖的人,他隻是,想要再見一見她。

    也許,自己就快要死了吧。

    臨死的時候,還是想要讓她抱抱他,親親他,就像是皇宮中其他的那些妃子對自己的兒女一般,那麽親密,那麽好......

    琅晟進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燒的臉麵通紅的男孩。

    他身形一頓,掠到了男孩的身邊,一把攬住衝著桌麵倒去的孩子:“殿下,殿下?”

    伸手一碰對方的腦門,滾燙的熱度透過指尖感受的清楚,周圍的寒氣透過衣衫浸入肌膚,沒有一個人出現,琅晟的麵色冷凝無比,這是九皇子,卻如同宮中那些下人一般,就這麽被扔在這樣的地方發燒生病無人理會。

    “姑姑......”

    男孩的嘴裏嘟囔著,小手拉住琅晟的袖子。

    琅晟望著他,心底越發的軟,他從懷中掏出許傾落給他的藥丸。找到其中那一味許傾落說的能夠強身健體對風寒有奇效的,取出,湊到了男孩兒的唇邊:“吃了。”

    “唔,不要!”

    男孩兒即便燒的糊塗了,也下意識的不喜歡任何的藥丸湯藥,嫻貴妃從前經常給他用藥,每一次他都要難受很久。

    琅晟看著歪過腦袋的男孩兒:“這是治病的藥,吃了病就好了,乖......”

    最後那聲乖,男人壓低了聲音說的,很冷淡的一聲,卻讓歪過頭的男孩兒轉過了腦袋。

    九皇子覺得自己冰冷的身子像是被一個暖爐包圍了一般,他勉強的睜開了一隻眼睛,望著這個有些熟悉的人:“你要帶我去找......許姑姑,我才吃藥,唔。”

    男孩兒嘴裏被塞入了一顆藥丸,他瞪眼。

    琅晟摸了摸九皇子的腦袋,麵上還是嚴肅,眼中卻帶著柔和:“好,等你病好了,我帶你去找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