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你一直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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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有些依依不舍的九皇子,許傾落邁著悠閑的腳步向著殿宇外麵走去,方才她和九皇子下了五局棋,用了兩碟點心,飲了茶水,一起看了會兒書,耽擱了大半日的時間,袖子中的東西,也已經被換過了。%d7%cf%d3%c4%b8%f3
許傾落取出裝著藥方的錦囊,靈巧的打開抽繩,手指在那紙張輕微的折痕上拂過,眉眼彎彎。
看來這一次想要對她動手的是那位冒牌的嫻貴妃了,說實話,有這麽一個對自己不懷好意,並且已經付諸實施的敵人,她也是挺不安的。
隻是不知道對方會如何利用她特意準備的那點破綻。
畢竟壽康宮中煉藥的一切步驟檢查的都是嚴密無比,皇帝服藥之前更是層層檢驗。
至於嫻貴妃會不會用她特意露出來的破綻,許傾落不覺得以著嫻貴妃那樣的腦子還能夠想出更好的法子,用她的破綻,嫻貴妃能夠不沾染上嫌疑,用別的手段,卻不一定了。
許傾落自覺一切想的清楚。卻沒有想到,這一次動手的不止是嫻貴妃,所以,她失算了。
“嫻貴妃為陛下試藥,結果卻中毒昏迷,許氏所進藥物涉嫌謀害陛下,陛下震怒,下令收押天牢,著大理寺審理!”
許傾落第二日又被九皇子找去一起看書的時候,一隊禁衛軍闖入了進來,不由分說便要將少女帶走。
“不可能,許姑姑不可能謀害父皇,你們誰也不準帶走許姑姑!”
九皇子擋在了許傾落的跟前,猛然爆發一般的大喊道。
“九殿下,請不要讓我等為難,陛下震怒,而且中毒的是您的母妃......”
那領頭的禁衛不理解九皇子為什麽聽到嫻貴妃中毒,更在意的還是許傾落。
“總之我相信許姑姑,也許是母妃身上本來便中了毒,我去找父皇,我和父皇說!”
九皇子咬牙道,卻是拉住許傾落的手腕,要帶著她一起去皇帝麵前辯駁。
許傾落的腳穩穩的站在原地,九皇子沒有拉動。
少女輕輕的拍撫了小孩的腦袋一下,微笑:“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相信我沒有害陛下,我也確實沒有害陛下,陛下不是讓大理寺審理嗎?我相信大理寺的眾位大人一定會給我一個清白的。”
不論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個時候讓九皇子帶著她去皇帝麵前,隻是讓事態更加惡化,讓九皇子受到牽連,畢竟九皇子可還是嫻貴妃的兒子,母妃能夠對兒子苛刻,兒子卻不能夠對生母冷漠。
這便是世道認同的道理。
“許姑姑,我一定會救你的,你相信我----”
九皇子看著許傾落被一隊禁衛軍帶走的背影,喃喃著,眼睛裏卻不由自主的冒水。
他根本不知道怎麽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情,明明方才之前還好好的,眨眼間,母妃昏迷中毒,父皇要人押走自己最在意的許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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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被重重的一推,許傾落踉蹌著向著陰暗的牢房裏衝去。伸手抵住牆壁,許傾落沒有理會牢房外不幹不淨的罵聲,徑自打量了一眼這個自己也許要呆上幾日的地方,眼中沒有絲毫惶恐,隻有平靜。
一張破舊低矮的床,上麵鋪著淩亂的幹草,地煞牆壁上有隱隱幹涸的血跡,還有無數的刮擦撞擊過的痕跡,角落中有一個方便用的馬桶,還有一張桌子,一張凳子。
就牢房而言,這地方的設施已經算不錯了,許傾落苦中作樂的想著。
她現在能夠做的便隻有等,等待有人進來告知她究竟發生了何事,才能夠決定下一步要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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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傾落在天牢中還算安穩,外麵卻是炸開了鍋。
“你為什麽不早說!”
琅晟一下子站起身子,腿上還是有隱隱的不適,卻已經站立跑動無礙了,他此刻一把拽著南宮墨的頸子,眼中全是血絲:“落兒謀害陛下,這樣的事情你為什麽瞞著我!”
他咬牙,在南宮墨同情無奈的眼神中一把摔開對方的頸子向外走去。
“你要做什麽?”
南宮墨擋住琅晟跟前。
“我要去陛下麵前為落兒伸冤,她不可能謀害陛下,她沒有那麽傻!”
與其說琅晟相信許傾落純良不敢傷害皇帝,不如說他了解少女沒有那麽蠢,動手動的一下子被人抓住把柄。
“你這個時候去根本沒有用。”
南宮墨苦笑了下:“她進獻陛下的丹藥確實被嫻貴妃試用了,嫻貴妃現在也確實中毒頗深,手段簡單粗暴,但是卻是最說不清楚的。”
“更何況,替陛下把關試藥的另外一位趙太醫,昨日發現死在家中。”
琅晟的眼中殺機凜然:“我從來不知道試藥的人是嫻貴妃,她這次倒是正好適逢其會,我去找嫻貴妃!”
他的態度已經很明顯是要做些什麽了。
琅晟不是女子,不知道女子的心理,但是他此刻最先懷疑的卻是嫻貴妃。
畢竟嫻貴妃和許傾落之間雖然沒有擺明,那中間的不對付琅晟也看的清楚。
許傾落和九皇子去了那麽多次嫻貴妃所在的千宸殿,卻從來沒有去拜見過嫻貴妃一次。
若是嫻貴妃用的苦肉計特意陷害許傾落,他不介意動用一些非常手段讓那位貴妃娘娘清醒些。
“不可能是她!”
南宮墨看著琅晟的眼神心中一凜,不敢再多說別的,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本來不好說的話一起說了出來:“那藥是作用在血液的,能夠讓血液最快的速度腐蝕變質,嫻貴妃現在全身的肌膚包括那張臉都已經出現水泡紅疹了,且越來越嚴重,我沒有看出來那是什麽毒藥,我連緩解都做不到,那藥物已經入了嫻貴妃的全部血液,她沒救了,我起碼知道一點,一個女人再恨另外一個女人,也不會舍得毀掉自己全部容顏。尤其是宮中的女人,姣好的容顏比她們的命還重要。”
“落兒呢?落兒怎麽辦?大理寺,還有陛下那邊會怎麽判她----”
琅晟的身子晃了晃,眼睛中一時間都有些空茫。
“不止是陛下和大理寺,皇後還有朝中的一些人也已經介入了,大理寺中的人連過審都沒有。已經直接呈報了許姑娘弑君的判決成立的奏折,已經送入宮中,皇帝還沒有批複,卻也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師兄,許姑娘這一次,真的是凶多吉少......”
南宮墨說出最後四個字的時候,麵上全是苦澀。
“我們能夠做的,也隻是看著,這件事情無解了,現在想她死的人太多。盯著你的人也太多,你們的關係所有人都知道,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趁著她的事情將你拉入水中。所以,你是最不能夠輕舉妄動的人了。”
南宮墨的話一字字聽入耳中,琅晟本來有些虛弱的身子中卻像是突然間擲入了一股子氣一般,猛的挺直了背影:“我不想她死,誰也別想動她!”
他的麵容帶著一種出奇的執拗,與他當年寧願身中蠱毒再也無解也不願意聽從師門命令時候一般,與他當年毅然對著他們那位師傅拔劍時候一般。
那是決定了之後便不會更改的神情,那是為了一個執念寧願失去一切也不妥協的堅持。
南宮墨想要再說什麽,在琅晟這般的神情下,卻突然間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南宮墨出去的時候看到了正在澆花的琅母,她的神情帶著些異樣的焦灼,不時的向著琅晟的房門望上一眼,琅晟這兩日還在家中養傷,南宮墨攔住了琅威,而琅母,卻是攔住了將軍府中所有的仆從向著琅晟透漏許傾落疑似弑君的消息。
這一刻,南宮墨忍不住歎氣,即便情深絲毫,許傾落和琅晟之間的阻隔也真的是太多。最後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麽結果。
“琅老夫人......”
不管什麽結果,他現在要按照琅晟說的做。南宮墨向著琅母走去,端起自己那有些不熟練的溫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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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中許傾落在用指尖於牆壁上劃下了第二道橫杠的時候,終於聽到了腳步聲,是刻意加重的腳步聲,在她的牢房門前響起。
許傾落以為提審自己的人終於到了,一眼看到了琅晟。
心底絲毫不訝異,甚至在男人的麵前展露了一個好看的笑容:“你來了。”
本來便知曉男人不會放著她不管,隻是她以為對方昨日就會過來的:“你來的正好,我放在家中臥房書架第三排第四行的書後麵有一個盒子,其中放著我準備的東西,你拿著那東西交給南宮......你做什麽!”
許傾落訝異驚喊,因為琅晟在她的麵前徑自拿著一排的鑰匙,一把把的插入了大鎖,哢噠一聲,那是在試了五把之後終於試對了的的大鎖打開的聲音。
許傾落這個時候也終於發現了不對,男人是習慣穿著一身黑色,今日卻是夜行衣的樣式,他過來這邊卻沒有一個獄卒陪著,怎麽可能沒有一個人陪著卻給了他一大把鑰匙:“阿晟,住手,你若是不說清楚,我絕對不會出這個牢房一步!我不想走的時候,誰也別想勉強!就算走了,我也還會回來!”
沒有比這句話還有威脅力的了,琅晟的手握緊了串聯著牢房門的鎖鏈,望著許傾落,眼中全是暗沉:“大理寺上呈了你弑君的折子,陛下最遲明日便會批複。”
他的牙根咬的生疼:“落兒,跟我走!”
“你要劫天牢。”
許傾落這句話是一個肯定的句式,琅晟沒有出聲,這個時候沉默就是承認。
許傾落氣的想笑:“琅晟,你那顆腦袋究竟在想些什麽,劫天牢。虧你想的出來,若是我今日被劫持出去,你信不信明日整個大慶都是你的海捕公文,你在戰場上近十年拚出來的所有榮耀一朝盡喪,全部都成了恥辱,你琅家的門風會被所有人所侮辱取笑,你琅府一門都會被盛怒的陛下......”
“我隻想要你活著!”
琅晟打住了許傾落的話,他那麽執拗的近乎偏執的看著少女,慢慢的勾起了唇,勾起了一抹有些溫柔的笑:“我顧不得那麽多了,以前都是我聽你的,這一次,換你聽我的,好嗎?落兒,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南宮已經將母親和小威接到了城外,將軍府的下人我也已經做主遣散,至於那些名聲,地位,權勢,那些都是身外物,失去了那些,我可以重新站起來,失去了你,我活著也如同死亡。”
那樣的事情,隻要想想,便覺得整顆心都要窒息了一般。
下一刻,琅晟一把抽開了牢房門口的鎖鏈,打開老房門,抬腳便要進來拉許傾落。
“可我不想當狼狽逃竄的犯人,我是許傾落,是陛下親封的縣君。我要走便堂堂正正的被所有人請出去!”
許傾落眉眼間的驕傲與堅持讓琅晟那一步怎麽都邁不出去。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救我,卻不是用這種方法,阿晟,你如果信我的話,不想我真的怨你的話,聽我的,去找那個盒子,交給南宮墨,那裏麵是為我洗清嫌疑的方法。”
許傾落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阿晟,我想要堂堂正正的走出去,不是作為犯人出逃。”
琅晟最終還是離開了。
愛的多的人輸的便也多,比起許傾落的熱情,琅晟的感情總是內斂了許多,可是卻是傾注了他的所用去愛的。
他從來不忍拒絕她。
即便到了此時此刻。
天牢中看守著的獄卒隻覺得一道微風拂過,身上某一處有些輕微的酸麻,迷迷糊糊的張開了眼睛,沒有異樣。
沒有人知道琅晟來了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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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尖利的驚恐的叫聲在千宸殿響起,鏡子被狠狠的摔落在了地麵上,一塊塊碎瓷片割裂了床前幾個宮人的腿腳,她們卻是深深的埋著自己的頭,不敢抬頭。不敢動彈一下,噤若寒蟬。
“滾,都給本宮滾!”
嫻貴妃的聲音中全是嘶啞與駭怕:“都給本宮滾出去!”
宮人們匆匆的退出寢宮,聽著裏麵的打砸聲,尖叫聲,速度更加快了幾分,像是躲避鬼怪一般,嫻貴妃現在的樣子也不比鬼怪好多少了。
皇後遠遠的就聽到了嫻貴妃的喊叫聲,她望著這一個個驚懼不已的宮人,溫和的笑:“可憐的嫻妹妹,她隻是心情不好。你們這幾日都好好伺候著,本宮不會虧待你們的。”
多像是一群喪家之犬。
皇後在看到捂著臉不敢見人的嫻貴妃之後,更是笑的醇和,讓身邊的宮人都下去,自己徑自向前:“嫻妹妹,快讓姐姐看看,聽說你的臉現在不成樣子,可是擔心死姐姐了,那群太醫是幹什麽吃的,到現在還不能夠給嫻妹妹解毒,你放心,姐姐一定督促他們盡快......”
“把解藥給我!”
嫻貴妃沙啞著嗓音,聲音中甚至有隱隱的哀求:“皇後娘娘,我已經照著太子殿下的吩咐給陛下試藥了,也已經讓那許傾落入了天牢了,求求您,把解藥給我吧,從此之後,我對您必然言聽計從,再不敢有絲毫違逆。”
嫻貴妃現在的樣子,讓皇後想起了往日裏她的那些個傲慢,越發覺得痛快。
她盈盈笑著,走到床榻邊,看著嫻貴妃越發捂緊臉的雙手還有往床腳不自覺退卻的身影,皇後溫柔的開了口:“嫻妹妹這話卻是說的不對了,恒兒給你的藥不是早就讓你給扔了嗎?恒兒建議你給陛下多試藥幾次,多表現表現,其他的可沒有多做,什麽時候下藥,下什麽藥,可都是嫻妹妹你自己決定的。”
嫻貴妃怎麽可能相信太子的藥入自己的口,她隻是想要抓太子的把柄假意合作,卻沒有想到隻要她答應了試藥。那藥裏的東西也就不是她能夠把握到的了。
沒有人能夠輕易在皇帝的藥物裏動手,但是在嫻貴妃的口脂中用上些好料對皇後來說卻是不難。
“孫凝欣!你這個賤人,你們騙我!”
嫻貴妃猛的喊出皇後的閨名,探出雙手向著皇後脖頸抓去。
皇後早就退開了,嫻貴妃一下子撲空,從床上摔落。
“嫻妹妹,你放心,你對我們母子的幫助那麽多,我日後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皇後看著嫻貴妃那張麵上一個個紅疹水泡,隻覺得心底從未曾有過的快意。
“你就不怕我對陛下說出真相,孫凝欣。你就不怕我告訴陛下你和太子的真麵目嗎!”
“那你的真麵目又是什麽?嫻貴妃,嫻妹妹,你又是個什麽東西?你甚至不是真正的南國公主,你沒有了如花似玉的臉,可是那張如花似玉的臉本來便不是你的,也許你的本來麵目比現在還要可怕!”
“你胡說......”
嫻貴妃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是最美的,我比那個賤人好看的多,你不可能知道的,不可能,難道是許傾落......”
最大的秘密被皇後揭穿,嫻貴妃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臉。
九皇子瞪大了眼睛,他想要大喊,想要大叫,怎麽可能,母妃不是母妃,一切都是假的,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唇:“是你許姑姑讓我來的,她有辦法揭穿那個女人的假麵,我和你許姑姑都需要你的幫助。”
南宮墨握住了九皇子緊緊捏著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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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九皇子被皇帝抱在懷中握著他的手寫字,突然出聲:“父皇,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若是那許氏的事情,便不必再提。她害的你母妃那般,你但凡有一點兒孝心,便不應該對她心軟。”
這兩日九皇子不止一次為許傾落求情,皇帝的麵色有些不好看。
他知道嫻貴妃中毒有些蹊蹺,但是皇帝本來便多疑,加上嫻貴妃身上的毒太霸道,隻要想到自己差一點兒就被害死,或者成為嫻貴妃那個模樣,他對許傾落根本就不想放過,若不是琅晟到現在還沒有動靜,皇帝已經批複了大理寺那份給許傾落定罪斬首的折子。
皇帝放下了九皇子。便要喚人將他帶走。
九皇子拉住了皇帝的手:“父皇,我這一次是想要求您去陪陪母妃,她很難過。”
皇帝喜愛嫻貴妃,喜愛的是她那張絕美的容顏,當絕美的容顏上有太多瑕疵的時候,他對嫻貴妃的在意便迅速消失。
隻是看著可愛的小兒子眼中的哀求,皇帝猶豫了會兒:“擺駕千宸殿。”
九皇子看了看時辰,正是和南宮墨約定好的時辰,小小的男孩兒此刻眼中充斥著的不是天真,而是黯沉。
千宸殿裏那個暗害了他的母妃,頂替她的身份苛待他那麽多年,甚至幾次下殺手的女人,他不會放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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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貴妃剛剛用過藥,才睡下,千宸殿裏的宮人都退下了,皇帝拉著九皇子的手慢慢的走到床榻前,帳幔輕薄隨風輕動,隱約露出裏麵的半張容顏,那上麵的瑕疵紅疹水泡讓皇帝倒吸一口涼氣,他下意識的拉著九皇子後退了兩步。
“母妃。”
九皇子已經出聲,聲音有些異樣的大。
皇帝皺眉,嫻貴妃的情況比他上次看到的還要倒胃口,他不想再在這裏呆著了。
“不要......我不要換別人的臉......”
床榻上的嫻貴妃突然出聲,聲音中帶著驚恐害怕:“我是公孫歌,我不是明嫻,我不是那個女人,不要,不要換了我的臉,主上,不要!”
皇帝定住在原地,明嫻正是嫻貴妃的閨名。
“三殿下,我喜歡的是你,不要將你交給那個狗皇帝。求求你,三皇子,不要!”
一聲聲不要,尤其是最後那一聲狗皇帝,皇帝猛的踹倒了身側的小案,哐當聲響中,他鐵青著麵色一把拉開帳幔:“賤人,你說什麽!”
他緊緊的拽住嫻貴妃的脖頸,勒的她呼吸不了,窒悶與疼痛讓嫻貴妃從最深沉的夢魘中醒來,一張開眼睛看到的便是皇帝氣的發瘋的臉:“陛下......”
“賤人。你和三皇子究竟是什麽關係!這麽多年,原來你一直騙朕!”
完了,那一刻,嫻貴妃心底隻有這兩個字,透過皇帝的肩膀,她看到了站在床榻邊勾唇的九皇子。
小小的孩子,那笑容中盡數都是冷酷與狠戾。(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