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不介意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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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

    琅晟望著許傾落,望著她眼中的淩厲,半晌,終於出口這兩個字。

    一聲抱歉卻比刀子割肉還要疼痛。

    “啪!”的一巴掌,許傾落狠狠的甩在了琅晟的臉上。

    男人的麵色也許因為受傷的緣故比往日裏蒼白了許多,一巴掌下去,一道紅紅的印子出現在了上麵。

    “你做什麽!師兄,你剛剛怎麽沒躲!”

    莫離眼中全是心疼,伸出纖長的五指輕輕的想要碰觸男人的麵頰。

    琅晟無意識的偏過了頭,躲開了她的碰觸,莫離的眼中一瞬間閃過一絲冷色與警告。

    琅晟轉首又看許傾落:“今日是我和莫離的成婚之日,希望你不要打擾。”

    他麵上的冷淡能夠凍傷人心。

    “......琅晟,你好,你真好,這就是你對我的千般承諾!”

    許傾落猛的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她的身形同時帶著淩厲與蕭瑟,兩種感覺雜糅,卻都是異常決絕的樣子。

    琅晟望著許傾落的背影消失,麵上的冷淡一瞬間化為了隱忍的痛苦,他閉了閉眼睛,五指狠狠的握緊,終究沒有出聲。

    公子衍始終站在一邊望著。望著琅晟對許傾落絕情,望著許傾落絕望傷情,他的眼中帶著笑意,無聲啟唇:“放心,我不會對她動手的。”

    莫離眼中的柔情萬千還在,隻是手掌卻是按在了琅晟的脈門之上:“師兄,我們也回去吧,一別經年,師妹還是有許多心事想要和你說的。”

    天空中不知道何時下起了蒙蒙細雨,許傾落抬首望天,天空中斷斷續續的雨絲墜落,落在了她的臉上眼中,像是流淚的樣子。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一把紙傘罩在了許傾落的頭頂上方,幫她遮蔽住了紛紛的雨水。

    許傾落側首,是公子衍,男人俊秀的麵上淡淡的擔憂與悲憫,大半的傘全都用來罩住許傾落,他自己的大半邊身子露出在外麵,白色的裘衣上已經濕了大片,雨水順著男人蒼白的臉頰淡色的唇慢慢墜落:“再傷心也別拿著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公子衍勸說道。

    “我現在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許傾落的聲音帶著些沙啞,她望著公子衍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溫度。那雙不知道被淚水還是雨水浸潤的雙眸看著帶著些脆弱,然後在公子衍反應過來之前,許傾落後退一步,退出了遮蔽住雨水的紙傘範圍,任憑著雨水紛紛擾擾繼續墜落在自己的發上,肩上。

    那是一雙帶著拒絕的眼睛,公子衍看了許傾落一眼,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然後徑自將紙傘柄塞到了女人的掌心中,將她的五指合起來,握住紙傘。

    “什麽時候想要離開了,叫我一聲,我在那邊等你。”

    公子衍往黑暗中走去,那邊停著馬車還有馬匹,馬兒不斷的在原地踢踏著,似乎是有些煩躁。

    許傾落望著公子衍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漸漸的消失在了煙雨朦朧之間,她的手摸著袖子中的筒狀物,那是她出來之前藏在自己袖子中的東西。

    周圍是一片嶙峋岩石,那一棟方才迫不及待離開的屋宇在暗色中看不清晰,隱隱的紅色點綴著。仿佛是一隻巨獸張大著嘴,等著將人吞噬一般,除了知曉這裏定然是城外,許傾落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方。

    邊關,她在地圖上看過無數次,描摹過無數次,因為這裏是琅晟的戰場,可是實際上卻從來不曾真的來過,這裏對許傾落來說,還是太過陌生。

    慢慢的,許傾落的手從袖子中拿了出來,現在還不是好時候,她確實是能夠發信號給非天他們,讓非天他們知曉琅晟所在的方向,可是隻要琅晟身邊有人,隻要琅晟現在的情形不能夠自主,那麽她能夠發多少次信號,公子衍和莫離就能夠有多少次機會將琅晟再轉移方向。

    許傾落的腦子很清醒的判斷著這些,讓自己忘記方才滿目的紅,讓自己忘記方才琅晟的一字一句,一言一行。

    她的理智告訴自己,琅晟不是那樣的人,公子衍將自己特意帶過來看這麽一出戲,裏麵明顯有些貓膩,可是她是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有情緒的女人,她對琅晟有情,許多的話,不是理智告訴自己有些出入便可以當做沒有聽見的。

    她忘不掉莫離那張和自己隱約相似的容顏,她忘不掉琅晟和對方挽著手的畫麵,她忘不掉公子衍那一句句的紮心窩子的話。

    雨慢慢的有些止歇了,許傾落抬腳向著公子衍消失的方向走去。

    公子衍站在一棵樹下,一身白色,烏黑的發濡濕著貼附在肩膀背後,他的身影有些單薄,手按住在唇邊,時不時的咳嗽兩聲。

    “可能是受寒了,回去我給你開些藥吧,謝謝你的傘。”

    許傾落的麵容籠罩在暗色中,公子衍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卻聽清楚了她的話,那一刻,公子衍的眼眸微微彎了起來,像是月牙一般:“好。”

    這一刻,他絲毫不後悔自己做的事情。

    回去的時候,許傾落還是坐在那輛馬車之上,馬車的簾子厚重無比,將外麵的景色盡數遮掩。

    她沒有看到,在自己坐著馬車離開不久之後,還穿著一身喜服的男人從屋子中踉蹌著奔了出來,他的胸口位置全是血跡,一片片的鮮紅暗紅與身上的大紅色交織成一片,看著讓人滲得慌。

    “落兒。”

    琅晟望著空無一人的地方,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

    公子衍一直將許傾落送回了城中。城門口那裏明明是守衛森嚴的,可是公子衍卻能夠帶著許傾落出入自由,他在這邊城之中,畢竟也是經營了多年的,許傾落聽著城門開啟的聲音,心底凜然。

    “我隻能夠送你到這裏了,落兒,不論你是否相信,我做的一切隻是不想要你被欺騙。我隻想要你好好的。”

    “我還沒有給你藥......”

    “下次見到的時候再給我也不遲。”

    公子衍站在馬下,單手牽著馬,笑著對許傾落道:“再見。”

    這一句再見不是再也不見。而是真的想要再次見到。

    “......再見。”

    許傾落遲疑了半晌,回到。

    “今夜,多謝你。”

    許傾落伸手拍了拍公子衍身邊的馬還有馬車前拴著的馬:“也多謝你們。”

    公子衍一直看著許傾落的身影消失,麵上的笑還是沒有消失。

    ----

    “小姐,您去了哪裏,我們找了您半夜。”

    馬武和秦勇最先看到許傾落,兩個人麵上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一邊卻是忍不住的疑慮,畢竟城中都找了個遍,卻沒有找到許傾落的下落。

    在防守重重的府邸中,許傾落就這麽消失了個無影無蹤,院子中那些看守的人都不知不覺的被人弄暈了,誰若是不懷疑才叫奇怪。

    “馬上讓非天召集可信的人手,最好也是高手,跟我走!”

    許傾落的聲音帶著些許輕微的顫抖。

    “小姐?”

    馬武不明所以。

    “我知道阿晟的下落了。”

    許傾落的聲音落下,馬武和秦勇的表情全都變了。

    “許小姐,我們現在要往哪邊走?”

    非天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許傾落坐在一輛馬車上,那馬車上也鋪墊著厚厚的幾層墊子,將許多震動減弱,也將對地形的感覺減低到了很弱的程度。

    許傾落閉著眼眸,努力回憶著方才一路坐車來的感覺:“往右邊。”

    “許小姐。你確定能夠找到將軍嗎?現在回去的話,也許將軍已經被轉移了,畢竟你也說了帶你去的人已經先走一步。”

    非天的聲音中難以掩飾的帶著擔憂。

    許傾落的聲音從馬車中傳出:“隻要我們快馬加鞭,他不會比我們還快,畢竟我們騎著馬坐著馬車,他的馬現在卻不能夠動了。除非從一開始他們就想著將阿晟轉移走,那地方荒僻,不好走,卻也不好找類似的地方,今日我們便賭一把。”

    許傾落方才和公子衍最後告別的時候,還是對馬動了手,她不是沒有想過將公子衍留下,可是公子衍一向給她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是她見過最難以看透徹的人,若是她暗算公子衍成了的話自然皆大歡喜,若是不成的話,便連最後唯一的機會也給喪失了,所以許傾落終究將準備好的麻藥針用在了那兩匹馬的身上。

    “往左邊,數二十個數後往北!”

    許傾落的聲音很平靜,很冷靜,可是她的額頭上卻有點點汗珠滲出。

    一路之上回憶著那模糊的道路,對她來說還是有些費力的,腦袋一陣陣的抽疼,可是她還是努力的回憶著,努力的感覺著,無論琅晟和那莫離是個怎麽回事,無論公子衍的話語中有多少的真實,許傾落隻想要將琅晟救出之後,在沒有任何外力幹預的情形下,親自問他一句,他對她,到底有沒有情,他對她從前的所言所行所思。究竟算不算數。

    許傾落必須要親自確定這麽一次,比任何人都急切。

    走走停停,待到許傾落帶著非天他們尋到先前公子衍帶著她到的地方的時候,天色已經隱隱的透出了亮色。

    “小姐,前麵有一棟屋子!”

    馬武的聲音中滿是驚喜,甚至忍不住大了嗓門。

    許傾落揮手打開了車簾,望著前麵那一棟還掛著紅色彩綢與燈籠的屋子,握緊了手:“就是這裏了!”

    昨夜裏沒有看仔細,今日再看,這屋子卻是莫名的冷清了,許傾落看到了推倒在地的喜台。斬落的七零八落的紅綢,還有血跡。

    許傾落停住了腳步,望著血跡之畔的碎裂衣角,是紅色的料子,她蹲下身子,撚起那一角喜服,是昨夜裏莫離穿著的喜服料子,上麵還有一點繡花。

    許傾落的指尖在上麵摩挲過,狠狠的握緊。

    “周圍都已經搜索過了,沒有人,隻有一些殘留的血跡。”

    非天咬牙。狠狠的握拳,下一刻一拳頭重重的錘在了廊柱之上:“我們若是早那麽一些到這邊來就好了,真是該死!”“現在後悔抱怨都是無用,讓士兵們三五人一隊分散出去,繼續找,誰如果找到了人,立刻發信號通知!”

    許傾落站起身子,率先向著屋子後麵走去,選定了一個方向便徑自而去:“這裏有打鬥的痕跡,也許是阿晟自己逃走了也不一定。”

    “小姐,我和你一起去。”

    馬武看到許傾落獨自一人往一個方向去。趕忙追了過去。

    隻是他明明剛剛看著許傾落就在前麵幾步遠,隻是一個拐彎,許傾落的身影卻消失不見了。

    馬武大吃一驚:“小姐,小姐?”

    非天和手下的所有人又多了一個新的任務,搜尋許傾落的蹤跡。

    “剛才小姐就是往這邊走,隻是一個轉彎人就不見了,這邊必然有貓膩!”

    馬武後悔道:“我方才如果一直緊跟著小姐的身後就好了,該死的,小姐若是出事我不會原諒自己的!”

    許傾落聽著外麵來來往往尋找的腳步聲,聽著馬武自責的聲音,眼中全是焦急,隻是她此刻根本是動不了一下也無法出一點兒聲音,畢竟她身上的穴道都被點住了。

    她現在在地底下,就在她轉過一個彎的時候,腳下突然一空,她直接便掉落了下來,甚至連叫一聲示警都不成,便被製住了。

    許傾落為人警惕,身手靈活,手中毒藥萬千,可是當她麵對一個真正高手的蓄勢一擊的時候,還是無能為力。

    過了許久,久的外麵所有尋找的士兵都已經離開了,一根手指點在許傾落的脖頸處,氣流通過,她終於能夠出聲了。

    “你怎麽會這麽快回來。”許傾落望向公子衍,第一句卻是這個。

    她是無法想通,畢竟那兩匹馬都被她動了手腳的。

    公子衍沒有馬匹代步,如何能夠比她更快的回來這邊。

    公子衍的麵色即便是在黑暗中,也可以看出那異樣的蒼白,他捂住唇,咳嗽了兩聲,咽下去喉嚨間的血腥味之後,才抬起頭望向滿麵寒霜的許傾落:“輕功有時候比你想象的要好用的多,我從來不敢小瞧你,雖然我是很希望我們經曆的一切都是真的,你對琅晟的失望是真的,你對我的軟化也是真的,可惜我這一次和自己賭輸了。”

    公子衍的指尖慢慢的湊近了許傾落的脖頸處,他的指尖冰涼,像是在寒冰中浸泡過一般,讓許傾落覺得脖頸處生生的冷澀。

    “我有時候真的恨不得殺了你這個騙子。”

    “你不也是騙子嗎?”

    許傾落被公子衍掐住了頸子,可是她卻絲毫不緊張,甚至是直接反唇相譏。

    公子衍望著許傾落的眼睛,那是一雙格外明亮瀲灩的眸子,和昨夜的絕望脆弱相比,他發現,自己還是喜歡她這樣生機勃勃的樣子。

    無意識的,男人的指尖從女人的頸部慢慢的向上移動,湊近了許傾落的唇,她的唇帶著些幹燥,應該是因為一直的勞累。

    公子衍的指尖慢慢的摩挲著,許傾落的眼神中帶上了警惕。

    女人的唇形很美,很適合接吻,公子衍心中升起了一股子衝動,從他身上被種了那蠱毒,身體被徹底毀了之後,他便再也沒有過這種衝動了。

    許傾落的眼神很冷,看著公子衍湊近的唇,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她看著他,不像是看著一個優秀的男子的親近,反而像是看著一個沒有生命的物品一般。

    公子衍頓住了動作,他的眼睛與她的眼睛直直的對視著,眼中不由自主的帶了挫敗:“許傾落,昨夜我和你說的話都是真的。琅晟他和莫離之間真的有過一段情,他看著你的時候,你便確定不是看著莫離嗎?我便......不可以嗎?”

    公子衍的聲音中難得的帶了些虛弱,許傾落那好看的唇輕輕的一動,一個音節被吐出:“不。”

    隻是一個不字,卻讓人心底生寒。

    公子衍眼中的一絲祈求被冷漠所取代,他慢慢的抬起了手,掌心中內力凝聚:“落兒,我很欣賞你,我不想任何人傷害你。”

    與其讓別人殺了你,不如你今日便死在我的手中如何?

    男人的眼睛中透出這個意思。

    許傾落隻是用倔強的冷漠的眼神望著公子衍,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掌風逼近,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陣碎裂聲。

    石頭墜落,向著公子衍頭頂墜落,頭頂有一點陽光泄入。

    公子衍向著許傾落頭頂方向拍去的掌風向著石頭迎去。

    石頭碎裂成一塊塊碎屑,向著四處飛散,同時到來的,還有一點寒芒,從上至下,向著公子衍心口擊殺而至。

    公子衍的指尖顫動,兩指夾住劍尖,可是那強大的衝擊力卻是越過他的指尖繼續向前了一寸。鮮血迸射而出的同時,公子衍不退反進,他的另外一隻手猛的向著對方的胸口拍落。

    掌風烈烈,公子衍的心口沒入了一寸劍尖,而對方的胸口也中了一掌,一聲悶哼傳來,對方的長劍一揮,向著公子衍的心口下方挑去。

    公子衍的身子一退,腳尖在地麵上一點,身子騰空而起。

    劍光掌影之間,兩個人已經在陰暗狹小的地洞中交手了百招,有血跡不時灑落,公子衍再次站定的時候,已經站在了許傾落的對麵,而許傾落的身前站著的卻是一個一襲紅色的身影。

    高大的男人像是一堵山一般,緊緊的擋在許傾落的前麵,將所有的寒風苦雨,危險盡數都擋在外麵。

    “師兄。”

    公子衍慢慢的念出了這兩個字,他望著琅晟,眼中全是惡意:“我以為你現在已經不能夠動彈了,看來莫離還是那麽沒用,連讓你老老實實的呆著這麽一點兒小事兒都做不到,比起落兒,是差的太遠。”

    一邊說著話,一邊又是咳嗽了兩聲,這一次他的唇角還溢出一點血跡。

    琅晟盯視著公子衍,眼中盡是寒意:“落兒不是你叫的,策衍,若是你不想今日死在這裏,便滾!”

    “誰生誰死卻不一定,師兄你先前可是受著重傷。”

    公子衍向前了一步,整個山洞中的氣氛瞬間緊繃了一倍,空氣中的張力四射。仿佛隻要有一點兒風吹草動,便是又一輪拚殺。

    “我受著重傷不假,但是我不覺得自己連一個長年重病纏綿病榻的你都殺不了,大不了一起死。”

    琅晟從來不會放狠話,因為他所說的都是事實,他有了許傾落之後是開始不願意輕易死亡了,但是若是真的到了生死相拚的時候,他卻不介意與對方同歸於盡。

    公子衍慢慢的收回了邁出去的步子,他突然間笑了一聲:“師兄還是這麽認真,倒是讓我這個師弟有些難做了。”

    他的眼睛望向琅晟的後方,仿佛這樣便可以看到被男人擋的嚴嚴實實的許傾落一般:“便當做是看在落兒的麵子上。今日我和師兄便暫時休戰,隻是師兄,我還是要提醒你一聲,續命丹是好東西,後勁兒卻是大的很。”

    說完最後一句話,他大笑著身形一縱消失在了地洞中。

    也許是真的不想要和琅晟在這裏同歸於盡,他還有那麽多事情要做,也許隻是不想要和許傾落真的走到生死相見的那一步,方才他想要殺她是真的,可是他現在不想要殺她更是真的。

    公子衍離開了,地洞中除了天頂上方那點點泄入的日光之外。大部分全是陰暗無比的。

    地洞中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許傾落和琅晟互相的呼吸聲,一起一伏,仿佛交織在一起難舍難分,難以分清。

    “......阿晟。”

    良久,許傾落先開了口,她望向還保持著站立的姿勢,背對著她的琅晟:“阿晟,續命丹是什麽?剛剛公子衍是什麽意思!”

    她有千百句話想要問他,想要問他昨夜的種種,可是此時此刻。脫口而出的第一句卻是續命丹。

    在許傾落心中,最重要的始終是琅晟的生死,比起他是否對她有所欺騙,有所隱瞞,比起他過去是不是真的和別的女子有過一段情還要重要。

    “隻是,保命的東西......罷了----”

    男人的聲音斷續,下一刻,男人高大的身形如同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轟然倒塌。

    “阿晟!”

    許傾落驚叫出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