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你太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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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傾落從邊關出發,再有三四日便要到京了,卻不是先前皇帝與太子想象的單獨一個人回的京城,而是由琅晟陪著一起回來的。
自然,對這一點,皇帝和太子其實也不算太訝異。
畢竟琅晟從來不掩飾自己對許傾落的重視,他會不經宣召就徑自陪著許傾落回京其實才是他最可能做的事情,畢竟聖旨上可是說的要許傾落回京之後嫁給秦恒為側妃。
不止不算太訝異琅晟的尾隨,甚至皇帝和太子還是期待琅晟陪著許傾落入京的。
琅晟很厲害,若是他在此戰之後堅持不願意回到京城,連皇帝都拿他沒有辦法,前麵也試過派出心腹掌控邊關大軍,可是琅晟一出現,那些派出去的人便再也無法實現目的,琅晟在邊關征伐十年,百戰不殆,他的威名與威信,從來不是一些憑空降下的皇帝親近能夠取而代之的。
隻是琅晟再是厲害,也隻是在邊關稱雄,皇帝正愁他若是始終呆在邊關直接在那裏坐地為王可怎麽辦,畢竟曆史上多的是這種擁兵自重,不尊朝廷號令的將領。
反而是到了京城,他也就如同折翼的蒼鷹,失去獠牙的猛獸。是生是死也就是在皇帝的一念之間了。
漠北國呈送上來的議和協議皇帝看了,也自然同意了,他沒有擴張的野心,隻要保持住自己在位時候的江山穩定便足夠對列祖列宗交代了。
他一方麵是欣喜邊關的這一場大勝,讓漠北國主動議和,一方麵,卻是深深的忌憚起了琅晟,尤其是在那李大人回來之後將琅晟言行中表現的對皇室的不敬加油添醋的說出。
也說出琅晟在邊關眾將士心中的地位,邊關知琅晟而不知陛下,
李大人的這一句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那一刻,皇帝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琅晟不能夠留了。
漠北國主動議和,想來再也不會侵犯邊關,琅晟的最大作用已經沒有了。
反而現在他手中掌握著的絕對效忠他的邊關十萬將士,成了皇帝的心病。
“都準備好了嗎?”
皇帝望著麵前垂低了腦袋的太子,麵色陰鬱狠戾。
太子在下麵垂低著頭,低聲恭敬的稟報皇帝自己的安排:“禁衛軍都已經安排好了,那一日去城門帶頭的是一向與他在宮中不怎麽和睦的一位禁軍副統領,和他交好的那幾個也已經被兒臣支開,隻要他和那女人入了城,城門一關,便是我們說的算,我會當場在朝廷眾位大人的見證下宣布他的罪狀,若是他不認罪的話,定然會將其當場格殺,不會給琅晟留下絲毫餘地。”
他這樣恭敬謹慎的樣子,實在是與從前那一副驕傲自負眼高於頂的樣子判若兩人。
可是不改變也不成,這段時間,他過的實在是不好,從儲君的位子上跌落,還是用那樣一種被所有人非議嗤笑的屈辱方式跌落,曾經被他壓在頭上的人,仿佛能夠將他踩落腳底。
他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他都要再次起來,和漠北合作是為了重新再立起來,現如今,聽從父皇的一切吩咐也是為了重新讓自己有價值,然後報複那些膽敢對他出手侮辱的人。
許傾落,琅晟,他的好三弟,好四弟,九弟,還有許多許多人,最後是麵前這個高高在上的父皇,有一個算一個,他全都不會放過!
待到他成為皇帝的時候,太子的眼中有陰霾與野心閃過,皇帝望來,卻是更加恭謹小心的垂首姿勢。
皇帝看著太子這一副陰鬱謹慎到極點的樣子,皺了皺眉,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他對太子實在是提不起什麽想要栽培期待的心思了,否則的話,琅晟的事情他也不會讓太子這麽不留餘地的出手。
“這次的事情若是辦的好的話,朕會好好的記你一功的。”
皇帝對太子如此承諾道。
太子跪倒在地:“兒臣為父皇辦事是應該的,沒有什麽功勞可言,兒臣過去一段日子一錯再錯。給父皇給皇室抹黑,實在是無顏見人,也實在是對不住父皇多年栽培,兒臣有愧。現在父皇能夠給予兒臣信任,委以兒臣重任,無論如何,兒臣便是萬死,也當為父皇辦成此事!”
太子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麵上的表情實在真誠,眼中全是對皇帝的愧疚與孺慕之色,甚至有淚水流瀉而下,那表情真誠的可以。
無論信不信,太子這一番話這一番言行表現,到底是讓皇帝軟化了些麵色:“朕知曉你的忠心與悔意,也知曉你最近受到的一些委屈,罷了,起來吧,事情辦成了之後,朕會好好補償你的。你母後這幾日一直擔心你,你便去看看她吧。”
太子深深俯首。
皇帝和太子之間的談話除了親近的在旁邊伺候的心腹之外,沒有其他人得知,他們自覺自己保密做的很好,殊不知一開始便想錯了某些人。
比如何許傾落交好的那位皇帝很信任的總管太監。
皇帝已經老了,太子也不再是太子,那名聲,朝臣也不會認同他,在王總管的心中,許傾落給他牽引的那條線才是最有可能的。
身為皇帝身邊近侍,看似不能夠與朝臣結交,不能夠參與政事,實則對朝野內外的一些變化知曉的比皇帝還要清楚。
想到九皇子對許傾落的重視,想到許傾落背後的琅晟手中現在掌握著的兵馬,王總管在太子走後,考慮了一番,尋到了一個在外殿當值的小太監,低聲對著他敘述了幾句話。
那小太監麵色不變,連連點頭哈腰的,表示自己一定辦成公公交代的事情。
看起來隻是內侍總管隨意吩咐一個小太監辦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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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望著身前的小太監,聽著對方的敘述,隻覺得牙根一陣陣的發癢。
他知曉皇帝心狠,但是從來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刻薄寡恩到如此地步。
在琅晟剛剛於邊關九死一生,打下一個大大的勝仗的時候,居然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對琅晟動手了。
皇帝下了那麽一道讓許傾落嫁給秦恒為側妃的旨意,便是在逼迫琅晟。
琅晟和許傾落看的分明,九皇子也清楚其中的關隘,正是因為清楚,他才覺得無法接受,無法接受這個稱之為父的人。比他想象的還要無恥無情。
琅晟若是真的有心做大或者是自立的話,皇帝用什麽手段對付他也無可厚非,都是權力之間的較量,但是琅晟分明沒有那個心思。
若是有那個心思的話,琅晟上一次就不會隻帶著百十名新兵與十幾個親兵回到京城。
“殿下,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
那小太監是九皇子收服的眼線,對他忠心的很,自然也知曉九皇子現在的一切,多有許傾落和琅晟在背後幫忙支持。
若是真的讓皇帝和太子對付了琅晟和許傾落,九皇子還沒有立為儲君,日後恐怕不妙。
王總管將皇帝和太子的打算告訴了他,而他。告訴了九皇子。
九皇子的手指握了握,想到許傾落那一次為他擋下刺客的一箭,眉眼低垂,眼底已經有了決斷:“你去找兩個人,一個是王大人,告訴他......一個是......”
他的母妃早已經死去,被一個偽裝的女人取代,許傾落是他短短人生中唯一認同的宛若女性長輩的存在,甚至他心底隱隱的將許傾落當做是自己的母親,即便許傾落隻是比他大上那麽幾歲。
九皇子身為皇家子弟,經曆了這麽多,他也有了野心,隻是,他從來都知曉,有野心不代表便要將所有的情義盡數拋諸腦後。
他是他,皇帝是皇帝,他永遠做不到成為皇帝那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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鴿子撲棱著翅膀飛來,是曾經用來在琅晟和許傾落之間傳信的那隻胖鴿子,現在應該是在京城中。
琅晟取下鴿子腿上綁著的竹筒,倒出其中的一小卷紙,慢慢的展開,看著上麵蚊蠅一般細小的字跡,眉眼間染上了點點冷意。
“是不是皇帝和太子已經做好了一些準備?準備好好迎接你我?”
許傾落不知道何時走到了琅晟的身前,沒有看他手中久久拿著的紙條。而是徑自走到一塊大石頭邊,輕輕的拂過上麵,然後優雅的坐下。
她的樣子悠閑的很,仿佛什麽都在把握中一般。
琅晟望著許傾落那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慢慢的握緊了手中的紙條,半晌苦笑一聲:“落兒,有的時候,我真的不希望你猜測的那般準。”
“帝王心術不外如是,偏偏我們這位陛下別的不成,帝王心術中的猜忌多疑卻是學會了個十成十。”
許傾落微微勾起唇角,明明在笑,眼中卻全是諷刺。
“我輸了。”
琅晟手中的紙條墜落在了地上,月色下,那雪白的紙張之上,分明便是皇帝與太子的計劃。
請君入甕,先發製人,溝通敵國,圖謀不軌,當場格殺。
這些個字眼,每一個上麵都透出了濃濃的殺機與陰詭之氣。
那是毫不容情的刀鋒。
許傾落說了,皇帝會對他動手,他也自知皇帝忌憚他,但是琅晟在許傾落提議直接帶大軍入京的時候,還是遲疑了。
終究無法做到先負了皇恩的事情。起碼,在最初,皇帝對他是真的有賞識之恩。
所以琅晟和許傾落打了一個賭,在他隻帶著百名親隨的情形下,和許傾落一起回京,皇帝會不會放棄原本的那些個打算。
可惜,琅晟和許傾落打賭很少有贏的時候,他忘記了這一點。
而現在,從京城中傳遞來的皇帝和太子最新的動向與打算,卻是讓琅晟心中僅有的那麽一點兒僥幸與心軟,一點點的冷凝。
他不願意先負人,卻不代表他要束手待斃,尤其其中還牽扯到許傾落的時候。
望著許傾落那淡笑的眉眼,琅晟想到了太子一次次對許傾落的覬覦,心中終究是下了決心。
他從懷中掏出了準備了許久的響箭,甩手向天擊出。
那響箭他不想要有擊出的一天,但是到了想清楚想明白的一刻,琅晟再也沒有絲毫遲疑。
現在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
皇帝和太子的刀子已經磨亮,隻等著宰殺他和許傾落。
他一人的話便是順著皇帝和太子的意思又如何?
他終究實現了自己的抱負與夢想。
隻是許傾落,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包括自己傷害她。
響箭會以最快的速度將他的決定傳出。
周圍的那些隨從琅晟一起的近衛,自然清楚琅晟發出響箭的意思,對此,他們不止沒有一點兒的擔憂緊張。反而是悄悄的鬆下了一路繃緊的那根心弦。
隻要是這個時候能夠跟著琅晟一起去京城的都是他最信任的親衛,皇帝和太子要對琅晟動手的事情,他們即便不知道其中所有情形,也知曉個大半。
對他們來說,皇帝是什麽,太子是什麽?朝廷中的那些官員又是做什麽的?
是在戰爭時候派人不斷的去前線送死,卻狠心克扣將士錢糧冬衣的人,沒有戰爭的時候,更是不斷的往軍中安插親信,恨不得將所有將官都換成自己親近人的存在。
他們感激琅晟讓他們從一次次的戰爭中活下來,也感激琅晟讓他們現在終於結束了和西域的戰爭。
所以,若是在皇帝和琅晟之間選擇一個人效忠的話。毫無疑問,他們選擇的隻有琅晟。
人心都是肉做的,誰對他們這些將士真心好,誰是將他們視為草芥,他們都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武人沒有那些文臣才子們能說會道,他們隻會做!
堅定的站在琅晟的身後,便是他們的決定!
琅晟站在那邊,遙望著京城的方向,眼中的色彩極其的黯沉,按照現在這個速度,隻要三四日的時間,就應該到了京城了。
到了那個時候,看的便是誰的力量更強了。
他以為自己不會走到這一步,但是真的到了這一步的時候,他也不會輸給任何人。
一雙女人的手從背後伸出,環抱住了琅晟的腰身。
許傾落將自己的身子完全靠在了琅晟的背部,一點點的溫暖互相傳遞著,讓兩顆心貼的極其的近。
“你沒有輸,我也沒有贏。”
許傾落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的清晰,她將自己的腦袋輕輕的依靠在男人堅硬的背脊之上:“這不是你我之間的輸贏,而是我們必須要走的一條路,你想要保護我,我也想要保護你,他們的刀子已經遞出,與其等著他們捅你一刀,我寧願在他們出手之前,先殺死他們!”
許傾落明明是個身形嬌弱的女子,可是她話語中的冷厲卻是比之刀鋒還要可怕。
若是個普通男人此刻聽著許傾落的話,也許就要為了她這份乍然爆發的殺機心驚了。
琅晟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方才心中升起的那些個沉鬱,一點點的消失。
有的時候,他真的是必須要承認,許傾落比他這個男子還要果決,還要有決斷力。
她從來都清楚自己想要的,自己想做的。
從來都不會猶豫。不會退縮。
琅晟喜歡許傾落的這份堅定。
戰場之外,他有太多的猶豫,有太多的軟弱,他總是在踟躕,在一段路上來回的徘徊。
可是許傾落的出現,補足了他殘缺的那一部分。
就像是一個半圓,因為有了許傾落的出現,才會成為一個完整的圓。
琅晟轉身反抱住了許傾落,緊緊的抱住。
“幸好你在我身邊。”
幸好你始終都愛我,愛這樣一個總是踟躕猶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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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太子一番好算計,他們每天都接收著許傾落和琅晟的行程,到了琅晟和許傾落入京的那一日。太子帶著準備好的東西與一眾皇帝派給他的禁衛,麵上帶著微笑,帶著眾多官員大開的城門,將許傾落和琅晟迎入了京城之中。
身後的京城大門砰然關緊,琅晟,許傾落還有百十個隨從被阻隔在了京城大門與千餘名禁衛軍之間。
“琅將軍,許姑娘,好久不見。”
太子從一眾禁衛分開的道路之間走了出來,他身上再也不是一身明黃色的袍子,卻也是打扮的極其的華貴,高高在上的眼神望著琅晟,望著許傾落,仿佛這般,他就還是過去那個儲君一般。
在看到琅晟和許傾落切切實實的被關在了城門內的時候,被切切實實的包圍的一刻,太子是得意的,再是最近收斂了許多,當他用勝利者的姿態出現在自己最痛恨的人的麵前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的張揚了起來。
“太子殿下,不對,應該說皇子殿下,確實是好久不見。”
許傾落微笑勾唇,如此道。
沒有一句刺耳的話,卻是比什麽都紮太子的心。
他現在是皇子。無權無勢的皇子!
太子的手握緊,再也不想要忍耐,再也不想要按照原來的想法慢慢來。
對許傾落這樣的女人,就應該一下子將她臉上所有的猖狂得意全部都給扒下來,狠狠的扒下來,就不應該給她開口的機會!
“本殿下確實不是儲君了,但是本殿下還有製裁罪臣叛逆的權力,琅晟,你在邊關與漠北勾結,偽造戰功,一年年來將朝廷的軍餉用作私利,交結將士。結黨營私,圖謀不軌,最後更是擅自答應議和,不加詢問朝廷意思,大逆不道,你可知罪!”
太子的聲音一落,鏘然聲音中,他身後的一排禁衛軍抽出了腰間的刀劍,同時間,四處的製高點上出現了一道道人影,他們的手中,弓箭已經搭好。
遙遙的對準了琅晟一行眾人。鋒利的箭簇,甚至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跟著太子過來的朝廷中的那些個臣子,有些人知曉了消息,麵色鎮定,有些人卻是根本不知道絲毫風聲,或者說聽到了風聲,也沒有想到太子居然會在城門口就忍不住動手。
一時間許多人的麵色一變,心底對皇帝和太子有了些不滿。
有些人想著,便是再忌憚琅晟,也別將事情做的這麽難看。
有些人想著,琅晟既然來了,說明他對朝廷還是忠心的。何必如此趕盡殺絕呢?
雖然知道沒有皇帝的授意太子不可能做出現在的事情,但是不少人心中還是慶幸太子已經被廢了,他們想到自己收到的來自於王家的示意,暗中蠢蠢欲動。
“嗤。”
正在太子那邊眼神中全是得意殺機,已經準備將抬起的手揮落的一刻,一聲嗤笑聲響起。
是許傾落的笑聲,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在這樣緊張的時刻裏,她笑了這麽一聲,卻是格外的引人注意。
太子冷冷的望向許傾落:“許氏,不要以為你是縣主便能夠在此時改變些什麽,父皇念在你煉藥有功,將功折罪,不追究你與琅晟相互勾結隨從叛逆之事,允許你嫁給本殿下為側妃,還不謝恩!”
那冷厲的目光底下,蘊含的卻是淫邪猙獰之色。
他還是喜歡許傾落的美貌,隻是他這一次,卻不打算憐惜什麽美人了。
許傾落是計策百出,善於狡辯,但是若是沒有了琅晟,她便是那無根的浮萍,隻能夠任由著他搓揉捏扁。
琅晟本來一直在靜靜的看著太子耍猴戲一般的表演,從他下定決心之後,他就確定自己今日不會有事,可是太子的眼神,卻是讓他厭惡至極,垂在袖子底下的手輕輕的一動。
一道淺淡的不可辯的光芒猛的紮入太子座下的馬腿之上。
嘶鳴一聲,太子身下本來還算溫順的馬猛的揚起了前蹄,在太子的驚叫聲中,狠狠的將他摔落在了地上。
太子身上的那些個華服配飾,頭上那華麗的金冠,嘩啦啦掉落一片,甚至有的刮傷了太子的臉頰手腕。
一聲慘呼,太子灰頭土臉的樣子淒慘的很。
“誰暗算本殿下,來人----”
太子雖然沒有看到琅晟親自動手。卻下意識覺得定然是琅晟這邊的人動的手,麵色猙獰的一指琅晟,便要命令禁衛直接殺了琅晟。
下一刻,他頓住了聲音,因為一把長劍落在了他的脖頸處,那飲了太多鮮血的冷寒劍芒,緊緊的貼合著他的肌膚,隻要輕輕的一個顫動,似乎就會割破他的喉嚨。
太子望向那手中執著利劍離著他近在咫尺的琅晟,顫巍巍的,不敢置信的開口:“琅晟,你,你敢造反......”
那些本來要隨著太子的揮手落下的箭支,一時間停在了弦上,而那高高揚起的刀劍,頓住在了半空。
太子是被廢了,但是他還是皇子,是這一次事件的總負責人。
太子被挾持了,沒有皇帝的明確意思,沒有人敢多動一下。
他們擔負不起責任。
而那些官員,本來就對太子有些厭惡,大多數站在一邊,事不關己。
“琅將軍,有話好好說。你究竟是否有罪陛下自然會判斷,若是你無罪的話陛下會給你一個公正,可是你現如今劫持殿下,卻是真的犯了大逆不道的罪名。”
眼看著沒有人出來,王家主想到九皇子給他的信兒,帶著一臉和事老一般的笑,走了出來。
太子有些愕然的睜大了眼睛。
從王氏靈堂那事鬧開之後,王家可是給他使了不少絆子。
還沒有等到太子想到王家主出麵開口的原因,許傾落緩緩上前一步,麵對著眾人微笑:“確實是應該好好說道說道,比如說真正和漠北勾結,差點兒陷邊關十萬將士死地的罪人是誰。比如說,究竟誰才是該千刀萬剮的叛逆!”
她從袖子中扔出了一個盒子,盒子跌落,十幾封信件也掉落了出來,還有一些私物印章。
那是......
太子的麵色慘白一片,像是死人一般。(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