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好久不見的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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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平旦,濁氣降而清氣生。楊蕭帶著數萬士卒在山中行腳,那份場景尤為壯觀。在這片廣袤的大陸上,從極西到極東,他也不知道 走了幾個來回,直到這日出之地終覺靈氣充沛,不輸雲夢仙境。
世間是有靈氣眼之說,他前世之所以開悟而後明心見性、隨心所欲便是跟他在雲夢仙境滌盡三濁,易經洗髓有著很直接的聯係。前世裏醫、道兩家皆重經絡之說,是以顯、隱兩脈通達、順暢以為達者。而楊蕭一直以來雖非以此證道,卻是以此做的根基。而到了此世以後,顯隱之脈不查,這也便讓曾在山巔看風景的他顯得尤為尷尬。以此世之道再做修行?他前世本非武夫,當然也就並不喜於此道,你真讓他在這末道之上下去如此大的功夫,楊蕭本人大半是不太樂意的。
楊淩把仙人體魄給了他以後,他也曾想過憑借著楊淩本就身具竅**的身體重新恢複先前的境界。可楊淩走的路本就與他大有不同,他若真的那般做的話,不但會毀去楊淩大半修為,而即便是自己也多半難以恢複境界。在說這終究是楊淩的身體,難不成他還真的能賴上一輩子不成?
所以楊蕭就陷入了這般不尷不尬的境地裏,這也便有了他僅以楊淩之體魄禦指劍之道,最終與獨孤戰了個“戰下去是你勝我負,而最終卻會是你死我活”的古怪結局,畢竟就連楊淩自己都說:“打架我不是你的對手,而論起拚命我卻天下無敵 ”的豪邁且真實的言語。
在西方大陸他曾經辟過穀,在杭城山中他曾辟過穀,在法拉希姆他也曾辟過穀。他曾經想過此生大約是不要再辟穀了,原因便是這辟穀對他來說除了能省些糧食之外,便真的再沒有更多的收益。而就在他多年不曾辟穀後,他卻在這日本的山中有了新的收獲。
隻聽得肚子不停的咕咕嚕嚕的響個不停,楊蕭感受著體內的變化,急忙掩去臉麵之上的尷尬,佯作一本正經的說道:“原地休息一刻,各自服氣去!”說完他便“瀟灑”轉身,邁著四方步向山林深處走去。
噗嗤、噗嗤的一陣尷尬,好大、好大的一灘黑褐粘稠的物體在地上堆起好大的一片。楊蕭頂著陣陣惡臭,直將小臉憋的通紅!
過了許久,鍾得神清氣爽以後,楊蕭迅速轉移到了空氣清新的所在,一臉尷尬的說道:“出來!我覺得可以把身體還給你了!”
隻見身體微微一轉,“楊蕭”整個人橫向轉出去三步,而他先前所在的位置留下了一個虛影。隻見轉出去的那個家夥尷尬的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些年我確實比較貪嘴,再加上從未洗經易髓,穢物好像確實多了一點。”
隻見那個虛影沒好氣的說道:“這他媽是多了一點麽?十好幾斤要一點?論起世間所謂的一點之說,我隻服你楊淩好!”隻是抱怨完,他便換了一副臉孔,由衷的感激說道:“謝謝!”
那人嘿嘿一笑,並不與那虛影客套,隻是歪頭問道:“你想好了?”
轉出去的那個人真是與楊蕭一人雙魂的楊淩,至於留在原地的猥瑣虛影自然也就是楊蕭了。楊蕭聽到那家夥開口,不由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既然有了恢複境界的方法,那麽此行自然是以此依為屏障”
楊淩會心一笑,衝著他擺了擺手說道:“我去跟辛大將軍說一下,後半日的辟穀便由他親自帶好了。”說完便翩然轉身向著士卒的匯集所在走去,隻是那飄搖的步伐卻比起奔跑來說不知道 要快上多少。
楊蕭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想笑,隻是那笑聲終究是幹住了,停在嗓子眼兒裏沒有發出半絲聲響。他欠他的太多太多,多到不知道 此生還能不能還清。
辛棄疾好似未卜先知一般,對於這個返身而回的家夥的告辭沒有半點吃驚的模樣,隻是對著那個貌似楊蕭的家夥的屁股踹上了一腳,好心的提醒到,別忘了輸的人要一路從日本遊回大周。
使我有洛陽二傾田,安能佩六國相印?
雖然底牌一直都沒有被掀起,可辛棄疾此行日本的最大依仗便是沈縝在一年多前便在此處的落子——薛青。如果說一年以前沈縝的這一手仍是主要考慮 的是禦敵於國門之外的話,而辛棄疾羽翼初翔以後,特別是在沈、辛兩家意主聯姻以後,沈縝這一手棋的目的便也變成了更進一步的為辛棄疾謀取滅國的煊赫功勳。
如果說在沈縝旁邊那個薛青仍顯得有些拘謹與木納的話,獨自行走的薛青就好似龍入大海,虎歸了山林。景泰二十四年是一幹名將世子各顯風流時,一個黝黑的精壯漢子漂洋過海來到了異國他鄉。那時節日本雖然不斷襲擾大周東南沿海,可民間的商榷往來卻沒有一刻停止過。在日本大周的商人得到了他們在國內絕對享受 不到的尊容,那地位之高,便是將軍與大名都是要奉為座上賓的。
道理很簡單,大周四夷無論如何與之為敵,但周之商品再其國內都是最為搶手的物件。且不說茶葉、絲織、瓷器等風靡用品,便是戰時最為有用的鑄、冶鐵,縱使是強如北方的突厥都是每年走私最多的商品之一。當然每三年的朝貢貿易對於日本來說都是最大的進項,可隨著日本進入諸侯割據的戰國時代,僅靠三年一次的賜予自然是遠遠滿足不了如此戰爭頻繁的消耗。
京都一所水榭官邸,與外邊的饑荒戰亂所造成的淒涼景象不同,水榭之內霧氣藹藹,泉水氤氳,不知是靈氣天然還是匠心獨具,蒸騰而起的水霧在日光的映照下在櫻花樹之上凝成一道虹,久久不散。薛青一步步走在廊內,看然眼前的花紅柳綠。水榭的格局與陳設雖比不得沈家府邸的巧奪天工,但較之一路行來的淒涼光景,總是給人一種惹眼的風光。
日本的男子與女子身材都十分矮小,尤其是與虎背熊腰的薛青一比,絕大部分人大約都隻能到他胸口的樣子。走在他前邊領路的是一位宮裝女子,斜插雲鬢,肌膚白皙,蓮步不疾不徐,給人一種小巧玲瓏之美。隻是這樣的身材落到男子身上便顯得有些滑稽,五尺左右的模樣,便再是頂盔摜甲也難給人雄武壯闊之感。
“純子姑娘,請問將軍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是住在此處麽?”薛青來日本之前便做了不小的功課,故而此刻的日語雖說的算不得流利,卻也不難聽懂。
那名叫純子的姑娘聞聽他開口,停住了腳步,緩緩的轉過身,躬身行禮說道:“尊敬的薛青大人,將軍閣下並不在這裏常住,隻有在最為尊貴的客人來訪之時,他才會回來這裏!”那女子說話時麵含微笑,臉頰之上浮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薛青見此將手向前一指,示意的她邊走邊說,女子躬身再一禮,倒退兩步然後轉身繼續 向前走去,隻是這次則是落後了薛青半個身為。
但見如此溫婉守禮的女子,薛青也不由內心暗讚,隻聽他一邊走一邊開口又問道:“敢問純子小姐可是京都人士?”
女子聞言微微抬起了頭,隻是見薛青沒有看她,便又將頭低了下去,語氣平靜的說道:“純子的家鄉在奈良。”
所謂一葉落而知天下秋,雖然從奈良道京都的路途並不遙遠,可奈良在日本的地位之重好比金陵置於大周。所謂的文章錦繡,情懷所係半數要盡數此地。自古以來便少有從奈良移居別地的,原因很簡單。自佛教從百濟傳入日本之後,便於此“安家”,隨後幾次中原高僧布道也都在此處。美其名曰以佛為國教的日本,奈良便是他們的靈魂之所寄托,所以讓一個人離開他們靈魂安眠之處,著實是一件難事。
而這近一百年間日本雖亂,可那裏卻一直安詳,好像任誰都不好意思去打攪那裏的清靜,隻是這些年來,這種情況才有所改變。所謂的十地荒而一地安,快要餓死的人可不會管你是不是聖地,總是先活下來要緊一些的,故而奈良也就終究沒有逃過戰亂之禍。
正在薛青神遊萬裏,思緒萬千之時,純子的溫醇聲音又再度響起,隻聽她躬身行禮說道:“先生,將軍的住所到了。”...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