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那麽說的嗎？好難過……”

    十文字菜神色悲傷的說著，目光緩緩滑過在她身邊的四位少女。

    最為愛慕她的,名為保阪舞的黑色短發少女露出憤怒的表情,“是這樣啊,菜！你對那兩個人那麽好，竟然——真可惡！”

    “不要生氣，”十文字菜聞言，對她微微一笑，眼睛卻依然透著悲傷，“她們什麽也不知道而已。”

    “這也很奇怪！明明以前什麽問題都沒有，但是布由香的事件之後就……難道她目擊的事情被人知道了？”河野麻紀提出了疑問。

    “……一年前，羽田學姐流了那麽多血，死得確實很可怕。但布由香看到了就背叛菜,真沒用！”保阪舞不屑道。

    “不要這樣,布由香不在了，我也很難過。”十文字菜依然笑得溫柔。

    她慢慢撫摸過掛在衣架上的——扮演“歐菲莉亞”時所穿的裙子，說話時聲音宛如流水滑過耳邊一樣溫柔動聽。

    “誌緒很漂亮，我很喜歡她。本來還想要她加入做我的夥伴。”

    外形宛如天國百合一般聖潔的少女惆悵地說著，“即使是千秋學姐，我也希望她能成為我舞台上的搭檔……”

    說到這裏，十文字菜神色悲哀的歎了口氣，又輕聲道：“可惜——不行的話，隻好殺了她們。”

    她話音一落，保阪舞四人便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帶著惡意與興奮的微笑。

    而十文字菜的臉上，依然是純真如初又完美無缺的笑容。

    ……

    綾瀨雖然並不清楚十文字菜等人的談話，卻也與小早川誌緒一樣明白自己會遭到攻擊——她沒有像小早川誌緒一來就被襲擊，一定是因為她未曾像小早川誌緒那樣接近十字架並且顯露目的性。

    如此想的綾瀨也對小早川誌緒如實說：“誌緒要尋找真相也該學會保護自己啊。”

    “學姐的意思也是讚成是有人故意殺害那些學生與老師了？”

    “誌緒，演員的直覺與觀察力是非常重要的呢。”綾瀨當時沒有正麵回答她。

    夜裏，綾瀨原本想翻牆偷回家，卻在庭院長廊上看見小早川誌緒與另一個經常被老師訓話的國中女生。她們正坐在地上抽煙。

    想了想，她還是走過去，“晚上好，誌緒！”

    這一聲把小早川誌緒二人嚇得夠嗆。

    “學、學姐怎麽這麽晚不在宿舍！？”

    “噓——心照不宣，我們都一樣呀。”

    大約是不遵守校規的行為獲得同樣違反校規的“共犯”的認可，那位綾瀨還未注意過的女生並沒有排斥她坐下來。

    綾瀨避開香煙的煙霧，笑道：“哪裏來的煙？學校周圍拿不到吧。”

    “誌緒帶來的。”自我介紹是國中三年級的都久美回答。

    “我從男朋友那邊拿的。”

    “哦——男朋友呀！”

    小早川誌緒聽了隻是眨眼一笑，“是呀，男朋友。學姐難道沒有男朋友嗎？”

    “我結婚了。”綾瀨伸手扇了扇飄到麵前的煙。

    小早川誌緒與都久美都大為吃驚。

    “沒想到全麵優秀的誌緒和島本學姐一個比一個奔放！”都久美狠狠吸了口煙，“看起來明明是兩個絕頂乖的千金大小姐，嘖嘖！”

    綾瀨失笑，“我家沒錢沒背景，入學是因為成績，何況已經是人.妻的我就算想當大小姐也不可能。”

    “是啊，雖然我沒結婚啦，不過大小姐之類的與我沒有一點關係。”小早川誌緒笑道，若無其事的問她，“久美好像不喜歡大小姐類型的嘛，比如說……菜。”

    都久美一愣，低頭嘟囔，“這種話別亂說！不過真不喜歡那種動不動就請假說不舒服的樣子，也不喜歡她什麽時候都對人笑，而且……”

    “是嗎？大家都喜歡菜，久美不怕遭到孤立嗎？”綾瀨用驚訝的口吻歎道。

    “沒什麽啦，反正我又沒什麽朋友，無所謂。”

    “咦？真的嗎？”小早川誌緒若無其事的看著前方，“布由香和你關係不好嗎？”

    “！？”都久美整個人都怔在那裏。

    綾瀨看向小早川誌緒，她也正看著都久美，“布由香在這裏過得很苦吧。”

    “是，很可憐。你認識她？”

    “沒錯。我是朋友一，你是朋友二，對吧，久美。”小早川誌緒用的是陳述句。

    都久美沉默了。

    櫻木布由香，三個月前從學校的安全梯上掉下來，死亡時十五歲。死前被鳥類襲擊，頭部與手臂都被留下爪印。

    ——綾瀨所知的僅有這些，是在進入這所學校後得知的信息。

    沒想到，小早川誌緒會是櫻木布由香的朋友，也就解釋了她為什麽轉學到三年級並對十字架的事情那麽關注。而她是為了櫻木布由香的死。

    “布由香被欺負了，是吧？不管是寫信、電話，都不能朝外麵求助，不能說出來。”

    “是……大概是一年前吧……她的東西被偷偷藏起來，抽屜裏被丟了垃圾，還收到‘去死吧’的紙條……信件和電話也是被監視著才發出去……”

    “……太過分了，沒有人阻止嗎！”綾瀨聽不下去。

    都久美沉默地抽了兩口煙，才回答：“開始當然有人問，我也幫布由香擋過欺負，但是——”

    “‘是布由香不對，她背叛菜傷害了菜，太過分了。’——這是她們的話。菜對布由香很好，不，她對所有人都好，所以……一定是布由香做了特別過分的事情。所有人都這麽認為……然後，她就……她就……”

    都久美捂著臉，無法分辨她是否哭出來。

    “你認為布由香的死是意外？”綾瀨問道。

    “我不知道……這所學校太奇怪了……十年來一直在死人……”

    小早川誌緒立刻盯住她：“你是說這些死亡事件是‘有預謀的’？”

    “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都久美慌忙辯解，“這裏太奇怪了！”

    “奇怪的不是學校，而是這裏的人。”綾瀨說這句話時語氣十分冰冷。

    “什麽？”都久美一臉茫然。

    小早川誌緒卻沉默的與綾瀨對上目光，眼神裏是互相理解的意思。

    ……

    羽田由紀，比十文字菜大一屆，原國中部話劇社社長，演技非常好。一年前摔下樓梯死亡，死時十五歲。

    ——綾瀨在黎明前穿著國中部製服，悄聲走在國中部宿舍的走廊上。如果她沒有用羽田由紀的臉就更正常了。

    走至掛有“十文字菜”的房間外，隻用觸手便可以不出痕跡的將門打開，綾瀨依然悄無聲息的走進去。

    十文字菜在床上睡著，睡顏就如天使一般純潔。

    綾瀨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放出殺意。

    “……菜……”

    話劇社有曆年來的表演錄像和表演錄音，綾瀨很輕易就能變為羽田由紀，連聲音也因為聽過錄音帶而裝作是羽田由紀。

    ——嚇醒十文字菜之後，綾瀨對她說了句“好想和菜再一起演話劇，菜”這樣的話，便退出了房間，十文字菜立刻追了出來。

    “你在哪裏？出來！不要惡作劇！”

    “到底……到底是誰？”

    綾瀨隻斷斷續續的出現，成功引起十文字菜的失控——她顯然在驚嚇以及對死者的恐懼裏無法保持冷靜。

    整層樓的人都陸陸續續開門出來，聚在十文字菜身邊，詢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綾瀨頂著羽田由紀的臉再次走了出來，接著在眾人震驚的目光裏又慢慢走到樓梯邊——摔了下去。

    ——一片因恐懼而起的尖叫。

    作者有話要說：這裏是根據原作《替身天使》第四卷part13“蒙娜麗莎的微笑（上）”而來。

    接下來劇情與原作不同，結局有一些出入。(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