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賭石女皇歸來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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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突然就安靜了。
這是來真的?那可是一個億啊!就黃嘉攀那種小規模的玉石鑒定所,一個億輕鬆就能買個十個八個的。
大家剛才興奮歸興奮的,但當事情真要成真了,他們又忍不住的緊張了。大氣都不敢出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影響了這麽大的生意。
何蓉蓉揪著黃嘉攀的袖子都快給扯撕了,她想說快答應快答應,然而呼吸急促的她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一個億從來沒有離她這麽近過,她亢奮的就差昏過去了。
黃嘉攀看表麵還挺鎮定的,但事實上他也腦子裏亂成一團漿糊了。
他的理智告訴他,真有人會為了一個女人而豪賭一個億嗎?對方怕不是給自己下套呢吧?目的就是為了自己那家玉石鑒定所?
但這樣的念頭也僅僅是閃過了一下。
對方是誰?那可是家裏有礦的靳楓宇!人家真想要自己的小鑒定所的話還用得著繞個大圈子下套來賭?隨便出個一兩千萬,他就能痛快賣了。
問他敢不敢押?他當然敢!
他非常自信剛才的選石萬無一失,既然這樣的話,對方送上門的一個億他都不拿豈不是傻到頂了?
“好!我就拿我的玉石鑒定所跟靳總賭一個億!”
嘩--現場氣氛熱烈得不亞於世界杯足球賽的現場了。
無數人莫不歡呼著“他們也是參與了一個億的大生意的人了”,然後競相找服務生強烈要求加注。
理論上來說,下注的時間已經截止了,按流程接下來就是雷打不動的解石程序了。
但還是那句話,這可是一個億的大生意。誰敢輕易拒絕?哪怕史無前例的更改規則也不能拒絕好嗎?
慌的一比的服務生也顧不得維持現場秩序了,趕緊拿出場內通訊器向上匯報了這注定要開創曆史的一幕。
地下賭石場不是沒接過超億的大生意,但那是在群賭的場合。首先毛料就會比單賭的毛料價值高,其次參與群賭的人數多,其實很容易總額就過億了。
但這次是在單賭的場合。就剛才毛料廳準備的那二十塊毛料,加一起都買下也用不了一個億。
看最初的毛料押金僅僅是二十萬就知道了,一般情況下單賭就是小打小鬧給人賭著玩兒的。
倒也沒人限製過下注的上限,但那是因為大家都知道--誰傻啊,那樣的毛料哪裏就值得下大注了?別說上億,就是上千萬都是傻缺。
靳楓宇這張口就要加注一個億,不僅是前無古人,隻怕往後也是後無來者了。
地下賭石場的主持經理小跑著趕到了,原來的服務生已經不夠格繼續主持接下來的流程了。但僅僅參與了前半場的好運,也足以讓他的職業生涯由此上了一個級別。
主持經理叫朱定坤,他還帶來了駐場律師。在律師的見證下,黃嘉攀簽署了富嘉玉石鑒定所的抵押文件。向洋也主動送上了靳楓宇的黑金卡,一個億的賬劃出的同時,大屏幕上就即時顯示出來了。
現場又是一通嘶哇尖叫。
大概又過了一個小時,朱定坤才把加注的各項事宜都整理完畢。
在他忙著這方麵的時候,那邊的解石師傅也早就準備好了。
朱定坤拿隨身帶著的手帕抹一把汗,這才勉強鎮定地請二位單賭參與者以及眾圍觀者們移步到解石大廳去。
真不是他沒見過世麵,而是這一局完了,他的提成都能有六位數。一夜暴富突然要實現了,沒人會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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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定坤帶著人來到了地下賭石場最大的解石大廳。這裏本是專門用於群賭解石的,像一般的單賭解石都用小廳。
但誰讓這次的賭金一下子就上億了呢?那吸引來的下注看客們也不是平時普通的數量了,小廳根本就占不下。
地下賭石場的老板幹脆一揮手,特例特辦,開大廳。
大廳和小廳的區別可不僅僅是大小的區別,還有設施的等級差別,還有服務的質量差別。
這開一個大廳的成本幾乎是開十個小廳的成本。
但財迷老板還是毫不猶豫地開了,因為這次甭管誰贏他都賺啊!
開!果盤都免費送!禮儀小姐都用經理級別以上的!什麽,人手串不開?還串什麽人手,今天賭場暫時不接其他局了,把全部人都給我調到大廳來!
一群目光短淺的!隻要把今天這局伺侍好了,你們這月的獎金,老子給你們翻倍!
大老板霸氣掌控全場後,立刻也趕到解石大廳來了。
但他既沒去陪黃嘉攀,也沒去陪靳楓宇,而是單獨挑了一個位置坐下了。
這樣的做法一是鎮場,畢竟賭金過億了,等結束後萬一有人承受不住要崩潰發瘋,他也好及時應對。
二就是借此表明賭石場的態度--看到沒有,我誰都不陪,誰都不站。賭石場是中立的,絕不會發生什麽黑吃黑的交易。
類似於古羅馬角鬥場的解石大廳,中間是下沉進去的,四周是呈台階狀一層層遞高的。中間是圓形的解石廣場,八卦圖案,一分為二。四周則是圓環形的看台,每一個座位上都配備高度望遠鏡。
半空中高掛一個四麵體的大屏幕,將同步直播解石過程。
黃嘉攀挑中的毛料在太極圖案的黑底白圓中心,李雨慧的那塊毛料則在太極圖案的白底黑圓中心。
兩位解石師傅以及相應的解石儀器都已就位。
朱定坤在按部就班地念了相關程序規定後,按下了解石區的開燈鍵。解石區的大照燈一亮,代表著解石正式開始了。
負責給黃嘉攀解石的是一位老師傅,麵相一看就很穩。隻見他先觀察了一會兒毛料後才慎重選了一塊區域開始擦石。隨著砂輪的摩擦,碎石屑開始不停地飛了出來。
老師傅不時會停一下打掃打掃,然後再擦。大概有十多分鍾後,他就停下不擦了。準備好的水向上一淋,看台上立刻有人驚呼起來,“出綠了!出綠了!”
黃嘉攀得意地笑起,當然會出綠,那可是他挑中的最好的毛料。
何蓉蓉第一時間先扭頭看向了靳楓宇那邊,眼神好像在說,選了個不知美醜的也就算了,還是一個敗家的女人,看你後不後悔。
老師傅並沒有被看台上的歡呼影響,依然穩穩地換個角度向下進行著。這裏賭石可不單是賭漲就行了,還得看哪方漲得多。所以解石師傅還要盡最大能力把玉種解出的大一些。
這邊驚喜歡呼不斷,李雨慧那邊卻是悄無聲息。
負責給李雨慧的毛料解石的是一位年輕人。這人雖年輕,卻比旁邊的老師傅好像更穩。他這邊擦擦那邊切切的,卻愣是一次水都沒有淋過。弄得大家都要以為是不是這塊毛料已經廢了。
向洋終於鼓起勇氣小聲問李雨慧,“李小姐,真的沒問題的吧?”
沒說出口的是,那可是一億啊!他那二十萬打了水飄兒相比之下雖然不叫什麽了,但他還是心疼啊。
不等李雨慧回答,靳楓宇就先扭頭對他道,“贏了歸你,輸了算我的。”
“哎不是,靳總,我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嗎?”向洋嘴硬。
靳楓宇:“那你當我沒說。”
向洋:“……別別別,靳總您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咋還能往回收呢?”
“嘖嘖嘖,出息!”靳楓宇給他腦袋上敲了一下,倒也沒有真生氣。
李雨慧在旁邊隻管看得樂嗬。很奇怪,都傳靳楓宇做事狠辣,跟著他的人都很辛苦。但事實上,就她接觸到的向洋和大劉,在平時跟靳楓宇相處起來卻是非常和諧。
而黃嘉攀呢?那時候誰不說他老實可靠,到底是窮人出身,一看就是個穩妥重情的。可結果呢?黃嘉攀為了區區半個玉石鑒定所就敢對十年相伴的未婚妻痛下殺手了。
這人啊,可不就像翡翠原石一樣難以捉摸嗎?
“啊啊啊,冰糯種藍水!冰糯種藍水啊!”
黃嘉攀那塊毛料已經解出來八成了,玉種的品質基本穩了。大概七八斤左右的冰糯種藍水,水頭透亮到用肉眼就能感受到。
這種大小的玉種,這種品質,如果是明料放到市場上,至少也是兩百多萬的價格。
別說眾人大吃一驚了,就連地下賭石場的老板都震驚得站了起來。
“咱家毛料裏還有這種值錢貨?”下一刻大老板的臉色就變了,“賭石師都幹什麽吃的!這種毛料怎麽能放到毛料小廳去!”
毛料小廳的押金僅僅是二十萬,由此就可以知道哪怕其中出了價值高的毛料,其價值也不會超過五十萬去。不然他的地下賭石場早就賠黃了。
乍然見到黃嘉攀開出了前所未有的漲,大老板後悔極了,真是恨不得厚著臉皮說弄錯了,快把那玉石還給他。
好在他終於想起了這一局的賭金高過一億,他這才算稍稍安慰。
那他也決定了,回頭就把這次負責在小廳放毛料的賭石師都給開了!如果不是這次賭金高過一億的話,他不得賠死?廢物玩意,毀他賭場!
今天的看客們本就押黃嘉攀的人多,這下這群人更往黃嘉攀那邊圍攏過去了。就好像那一個億黃嘉攀已經入手了,他們得趕緊拉好關係才行。
黃嘉攀現在倒不笑了。廢話,見過哪個大佬還需要陪笑的?從現在開始隻有別人給他陪笑的份兒了!
何蓉蓉那下巴抬的,比她高的人都能清楚看到她鼻孔裏幾根鼻毛了。她現在也不惜得眼饞靳楓宇了,抱緊眼前的黃大腿是正經。一個億啊!賞她十分之一都夠她包七個小鴨子一天換一個的玩兒了。
大劉凶狠地瞪回去:哼,得意什麽得意!一個億在我們靳總這兒連盤點心都算不上。
可等他回過頭來,表情立馬就變了。
“內什麽,靳總,我也算在您那一言九鼎的範圍之內不?”他那二十萬啊!
靳總賠一個億都不一定心疼,但他可心疼自己的二十萬。
可還沒等到靳楓宇的回複,就聽得場中齊齊一聲“哇--”
向洋一腳拐在大劉的膝蓋窩上,“蠢貨,快看快看!我們沒準會贏!”
原來在眾人興奮的時候,負責給李雨慧解石的年輕師傅終於上水淋了。因為他之前就是在各個方向不停地又切又擦,所以這次淋水也是各個方向一起淋。
眾人不約而同地發出驚歎聲就是在他淋了第一次水之後。
隻見那塊周身還帶著未解幹淨外殼的毛料四周居然都出現了綠!強光燈一照,那通透度看著就喜人,幾乎接近透明的玻璃。從某一個角度看過去,還能清楚地看到裏麵有一些斷斷續續的絮狀藍花。
有人已經大叫了出來,“藍花冰!是藍花冰!臥槽!是藍花冰啊!”
全場沸騰。
藍花冰是一種俗稱,其實全名叫冰種飄藍翡翠。冰種翡翠裏通常分為無色純冰種翡以及藍花冰兩種,這兩種翡翠的價值大概相當,但因為藍花冰好像更適合市場大部分群體的審美,因此藍花冰的價格要稍微高一些。
但即使這塊毛料不飄藍,它也比黃嘉攀那塊毛料要厲害了。因為黃嘉攀那塊毛料僅僅是冰糯種,這就跟李雨慧這塊的冰種差出一檔了。
所以即使李雨慧這塊看起來比黃嘉攀那塊要小一些,這價值上也高上去了。
地下賭石場的大老板把眼睛都要瞪脫框了,前麵出現了一塊冰糯種他就覺得夠虧了,誰知這次又解出來一塊更值錢的藍花冰。
外麵市場上像這麽大的藍花冰明料報價至少三百五十萬。
“不不不,不可能!”大老板拍桌站起,如此值錢的毛料根本不可能擺到毛料小廳去,除非他聘請的那些賭石師都是吃幹飯的,“朱定坤,快給我一巴掌!”
大老板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事實。
朱定坤比他的狀態好不到哪裏去,兩腿都嚇哆嗦了。他壯著膽子給大老板後背來了一巴掌,大老板當即被他打趴到了桌上。
隨即他又一跳而起,“賭石師呢?咱家場子的所有賭石師呢?馬上下通告,全特麽的給我走人!一個個的就是瞎子!廢物!老子好吃好喝養著你們,你們就是這麽把藍花冰給我向外扔的?老子的藍花冰啊!”
其實他倒不隻是心疼這塊至少值三百五十萬的藍花冰,而是他知道,如有這樣的毛料,他就能給賭石場帶來更大的利潤!而不是像今天這樣眼看著藍花冰被別人贏走。
他在這邊火冒三丈,黃嘉攀那邊就更是怒氣衝天了。
前一刻數不清的人還在巴結他,恭維他,怎麽下一刻形勢就大逆轉了?
什麽,藍花冰?怎麽可能!
他一定是看錯了!
黃嘉攀連連揉眼睛,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氣急攻心了,反而越加看不清了。拿高倍望遠鏡看,也看不清了。
但沒關係,他周圍的人不會都看不清的。
黃嘉攀就覺得耳邊嗡嗡的全是各種聲調的“藍花冰”,他身子一晃,一把掐住了何蓉蓉的脖子。
“你說那人解出了什麽冰種?說--”
“藍花冰!是藍花冰!”何蓉蓉早就哭花了臉了,不顧自己脖子被人掐著,她攥著拳頭直捶黃嘉攀的胸膛,“你到底怎麽選的毛料?你不是先下手估測到那塊毛料的嗎?是不是藍花冰你就沒看出來?人家還是撿的你的剩兒呢!你這樣跟上趕著給人家送錢有什麽區別?你怎麽沒有蠢死呢你!”
“你閉嘴!還輪不到你個賤人埋怨我!”黃嘉攀手臂一揮,何蓉蓉就被他揮摔了。
她先是壓翻了桌子,隨後跟桌子一起摔倒在地。桌上的果盤碎了,她的臉正好摔在上麵。那慘叫聲幾乎直衝雲霄。
但也沒人顧得上救她了。
因為剛才有太多人押黃嘉攀了,後來他們還因為靳楓宇的加注一億而莫不把身家拿了出來。
他們就像黃嘉攀一樣篤定了自己必勝,哪知打臉來得是這麽快,還這麽猛烈。
藍花冰的驚豔過後,他們想起自己的押注了。
藍花冰再美再值錢又如何?那是人家靳楓宇押的!他們押的卻是恰恰相反。
他們輸了!把自己的家底賠進去了!
當他們意識到這一點,他們全懵了,瘋了,炸了。
他們嗷嗷叫著,有向解石區衝的,想要砸壞那藍花冰,好像這樣就能翻轉局麵;也有的向黃嘉攀衝去了,一副黃嘉攀害他們輸了,他們就要讓黃嘉攀償命的樣子。
黃嘉攀還沒來得及向李雨慧表達憤怒就被無數的人打倒在地了。混亂中踢他的,踩他的,他連人都看不清,就更別說還手了。他隻能做到緊緊護著自己的腦袋,保住自己的小命。
那邊朱定坤可算安撫住了大老板,然後迅速調動場內的保鏢維持起秩序來。隻是這次混亂的規模太大了,就算安穩下來也得需要一定的時間。
朱定坤滿頭大汗地好不容易擠到靳楓宇的麵前。
再見靳楓宇,朱定坤的心情真是一言難盡。
這位大佬剛說要加注一億的時候,誰想過人家會贏了?更多的人想的都是借此機會大發一把。包括他們場子的大老板。
可他們也不想想,靳楓宇再風流,又什麽時候傳出過色令智昏的名聲?
哄女人玩兒?快拉倒吧!這位李小姐分明就是在扮豬吃老虎,哄大家玩了一場。
朱定坤現在特別慶幸自己四十多歲了,早就沒了年輕人的衝動,這才能勉強穩住。
“靳總,李小姐,場麵太亂了,後麵的流程看來要暫時中止了。不過您放心,是您的東西,我們不會差您一分。您看是不是先帶著李小姐離開這裏的好?”
李雨慧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先不先走。
靳楓宇卻掃了一眼混亂的全場後道,“朱經理,需要幫忙嗎?”
“啊?”朱定坤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可很快就想明白了,“如果靳總方便麵的話,那就麻煩靳總了。”
大老板本來是來鎮場子的,可崩潰後摔東西就走了。留下了這樣一堆爛攤子給他,他如果再不快速把場子穩住的話,隻怕要出人命。
朱定坤不是不怪大老板沒有擔當,但他能怎麽辦?誰讓他是拿錢做事的下級呢?
“我先代表我家老板謝謝靳總出手了。”朱定坤不掩感激道。
“好說。”
靳楓宇話聲剛落,朱定坤還想著靳楓宇要怎麽出手維持秩序時,就見大劉迅速遞給了靳楓宇一件什麽東西。
速度太快,朱定坤當時沒看清。
但下一刻他就知道那是什麽了。
因為槍聲響了!
一聲槍響,所有人都安靜如雞了。
靳楓宇一腳踩在椅子上,吹吹槍口,“我說各位,這是想製造混亂組團賴掉我靳楓宇的賬嗎?”
黃嘉攀怒然爬起來,“靳楓宇,你居然敢私藏槍械!”
靳楓宇挑眉一笑:“那你去舉報我啊?”
黃嘉攀立時就啞了。
場子裏的其他人齊齊吸氣。
舉報靳楓宇?誰敢!就算舉報成功了,可之後呢?先不說靳楓宇會不會被抓的,反正作為舉報人的他們是別想再活了。靳家能放過他們就怪了。
“看來在場的沒有一個傻子。”他說的還挺惋惜,惋惜沒人硬杠,害他找不到開第二槍的理由。
靳楓宇拿槍一指朱定坤,“現在秩序穩定了吧?可以向下繼續進行了吧?”
朱定坤:“……”
當然能繼續進行了,但能不拿槍指著他麽?
接下來的流程簡直不要更暢通。兩塊毛料的差距太大,用肉眼都能分辨,也就無所謂再找第三方鑒定了。
朱定坤先是下令解石師傅把兩塊毛料包裝好,然後一起送到了靳楓宇麵前的桌上。
這一局靳楓宇贏了,那麽按規矩,兩塊毛料都歸贏家所有。
兩塊毛料放好後,李雨慧明顯聽到周圍的呼吸聲都急促加重了。如果不是靳楓宇的那把槍也在桌上放著,隻怕現在都有人不顧死活地衝上來搶了。
接下來就是現場進行贏家賭資的分配。剛才好多人都押了黃嘉攀不假,但也有一小部分人押了李雨慧。這些人早就美得冒泡了,但也知道這種場合不適宜得瑟,於是都強自壓製著。
向洋和大劉就不怕了,後糟牙的牙花子都笑露出來了。
二十萬不僅保住了,還賺了小十萬回來,這可是無本的純利潤!
兩人自動一左一右站到了李雨慧的身後,一副“誰想對李小姐下手,除非從他們屍體上踩過”的忠心模樣。
靳楓宇要不是和他們還間隔著一個李雨慧,早就一人一腳踹上去了。
“剛才誰還在我耳邊索要什麽一言九鼎的承諾來著?臉呢?”
向洋和大劉昂首挺胸作聽不見狀。
剛才有人說話嗎?才沒有!
李雨慧站進來,“既然結束了就回吧,我餓了。”
朱定坤本來還想套套近乎問問這位是如何看出的藍花冰,現在一聽也不好意思打聽了。就這次露的這麽一手,這位李小姐的身份可就不可同日而語了。還想隨便跟人說說話?以後難了。
“二位這邊請--”朱定坤親自引路,準備送人離開。
“慢著!”黃嘉攀從人群中站了出來,那臉色煞白的,跟鬼也沒什麽區別了。
其他人看到這樣的黃嘉攀倒奇跡般的心情平靜了不少。
是,他們賠的是不少,但跟黃嘉攀一比就不叫什麽了。黃嘉攀可是把賴以生存的玉石鑒定所都給賠進去了啊。
靳楓宇把李雨慧半擋在身後,“黃總這是何意?對結果不滿嗎?還是懷疑我方作弊了?”
黃嘉攀哪有臉懷疑對方作弊,畢竟開始之前李雨慧的話已經把他現在的路都給堵了。
“你是沒有作弊,但你是故意下套害我的對不對?”黃嘉攀站定在李雨慧的麵前,“從那天的兩塊毛料再到今天的重擊,你是一步一步在算計我是不是?目的就是為了我的富嘉玉石鑒定所!”
“你的富嘉玉石鑒定所?”李雨慧讓擋事兒的靳楓宇讓開,她冷冷對黃嘉攀道,“你敢對天發誓,那是你的鑒定所嗎?”
“我當然敢!那不是我的,還是……”黃嘉攀突然住嘴。
“誰的?你說啊?”李雨慧近前一步。
她仍然戴著墨鏡沒摘呢,但那仿若重達千鈞的目光卻令黃嘉攀生生後退三步。
李雨慧嗤笑出聲,“黃先生你猜對了,我就是在故意下套針對你,而且就是從那天的兩塊毛料開始的。但你又能怎麽樣呢?人生殘酷,蠢是原罪。誰讓你就是這麽蠢呢!”
黃嘉攀劇咳一聲,突然抬步向李雨慧衝,“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她是我的女人!”靳楓宇旋身就是一腳,黃嘉攀被踹翻在地。
何蓉蓉看見了,卻更往人群裏縮了縮,根本不敢上前去扶人。
靳楓宇摟著李雨慧從黃嘉攀身邊走過,眼角餘光都不曾分給他一個,兩人揚長而去。
向洋稍稍落後,站定在黃嘉攀的麵前,“黃總,明日我會代表靳總到貴司辦理過戶手續,還請黃總把一切證件準備齊全,不要做徒勞無功的拖延。”
大劉也走過去,“呸,活該!”
“站住!不許走!你回來!你到底是誰--”黃嘉攀趴在地上扯嗓子喊,捶打地麵的拳頭都捶破了。
他不能接受自己把自己的產業都毀了,卻愣是連仇人的臉都沒有看到。
周圍的人對他沒有好感,更不會有人去扶他。大家競相從他身邊快步走過,唯恐沾染上了他身上的晦氣。
何蓉蓉從人群中衝出來,撲到黃嘉攀身上就是一通撕打,“賠錢!我臉被你毀了,你賠我錢!”
黃嘉攀毫不猶豫地跟她撕打在一起,何蓉蓉那張還在流血的臉還成了黃嘉攀重點攻擊的部位。
朱定坤勸了兩句沒好使,幹脆命令駐場的保鏢把兩人一起趕出了場子。
看著重新安靜下來卻滿地狼藉的解石大廳,朱定坤腦子裏閃過的卻是李雨慧的身影。
在今天之前,誰能想到一個連臉都沒露的人就這麽幹了一票大的呢?
很快就是一年一次最大的賭石盛會了,那位李小姐還會再出現吧?
這樣想著的朱定坤又莫名期待起來。幹賭石這一行的,其實隻要不下場賭隻在外看的話,真的是一件特別刺激的事情。
四十多的朱定坤覺得他年輕時候對賭石的那股子激情好像又回來了。
此時李雨慧臨時租住的小套間裏,那就更是熱鬧非凡了。
靳楓宇活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根本坐不住,“你們是不知道,別看我在外麵裝得那麽淡定,但其實我心裏老慌了。臥槽,那可是一個億啊!我家老頭子要是知道了,準保能給我上一個月的思想政治課。”
向洋和大劉齊向李雨慧點頭表示證明,“靳總說的一點沒錯,別看老爺子就是幹這一行的,但他最忌諱的就是家人沒有限製地去賭。”
李雨慧就問靳楓宇,“那你還敢加注?我不是說了並不在意那鑒定所的了嗎?”
她的本意就是讓黃嘉攀大出血而已,如果不是靳楓宇後來非要加注,她自己是不會提的。
“那可不行!上了賭桌就是戰場了,你老公寧可賠死也絕不給你丟麵子!”反正現在是他們贏了,靳楓宇也不怕把天吹破了,“慧慧我跟你講,雖然我心裏緊張得要死,但我腦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我,那就是你肯定會贏!你看,現在我們不就贏了麽?”
向洋和大劉又是齊點頭附和,“六千萬啊!靳總,這絕對是你曆史上賺錢最快的一次了吧?”
“那必須是!”靳楓宇掏出銀行卡放到嘴邊親了一口,然後轉手就給了李雨慧,“寶貝兒,你賺的,歸你了!等明天去過戶鑒定所,到時候也寫你的名。”
李雨慧沒接,“你的底金,賺了也歸你。明天的鑒定所也是,我不要。”
“慧慧?”靳楓宇臉上的得意一下子就沒有了,“我哪裏說的不對惹你生氣了?今天的黃嘉攀難道不是你故意引去的?現在你計劃成功了,你贏了,你為什麽不要你的戰利品?”
“誰說我不要?”李雨慧拍拍桌上帶回的兩塊毛料,“這就是我的戰利品,我有它們就足夠了。”
她又拍拍靳楓宇的頭,像拍小狗似的,“今天說了疼你個大的就疼你個大的,我說話算話,其他的都歸你。”
向洋和大劉:……
看靳楓宇給李雨慧一給就是六千萬吧,他們心裏就想了,李雨慧這次可是麻雀變鳳凰一朝升天了。不曾想李雨慧就不要,而且還表示不要那鑒定所。
他們又一想,對啊,人家就憑那一手賭石的硬核技術,人家稀罕什麽六千萬和鑒定所啊!人家要真想賺錢,豈不是分分鍾就進賬?
帶著這種心理再看眼前的兩人--艾瑪,這狗糧噎死個人了!
你們都有錢是不是?就喜歡隨便拿幾千萬來回讓著還都不要當情趣是不是?那妥了,都給我們啊?我們要!
當然沒人理這兩棒槌。
李雨慧站起來朝廚房走,“我餓了,你們想吃什麽?我隨便做點兒。”
靳楓宇幾步追上就又把人攔腰抱住放回了沙發,“寶貝兒今天可是大功臣,老公怎麽還能讓你下廚呢?我們出去吃!”
李雨慧:“不去,我就喜歡在家吃。”
“……那老公叫外賣。”靳楓宇說著就拿出了手機。
李雨慧伸手蓋住他的手機屏,“不許叫外賣。要麽我去做,要麽……你去做!”
“你選哪個啊?我的礦主大佬?”李雨慧這時真沒作的意思,就是隨口逗人。
靳楓宇扭頭看看廚房,又扭頭看看李雨慧,終於一狠心,“我去做!至少今天我來做!寶貝兒今天都給我賺這麽大錢了,我還讓寶貝去做飯那還是人嗎?我做!”
李雨慧一愣之後笑開,“你會?”
向洋和大劉代為回答,“不會。”
他們家靳總什麽時候進過廚房?隻怕連靳家的廚房在哪裏他都不知道。
但靳楓宇早就擼胳膊挽袖子,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樣子奔廚房去了。
“不就是做幾道菜麽?有什麽不會的!”他還沒忘了場外求助,“向助理,馬上搜最暢銷的菜譜;大劉,過來洗菜。”
向洋和大劉:……
他們招誰惹誰了!
李雨慧無所謂地撇撇嘴,揮手走了,“那三位辛苦了,我去洗個澡換個衣服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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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小時後,李雨慧收拾好自己出來,被煥然一新的廚房嚇得差點尖叫出聲。
那還叫廚房嗎?上麵全是黑煙,下麵地板上卻有十公分厚的水。多虧了廚房是下沉設計,不然現在都要把客廳淹了。
靳楓宇一邊咳一邊正在修不知道為什麽用了一次就再也打不著的爐灶,身上六位數的襯衫蹭的全是黑油。
向洋和大劉把水籠頭都開到了最大,看起來是想把堵了水池下水道的菜葉肉什麽的衝下去,但反而讓廚房的積水越積越多。
三人覺得很丟臉,都希望趕在李雨慧過來前把廚房恢複成原貌。他們一邊嗆咳一邊忙碌著,也忘了開窗通煙,也沒注意到李雨慧早就黑著臉站在了廚房門口。
李雨慧:……
她還能說啥?沒把她整個房子都給毀了她就該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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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小時後,外賣送到了,家政的也到了。
李雨慧一邊享用著外賣,一邊看著家政人員們收拾廚房。
至於那三個大男人,此時正蹲在客廳的一角。
一個個狼狽得看不出本來模樣了都,差點把家政人員們看樂了。
“李小姐,這廚房是他們弄的?”來人中為首的是一位大媽,正是兒孫都不愁了的好時候,看到年輕人就想關愛幾句,“是李小姐的家人吧?哈哈哈,李小姐也別太生氣。誰讓他們是男人呢?這男人吧,手都重,還真不是幹廚房這細致活的。”
三大男人仰起汙了巴嘰的臉,目露感激:大媽,親人啊!
大媽幹活利索,說話也利索,“李小姐,大媽多嘴啊,生氣歸生氣,也得讓人先吃飽飯不是?你聽他們那肚子都快能叫出一首交響樂了,你就當可憐可憐他們。要不就扣他們煙錢酒錢,反正不能餓著肚子。都是一家人,餓出病來你不心疼啊?”
李雨慧啃著鴨脖抬頭,“不心疼。”
三大男人:……
最後三大男人還是被救了,但不是大媽仗義相救,而是靳家老爺子來電了。
“聽說你新挖到一個手特別高的賭石師,明天帶到集團來讓我看看。”靳家老爺子當年也是槍裏來炮裏去的,下命令下慣了,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都不等靳楓宇回話就掛了。
靳楓宇收了手機,沒心情扮可憐大狗逗李雨慧玩兒了。
“親愛的,我現在得回靳家一趟了。”
就像靳老爺子不等人回複一樣,靳楓宇也是不等李雨慧回複,話一說完扭頭就走了。
向洋和大劉倒是都看了一眼李雨慧,但誰也沒有說什麽,前後腳跟著靳楓宇走了。
廚房裏幹活的大媽覺得不對勁兒探出頭來關心李雨慧,“看看,是不是鬧過了?真生氣走了吧?你還愣著幹什麽?去追啊?一家人哪有說不開的。”
李雨慧繼續啃鴨脖,“大媽,您也說了,前提那得是一家人,才不會有說不開的。可我們還不是一家人啊,還怎麽說?”
不是一家人為什麽住在一起?大媽頭一個想法就是這個,但她很識時務的沒有說出口。現在的年輕人開放的很,跟她們那時候不一樣了。
大媽覺得自己好像管寬了,趕緊收收心加快工作了。
等家政人員一走,李雨慧才放下了早就食而無味的鴨脖。
“小sx?”姬笑笑戳戳自己掌心的粉色印跡,呼叫小係統。
“幹嗎?我又不能陪你啃鴨脖。”小係統很眼饞。
姬笑笑:“靳楓宇是誰?”
小係統被問了個猝不及防,“什什什麽誰是誰?我不懂你在問什麽。”
本來姬笑笑隻是猜測,但現在照小係統這個反應,她倒是有幾分肯定了。
“趙大將軍跟張宗堯的肩胛骨相像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湊巧,可是這次靳楓宇跟張宗堯卻是開槍的手法相像了。如果還是湊巧的話,會不會也太巧了?”
今天在地下賭石場,靳楓宇突然拿槍出來並開了一槍的時候,姬笑笑也是嚇得心跳幾乎停掉。但不是因為靳楓宇敢公然持槍開槍,而是因為那動作實在是太熟悉了。
“靳楓宇……是張宗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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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玲子,冰之瑩舞和神經病為我靳總的礦業添磚加瓦~靳總給大家比小心心了~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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