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紅衣歌姬，也就是那位匈奴公主，護朝，身軀仍然在顫抖。

    不過，卻是有氣無力！

    鐵鏈晃動的聲音也微弱很多。

    一旁的那位老者，臉色慘白，癱軟著懸掛在刑架上，也是進氣少，出氣多。

    嘴唇兒上的針線，俱已幹涸發黑，血跡滿布。

    火把閃爍，顯得陰森可怖。

    嘎吱！

    牢房大門被打開，身披黑色大氅的身影從外麵闖進。

    慕恩，蘇婉容，還有瑟瑟發抖的馬隊首領。

    “把老家夥宰掉！”

    “留著也沒用！”

    徐鳳雲揮揮手。

    兩名黑衣人上前，把老者拉出去，很快傳出人頭落地聲音。

    “把她拉過來！”

    徐鳳雲瞥一眼護朝，立刻有人把她押到麵前。

    啪啪啪！

    接連三掌，陰陽二氣混雜，進入其體內。

    片刻，一道薄如蟬翼的生死符被抽出！

    啪嗒！

    落在地上，變成粉碎。

    護朝身體抽搐一下，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虛弱而怨毒。

    啪！啪！

    徐鳳雲彎腰，在那張吹彈可破的臉蛋兒上拍打兩下，聲音陰沉如冰，

    “三百六十個匈奴探子，還有他們的家人，全宰掉！”

    “怎麽形容來著……血流成河！”

    “閹狗，長生天不會放過你！”

    “死閹狗！”

    護朝麵龐鐵青，猛地抬頭，扭動身體試圖攻擊。

    “省省！”

    徐鳳雲伸手，按在後者胸口，掌心用力捏緊那一團，獰笑，

    “別白費力氣！”

    “你……”

    護朝滿臉屈辱，咬牙切齒，卻真的不敢再多說。

    “易容成她！”

    徐鳳雲又來到蘇婉容身旁，挑起後者下巴，

    “現在！”

    蘇婉容凶狠的瞪徐鳳雲一眼，來到麵帶淚痕的護朝身前。

    她蹲下身子，捋開後者發絲，細細打量。

    片刻，起身。

    一名黑衣人把梳妝木盒送到她麵前。

    打開盒子，裏麵是胭脂水粉之類，還有一些怪異的裝飾以及線筆！

    蘇婉容也不避諱，就在牢獄裏梳妝起來。

    約莫半個時辰，她回過頭，看向徐鳳雲，聲音冰冷而淡漠，

    “如何？”

    “嘖嘖……”

    “不錯！”

    徐鳳雲命人把護朝公主拎起來，獰笑問道，

    “你也來看看，這人，是不是和你很像？”

    護朝抬頭，旋即臉色猛地慘白！

    眼瞳中，還有濃濃驚恐。

    “走！”

    “去給匈奴單於送消息！”

    黑色大氅，伴隨著陰沉笑聲，離開牢獄。

    護朝，眼角淌下眼淚！

    還有擔憂。

    ……

    西涼城門，附近。

    一間安靜典雅茶樓，徐鳳雲坐於茶桌前，輕輕吹著隨沸水滾動的茶葉。

    隱約，有一絲青綠入眼。

    “主子，這茶是最新的金心奇蘭，奴才讓人從華南送來的！”

    慕恩適時說道。

    “嗯！”

    徐鳳雲輕抿一口，目光投射到他臉上，隱約有嚴厲，

    “以後，不要把心思放在這東西上，多辦正事！”

    “這次奇蘭茶事件，雜家不怪你！”

    “如果有下次……”

    慕恩臉頰上淌過細汗，連忙磕頭，

    “奴才謹記，絕不再犯！”

    “好好練武功，諂媚逢迎那些事，不是你該做的！”

    徐鳳雲又提醒一句。

    慕恩重重點頭。

    嘩啦！

    厚重門簾被人從外麵掀開，妖嬈嫵媚身影，在兩名黑衣人，還有馬隊首領的陪伴下，走進。

    寒風吹的炭火忽明忽暗。

    徐鳳雲拽拽大氅，頭也不抬問道，

    “事情辦的如何？”

    “回稟公公……”

    馬隊首領瞥一眼蘇婉容，然後跪地，小聲回答，

    “一切……還算順利！”

    “那邊沒有懷疑！”

    “而且……我們還……得到一個比較重要的消息……”

    徐鳳雲抬頭，眯起眼睛，

    “說！”

    馬隊首領身子顫一下，低聲道，

    “按照匈奴金帳王庭的傳統，每年冬末春初，都要舉行一次大規模狩獵！”

    “今年，因為戰事，護斜單於將狩獵對象由猛獸改為人！”

    “數日後，會有約莫三千騎離開大軍，獵殺附近村鎮城池百姓！”

    “最終，以人頭數量……”

    啪！

    徐鳳雲手中精致茶盞砰然炸裂，碎末紛飛。

    滾燙茶水，也順著指縫流淌。

    “狩獵我大周百姓？”

    “匈奴人，好大膽子！”

    陰森聲音似乎來自九幽陰冥，炭爐裏的火光都微微變暗。

    馬隊首領，慕恩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許久，陰森聲音再度響起，多出幾分冰冷，

    “知道狩獵的具體安排嗎？”

    “這……”

    馬隊首領額頭上滲出細汗，聲音結結巴巴，

    “暫時沒說……”

    “但是……那邊讓我們刺探軍情……把最近西涼防衛的情況……告知！”

    徐鳳雲眉頭微皺，揮手，兩名黑衣人走過，把馬隊首領帶下去。

    “你，過來！”

    徐鳳雲瞥一眼蘇婉容，旋即起身，來到身後的屏風前。

    嘩啦！

    屏風上的幕布被掀開，露出一張氣勢恢宏的西涼地圖。

    其上，山脈，水川，城池，還有西涼防衛，軍隊駐紮情況，一一詳盡。

    “你是軍伍世家出身，這方麵比我擅長！”

    “說說你的看法！”

    蘇婉容冷哼，目光瞥向別處。

    呼啦！

    白皙手掌自黑色大氅中伸出，抓在後者脖頸間，硬生生把她腦袋貼在地圖上。

    陰狠聲音裏，夾雜著歇斯底裏，

    “數日後，匈奴騎兵便會狩獵我大周百姓！”

    “如果無人阻攔，山村裏那樁淒慘光景，必會重演！”

    “而且，更甚！”

    “把你心裏那些私心雜怨，暫且放下，幫我對付這些野蠻人，如何？”

    蘇婉容臉頰貼在地圖上，感覺一陣冰涼。

    呼吸，也有些艱難。

    她猶豫一瞬，冷笑，

    “幫你？”

    “讓你建功立業？”

    “做夢！”

    啪！

    徐鳳雲目光陰沉，手腕一番，將蘇婉容扔出去數丈。

    幾案都被撞翻！

    “我大周，遲早毀在你們這些蠢貨手中！”

    “不幫忙也罷！”

    “讓你弟弟，給那些慘死的百姓陪葬！”

    呼啦！

    黑色大氅一抖，煞氣身影朝門外走去。

    “不要！”

    蘇婉容掙紮起身，臉頰蒼白，

    “我做！”

    徐鳳雲頭也不回，隻留下一道陰沉聲音，

    “那就好好看地圖！”

    “需要什麽，讓人去取！”

    “三日後，我要大概猜出匈奴騎兵的狩獵路線！”

    “如果有差池，蘇平來抵！”

    黑色大氅消失，慕恩也躬身退出，兩名黑衣人將屋門關上，持刀站立左右。

    蘇婉容擦掉嘴角鮮血，來到西涼地圖前。

    蒼茫恢宏之氣襲來，她眼前，似乎出現多年前的場景。

    麵龐堅毅，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牽著自己的手，走上城牆，站在血色殘陽下，目光深遠。

    “為父，最想的，其實……”

    “是帶著我大周兵馬，踏上草原，與那野蠻胡虜廝殺……”

    “護衛我大周百姓！”

    “開疆擴土！”

    “可惜啊……時不我待……自家人……先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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