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24年，六月，太祖欽定地方官“朔、望視學”製度，即規定天下府州縣長官必須於，每月初一、十五兩日必須親臨學院考課諸生。

    十月十五，薑青雲按例來到學院考課，按例，餘墨本也應該參與，但是他昨日才歸院，連身份都尚未確認，也可以不用參與。

    餘墨在外麵一邊讀書做題，一邊等著考課結束。

    一大早，學子集合，薑青雲蒞臨，然後到祠堂祭拜諸聖，薑青雲訓話，在之後考課開始。

    考課足足進行了一個時辰，有一大批學子因為課業不過關挨了手板，餘墨就在外麵看著，那一下下的手板看的餘墨直咧嘴，簡直就是不忍直視，那真是，看的太爽了。

    一個個學子的手跟發了酵似的，鼓成了血包子。

    “嘖嘖嘖，太慘了，小時候期末考試不及格，頂多也就挨上幾腳，而現在，毫無人性啊。嘖嘖嘖。”

    最後，餘墨還看到了一個讓他哭笑不得的人，曹風，這廝竟然課業也不過關，但是因為一會有比試，請求延後打手心。古殊同意了，但要求是，如果待會他贏了，可以免去打手心。要是輸了，加倍。

    “唉，老風啊，對不住了，誰讓你惹到我了，希望你能挺過去吧，加倍，哎呦喂，這手還能要了嗎？”

    餘墨搖搖頭，幸災樂禍的離開了，考課要結束了，他也要開始做準備了。

    一刻鍾後，學院講堂旁的小校場中，一堆學子聚於此地，主位上，幾人端坐於前。正是沭陽縣令薑青雲、書院教諭古殊、書院訓導曹達和崔和。

    薑青雲身後還站著兩人，餘墨隻認識一個，正是女扮男裝的薑冰雪，一段時間沒見，沒想到在這裏又看到她了。

    “哎，小星，你知不知道薑大人身後站著的是誰？”

    餘墨側過身，低聲向唐星詢問。

    “哦，我知道，站在薑大人身後左麵那人名為杜銘，是薑大人的師爺，也是跟著薑大人從外地來的。至於另一人，我還真不認識。”

    “你不認識另一人？我倒是認識。”餘墨邪邪一笑。

    其他三人都來了興趣。

    “長東，快，別賣關子，說說看。”

    老虎催促著。

    “嗬嗬，另一人啊，不便直說，你們猜猜看。給你們個提示，說青青綠草原，野兔雙隱現。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老虎拍了拍腦袋，愣愣道：“啥意思？”

    “這事木蘭詩？啊，你是說？”唐星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驚呼出聲，好在及時被餘墨堵住嘴。

    “噓，別叫出聲。”

    餘墨警告一聲，這才鬆開手。

    “呼。”周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有些興奮地看著餘墨。“東哥，你的意思是，那人是......”

    周星暗中向三人比了個手勢。

    老虎和秀才瞬間恍然。

    秀才見識比較廣。“這倒是奇了，這沭陽縣城中的女子我都有印象，沒見過此人啊，除非她是......”

    三人同時瞪大了眼睛看向餘墨，餘墨笑著點點頭。

    “嘶~！”

    然後下一麵，三人齊齊轉過頭，緊緊地盯著那個身影。

    “嘖嘖嘖，你別說，這男裝都這麽俊，這要是換回女裝，那還了得？”

    “刺溜，星星，你別說了，看的我都饞死了。”

    “你們兩個，能不能關注些重點，這可是一步登天的好機會，這要是真拿下了，我不介意做上門女婿的。”

    “你個色秀才，你還真不要臉。不過，你年紀太大，你沒機會了，也就我和東哥有機會。”

    “喂，我說，你們能收斂一些嗎，不就是個妞嘛？別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餘墨實在看不過去了，一人照腦袋拍了一下，將三人打醒。

    周星捂著腦袋，幹笑一聲。

    “東哥，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我們在學院呆了兩年，現在看到母驢都覺得她長得那麽清秀。”

    “去，有那麽誇張嗎？”餘墨白了唐星一眼，旋即看向秀才，好奇問：“秀才，你方才說沭陽縣的女子你都麵熟，這是怎麽做到的？”

    “咳咳咳咳。”秀才突然急速咳嗽幾聲，臉色憋的通紅。“那個，長東啊，大人正在找你，你快去吧。”

    關鍵時候，還是薑青雲救了秀才，餘墨惋惜的看了看秀才，旋即信步走上前。

    ......

    “秀才，你真的覺得東哥能贏？”

    餘墨走後，周星泛起了嘀咕。

    秀才搖搖頭，麵色凝重道：“難！那曹風雖然不學無術，但是在琴之一道，確實頗有造詣，據說已經達到了珠落玉盤的境界。”

    “什麽境界？”周星對琴技一竅不通，根本就沒關心過這事。

    秀才解釋說：“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琴棋書畫這些雅物也自然有品級，就像圍棋九品，琴技也有四境。悠揚悅耳，如鳴佩環，則為第一境——珠落玉盤；婉轉連綿，心馳向往，則為第二境——繞梁三日；高亢嘹亮，沁人心脾，則為第三境——高山流水。至於最後的出神入化，據說隻存在於傳說之中。”

    老虎他聽了半天，繞的腦袋都暈了，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這有什麽區別嗎？”

    “嗬嗬，懂琴之人，自然能聽出來；不懂琴之人，無異於對牛彈琴，自然也分不出什麽境界。其實這些境界劃分都是坊間流傳的，具體準不準，我也不知道。”

    周星翻了個白眼。“不知道你說什麽？”

    “雖然我不太懂，但是高下優劣我是能分得清的，那曹風的琴技至少是珠落玉盤的境界，甚至可能更高。而長東對琴知之甚少，甚至我懷疑他都不會彈琴。”

    “對了，東哥說他今天要彈嗩呐。”周星一拍腦袋，忽然想起。

    “嗩呐？什麽東西？”

    “額，不知道，嗨，管他呢，東哥要是贏了，那就皆大歡喜，要是贏不了，到時咱們也得給他想辦法，總不能讓他吃虧。”

    “這是自然。”老虎和秀才齊齊點頭。

    ......

    校場中央，餘墨和曹風分站兩方，其餘人都開始禁聲，所有人都緊緊盯著場上兩人，比試，即將開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