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蒼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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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內到處都是血跡,床上桌子上還有地麵,整個房間仿佛人間煉獄一般。
    胖子站起身,指著窗口。
    “窗是開著的,有紗窗,不過紗窗是碎裂的,看樣子是被撞破的,我已經剪了一部分采樣,至於屍體還是你來看過我再動吧!”
    “瘋子和小梁呢?”
    “他們去廚房和衛生間查看了,北側的小臥室就是一個儲藏間裏麵沒什麽痕跡。”
    周海點點頭,抬手按了按口罩。
    目光環顧,木床是靠東牆南北方向放著的,沒有床頭,就是一張平板木床,南側距離窗口有一米的距離,北側距離桌子有一米多的距離。
    房間西側是一個櫃子,櫃子的門有一扇是敞開的,裏麵能看到裏麵堆放著被褥。
    密閉的隔離服,讓周海的耳邊充斥著自己的呼吸音,周海抬手按了按口罩的邊緣,讓四周的乳膠墊更加貼合麵部,似乎這樣能減少一些屍臭。
    胖子此時將窗子打開,抬手轟蒼蠅,雖然沒有完全飛出去,室內蒼蠅的密度少了很多。
    走到桌子旁邊,亂糟糟的桌子上,一個台曆平展開,上麵翻開在5月16日。
    靠著後殼子的電視機,還有一個透明的空杯子十分顯眼,周海敲敲桌子,胖子走過來簡單觀察了一下,杯子上似乎有指紋。
    而杯子拿起來,下方有一個圓形的印記,趕緊找到棉簽提取印記上的痕跡。
    並且找到一個物證袋,將被子包裹好,標注上備注。
    “似乎很幸運,感覺杯子上有指紋!”
    周海沒說話,目光看向木床上的屍體。
    死者頭朝南腳朝北,雙手高舉,仰臥在床上,雙足腕部被一根電源線捆著。
    此時,死者已經呈現巨人觀的形態,雙腿和腹部出現明顯的靜脈網,多處皮膚破潰脫落,腹部膨大,四肢腫脹。
    死者上身遍布傷口,隻穿著一條平角褲,此時也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全部被血汙染成黑紫色。
    雙腳足底有血跡,不是整隻腳都踩上的血跡,隻有足跟腳掌腳趾還有足弓外側緣,顯然這是踩踏的痕跡。
    血跡順著床單流淌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個血泊。
    床上由於屍體,和蒼蠅的作用,已經有液體流出,那是屍臭的源頭。
    整條藍白格子的床單,大部分被血染成黑褐色,上麵隨著傷口的分布,周圍有一堆一堆蠕動的蛆蟲,除了死者頭部的位置,幾乎遍布整個屍體周圍。
    最為怪異的是,死者頭部蒙著一條毛巾被。
    這條毛巾被上少有血滴,整體上看還算幹淨,裹著死者的下頜,將頭整個蒙上。
    走到床頭的位置,能夠看到毛巾被有一大部分垂落在地上,而地麵的血腳印,大多是一種波浪條紋的鞋印和赤足印。
    有踩踏、蹬踏、擦蹭,痕跡方向非常明顯,想到死者足底的血跡,不難猜出這裏是有過搏鬥的過程。
    看看死者的屍體,一張2米x15米的床,除了腳邊餘出一部分,頭已經於床頭齊平,死者的身高應該超過185厘米。
    身材也非常的魁梧,忽略膨脹的部分,目測不少於170斤。
    這樣的一個塊頭,被殺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瞥了一眼胖子手中裝杯子的物證袋,看來凶手早有準備。
    胖子這時拎著一雙拖鞋,走了過來。
    “這個是臥室門口發現的,已經被踢的一隻在衛生間門前,一隻在臥室與客廳的拐角處。
    光腳的血腳印我已經比對過了,就是死者,這個拖鞋看來是凶手穿的!”
    周海點點頭,“分析的不錯!
    你提取蛆蟲,讓小梁過來算死亡時間!”
    胖子一縮脖子,見周海要掀開毛巾被,三步兩步躥了出去。
    周海抬手掀開毛巾被,毛巾被還是非常柔軟的狀態,沒有被液體和血液汙染,隻是在一角有擦層的血跡,還有幾個甩漸的棒槌形血滴。
    看著死者的麵部,周海微微眯起眼。
    死者雙目突出嘴巴張開,整張臉都膨脹著,高高舉過頭頂的雙手被捆綁了厚厚的針織物,最外麵與死者腳腕一樣,捆了一條電源線。
    見到這裏,周海沒有去動死者的雙腕。
    聽到腳步聲,周海抬起頭,小梁快步走了過來。
    “海哥!”
    “檢查蛆蟲,將蛆蟲取樣,然後進行測量分析,查詢三天內永安的溫度,綜合分析計算,我要知道死亡時間,你能做到嗎?”
    小梁傻乎乎地笑了,“能,這個沒問題,我現在對這些小東西,還是很感興趣的,你給我那本手抄本的法醫昆蟲學,我研究了很久,就等著這樣的機會呢,我來取吧!”
    說著沒有二話,抓起小號物證袋開始分區域采集樣本,每一個都認真的清點記錄。
    周海看著他的動作,微微點點頭,小梁從最開始那個見到屍體不是打哆嗦,就是出去嘔吐的家夥,滿滿成長起來了。
    周海晃動了一下脖子,從沒有血跡的地麵繞出房間,正好看到瘋子從衛生間出來。
    站在衛生間門口,挺直了腰背,似乎他蹲了很久的樣子。
    “有發現?”
    “還算幸運,衛生間找到一些東西,木梳上有根長頭發,下水道口也提取到一些樣本。”
    周海接過物證袋,舉起來看看。
    “魯隊他們調查後得到的消息是,這個死者離異十多年,一直是獨居,看來調查有誤啊!”
    瘋子笑了笑,“現在人都是這樣,同在一棟樓住著,或許住了很久對門姓什麽叫什麽都不知道,何況個人。
    這些都是故意避諱的話題,怎麽去打聽?
    除非是居委會戴紅袖標的大媽,還願意出頭搭理一下,那也不能在誰家門前蹲守不是,所以秘密誰都有,這些頭發也不奇怪。”
    周海看看瘋子,這番理論雖然聽著刺耳,不過確實是實情,城市的鋼筋水泥圈禁了人與人之間的鄰裏關係,回想一下,自己也不認識對門。
    “走吧,讓魯隊去聯係車輛,我們去做屍檢,這裏暫時封存。”
    瘋子點點頭,“好,我這就去通知魯隊。”
    瘋子出去了,周海瞥了一眼主臥,這個兩居室,麵積不大,陳設十分破舊,看著家具似乎都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了,如若死者是大車司機,他的收入不至於如此捉禁見肘。
    周海沒有急著走,站在陽台上,看了一眼,頂部的晾衣架上掛著一些衣物,幾套厚的粗布工作服,還有幾副線手套,洗衣機上放著一個塑料盆,裏麵立著一個搓衣板。
    這東西還是很久沒有見到了,現在人很多都是將衣服直接丟洗衣機裏麵洗,隻有內衣能用手揉搓,這搓衣板顯然是專門為了清洗工作服用的。
    死者畢建瑞,能自己動手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