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們不是一個法師，我們不會使用法術，你說的那些家夥，他們和我……我們不一樣。”

    很明顯，多長出一個腦袋的食人魔變得更加聰明了，至少他學會了思考。聽過了古爾丹的解釋，那個新生的雙頭食人魔同時搖了搖他的兩個腦袋，大聲反駁道。

    兩個腦袋同時說話讓古爾丹覺得有些吵鬧，不過他很高興看到，這個雙頭食人魔和古加爾一樣，盡管閑著沒事的時候，兩個腦袋之間也會吵架，但在一致對外的時候，他們會把自身看作一個整體——比如他開始使用“我們”而不是“我”來自稱。

    “你是一個法師，我們可以做一個小小的測試。”

    古加爾從自己的長袍上撕下了一小塊破布，遞到了那個雙頭食人魔的手中。

    粗壯的手指比從前更加靈活，新生的雙頭食人魔輕而易舉地用兩根手指夾住了那片破布。他的兩個腦袋都皺緊了眉頭，一個腦袋盯著古爾丹，另一個腦袋盯著那塊破布，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集中你的精力，想象火。回憶它的溫度，還有那些躍動的火焰，然後……把它們帶到你的麵前，帶到這片碎布上，點燃它，就像點燃你的手指一樣。”

    古爾丹的聲音沙啞而緩慢，他認真地教授著這個新生的雙頭食人魔如何施放法術，這熟悉的畫麵讓他回想起了從前，那時候古爾丹還是一個普通的學徒，跟隨他的老師，偉大的獸人薩滿耐奧祖學習使用元素之力……

    “嗤”的一聲輕響，打斷了古爾丹的回憶。他驚喜地看著麵前那熊熊燃燒著的布條。

    新生的雙頭食人魔法師輕而易舉地召喚出了火焰，這些火焰點燃了碎布，轉眼間就把它燒成了灰燼，卻並沒有消散，伴隨輕微的劈啪聲，依舊躍動在那個新生雙頭食人魔的指尖。

    “著……著火了！我們著火了！！”

    左邊那個頭顱驚慌失措地叫嚷道。

    “閉嘴，你是一個食人魔法師，蠢貨。”

    發出嗬斥的不是古爾丹或者古加爾，而是右邊的那個頭顱。他似乎覺得自己的智慧受到了侮辱，狠狠地瞪了旁邊的“兄弟”一眼——如果他們這種奇怪的共生關係能夠稱得上是兄弟的話。

    “很好，你通過了測試。現在，你是我們中的一員。你的新名字是烏魯烏克，左邊的，烏魯，右邊的，烏克。烏魯烏克，明白了麽？”

    古爾丹的臉上露出了微笑，這讓他醜陋扭曲的麵容看起來更加可怕。不過古爾丹不在乎這個，他給自己的實驗品取了一個新的名字。

    “知道了，我的名字叫做烏克。別指望他了，我會用剩下的時間教會他怎麽說烏魯這個詞。所以，你是我們的造物？”

    被命名為烏魯烏克的雙頭食人魔，確切地說，是名叫烏克的那個右邊頭顱回答了古爾丹的問題。

    左邊被取名烏魯的家夥已經閉上了眼睛，開始打起了瞌睡——雙頭食人魔總是這樣，一個腦袋蠢一些，一個腦袋更聰明。

    “造物……我喜歡這個詞。沒錯，是我創造了你們。看到那邊那些胖子了麽？從前你們和他們一樣蠢，現在，你們有了智慧，能夠思考，而且可以使用法術，召喚火，還有其他什麽東西……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

    古爾丹滿意地說道。

    “我們為你做事，造物，或者說……主人。無論怎樣，我們聽從你的命令。”

    烏魯烏克搓了搓手指，撚熄了指尖的火焰，他很享受使用法術時帶來的快感，作為回報，他願意為古爾丹效力。

    古爾丹再一次笑了起來，他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部下。

    他曾經有過追隨者，那些暗影議會的術士們。不過在被奧格瑞姆殺死之後，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什麽別的原因，以塔隆·血魔為首的死亡騎士，也就是以前的暗影議會成員們背叛了古爾丹，專一地為奧格瑞姆，或者說是整個獸人遠征軍效力。

    古爾丹知道如果發生什麽事，塔隆·血魔絕對派不上用場。但這些雙頭食人魔不同，他們對獸人全無忠誠的概念，隻效忠於古爾丹一個主子。

    接下來，古爾丹隻需要把那些跟隨獸人突襲遠征軍北上的食人魔們全部轉化為雙頭食人魔法師。這無疑是一項巨大的工程，而且並不能保證成功率。可哪怕隻要有一部分實驗成功了，那麽古爾丹就將擁有一支強大的法師部隊，就像曾經的暗影議會一樣。

    盡情得意吧，奧格瑞姆。沉浸在短暫的勝利中吧，慢慢地放鬆警惕……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古爾丹，才是所有獸人中最有頭腦的那個。

    ……

    ……

    當祖爾金跟隨奧格瑞姆來到森林邊的時候，他剛好目睹了一名雙頭食人魔法師的誕生。

    這種長著兩個腦袋的高大生物並沒有嚇到祖爾金，動物之神在上，巨魔的族群裏有些怪胎，比這些雙頭食人魔還畸形醜陋一些。

    但這些雙頭食人魔所展現出來的天賦著實讓祖爾金下了一大跳。

    那個卑微諂媚的獸人術士古爾丹命令這些食人魔法師為祖爾金和奧格瑞姆表演法術，於是有些雙頭食人魔召喚出了冰雹，有些則用火焰點燃了森林邊的灌木叢，冒起了滾滾濃煙。

    和高等精靈打了幾千年的交道，對於魔法，森林巨魔自然十分熟悉。祖爾金不會使用魔法，但在他看來，這些雙頭食人魔法師，和那些高等精靈法師沒有什麽區別，毋庸置疑，這是一支強大的法師部隊，更重要的是，獸人和巨魔的敵人們並不知道這樣一支部隊的存在。

    “這確實是一支奇兵，但數量不多。你確定我們能夠靠他們攻下達拉然和洛丹倫？我沒和洛丹倫王國打過交道，但我們和阿拉希高地上的人類王國常有衝突，他們的士兵絕不好惹，而且他們的數量更多。”

    衡量了一下敵我的數量，祖爾金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地追問道。

    “獸人，巨魔，食人魔……我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這樣就可以擊敗那些人類的法師，攻下他們的王城。這隻是我們的地麵部隊，祖爾金，很快，我們在南下之後，會有新的盟友從南麵前來，與我門匯合。那是一群真正強大的隊友，它們會摧毀大地上所有的人類城鎮、軍隊、船隻和農場。”

    奧格瑞姆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他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對祖爾金說道。

    “可是……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哪裏還有盟友呢？就算有……他們又要如何穿過南方人類軍隊的封鎖，和我們匯合？你口中的盟友，到底從何而來？”

    祖爾金疑惑地問道。

    在他看來，奧格瑞姆已經用盡了全部能動用的勢力，獸人，巨魔，死亡騎士，雙頭食人魔法師……還有誰會成為部落的盟友？

    “天上，我的朋友，天上。它們從天而來，從天而降。在它們雙翼的陰影下，萬物……皆成灰燼。

    奧格瑞姆拍了拍祖爾金的肩膀，抬起頭，看著奎爾薩拉斯上方陰雲密布的天空，語氣中帶著說不出來的睥睨之氣。

    算算時間，龍喉氏族的新夥伴們，也該從深山中出發了。等到那些紅色的巨獸趕到洛丹倫上空時，還有誰，能夠抵擋住獸人大軍前進的鐵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