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紅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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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湖,顧名思義,就是紅色的湖。湖的周圍常年被紅色的霧氣所縈繞,所以很容易使人迷失方向。沒有人敢越過黑巫山的原因也很明顯,因為這座山太詭異了,不但常年黑色的雲霧繚繞,而且還會出現各種珍獸,一個不小心就會迷路或是被襲擊而小命不保。
而且,和所有的傳說基本一致,這座山是座靈山,也有位山神。但是和別的山不同的是,這座山的山神口碑貌似不怎麽樣。
不過這也不過是人們因為懼怕這座山而主觀上給這裏的山神下的定義而已,這座山的山神,大概還算得上是位好人吧,隻不過是有些魅惑人心罷了。
紅鯉。就是這座山山神的名字。這是住在山邊上的村莊裏的人們給起的名字,紅鯉的真正名字不叫紅鯉,叫做紅柒,但是後來他聽到村莊裏的人都叫他紅鯉,突然覺得自己的名字改成紅鯉會更好聽,於是就接受了這個名字。
可見這個山神是有多麽隨便,作為一位山神,連名字都可以隨便改。不過也不能怪他,因為紅鯉並不在乎這些空有外表的東西,他在乎的隻有自己何時才能夠離開這座山到外麵的世界逍遙去。大概每個山神都有這樣的煩惱吧。
鏡頭緩緩拉近,漸漸撥開了層層紅色的煙霧,視野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了。在那滿湖紅水的正中央有一個暗紅色的亭子,這個亭子看上去似乎有些年代了,出現了些許裂痕。
亭子上有個人影,身穿淡紅色的長袍,微風鼓起的長袍仿佛飛向了未知的遠方般迷離夢幻。
他坐在亭子的長凳上,眼睛微閉,似乎在閉目養神,又像是在聆聽風的聲音,顫動的長睫毛微卷,誘惑無比。尖瘦的下巴劃出妖媚的弧度,薄唇微張,吸收著天地的靈氣。飄逸的酒紅色長發隨風飛舞,如紅色的蝴蝶般舞出夢的律章。
然後他好像發現了什麽似的,俊臉一皺,眉頭一鎖,更加增添了一股閨中俏美人的明豔感。讓人覺得如此美麗的臉龐,長在一個男人身上真是太浪費了。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望向了一個地方,薄唇微微上鉤,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喃喃自語道:“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果然,沒過了多久,遠處的紅色濃霧中就顯現了一個飛速而來的身影。那個身影三兩下就尋到了紅湖,一個瀟灑的轉身,帶上蜻蜓點水,腳尖一立,就站到了亭中美男的麵前。
“紅柒”肖麟因為太久沒有見到這位老朋友了,聲音有些難以抑製的激動,此刻的這位老友比之前更加美麗了。
“叫我紅鯉吧。”亭子上的美男子緩緩起身,朝肖麟走去,他的步伐輕盈,就像是沒有踩在地上一般,有一種仙人的飄逸感。
此刻的他也有些激動,對於一位長期被困在山裏的山神來說,有訪客是多麽幸運的事情啊,這樣他們就可以短暫地忘記孤獨,和朋友一起暢談世界暢談理想了。
這一切終究不過是彈指揮間,山神的生命太長久了,久到連自己都無法記清楚自己的歲數了,而身邊的摯友都已經去世了,人類是多麽脆弱,他們終究是無法抵抗時間,無法抵抗命運的啊
“紅鯉”肖麟把身上的水寒放了下來,說,“請你幫個忙吧,她”
“嗯,我知道的。”紅鯉蹲下了身子,將纖細的皓手輕輕探上水寒手上的胳膊,微微閉上了眼睛,心裏在默念著什麽。
半晌,他睜開了眼睛,睫毛也隨之抖動,別提有多。
頓了一下,他靜靜開口:“無礙。”
肖麟聽到自己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心中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大石頭就像沉入了深不見底的大海一般咚地一聲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傷口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愈合,你最好解釋一下她到底是什麽身份,除了神,可沒有任何一個正常人會有這麽好的愈合排毒係統。”紅鯉站起了身,打趣道。
“我想你應該的吧。”肖麟好笑地看著自己這位摯友,真是什麽都敵不過他的眼睛,看他的神情,大概在觸碰到水寒的一瞬間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這位山神可不是好騙的。
“真是好笑啊,你們幾個,追了千年,還是追回了她,都叫你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了,怎麽就不聽勸呢?”紅鯉手掩著薄唇,嬉笑道。
“這一點你放心吧,我想要保護她的真正理由,不過是為了那個將她托付給我的摯友罷了,就算是我做的一點點補償吧。”肖麟幽幽的嗓音傳來,在紅鯉的耳朵裏顯得格外憂傷,他回頭看了眼這個男人,覺得他和千年前不太一樣了,變得更加成熟了。
“這個女孩就是你想要保護的轉世吧,看起來真是和普通的女孩沒有區別,要是她什麽都不知道就這麽過完一生那該有多好啊。”紅鯉清冷的嗓音飄出,在空曠的山澗裏令人心曠神怡。
肖麟沉默了良久,似乎在很認真地思考著紅鯉話裏的意思。
“你來這裏應該不止是為了這件事的吧,”紅鯉纖細的手在呆愣的肖麟麵前晃了晃,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哦,對對對,戚易!”終於回憶起此行目的的肖麟跳了起來。
“你是說戚易?”紅鯉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那個石碑可是立在這裏不知道多久了,你怎麽還會問起他?”
“是水寒,她在找世漠的蹤跡的時候看到了石碑,也許會和他的去向有關。”
“哦?!有這種事?”紅鯉柳眉微蹙,“我作為山神,對於這座山的所有生物的去向應該都是了如指掌的啊,有人進來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肖麟也皺了皺眉,說:“你的意思是說他根本沒有來過這裏?”
“應該是沒有來過啊。”紅鯉點了點頭。
“那就怪了,那麽水寒腦中一閃而過的畫麵又代表什麽意思?”肖麟陷入沉思。
“會不會和世漠將來要發掘的秘密有關?”紅鯉猜測。
“這麽久遠而且沒有發生的事情水寒會預測到?這不太可能吧。”肖麟說。
“總之,我們先把水寒安頓好,再去戚易的墓看看吧,說不定能發現什麽。”紅鯉打了個響指,左手一拂袖,水寒就被包在了紅色的煙霧中飄了起來。
兩個人並排走在通往紅鯉的寢居小竹樓的長橋,一路無語。而他們的身後,是一個巨大的煙霧圓,包裹著水寒正在不斷接受紅鯉煙霧療傷的軀體。
紅鯉心裏暗暗歎了口氣,若不是有求於他,這個千年不見的好友也是不會來見自己的吧,是不是隻有自己傻傻地當他是好友,而對方並不這麽想呢?
身邊脆弱的人類一個個離去,就在這樣的孤獨下生活了幾千年,而千年前終於有人可以找到這片有緣人才能看到的紅湖,並且找到了正坐在湖中亭子的他,卻又是相隔了千年沒有相見,無盡的生命還真是殘忍啊
在無言中終於走到了小竹樓的兩人將水寒安頓在客房裏,肖麟看著水寒的臉色也漸漸變好,手臂上的傷口正在飛快地排毒愈合,簡直驚人,雖然水寒依舊昏迷不醒,但是估計再有一天就可以清醒了。
不過回頭想想,她體內還留有武鬥派的星辰使的執念呢,愈合的速度能不強嗎!
兩個人靜悄悄地出門去了,坐在了竹樓另一邊的客廳裏。
“現在你可以和我解釋世漠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吧,還有你們此行的目的。”紅鯉泡著茶,茶香四溢,充斥著整個房間。
“嗯,可以。”接著,肖麟就把他所知道的事都告訴了紅鯉,紅鯉聽得很認真,也很震驚。
好半天,紅鯉才從複雜的故事裏回過神來,饒有興致地看向肖麟:“沒想到搞了半天你也被卷進這麽陳舊的故事裏麵去了啊。”
聽到這位好友的調侃,肖麟垂頭喪氣,說:“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但是世漠出行前肯定有很多秘密都沒有告訴水寒,否則他也不會一個人行動,若是都告訴了水寒,那麽說不定兩個人都會有危險。”
“有理,”紅鯉沉思了一下,繼續說,“不過之前我就看過戚易的墓碑啊,好像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不介意的話,我能看看嗎?”
“當然。”
說完,兩人就朝著石碑的方向去了。
與此同時,床上的水寒嗚咽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頂著快要爆炸的頭,勉強地坐了起來,在睡夢中,她好像聽到了什麽去找戚易的墓碑,可是她的意識還不是很清醒,所以並不知道之前的他們又說了些什麽。水寒想,自己和肖麟既然都來到了這裏,一定要親眼看看戚易的石碑才行,說不定還真有什麽神奇的事情發生。
想到這裏,水寒支撐著快要散架的身體,朝門口挪去。現在去追他們,應該還來的及。她不顧自己朦朧的意識和傷痕累累的軀體,一咬牙,就坐上了魔法陣,尾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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