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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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妗妤蓋好棉被躺下,回韓國的第二個夜晚,沒有睡在自己租住的清潭洞的高級寓所中,隻是窩在從小長大的房子裏。父親喜歡古代的文學還有古老傳統,所以家裏的裝飾幾十年未變,一直是傳統的韓式建築。看著房間裏泛著古老氣息的厚實的紅木家具,上麵雕刻地深深的花紋似乎把她又帶到了一個夢境。
“母親,為什麽是我?”夢中的女孩穿著韓服,梳著美麗的發髻。但是不是光鮮亮麗的,因為它的點綴顏色是純白色。
一種死寂的感覺。
“可憐的我的孩子,那麽小就要守寡,但是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守護我們徐氏一門的榮耀!”母親不斷撫摸著她的頭,滿眼淚水,是不舍是無可奈何。她的可愛小女兒即將嫁到漢陽一戶大家,但是婚前夫君莫名其妙地猝死。
女孩的世界一秒就似崩塌了。被一種無望籠罩。
“我會的。”女孩其實不懂什麽,但是有一股倔強在。是命運蹉跎,讓她走上一條順應的道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有的封建籠罩,讓她早就沒有任何想法去掙紮。
她在仆人的陪同下,踏上花轎,但不知道這一去,意味著什麽。
張妗妤冷汗直冒,腳筋突然抽住了,疼得從夢中驚喜。
她捂著臉,慌忙地環顧四周。還是自己的房間,還是熟悉的被單。隻有腳踝處的抽痛讓她清晰,又是一個夢。
但是這個夢卻有點不同。不是那個循環十幾年一直有人強調的孽緣倫了。倒像是個故事,就這麽娓娓地敘述著。
她拉開窗簾,天已經亮了,繼續每日必做的早課,冥想。突然,一種不祥的預感撲麵而來。但是,似乎又有什麽奇異能量能破解。她的頭好痛,她晃動著腦袋讓自己冷靜下來,有一種微妙叫天機不可泄露吧。
“爸爸,我今天沒有做那個夢了。”她洗漱完出來就看到了坐在餐桌旁喝茶看報紙的張英牧,馬上上前撒嬌道。
“換個環境換個心情。一直說你有‘孽緣’才自己把自己禁錮。老天爺告訴你,是時候找個男朋友了。”張英牧和藹地看著女兒。記得她十三歲起就一直跟自己說她時常在循環一個夢。他起先也就是聽聽,後來竟也覺得女兒有那麽點特殊。不過僅僅是在她感情方麵。難道真有孽緣詛咒,讓她完全成了愛情絕緣體?!
“今天我要去新組報道了。”她穿上了白色的襯衫,本是單調古板的,她卻搭配了一條闊腿長褲,顯得帥氣幹練,一條大長腿在踏上銀色小高跟,顯得時尚又不失專業。背上粉紫色的小香包,又瞬間俏皮了起來。
她愉快地跟父母道別,蹦蹦跳跳地帶上了門。過了幾分鍾又聽到急促的門鈴聲。
許蘭英給開了門,隻見張妗妤傻傻地笑著衝進屋內:“我忘記帶一份很重要的資料。”她拿了落下的文件後又急衝衝地跑到玄關處,撈了自己的鑰匙笑嗬嗬地舉高:“還有我的鑰匙。”
“你這丫頭,忘東忘西的。”張英牧也站在門口穿鞋子,笑著說道。
“我載你一程吧。”張妗妤跑到門口,指了指旁邊的座駕。
張英牧笑得更甚了:“你讓我坐自行車?”
“環保嘛!”她長腿一跨,很是瀟灑地坐到自己的山地自行車上。她為了騎她的“小愛”故意穿了長褲呢。高跟鞋的高度也故意選了三公分。
“真是服了你這丫頭。”
她很快就來到了首爾最高檢察院。
“很高興見到你們,我是新加入你們組的檢察官,張妗妤。”她愉快地打著招呼,但是對麵的兩個男人卻隻顧自我研究,眉頭緊鎖。完全沒有看到打招呼的她。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
“喂~~”她在這兩個男人麵前晃了晃,拖長聲音為了引起注意。
“你好。”劉碩抬起頭看她,打了個招呼又低下了頭。倒是年紀大的樸檢察官細瞧了下張妗妤然後調戲地說道:“上頭竟然安排了個小女孩進組,稀奇。”
張妗妤上下打量了下自己,從頭到腳除了長相都很正經啊,哪像處事未深啊。
“聽說你剛從美國回來?”樸檢察官翻著她的簡曆嘴巴不禁慢慢張大。
“沒想到,小姑娘你那麽厲害。”他感歎道。劉碩也不禁抬了抬眼瞄了她一眼。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她清了清嗓子順了順眉親切地問。
“你知道我們最近在調查一個棘手的案子。”樸檢緩緩地說,但是一提到這案子就麵露醬色。
“我看過了,是謀殺。”張妗妤一吐出這個定論惹得兩人一驚。
“我們現在雖然有懷疑但是完全沒有證據,你為什麽這麽認為?”劉碩第一次正眼看她用嚴肅的表情。
“第六感。”她斷定事情本來就是沒來由的。翹首期盼新證據的兩人瞬間黑了臉,忍不住“切”出聲來。她又再一次被無視了。
“真的,你們得相信我。”張妗妤為自己辯解。
“我隻相信證據。”劉碩麵癱著說道:“現在韓宥拉的遺書被確定為真跡。”
隨著韓宥拉遺書的公開,矛盾升級,所有人都指著鼻子罵千頌伊,說是千頌伊逼死的韓宥拉。他們看過美容室的視頻,韓千兩人雖然以往就有矛盾但是兩方都互不相讓。爭鋒相對的同時,他們也知道了千頌伊沒有外界傳得那麽壞。除了遊輪上出現的都敏俊,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所有,要麽韓宥拉的死是自殺,要麽就是可疑人物犯罪。
“經張妗妤那麽一說,如果真是謀殺的話,那麽凶手就是最可疑的都敏俊了。”劉碩被自己的推測震驚,感覺到一身的冷汗。
“但是,他沒有可能在三十分鍾內從家裏剛到漢江飛進遊輪。完美的不在場證據。”劉碩的思維快速地推理著,自我否定後眉頭鎖的更緊了。
“我覺得你們關注的重點不對。”她突然又說出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樸檢和劉檢馬上把視線固定在她身上,投以“快說”的信號。
“那份遺書本就很可疑。遺書開頭一直是沒有出現的,但是現在莫名其妙地在大家都需要它的時候也就是迫切需要坐實樸宥拉的死是自殺的條件下適時出現。而且茅頭直指千頌伊。這封遺書表明樸宥拉為什麽自殺,自殺的契機是什麽。而且字裏行間一派消極。但是,你們換個角度想,這一點是最有利於凶手的,恰恰也將成為最大的破綻,如果是謀殺的話…”她突然欲言又止。感覺周圍的東西全都凍住了,包括她的思維和語言中樞。她感覺自己說完了話,但是別人都停滯著,僵硬在一個動作上。下一瞬她看到周圍的事物有“哢”一下恢複。她晃晃腦袋,心想又是出現錯覺了。
“接著說下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聽她的分析。
她覺得剛剛的一秒像經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而她常常會在某個瞬間有這種錯覺。
“我想說什麽來著。”她摸摸頭,思路突然被自己打斷了。
“說了這麽久,什麽結論也沒有。”樸檢忍不住了,他幽怨地看著突然迷糊住的張妗妤。對她無話可說。
辦公室裏又陷入一片沉寂,因為她剛剛的推斷還是毫無根據的。大家著手看有沒有新的證據出現。
這時候張妗妤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抱歉地看著他們接起了電話。
“神婆妤,真的被你的烏鴉嘴說中了!!”李輝京大聲地抱怨著,有點幽怨有點怒氣還有點無可奈何。
“怎麽了?”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們家頌伊進醫院了。”他焦急的發動引擎的聲音響起。
“昨天我跟她說過的,最近不宜出門。”她弱弱地小聲說,被她預測中還真是不好意思。
千頌伊一早接到服裝店的電話說她的衣服改好了,她興奮地拉著都敏俊一同前往。她在店裏碰到了劉世美,聽到了世美跟她說她從來沒有把她當朋友的傷心話後,她發生了意外。不,是預謀的傷害。一個帶著黑色安全帽的男人站在平台上朝她扔下了一個玻璃製品,而她卻幸運地被都敏俊救了。
事情就發生在張妗妤剛剛推測的時候。
“她沒事吧?”張妗妤擔心地問。
“沒事了,不過現在在醫院接受檢查。全身體檢一下,我也比較放心點。”李輝京說道。
“那就好。”張妗妤也放下心來。
“行凶的人抓到了嗎?”她還不忘問具體情形。
“是一個韓宥拉的狂粉,想要至頌伊於死地,讓她陪葬。”聽上去就讓人毛骨悚然。
“好的,你快去醫院吧。”她催促李輝京:“掛了。”
她剛放下電話,劉碩就嚴肅地對他們說:“剛剛有人預謀殺害千頌伊。犯人已經被抓到了,我們去趟警局。”他們三個都互相麵麵相覷著,這消息就如同一枚重磅炸彈一般。
當他們三個趕到警局,就看到都敏俊和變態跟蹤狂坐著做口訊。
“嘿,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麵的。都教授。”張妗妤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又驚又喜。
都敏俊抬頭看看她,好像她是說過這番話。“沒想到那麽快。”
劉檢和樸檢看著這個新同事覺得她簡直神奇,並且對都敏俊的看法又加深了:“你認識他?”
“他是我父親好友的兒子。”她笑嘻嘻地沒心沒肺地說。唯一一次聽了父親的騙,但是她沒看透也挺稀奇的。
都敏俊看著她,覺得不知道說明,還是不說話了。
“都教授,你怎麽在警局裏?”劉碩狐疑地看著他。
對麵的正在盤問的警察回答道:“他是千頌伊的經紀人。後來也是他救了她。現在抓到犯人了來對筆錄。”
張妗妤瞪大眼睛看他,沒想到性情乖張的都教授會去當大明星的經紀人,這就是他說的“私人原因”?
都敏俊收回注意力,突然定住,想到了什麽對那個變態跟蹤狂說:“那個熊玩偶裏裝監視器的也是你嗎?”
“什麽監視器?”犯人摸不著頭腦:“帶血的照片,死老鼠還有今天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其他沒了。”
“那個帶攝像頭的熊玩偶不是你送的?”都敏俊再次問道。
犯人突然惱羞成怒,暴跳如雷道:“什麽攝像頭,我沒做過。我其他事情都做了幹嘛不承認這點。”
張妗妤看著犯人的表情說:“不是他。”這次她很確定,因為她以前研修過心理學。
都敏俊突然怔住了,站起身來,拔腿就跑了出去。
他一秒就回到了醫院,一秒停滯讓張妗妤又感受到了難受,她最近出現幻覺的幾率大幅度增加,她自己都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需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都敏俊來到醫院看到空空的病床就心生一股寒意。他看到了千頌伊遺留的手機。
千頌伊被人帶走了。他慌忙地跑到醫院的天台上,聽各種聲音,想要捕捉到千頌伊的訊息。
他聽到了千頌伊的呼救,她大叫著:“都經紀人,都敏俊,救命。”
他閉上眼睛冥想,確定方位,快來不及了,那個可怕的懸崖。又是那個懸崖。他馬上眨了下眼睛。
把時間凍結。他利用這凍結的時光,在這暫時的時間裏做出反應。
他飛快地轉移,像一束光一樣。張妗妤剛剛從警察局裏麵出來,就看到身旁飄過一個人影,速度迅速,飛馳而過。周圍的事物又處於一派凝滯的狀態,接到上的人定格住,所有的車都止步不前。隻有張妗妤邁開了腳步,還是可以行走。她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種夢境一般,不知道現在是現實還是夢。太讓人困惑的感覺。
“滴答。”所有的事物都恢複了常態,好像剛剛沒有靜止過一樣。
張妗妤覺得自己快瘋了。踩著小高跟的腳狂跺。
而都敏俊這次,也還是成功了,他大力地在懸崖邊製止那輛紅色的載著千頌伊的被人動了刹車係統的奔馳跑車。他的雙手就如同巨石一般狠狠地砸在車背上,在大燈上砸出巨大的凹痕,但是車就那麽穩穩的停在了懸崖口,沒有不受控製地隕落。
下一秒,為了不讓千頌伊懷疑,都敏俊馬上消失了。
李輝京本來是要直接去醫院的,但是哥哥李載京卻在半路上打來電話說有一份合約急著讓他去牽要他馬上趕回公司。他百般不願意,但是還是撥通了千頌伊的電話,那時候她說她沒事讓他先忙。但是,等他忙完的時候再撥打電話,卻暫時無法接通了。
都敏俊在離開懸崖前留下了千頌伊的手機。輝京在撥了無數通之後,千頌伊終於從剛剛的慌張中回過神來,哭著跟輝京說剛剛發生的一切。她又一次差點死掉了。
李輝京一邊安撫千頌伊一邊讓她開啟手機定位,他順利地在懸崖邊找到了她。
“幸好這次有你。”千頌伊抱著李輝京哭訴道,她剛剛害怕極了,但是她潛意識中看到了都敏俊。
“沒事了,我們回去。”李輝京也被驚出了一身汗,到底是誰,想要迫害他的女人,而且如此不折手段。
“輝京啊,你把你好朋友張妗妤的電話號碼給我。”直到他們一起回到醫院,醫生解釋說完全沒有給千頌伊打過額外的針,而是有人故意來還她後。千頌伊毛骨悚然般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惡意。
“為什麽?”輝京被她突如其來的想法說驚到,但是還是順從她的意思。
“她昨天提醒我別出門的,簡直太準了。”千頌伊握著手機,撥打了張妗妤的電話。
“大師,以後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千頌伊虔誠地說。
“你是?”張妗妤接到這個陌生的電話後哭笑不得。
“不要跟別人說我的電話號碼哦,我是千頌伊。”千頌伊到這種時候還是如此沒頭腦地注重著。
“嗷。千頌伊小姐,請問找我什麽事?對了,你現在沒事了吧”張妗妤覺得挺莫名其妙的,但是想到了輝京之前的電話說她被人跟蹤的事情就覺得挺奇妙的。
“大師,我剛剛差點死掉了。我被一個穿白大褂的偽醫生紮了一針,然後醒來就看到自己坐在車裏車的刹車不受控製往懸崖衝去。”她害怕極了,隻想找個人樹洞下。
張妗妤聽到她的敘述,整個人都陰沉下來,表情凝重,專業素養告訴她,有人想害千頌伊。
“那你是如何沒事的?”張妗妤在擔心了幾秒後晃過神來,冷靜地疑惑地問。
“我看到我的經紀人出現在車前麵,然後車停住了。等到我下車,就幾秒鍾的時間,他就不見了。”千頌伊說著讓人匪夷所思的故事。
“哈?!”張妗妤眨了眨眼,表示最近發生太多詭異的事了。聽上去很像個憑空想象的笑話。
“而且,我最近經常看到他。我一有危險的時候他總會第一時間出現救我。”千頌伊繼續說著:“你別覺得我瘋了,這是真的。”
別人聽上去荒誕無稽,但是張妗妤她一直都感覺有一種特異能力在,因為她發生過太多匪夷所思的故事所有她懂千頌伊的感受。
張妗妤安慰了她一會,用心理學的安靜療法平複著千頌伊的情緒。
“明天你在家吧。我們麵談。”直覺告訴張妗妤發生這麽多事,肯定跟案件有關。她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還有,她好奇千頌伊的故事。
“好的,大師。我把地址發到你的手機裏。明天你一定要來哦!~我還有很多疑問你一定要幫我解答!”千頌伊覺得最近自己經曆太多怪事了,急需一個心理醫生。、
“好的。”張妗妤應允道。
金城公寓2301室,張妗妤默默地記下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