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七星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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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金牙又七歪八拐地在前麵帶起了路,走了足足一刻鍾,我們被帶進了一個小屋子。
屋子裏點著七支蠟燭,三明四暗。
在蠟燭中間,擺著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
屋裏擺棺材,喬金牙這是個什麽路數?黑棺材裏麵,不會有幹屍什麽的吧?還好衛虛在這裏,要不我準給嚇得撒丫子就跑了。
“七星燈續七星棺,十載暗一燈。”衛虛用佩服的眼神看向了喬金牙,道:“四十年如一日,此等恒心,實不容易。”
“就這命。得認。”喬金牙的回答很輕鬆。
“九龍盤在裏麵?”衛虛指著七星棺問。
“七星鎖九龍,是天道,亦是無奈。”喬金牙歎一口氣,道:“守了它四十年。還是沒能得到它的緣。你師父來試過,也是無緣之人。”
“那你猜我和它,會有緣嗎?”衛虛問。
“倘若有緣,我就將它送給你。因九龍盤而起。自然得以九龍盤而結。隻要能保我喬家後世子孫,沒什麽舍不得的。”
話雖如此,但從喬金牙說此話之時,中正部位微微露出的奸妒之相來看。要想拿到九龍盤,不會那麽輕鬆。
“沒想到十多年過去,你也變得如此大方了。”衛虛顯然不信喬金牙的。
“看透了,也就不計較了。大半截身子都入了土。還有什麽可爭的?我爭得越多,後世子孫的福祉就越少。一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是應該給後世子孫考慮考慮了。”
喬金牙以前到底怎麽樣不好說,但他這個年紀,說這樣的話,確實很像是肺腑之言。
醫者不能自治,相者不能自觀,皆因會受感情之影響。
喬金牙就算再會演,我也不能被他帶進去。要摻雜了感情,相便不準了。到時候遭了他的套,還不自知,那可就得吃虧了。
“都刑克子孫了。確實應該考慮考慮。”我接過了話,道:“要再不考慮,恐怕就得斷嗣絕後了。”
“一開口就招人嫌,跟你師父一樣。”喬金牙說我。
“相人沒有虛言,句句都是真話。真話這東西,雖然有益,但聽著總會讓人覺得不舒服。”我故作深沉地歎了歎氣,道:“良藥苦口利於病,真言逆耳利於行。”
“不應該是忠言嗎?”喬金牙這老小子,是想占我便宜。
忠言,那是臣子對君王說的,他也配?
“相師口中沒有忠言,隻有真言。就算給皇帝老兒看相,那也是真言。”我道。
“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膽識,呂先念那老東西,當真是踩過不少狗屎,走了狗屎運。”喬金牙笑嗬嗬地說。
“快把七星棺打開,讓我看看裏麵的九龍盤,到底長什麽樣?”
能讓喬金牙守四十年,必然是至寶。打小沒見過寶貝的我,很想開開眼界。
“一把老骨頭了,我還想多活兩天。要開七星棺,你們自己來,我是不會開的。”喬金牙說。
“你封的棺。讓我們來開,這是在給我們出難題啊!”衛虛道。
“既是白送給你,自然得自己憑本事取。”喬金牙皮笑肉不笑地說。
衛虛圍著七星棺走了一圈又一圈,把我都轉暈了,他還沒暈,還在轉。
“龍從壬子方來,水從辛戌方出。好一條病龍,引而不發。”衛虛看向了喬金牙。道:“最是不能惹的,便是這病龍。讓我來開棺,豈不就等於讓我小小年紀,就疾病纏身。生不如死。”
“既然沒這福緣,那就罷了。”喬金牙擺了擺手。
“開七星棺得做足準備,哪能如此倉促?”衛虛道。
“三天之後,便是良日。”喬金牙說。
“雖有些急促,但三日的時間,也還是勉強夠了。”衛虛皺了皺眉頭,道:“三日之後,我們再來。”
“行!”喬金牙答應得很爽快。
從宅子裏出來。我總感覺喬金牙這老小子沒那麽簡單,於是問衛虛。
“你真要開那七星棺?”
“嗯!”衛虛很認真地點了下頭,道:“那九龍盤,是鄭成生夢寐以求的東西。拜他為師,他教了我那麽多本領,拜師禮還欠著呢!把九龍盤搞到,送給他,我就不欠他的了。”
“聽你這口氣,是想跟他劃清關係啊?”我問。
“劃得清個屁!”衛虛罵了一句,說:“每次他數落我,都說管我吃,管我住。還教本事給我。可我呢,除了惹他生氣,別的什麽都沒給過他。他不是要回報嗎?那我就拿個九龍盤回去,堵住他的臭嘴。”
“就算成功打開了七星棺,喬金牙也未必肯將九龍盤相讓。”我道。
“不是未必肯,是肯定不肯。”
衛虛接過了話,說:“喬金牙那家夥,最是出爾反爾。也最是小氣。別說九龍盤這種他守了四十年的至寶,哪怕隻從他家裏拿根針,都不是一般的費勁。”
“開了棺,萬一他不給我們。咱們總不能硬搶吧?”我問衛虛。
“那可是在他的地盤,怎麽硬搶?要想把九龍盤從喬金牙的宅子裏拿出來,隻能讓他心甘情願的給。”衛虛說。
“心甘情願?怎麽可能?”從喬金牙那麵相來看,要想拿走他的九龍盤。比要了他的命都要惱火。
“所以得靠你啊!”衛虛笑嘻嘻的說。
“靠我?”這小牛鼻子,不知不覺的又把我給套路了。
“就算我們不去,三日之後,喬金牙自己也必須得開那七星棺。他誘我去開。是想讓我幫他擋劫。我則是想將計就計,把九龍盤搞到手。”
衛虛裝出了一副很大方的樣子,道:“要你到時能讓喬金牙心甘情願地把九龍盤給我,從此以後,賺了錢,咱們五五分,我就不占你便宜了。”
“嗬嗬!”
對於衛虛這家夥的此番言辭,隻有“嗬嗬”二字,才能表述我的心情。
“別嗬嗬了,嗬嗬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別的準備都好做,但有一樣準備,需要你出手。”就憑衛虛那賤呼呼樣子,他肯定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需要我出手,什麽東西啊?”我問。
“世上最好的運氣是什麽?”衛虛問我。
“狗屎運。”我脫口而出。
“那你趕緊去找坨狗屎踩踩,然後去買張彩票,看能不能中。”衛虛一臉無語地說。
“不是狗屎運。那是什麽運?”
我有點兒好奇,想看看那家夥的嘴裏,能不能吐一回象牙?
“胎運。”衛虛的這個回答,倒也合乎情理,至少不氣人。
“然後呢?”我問。
“胎運這東西,隻有懷孕的女人才有。咱們去開七星棺,那開棺之劫,隻有胎運可擋。你的女人緣好,又會哄女人,借胎運這事,得靠你。”衛虛說。
“怎麽借?難道你要把懷孕的女人帶到喬金牙那裏去?”我問衛虛。
“要能帶去當然最好,不過他那地方邪性。若是帶去了,不管是對當媽的,還是對腹中的胎兒,都沒好處。輕則流產,重則生個鬼胎。這因果,咱們可擔待不起。”衛虛一本正經地道。
“胎運又不是錢,怎麽借啊?”我有些疑惑地問衛虛。
“雖然不是錢,但借法是差不多的。隻不過,錢借了要還。胎運這東西,借了之後,沒法還。說借那是文雅的,更準確的說,胎運是討,就跟討口一樣。”
衛虛這嘴,就是不會說人話。意思本已經表達得很明白了,最後非要補充一句。
討口不是就叫花子嗎?
我堂堂一個相師,現今身價有好幾十萬的相師,像叫花子一樣去討口?成何體統?(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