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兒……思兒……”

    墨相精神恍惚，站在懸崖邊緣，一隻腳向前，再邁一步，身下便是那一眼都望不到底的深淵。

    看著遠方，似乎又看見了思兒那張明媚的笑顏，伸出手，撫著她的臉頰，像她又出現在他身邊。

    “思兒，思兒，我好想你！”

    “思兒，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不該不同你商量，思兒！”

    “別走，思兒別走，別走……”

    “思兒！”

    幻想中，思平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她的麵容開始變得模糊，直至消失不見。

    墨相發了瘋似的就要追隨她而去，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卻在他身體即將墜落時，被一雙有力的手給救了上來，急切地聲音在耳邊響起。

    “父親，你幹什麽傻事！”

    “母親不見了，就連你也要離開我們嗎？”

    聲音哽咽，大力嘶吼。

    “你不想想孩兒，也該想想阿梨，阿梨剛出生就沒了娘，難道你要連爹都沒了嗎？”

    抱著墨相的肩膀，平時不苟言笑，身長八尺的壯碩男兒墨戰此時哭的像個孩子，他好怕，好怕今天就要失去他的一雙父母。

    聽到兒子哽咽的哭聲，墨相終於收回一絲心神。

    是啊，他若死了，阿梨怎麽辦？她還那麽小，什麽都不懂，若連他都不在了，阿梨，阿梨……

    念著女兒的名字，墨相閉著眼睛，臉上盡是痛苦。

    那個道士說過，他的女兒生來便少了一魂，除非那一魂自己回歸，否則，她這一生都隻會是個癡兒。

    這也是為何，盡管發現墨梨自落水醒來後有許多不同，卻從沒懷疑她的原因，她的女兒回來了。

    睜開眼睛，無奈的抬頭望了望天，眼裏盡是化不開的苦澀與哀傷。

    拍了拍兒子緊緊環住自己的手臂，示意他放開自己。

    遲疑了下，墨戰最終還是鬆開了手臂，大腦精神高度集中，以防墨相再做傻事。

    墨相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向前邁了一步，看向那無盡的深淵，帶著朦朧的霧氣，自嘲地笑了笑。

    思兒，你該生我氣的，真的，我太自負，自負到…失去了你，我好想下去陪你，好想，可…可我不能，我怕，若阿梨再出任何差錯，恐怕你更不會再見我。思兒，等等我，我知道黃泉路寂寞，等我下去陪你，等到阿梨長大，嫁人了，我立刻就來陪你，別同我生氣了，好嗎？

    站在那兒，一行淚自眼眶滑落，墨相似乎瞬間老了十歲，明明三十多歲的人，兩鬢卻出現了些許白發，像個五十歲的老翁。

    看著父親的黑發在瞬間變得花白，墨戰的眼裏滿是理解，失去母親，他的心好痛，父親呢，他那麽愛母親，若不是痛到極致，又怎會，怎會如此……

    不忍再看，也不能勸，墨戰把湧到嘴邊的話默默咽了下去，或許不勸，對父親來說才是最好的吧！

    ……

    思及往事，坐於高坐上的皇帝君辭重重地歎了口氣。

    “悟湘，你這兩年，可還好！”

    立於下首的墨相聽到皇帝如此說，眼裏閃過一抹悲傷，有轉瞬不見，微躬身子，俯身行禮。

    “多謝皇兄掛念！”

    語氣雖是一如平常的冷淡，卻帶了一絲人氣兒。

    坐於高坐上的皇帝君辭聽到他的稱呼，不禁一怔，卻馬上又釋懷了，笑道。

    “這聲皇兄朕還真是聽的稀奇！”

    搖了搖頭，無奈一笑。

    墨相抬起頭，與皇帝君辭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間。

    好一會兒，皇帝君辭大手一揮，提前結束了這場無聲的對話。

    “行了，行了，咱倆大男人這麽”深情對視“，真是讓朕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朕得去見見朕的小阿梨，你是把她放在了慈寧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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