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我是不是真得還不夠出道的資格？”陸萌萌一句話問出口，吳仕勳好像一下就泄了氣，年糕音裏的沮喪鮮明得一塌糊塗。

    “誰說的？我們仕勳那麽優秀，當然是夠出道資格的啊。”陸萌萌反駁他的自暴自棄，轉而想到什麽，“為什麽突然這麽否定自己？是不是新男團的名單最終確認下來了？”

    “嗯......”

    陸萌萌的心提到嗓子眼：“是......沒有你嗎？”

    怎麽可能會沒有吳仕勳呢？！

    “有我。”吳仕勳嗓音低低的。

    陸萌萌放下心來，問他：“名單上有你還不能證明你足夠優秀嗎？為什麽要胡思亂想呢？”

    “不是......”吳仕勳頓一下，呼出一口氣，“沒什麽。我一時抽風亂想罷了，我掛電話了啊，等下還要練習。”

    “吳仕勳。”陸萌萌的眉頭皺起來，叫他名字的時候語氣嚴肅，“到底怎麽了？”

    “......”

    “你要是電話裏不說，我就去你家裏等著，你晚上結束練習總歸要回家的。”

    “......今天出道名單又有變動，我把一個在公司練習時間比我久很多的前輩給頂了下去......”

    明白自己要是不在電話裏說清楚，以陸萌萌的個性絕對會真得會跑到他家一直等他，吳仕勳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慢吞吞開始說自己心情低落的原因。

    “嗯，然後呢？”陸萌萌沉聲問，內心已經對發生的事情有了基本的一個猜測方向。

    “然後......”吳仕勳繼續吞吞吐吐，陸萌萌把手機放在耳朵旁邊耐心地等待。

    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插/進來：“仕勳你一個人在衛生間和誰打電話呢？”

    一陣腳步聲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語氣很是驚訝：“你這邊臉怎麽又紅又腫的？誰打你了？”

    “打？！”陸萌萌的嗓門猛地抬高，“吳仕勳，你吞吞吐吐半天都不肯說原來是因為被打了？”

    她原本猜想裏大概是已經上了名單又被刷下來的前輩內心有失落感，所以可能會嘲諷奚落吳仕勳幾句，猜測的話語內容也無非是說他各方麵都不夠優秀，是靠臉才能進出道名單之類的。

    結果沒有想到，對方還上手了？

    說好的練習生不能打架呢？

    吳仕勳輕輕斥責對方一聲：“哥你別亂說。”

    他又對著電話小心翼翼道：“萌萌你別聽剛剛那哥哥瞎說，我就是剛練習完太熱了，所以臉才會紅的。”

    “太熱了還能隻紅一邊臉？熱著熱著臉都腫了？你以為你的臉是什麽，還能熱脹冷縮？”因為生氣，陸萌萌說話的語速變得很快，一個字一個字劈裏啪啦地往外蹦，“你這是當我傻呢還是當我傻呢？你的臉要真這麽神奇，以後上各種節目表演個人技的時候你就變個臉玩玩吧。”

    “萌萌......”

    吳仕勳語氣無奈，大概是因為之前剛剛哭過的關係，年糕音有點低啞。

    陸萌萌歎一口氣：“被打的地方處理過沒有？”

    “剛剛拿毛巾蘸水敷過了。”

    “樸璨烈個笨蛋在哪裏？你被打了他一點都不知道？”

    “下午的練習我和璨烈哥不在一起的。他在rap班，我在舞蹈班。”吳仕勳軟糯糯地替樸璨烈解釋。

    “那你晚上要怎麽辦，伯父伯母看到你的臉肯定會傷心的。”

    “嗯......萌萌今天收留我一晚好不好？我和媽媽說我去璨烈哥家住。”

    “嗯，好。”陸萌萌笑笑，“等下傷口繼續敷一敷知道嗎？”

    知道吳仕勳不想讓樸璨烈等人知道他被打的事情，陸萌萌應承下他的要求，末了繼續叮囑他幾句。

    “我知道的，萌萌不要擔心。等下還要繼續練習，我先掛電話了哦。”

    “好，再見。”

    這天晚上吳仕勳敲開陸萌萌家門的時候，左邊臉頰依然是紅腫的。他天生臉小皮膚白，那片紅腫在他臉上就尤為明顯。可是就是這樣一張臉，在看到陸萌萌的那瞬間依然立刻將月牙眼彎起來，笑得軟糯糯的。

    陸萌萌瞅著那笑臉，原本想說的話一句也說不出，隻是沉默地拉他在沙發上坐下，從廚房把一直溫著的奶茶端出來放到他手裏，又拿出藥酒倒到毛巾上給他做傷口處理。

    “嘶......疼。”

    “忍著，揉開了才能早點好。”陸萌萌手上的動作沒有放緩，“我估計明天你的臉也好不了。你今天是用的什麽理由和璨烈分開自己回家的？”

    “我請了假，提前半小時走的，走到半路給他發短信說你身體不舒服，我回來陪你去醫院。”

    陸萌萌眉腳一抽：“......你對我真好。”

    吳仕勳感覺陸萌萌在他臉上的力道變大些，連忙笑得狗腿：“萌萌，輕點，真得疼。”

    陸萌萌白他一眼，手上動作放輕些：“明知道我喜歡璨烈還這麽跟他說，萬一璨烈誤會我和你有一腿怎麽辦？”

    因為臉在陸萌萌“手裏”，吳仕勳隻能小幅度地搖搖頭：“不會的。”

    “這你都知道？”陸萌萌挑眉。

    “嗯。”吳仕勳伸出舌頭舔一下唇角，“璨烈哥知道我看不上你的。”

    “......”陸萌萌手上動作猛地一頓。

    下一秒吳仕勳的年糕音拔高：“啊啊啊疼疼疼，萌萌我錯了。”

    “......哼。”

    終於安靜下來的吳仕勳乖乖地讓陸萌萌給她拿沾了藥酒的毛巾揉臉。

    他月牙一樣的眼睛眨一眨，突然垂下眼簾輕聲說：“萌萌，有你這樣的親故真好。感覺不管我優不優秀、以後能不能出道、出道後有沒有人喜歡我，你都會一直陪著我一直鼓勵我的。”

    陸萌萌把毛巾拿下來，看到他長長的睫毛半垂著，半邊紅腫的臉頰比先前稍微好一些，但依然是慘兮兮的樣子。

    “嗯，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但是啊，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一直一直否定自己。”

    “聽好了啊。你吳仕勳，很優秀，一定可以出道，而且會有很多很多人愛你的。”

    “那些嫉妒你的人，他們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不是因為你不優秀，而是因為你太優秀，優秀到讓他們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所以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出氣，懂嗎？”

    “這麽不自信，可不是我認識的吳仕勳啊。”

    門外有“嘭嘭”的敲門聲，不知道這個時間點還會有誰來的陸萌萌和吳仕勳互看一眼麵麵相覷。

    “這大晚上的誰啊？”

    吳仕勳搖搖頭，表情緊張：“不要開門了吧？這麽晚了，敲門聲音還那麽急，萬一是壞人呢？”

    陸萌萌讚同地點頭：“也是，如果是認識的人，敲門不應的話應該會給我打電話的。”

    於是兩個蠢萌的家夥就這樣一人捧著一杯奶茶任由外頭那人敲了快五分鍾的門。

    陸萌萌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淡定，這不會是深夜殺人狂魔吧？

    一瞬間，她感覺全身的汗毛都束起來，趕忙咽一口口水，不動聲色地往吳仕勳坐著的位置挪動一小寸。

    細微的動靜被吳仕勳察覺，他抿唇看陸萌萌一眼，對她安撫性地笑笑。

    陸萌萌繼續吞一口口水，壯著膽子朝門的方向喊：“誰呀？”

    “是我啊。”敲門聲音終於停了，熟悉的低音炮在門外響起，“怎麽敲那麽久的門才應聲？幸虧我敲的時間久。”

    元氣十足的熟悉嗓音讓陸萌萌鬆一口氣，她翻個白眼沒好氣地站起身去開門：“大晚上的，你這麽砸門誰敢開門啊？敲門沒人應你就打電話嘛。”

    樸璨烈從兜裏掏出手機委委屈屈地遞給陸萌萌看：“沒電了。”

    “好吧。”陸萌萌歎口氣，剛想側身讓樸璨烈進門，轉念又想到裏頭還待著個臉部暫時不能見人的吳仕勳，趕忙挺挺腰板繼續把樸璨烈堵在門口，“什麽事這麽急？”

    “仕勳發短信說你身體不舒服，我剛想給你打電話，手機就沒電了。”樸璨烈摸摸後腦勺，桃花眼在漆黑的樓道裏依舊閃亮亮的，“現在沒事了嗎？”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還帶點喘，下顎線處還帶著汗珠，像是一路急著趕過來的樣子，低頭看著陸萌萌問她身體情況的時候，語氣溫柔。

    “嗯......沒事了，隻是突然頭暈，剛才躺了一會兒就好多了。”陸萌萌低下頭避開他專注的視線，默默扯出一個謊來替吳仕勳遮掩。

    “沒事就好。”麵前的人咧開嘴笑，露出來的牙齒齊整而白亮，“仕勳說回來照顧你，現在回家了嗎？”

    陸萌萌點頭：“嗯，說是困了，剛回家的。”

    樸璨烈點頭笑，笑容傻傻的，桃花眼彎起來：“那就好，仕勳隻說你身體不舒服，還因此請假提前回來了，我還怕你身體出了大問題。”

    他突然伸手，在陸萌萌腦袋上揉一下：“沒事就好，那我就先回去啦。你記得早點睡，不要又因為睡眠不足害自己頭疼了。”

    陸萌萌點頭，仰頭看著他笑，小兔子一樣的牙齒露出來：“我會的。”

    “提前說晚安嗎？”

    “好啊。”

    “那，晚安？”

    “嗯，你也是，晚安。”

    “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

    目送那個瘦瘦高高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樓道口，陸萌萌眼神溫柔。

    轉身關上房門，對上的是吳仕勳腫兮兮的臉上賤兮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