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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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輪的十人,梅銘浩對陣一個小門派的弟子,對方上台之前就認輸了,又並非是鍾飛的盟友,也許是因為梅銘浩上一場的威力而畏懼,也有可能是同為“門派”類的勢力而選擇了幫上一把,總之梅銘浩多了一局休息的時間。

    宇程墨突然皺起眉頭,站起身來向四家家主和巨獸真人說道:“小子有點事情,需要離開一下。”

    原本損耗巨大繼續調息的梅銘浩想要站起來,被宇程墨按著肩膀按了回去:“你留在這裏幫我照顧好顓小姐。”一句話把原本想要站起來跟上去的顓芊芊也留了下來。

    說完,宇程墨一步踏空,現在他使用裂空已經可以保持空間裂縫的大小剛剛好不會很明顯的籠罩自己。

    一步踏出去,宇程墨出現在了鍾家外府之外,西側十裏左右的地方。

    一個一身黑衣的中年女人,正在往遠離鍾家的方向瘋狂的逃跑。

    宇程墨出現在她的頭頂:“宵小,你從何來?”

    靈氣組成的鎖鏈從天空中劃過,縱橫交錯,貫穿天地般將女人關在其中。

    女人逃亡的步伐止住了,畏懼的看著麵前白色的鎖鏈——但凡有見識的魔修,都會畏懼誅邪靈氣的,更何況是傳說中的誅邪道人親自出手。

    女人抬頭看著天空中正在恣意釋放威壓的少年,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不可置信傳聞中是元嬰中期修為的浣世盟主,身上釋放的威壓她這個合體期根本看不透。

    也不可置信誅邪道人的神識居然如此敏感,她僅僅是遠遠的看了一眼誅邪道人就被恐怖的氣機鎖定。

    顯然黑衣女人是一個合體期的魔修,因為聽說了誅邪道人出現在鍾家的消息,想要嚐試刺殺誅邪道人。

    黑衣女人咬咬牙,毫無保護一頭撞上了白色的鎖鏈。

    聽說魔氣隻要稍稍和誅邪靈氣接觸,就會被腐蝕,所以女人沒有釋放魔氣施法防護,想要靠自己的肉體硬衝過去。

    看似圓潤的靈氣,卻好像鋒利的刀刃,直接切開了魔修的身體,接觸到魔修經脈裏麵的魔氣之後,魔修的所有魔氣都化成了宇程墨的養料,隻留下一個殘破的肉體掉在地上。

    補足了這段時間使用法術的消耗,宇程墨把多餘的部分導入誅邪劍中,正欲回去,卻感覺到自己又被人盯著了。

    朝著感應的方向看過去,宇程墨又是一步踏出消失在半空中。

    “青!快一點!”一個青衣少女正在禦劍飛行對著身後的男子喊到。

    “小白,來不及了,那人已經看到我們了!”男子滿臉都是決然:“你一個人快跑吧,我會盡全力拖住他的時間!”

    “不要!如果不能一起跑的話,就讓我們一起死!”女子痛苦的喊到:“如果你死在這裏,我絕對不會獨活。”

    空間突然產生不穩定的波紋,一道黑色的裂縫出現在半空中,然後擴大。

    “是那人,快跑!”男子運起魔功,一章拍向女子:“好好活下去,別讓我的犧牲白費!”

    一身銀衣如月的宇程墨,好像一個超級大惡人一樣登了場。

    “聖血搬天!”男子大吼一聲,一章拍向女子,女子帶著一身紅芒向遠處以極高速度飛去,甚至身體周圍的空間都不穩定起來。

    宇程墨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雖然他才從空間中出現,但是他出現之前的生死訣別,並沒有躲過他的神識查看。

    男子女子好像有什麽非常感人的情誼,也許還有很多的故事,但是這和他有什麽關係呢,誅邪決不會放過一個魔修,也不會錯殺一個正道,至於其他,與誅邪道人何關。

    “天魔解體!”男子好像用了爆體的秘法,然後突然一化萬千,變成了萬道虛影向四麵八方跑去。

    “男的,跑了,那就先殺了那女的吧。”宇程墨自言自語道。

    萬千虛影中唯有一道稍稍停滯了一下,雖然有繼續逃跑,但是瞬間便被宇程墨的兵車符行所淹沒。

    “用情至深,可惜了。”宇程墨的目光向女子逃逸的方向看去,那名為聖血搬天的法術蘊含一部分空間之道,即使是魔功也是非常精妙的法術,但是覺醒了裂空之術的渡劫境。怎麽可能對蘊含一點空間之道的法術沒有辦法。

    倒不如說這點空間之力反而是一道明燈,就算女子出了宇程墨的神識範圍,空間的波動依然非常明顯。

    “兵車符行!”宇程墨攤開手掌,白色的刀槍劍戟在身邊形成,射入半空中突然開啟的空間裂縫之中,然後淹沒了已經跑到了數百裏外的青衣女修。

    讓這對亡命鴛鴦死在同一招下,算是誅邪道人的惡趣味呢,還是宇程墨的一點小溫柔呢?

    宇程墨突然感覺到,不遠處又有了魔修的反應。

    這很不對勁,就好像有人在引誘他離開一樣,宇程墨應該更小心,至少找一個可以幫他應對使用正道功法的修士刺殺的人。

    但是宇程墨非常莽撞的朝著有魔修氣息的方向飛了過去。

    ……

    “求求你,不要殺他!雖然他修了魔道的功法,但是他沒有做過壞事啊!更沒有傷過人啊!”一個女子張開雙臂攔在宇程墨麵前,一個男子被她擋在身後:“如果你要殺的話,那就殺我好了!”

    男人嘴角躺著一絲鮮血,顯然受了重傷,站在女子伸手,用懇求的目光看著宇程墨。

    宇程墨麵無表情,揮手釋放了兵車符行。

    女子禁閉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等了片刻後卻發現自己毫發無損,而宇程墨已經不見蹤影,欣喜的回頭看自己的戀人,卻發現戀人已經擋在了血泊之中。

    “不——!”女子絕望的悲鳴,拔劍,自刎。

    早已不見蹤影的宇程墨依然用神識看到了女子自刎的前後,不為所動。

    在兵車符行之下毫發無損,說明女子並非魔修,宇程墨隻殺了身為魔修的男子,她選擇了自殺,不去理會。

    男子接了他第一擊沒有立刻死亡而是重傷,給了女子擋在他麵前的時間,這一點也很奇怪,但宇程墨還是沒有理會。

    接下來,宇程墨順著一次次的感應,殺了一個又一個奇奇怪怪的魔修,遇到了一個又一個奇奇怪怪的事情。

    一個魔修,分明是一位得道高僧,在宇程墨殺他之前,他還在誦經,殺他之後,似乎看到了地湧金泉、菩薩引渡的異象。

    一個魔修,有一位七十歲身纏怪病的老母,他自述他之所以修魔,是為了給母親治病,別無他法。宇程墨帶他到了屋外,在他母親看不見的地方殺了他。

    很奇怪,為什麽宇程墨會聽這個魔修的自述?宇程墨知道這很奇怪,但是沒有理會。

    更奇怪的是一個嬰孩,明明隻是一個剛滿月的嬰兒,卻已經在運轉魔氣,嬰兒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一看到宇程墨就跪在地上,懇求宇程墨繞過他們的孩子,畢竟孩子是無辜的,他剛出生什麽都不知道。

    為什麽普通人看到宇程墨就知道他是誰,分明很奇怪但是宇程墨沒有理會。當然,嬰孩還是死了。

    宇程墨不知道自己在哪,白河州不應該會有這麽多奇怪的魔修,他已經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鍾家的路,但他還是沒有理會,而是選擇了向前。

    即使不順著傳來感應的方向走,隻要前進宇程墨就會遇到魔修,而且都很奇怪。

    有的魔修長相和說話都很像他的師長或同門,很像他的父母,有一個魔修長得和布仙仙一模一樣,張開雙臂說喜歡他,然後他把誅邪捅進了她紋滿魔紋的胸間。

    除了魔修,還遇到了很多正道修士或者普通人,他們也很奇怪。

    有正道聯手了魔修門派對付另一個門派,路過的宇程墨屠戮了整個魔修門派之後便揚長而去。

    有凡人攔住了宇程墨,說附近一個正道門派大肆用活人研究血祭之法,將附近幾個村落全部屠殺,求他出手主持公道。

    確認了那個門派修煉的不是魔道功法之後,宇程墨便離開了,用裂空直接消失在原地,算是拒絕了這些凡人的意思。

    一個地方,魔修門派保護了一個又一個村落沒有被附近的大家族苛以重稅,宇程墨去屠了魔修門派便離開了,明明已經逃了很遠,神識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個大家族過來把那裏的村落控製起來,老人孩子被打死,男丁充作苦力,婦女收到侮辱。

    他沒理會。

    這並不是因為對付正道修士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外的緣故,而是這些不應該由他來管。

    誅邪決並不是用來懲惡揚善的,誅邪道人並不是懲奸除惡的,浣世盟主更不是匡扶正義的。

    宇程墨會殺魔修,不是為了正義,不是為了保護誰,也是不是為了報複誰,不過是魔修所使用的功法,會損傷這片天地的靈氣。

    誅邪決是天道賜法,代表的是天的意誌,而不是人的意誌,它並非站在人類的立場去思考問題,它不過是天道,對於魔修這種損傷天地的存在,所產生的自我淨化的措施而已。

    宇程墨抬頭看了看天空,天上什麽都沒有,但是宇程墨卻覺得,天上有隻眼睛在看著自己。

    “滿意了嗎?如果你就是天的話,滿意了吧?”宇程墨低聲說道。

    天上沒有出現眼睛,但是宇程墨看到一隻眼睛對自己點點頭。

    好像靈魂重新回到身體一樣的感覺,宇程墨覺得自己‘醒來’了。

    這個位置還是自己殺死了最後一個魔修的地方,但是宇程墨就好像清醒了一樣,感覺一場夢醒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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