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1079章海闊天空

    大妖甲誨，聽到陸寒說完，那張大臉翻了翻，驀的渾身更軟了，巨大身軀死死吸住地麵，他怕啊！

    ‘什麽從至尊到凡人，簡直胡言亂語，這生靈一旦本事大了，就會胡思亂想，弄些更稀奇古怪的新花樣，千萬別拿我做實驗，都怪這張臭嘴，唉！’

    ‘循規蹈矩，被一直壓製著，修道如同枷鎖，無論是誰，都走的是一個模子，此話不假！’

    ‘萬古皆如此啊！即便億萬前人都已經走過，但當自己踏入這條不歸路時，仍舊未感覺半點寬鬆，提心吊膽。’

    ‘難道，這種大秩序，大規則也能改？’

    ‘從至尊到凡人，有幾個能走到那麽高的位置？當坐在巔峰，誰還看一眼凡夫俗子，他們早就將蒼生忘了。’

    對於陸寒前半句，全都點頭認同，但話鋒一轉，那最後一句，就極少有人領悟透徹，又陷入思考和迷茫。

    “是倒著修行嗎？哈哈！順勢修仙，本已逆天，還怎麽再次違逆大道，根本聞所未聞。”

    就連熟悉陸寒的人，譬如老嫗雷焞、蒼星、甚至柳薇薇等人，都蹙起眉頭，大感頭痛。

    那些低階，更是不斷拍打額頭，似乎感覺自從見到這位盟主，神魂都在被一隻摩擦，損耗著實不小，很少悟到什麽，倒是大開眼界。

    ‘蒼梧神尊，青瀾前輩，你們一隻跟隨盟主許久，總該能摸清些許他的道法淵源吧？’

    蠻荒神殿的某個角落，有個白胖胖的身軀在蠕動，此刻向外蹭了蹭，小心翼翼的問道。

    螈融很苦悶，當年在小界麵的蒼梧聖地，他被陸寒收了，本以為會一直跟著，從此順風順水，沒想到還是被扔下了，整日和其他幾個妖修廝混。

    “哼！別提這些掃興的事，那家夥總是將我們扔進一個很玄妙的空間，一路至今，出來放風的次數，絕對沒有一巴掌！”

    “啐！他到處大開大合的衝殺，卻把本神獸憋得體型越來越小，你看看我，還有往日威嚴的樣子嗎？”

    一處陰暗角落裏，悄咪咪的額趴著倆身影，一胖一瘦，一大一小，靠在一起，幾乎同時怒氣哼哼，抱怨完畢再次埋頭不動了。

    不知為何，非但螈融聽了一哆嗦，心裏頓時就順暢不少，暗暗大呼僥幸，注入甲誨和蜓圂以及陰冥等妖修，都慢慢別過頭去，強忍住壞笑，莫名的神清氣爽。

    ‘怕怕！’

    “爾等且看來！”

    陸寒無視眾人疑惑，直接伸出手，用食指輕輕點了幾下，所有修士的目光，頓時瞪大眼睛，凝神聚焦，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幾聲猝不及防的驚呼中，就見五道流光變成弧線，眨眼被攝到陸寒近前，其他四個倒也罷了，但另一個還是個妖修。

    渾身變胖胖，如萬年老參般的提醒，渾身擺動著十幾根觸角，頭頂一片綠毛，還長著幾雙眼睛，非常別致和分辨。

    ‘哈哈！螈融道友，你這身板，無論修行多年，還是不見苗條。’

    ‘盟主會將你變得更好看，莫怕！’

    有人立即搞笑，引來一片歡快，螈融卻吃驚不小，剛才還在開心，咋瞬間就眾目睽睽了，這和自己喜好安靜的性格，極不相符。

    他急忙蹲下，用力縮了縮，立即變成高個大胖子，並且看看其他幾人，頓時安心不少，幾乎都熟悉。

    ‘哪個家夥竟敢開我的玩笑？你們等著，老大爺會將你逮住，一屁股下去，不死便殘，很！’

    柳薇薇被嚇了一跳，隻感覺一陣恍惚，就莫名到了陸寒近前，此刻忽然有些羞赧，扭捏著身軀，低下頭，臉頰泛紅，芳心狂跳。

    ‘幹嘛非要選我呢？幸好纖斕道友也在，否則真難堪死了。’

    她瞥見一個風姿綽約的中年少婦，紫紅色羅裳被藍色絲帶約束住，大約三十多歲，姿態也彬彬有禮，頓時就靠了過去。

    另外兩人則是男子，一個還在緊張兮兮，灰色法衣束身，淡金玉帶圍腰，那張臉高鼻梁上一對丹鳳眼，下巴有點寬，生的很狡猾。

    一個捏著衣角，神色喜憂參半，略帶些許激動，全身儒士長袍，頭戴卻是逍遙巾罩住黑發，有點翩翩風度。

    ‘嘖！雲嵐你個家夥，數年前欠我的兩萬靈晶，到底給不給了？必須讓盟主狠狠揍你一頓。’

    ‘臥槽！那小子真壞，曾經邀我去抓住一隻靈獸，結果出來的是個厲害妖物，他將我當誘餌，自己達到目標，大搖大擺回城了。’

    “噓！噓——！常飛，你得幫我，兩件靈寶就能擺平他們，反正你的煉氣之道，這些都不算什麽。”

    雲嵐一驚，趕緊示意噤聲，隨即一臉哀求的看著儒士，神態可憐兮兮。

    “噗！”

    但儒士狠狠瞪他一眼，直接扭過頭去，又引來一片嬉笑，卻有好多修士都投來羨慕的眼神，能被陸盟主選中，真乃天大機緣砸頭。

    “吾要讓這五位道友，立即擁有大羅金仙的水準，主要是悟性和境界。”

    嘶——！

    驀然間，整個世界頃刻安靜如斯，仿佛混沌都被震驚到，一切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所有修士齊齊駭然，有人側耳，懷疑自己聽錯了，但聽到的話音，如悶雷不斷在耳畔滾蕩，半字不差。

    但未等他們的態度精彩紛呈，已經感覺周圍出現異常，隨即看見陸寒抬起一隻手，他的身軀愈發如神如王，轉眼就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大道無窮，萬法相融！”

    呼——！

    ‘噠！噠噠……！’

    驀的，一股天風刮過虛空，溫度驟然寒涼數倍，無數修士立即萎縮身軀，口齒亂扣，如墜寒冬。

    但神奇的一幕，頃刻就讓他們忘卻一切感覺，滿臉震驚的仔細凝視，而陸寒渾身，隨著每一個字落下，光芒就刺目一分。

    抬起的左手，似乎蒼穹蓋頂，銀燦燦白茫茫，本來不足尺長，卻感覺遮蔽了萬裏，如神明之手輕輕落下。

    大手下方，出現一道通天徹地的圓環，籠罩方圓數百丈，將挑選的五人圍在裏麵，內部頓時變成銀輝泛濫的汪洋。

    五個人身上，頓時布滿無數冰冷的星光，恍若披著晶鑽，氣勢頓時大變，如天選的神子聖女，灼灼光暈愈來愈多。

    一圈圈五彩晶瑩的光團，最後將他們圍住，形成漩渦緩緩旋轉，仿佛要托舉著五人，此刻就飛升到仙界，注視的目光裏，無不充滿羨慕和驚

    而那隻手的掌心，落下一圖案風雲，裏麵充斥大量金光，很快便形成了巨大無比的雲團，無比浩大而恢弘的氣勢，頓時從天而降。

    雲團之內開始閃電翻湧，幾乎遮蔽了半個世界正好落在無人頭頂，仿佛即將渡劫，隱約可聽見霹靂聲聲。

    這裏的周圍也變了，所有人都被淡淡金光包圍，從陸寒的掌中邁出沛然無比的強大波動，一股大生大滅之意，壓得眾人差點躬身。

    他們感覺到的恐怖氣息，將整個空間都壓得顫顫巍巍，這些人最強大的存在，莫過於玄界的渡劫期老怪物，不知何時，這塊大陸的蒼穹，已經密密麻麻布滿身影萬千。

    不論陸地之巔，還是滄海上的臨界點，神照境、大乘期修士各個驚訝莫名，看得如癡如醉。

    ‘此乃何地啊？何以不見了半顆星辰？’

    ‘要那些東西幹什麽，能當仙丹吃啊？唯獨陸前輩施展的大法，才是我等矚目的焦點，將那些小輩直接提升到大羅層次，簡直聞所未聞！’

    ‘陸前輩這是要逆道啊？’

    ‘慎言，慎言！或許真的可以呢，那我等的道途，還有這天地，豈非要徹底改寫。’

    陸寒的那隻手，就在此刻迅速壓下，帶著大奧妙、大手段、大神通，似乎每一個掌紋，都寫滿了無窮道義，眨眼便在眾人嘖嘖驚呆裏，接觸到五人頭頂。

    嗡——！

    似乎整個大道，都在這一掌之間，不但將五人，連同一切事物皆映成金色，一草一木，一山一河，看起來都披上了金紗。

    緊接著，他們臉色一變，因為最關心的五個身影，在巨掌接觸到百會穴時，身軀開始微微顫抖。

    ‘大羅金仙，那是仙界的至高存在，他們都沒有仙體，怎能承受得住？’

    有人呼吸急促，開始麵露擔憂，生怕見到極其慘烈的一幕，心神逐漸繃緊。

    ‘你看，你的眼界就是這麽低，這便是天道枷鎖，但如陸前輩這般，哪還分什麽境界、層次，上下通達。’

    ‘這……似乎也對，萬般糾結和雜亂，終究歸於一，天道和大道的界限，隻有弱者才去嚴苛的區分！’

    ‘他們的氣息，不是該節節攀升嗎？怎的……我感覺到了恐懼，這才沒多久，這五人的氣息，便像超脫了一眼，再也感覺不到了？’

    沒有議論還好，當所有修士被驚人異象吸引，忽然轉為窺探五人的境界時，驀的一陣踉蹌，繼而臉色蒼白。

    因為他們的神念，才堪堪放出，便如被什麽東西吞噬了，就連身軀都差點遭到吸附而飛，五個人的氣息，驀的就如淵如海起來。

    仿佛矗立的並非五個身影，而是五個黑洞，隻要爆發，能將一切生靈抽空。

    氣勢恐怖而磅礴，威壓若非被收斂，所有修士都可能當場爆裂，化為滾滾血霧，他們此刻就連轉動雙眸，皆感覺極其吃力。

    四海八荒之內，都被無法言喻的力量籠罩，並且一片仙光繚繞，將前方渲染的形同仙境，總感覺五個人才破界而下，忍不住要躬身拜服。

    與此同時，站在那裏的四人一妖，正感覺自己如同一具空殼，正被大量的塞進什麽，感覺無比真實，卻有無法形容。

    仙人撫我頂，結發授長生？！

    柳薇薇表示她暈乎乎的，就發現自己的神念和目光，莫名能穿透萬裏，然後洞穿一切，能看到幽幽深空。

    她看見四個界麵，一次排列在前方，直至被一層白紗狀的虛幻壁障遮住，那是陸寒的衣袖，所有一切都在袖裏乾坤中。

    但自己能無視這些，無視空間，清晰的看見地球上，看見中原神州，甚至捕捉到自己的家族老宅，那裏已經褪色，斑駁卻還有人煙。

    一個個生靈，恍惚間如此的渺小，她甚至感覺，隻要自己揮揮廣袖，這些都能不複存在。

    粉拳一揮，就可將虛空打出窟窿，把星辰玩弄於鼓掌，張口吞下驕陽冷月，所有晦澀難懂的法則，都透徹明悟，大到洪荒，小至絲發毫厘，盡在掌控。

    ‘大羅金仙嗎？這就是至尊！？’

    ‘嚇！原來小環已經位列真仙了啊，陸寒的那兩位紅顏……竟然已經玄仙了？！’

    ‘看你們誰還敢小瞧我，通通跪下，唱征服！’

    ‘咦？法力囁？怎的那麽一丁點，還是化神的水平？還是元嬰……都沒有元神，不見三花聚頂，連記載的道軀都不是……嚶嚶嚶！’

    旁邊不遠處，纖斕同樣不解，但當她發現諸多法則，竟然全部撥雲見日，一隻通徹到底，皆水清透明時，仿佛心裏被塞滿了天下，萬靈萬界皆在眼底。

    那種高高存在的感覺，形同凡人從庸俗中，呼吸間便脫胎換骨，直接站在蒼穹，俯瞰眾生，掌控任何生死。

    眼界太寬廣，道則太明了，一切在我胸，再無彎曲路。

    “看——！眾生修仙之路，如山腳的爬蟲，一路攀登高峰，且邊走邊開拓，事倍功微！”

    ‘唉！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螻蟻，任其掙紮。’

    常飛感覺雙眸充滿神光，他以煉器著稱，習慣所致之下，一眼就掃邊所有修士的靈寶、法寶，諸多缺陷無法數清，不久前還沾沾自喜。

    “從至尊到凡人，是讓你們先站在山巔，看好前方的路，清晰記住。然後以大羅之心，再回到原地，繼續向前，心清神明，重新計較！”

    ‘原來如此啊！？主人以此法點化眾生，真是用心良苦。’

    螈融輕輕撫摸自己的白胖身軀，感覺即便再回到方才，回到躲在角落的那一刻，也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竟是這般？都怪我會錯了意，真以為不用修行，人人都直接登頂大羅，嘿嘿嘿……！”

    啪！

    ‘誰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