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93章 眾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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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1093章眾矢之的
一切虛化,一切亂序,皆已入口,絲毫不留!
原地還是陸寒,以及被逮住的古妖,以及風暴和旋轉的星辰,十萬裏紊亂,全部消失。
‘不是大道意誌,此乃混沌凶意!’
在陸寒口中,那抹感覺明顯數倍,神奇的是,他並未感覺到暴虐湧來,也沒有毀滅法則的恐怖,宛如一抹清水,極其平淡。
然而就是這種無形意誌,所到之處萬靈皆滅,任何生機都不能存在,和混沌凶流那樣,一個殺死,一個殺生。
無形中產生的警惕之音,也達到前所未有的極點,仿佛大道轟鳴,圍繞著元神不斷咆哮。
‘放開它,快點放開它……最後警告……好吧,你死定了!’
‘攪碎!’
陸寒目光一厲,口裏的虛空,捆縛住那抹意誌的紊亂法則,頓時化為迷你磨盤,來回變換方向,猛烈轉動起來。
讓他疑惑的是,這股混沌凶意,竟然如此不堪,居然被自己的亂之法則困住了,本以為短暫較量一番,對方最終會逃脫。
至少他絕對肯定,混沌凶意的誕生,絕對在本源奇點之後,可能還在分裂後的兩大道則之後,這一切很快就會證明。
若能被徹底消磨幹淨,就證明自己的‘無極亂合玄功’,更一步貼近了混沌本源,已經超越了這股意誌,但那股警兆又緣自何方,讓他都感覺恐怖。
‘難道混沌源靈在自我分裂時,還出現了變故,有一絲殘意跑了?’
索性,他直接盤腿而坐,仔細感應這種絞殺過程,目光裏的古妖,此刻非常搞笑,沒有被風暴束縛住的,隻剩下一條腿了。
在那嗚咽嘶吼,嘴巴已經張不開,眼神裏凶狠還在,但暴虐的程度,已經隨著力量減弱而褪去,掙紮無效,心神逐漸恐懼。
“此妖自我標榜為‘羅格’!”
一絲法則,很快順著古妖的腦袋,洞穿其神魂,引起一陣慘叫,陸寒開始強行讀取這怪物的神魂,片刻後便已明了。
羅格古妖,活的直接而坦誠,就連行動路線都很簡單,大半生幾乎毫無波動,平日以隕石為食,其吞掉的隕石,在地球上都是貴重至尊。
鑽石、黃金、黑曜、以及古怪的稀有元素,蘊含無窮能量,所謂誅殺生靈精華,隻是這些古妖的副食品。
數日後,那股混沌意誌才有減弱意向,而且陷入寂靜,宛若縫隙裏不斷掙紮的遊絲,能在不斷磨合裏僥幸逃脫,然而如此衰弱下去,消失就是必然。
陸寒在研究磨掉的混沌意誌,原本的無形警告裏,能讓人立即將這股意誌,歸類於自己的對立麵,就是他和混沌凶意,宛若正負之數,正在不斷碰撞,能衍化出什麽,還是未知。
然而,這股意誌始終是平淡的,如隨波逐流的樹葉,任人蹂躪和擠壓,但本色不變,根本不在正負之間,無比平和柔軟。
物極必反!
但狂暴到極限,也是平靜,宛若冷血無限後,露出的笑容,幾乎人畜無害,卻是最大危險。
隻能如此解釋,至少目前該這樣看待,能讓陸寒感應到警告,必有主源頭,究其根本,方能解決四處為禍的危機。
“混沌海好玩嗎?”
“嗯嗯!不不……!”
下意識的,代月離就點頭,但隨即將腦袋搖得像波浪鼓,一臉驚慌未定,看著羅格古妖掙紮的背影,她無比糾結。
“你不是人!”
“額……?”
頓時一臉黑線的陸寒,扭頭看向鍾離婉莟,見她一手貼在陸寒肌膚上,一手掐掐算算,隨後越來越搖頭,臉龐有些懊惱,直接飆髒話。
“境界,對你來說似乎已經沒用了,反正我算不出來你到底是啥級別,或許在混沌裏,這些概念很模糊,也該是我擺脫所有束縛的時候了。”
鍾離婉莟歪頭,看著被束縛住,嗷嗷怒叫有無可奈何的羅格古妖,她對陸寒不也是無可奈何了麽,生於洪荒六界,被束縛的太深了。
各種規矩、級別、品質、甚至每走一步,都有各種無形約束,區分三六九等,也大大限製了靈智和悟性,眾生在無形中,將自我套牢了啊!
“管他呢,無敵就行了,護咱們周全,便好!”
“無敵,不也是一種束縛嗎?”
嘣!嘣!
兩女頭頂,莫名就被獎賞了一個暴栗,頓時呲牙咧嘴,但更無法出聲,被陸寒說的話直接噎住,人家說的對!
‘噗哈哈哈……!’
忽然,代月離前仰後合,因為羅格古妖最後一隻腳,也陷入了紊亂風暴,如四蹄被捆,大嘴被套牢,除了哼哼唧唧,再也無法可想。
‘不急,待我參悟完畢,自會放他離去!’
這種魯莽生靈,宛若大熊那樣,猙獰的背後並無多少害處,他可將此獸暴虐氣息平複,其實一刀斬殺更簡單,那樣又和混沌凶意有何區別,而且治標不治本。
數月後,和紊亂磨輪相愛相殺的混沌意誌,終於撕開了平靜的外衣,在某一刻忽然暴虐起來,仿佛水裏出現爆炸。
轟!
一股股狂戾波動,恐怖的毀滅法則,無法言喻的凶意,突然四處衝撞,宛若黑火藥被點燃,從人畜無害,到魔鬼統帥,就在眨眼之間。
陸寒隻是心神一顫,反而笑了,這就代表著結束,難道他的紊亂大道,不具備這些特性嗎?
‘你……違背混沌意誌,受死吧!’
‘嗬嗬!’
當一聲驚雷般的警告,再次強烈出現後,陸寒鄙夷無視,磨盤頓時加速數十倍,將所有不屬於自己的法則,全部攪碎,然後吞噬吸收。
他的體內,頓時多出一股無比荒老的氣息,仿佛刹那間,自己回到了洪荒初期,身處如一鍋粥般的世界,周圍都是各種各樣擁擠的法則,以及雜亂衍生品。
荒涼亙古,每種法則都是最初的,很簡單但很不穩定,彼此絞合著、衝撞和衍化,處處都是灰塵顆粒,極其微小。
兩個女子齊齊驚訝,幾乎在刹那間,都感覺陸寒變老了,似乎已經耄耋之年,她們此刻恍若正站在白發老者身旁,伸手扶著他,向前行走。
然而,那道萬裏高的風暴,卻詭異的消失了,數顆星辰再次回到周圍,環繞三人滴溜溜旋轉,羅格古妖徹底得到自由。
“哈嗷——?!”
那獨目的眼神裏,忽然凶光爆發,意欲再次撲來,然而下一秒就變得驚慌未定,深深看了他們一眼,迅疾撒腿狂逃,轉眼消失在黑暗裏。
承載億萬生靈的那片浩土,隻剩無數殘存的灰塵在飄蕩,以及紊亂波動在繼續,所有東西化為灰灰,全部歸於過去。
這樣的生靈,自古至今消失的,正如浮沉般,何其多也!
一片浩土消失,或許就有另一個大世界在誕生,也有荒蕪成為繁華,有隕石凝聚成新的星辰,此消彼長,大致平衡。
混沌凶意殘留給他的荒冷,如一塊涼冰扔進懷裏,讓本已感覺小小滿意的陸寒,忽然清醒不少,頓時感覺前方還有溝壑,而且很寬,繼續自己徹底越過去。
‘不知除了混沌凶流,混沌凶意,還有什麽無法說清的東西?’
阻止混沌膨脹,本是一件好事,但要看誰來做,以吞掉混沌為邪惡目的的阻止,是另一個極端。
陸寒轉身,又選擇了一個方向,才要抬起腳步,但肩膀上的鍾離婉莟,輕輕拍了拍他,然後用手一指右側,神色開始緊張。
那裏的虛空,原本就昏暗沉沉,此刻更加漆黑了,似乎無形中湧出大量濃霧,並且有向這裏泛濫的姿態。
“走!”
不知是什麽,或者也如羅格古妖那般,被混沌凶意摧殘的失去理智,開始弛聘混沌海,欲要讓神佛俱滅。
但區區古妖,或者凶獸一類,根本無法讓陸寒再有收獲,如此糾纏下去毫無意義。
他的身軀,就地變得恍惚起來,幾個閃爍便徹底消失,但原地靜謐的虛空,一絲紊亂之意被留下,如蚯蚓般來回扭曲著。
‘嗚——!’
沒過多久,恍若底層的號角聲,在無盡黑淵內部傳來,若有若無的飄過,虛空隨即越發暗沉,遠方的黑色,如海嘯般推擠過來。
果然是濃霧,根本沒有邊緣,夾著微弱的沙沙聲,似乎無數小蟲摩擦身體,很快淹沒了這裏,再無半點光明。
黑霧越來越濃,逐漸伸手不見五指,即便神念也開始錯亂扭曲,一股陰冷至極的氣息在增加。
半個時辰後,黑淵狀的暗沉裏,好多古燈開始出現,在晃動中越來越近,並且跟著重重的喘息聲。
“茫茫混沌,這是誰的氣息?”
“浩浩大道,隻能你我共存!”
“誅之!”
“滅之!”
咣當!咣當!
但那些古燈,驀的一起停住,有隆隆話語出現,隨即便聽見明顯的震耳巨響,似乎什麽東西被放下了。
當黑霧退開,露出一片空間,一個個真實的身影,終於撥開雲霧,在那努力嗅著,無比惱怒。
若洪荒出現這些身影,所有生靈都會肝膽俱裂,修士將魂魄破碎,太乙不敢抬頭,大羅瑟瑟癱軟。
兩個無法形容,難以描述的強大神魔,在黑霧裏緩緩走來,俯視這裏,露出被挑釁的怒容。
它們身高億萬丈,周身黑色雲光環繞,幾條腿踩踏著冥河,黑水濤濤揚波不斷,一腳就可踩碎蒼生,大道都在其腳下顫栗。
巨大的古燈,都是眼睛,除了頭上分布幾隻,無數扭曲的尖角上也有,腹部上也有,每隻巨目都黃裏透紅,閃閃發亮。
牛魔王一般的腦袋,暴龍狀的身軀,大尾巴拖得很長,無數巨爪上下舞動,堪比蜈蚣對足,背後全是長毛,亂糟糟的堪比雜草。
這兩隻高大怪物,如孿生兄弟,幾乎一摸一樣,並肩站在這裏,靈智似乎很高,未受任何因素影響,口吐言語清晰明了。
“分明有東西在此,何以不見?”
“誰也逃脫不了,冥冥之中,你我該再次大吃一頓,待我看看!”
左側怪物,拍了拍鱷魚般的鼻子,一個噴嚏打出,仿佛颶風咆哮,所有黑霧瞬間凝聚成無數黑色龍卷,在方圓數萬裏內旋轉,如陀螺那般。
“那個方向,沒跑多遠,追!”
僅僅片刻,一隻巨爪抬起,就指向了陸寒所去之向,語氣無比肯定。
“嗯!隻是奇怪,你我來到這裏,好像違背了咱們的初衷和本意,和原來的方向差距不少。”
“是啊,但目的並沒有差別,將這個家夥吃了,再回去吞滅那裏,多多益善。”
隨即,兩隻巨怪狂笑,就見它們的身軀,開始並肩靠攏,然後同時邁步,黑霧驟然收縮,將這裏再次淹沒。
但一切重回先前,有一絲不可察覺的紊亂之意,悄咪咪潰散開來,毫無痕跡的徹底消失。
數千萬裏之外,陸寒冷笑,也很驚奇,這兩隻長毛怪居然能發現自己的動向,而且似乎還很輕鬆,一抹疑惑逐漸浮起。
然而想追上自己,純粹癡人說夢,和那隻羅格古妖相比,長毛怪確實更厲害些,尤其是環繞在體側的黑色雲光,叫他的冥河,無不具有神魔級別的氣息。
略微思索後,陸寒就伸出手指,向左側遙遙一點,那裏的虛空,頓時被破開一條通道,微弱的雜亂湧動,似乎有人快速劃過,而他自己則繼續向前。
但沒過多久,當他察覺這兩隻長毛怪,到達方才所在後,僅僅向自己所指之的地方,滿臉狐疑的看了幾眼,便再次鎖定自己,他的驚奇頓時濃烈不少。
‘有意思!’
就在距離此地,不知多遠的一片粘稠之地,蒼穹一道道劃痕不斷閃爍,白色暴雨傾盆,雨點堪比房屋大小,至少數千斤重,如瓢潑般,不知下了多久。
這裏的中心,隻是個幾百丈高的古碑,碑上無文字,隻是一個雨滴的痕跡,已經磨損嚴重。
就在此刻,原本毫無破綻的碑體上,裂開了一扇大門,從裏麵蹦出個身影,僅有五尺多高。
渾身潔白,鼠目獐頭,一臉奸猾,渾身被水氣環繞。
“那個方向,有東西啊!”
隨後,它低聲嘟囔一句,就拍了拍古碑,下一秒就橫移傾倒,被踩踏在腳下,一收一縮便詭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