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1145章混沌元年

    本以為等這天，要等好久，但當代月離的亂花神體，出現異變，突兀的將混沌元魄召來，那一刻陸寒就莫名感覺，整個混沌界，又縮小了不少。

    他的確在揣度，迄今為止最古老，最強大的混沌魔神，究竟厲害到何種程度，有沒有那種能壓製群魔，號令群魔的大主宰仍舊存在。

    混沌無極，無極混沌，陸寒忍不住讚歎，這位魔神很穩啊！

    曾經三千魔神亂戰，他當時沒有參與，那會在哪裏，在幹什麽？

    這些魔神，在他麵前就是弟弟，或者說某些大事件，都是有人背後挑唆的，有隻無形的手，在推動混沌衍化，三千魔神隻是工具，背後主謀，就是這一位。

    當初布下的誘惑陷阱，將混沌精華集結於一個大球裏，放在那裏，以被動轉為主動，欲要一窺古老生靈的底細。

    這個無極混沌魔神，根本不為所動，反而是天引妙蔓的突變，導致他迅速現身，對混沌元魄很感興趣。

    對於不安定的因素，目前那還無有效辦法的東西，陸寒豈能允許他再次溜走，本就穩如老狗，以後尋覓會很吃力。

    第一個想法，自然是丟給本源道鏡，有底牌不用，過期作廢，至少也要幫他控製一段時間。

    無語的是，混沌源靈果然又排斥了，真想人畜無害的存在，不沾染半點瑕疵，陸寒很想質問，為何對那個叛道離經、蔑視她的混沌魔神，卻主動怒下殺手，豈非已經破界。

    但即便如此，無際混沌魔神仍舊老實了，即便僅僅和混沌本源接觸了刹那，也如高徒遇見嚴師，神鳥看到鳳凰，根本上的壓製，一刹那足以。

    天引妙蔓能吞噬混沌元魄，對於以其基為礎，最先出現的無極虛氣，理應手到擒來，即便不和胃口，僅需控製住，足以！

    此刻感受到的亂，似乎很淳樸，感覺有點天真無暇，很簡單的那種，陸寒差點為之迷醉。

    他將**扔到混沌海，去搜集各種各樣的亂緒，如今刹那間返回，宛若百鳥歸巢之勢，似乎也渴盼著圓滿，終究如願了。

    **消失的那一刻，陸寒反而感覺，他從四方八荒整個宇宙中，所有的紊亂裏，發現到了一絲秩序之源，就是話說混沌海裏，還有原本的清晰脈絡，隻是不知為何都脫離了正軌，直至徹底失控。

    “紊亂啊！”

    陸寒張開雙臂，他忽然又明悟了什麽，無奈的高呼一聲，然後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他引以為本，無出其右的紊亂大道，竟然脫體而去，如一陣風傭金混沌海，他的體內反而徹底寂靜下來，空空如也，純粹的、原始的空。

    法則不存在，沒有衍化條件，不見正負兩極，靜的可怕，空曠的瘮人。

    然後，陸寒招了招手，被代月離困住的那些無極虛氣，竟然脫離了混沌元魄，向他身體湧來，在胸前再次匯聚為一團。

    繼而，他張口一吸，就將這股無極虛氣吞了下去，真個身軀一股一漲，隨即立即浮現密密麻麻的裂縫，砰！

    整個身軀裂開了，那團無極虛氣頓時再次現身，並且又要四分五裂，這似乎真的聽了陸寒的堅毅，要作為混沌海的養料。

    但是，又一具身軀形成，將其聚成一團，再次吞了進去，繼而又裂開，隻是比上次，在時間上延緩了一個呼吸時間。

    代月離躬身，天引妙蔓頓時恍惚消失，她雙手抱肩，在靜靜的看著，美目不斷眨動，似乎同時在鑽研。

    此女很快扭頭，她發現渺渺深處，仍然有幾個混沌凶獸，動輒數千裏高的身軀，在周遭不斷遊弋，似乎在尋找什麽，隻是失去了目標。

    她想了想，就向下一蹲，頓時從原地消失了，一抹金綠色痕跡，化為優美的弧度，閃爍而逝。

    幾個月後，陸寒站在虛空，一動不動如僵化許久，外部看去毫無生機，隻是一個虛像而已，似乎生命早已離開了萬年。

    其體內，也詭異的毫無波動，卻有一團無極虛氣，正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膨脹，很慢很慢，比起當初完全無法承載，簡直天壤之別。

    沒人知道這是第多少次的無聲較量，隻是還在進行，於這裏同樣詭異的是，代月離正在和最後一個混沌凶獸鏖戰，那裏也沒有巨響，一切神通均都混亂非常，出了光芒燦燦，再無其他異象。

    代月離伸出玉指，想對麵輕輕一彈，一片金綠色葉片，飄飄悠悠向遠方懸浮而去，看似非常緩慢，卻在刹那間，已經忽略萬裏。

    墨綠色的怪物，僅有一隻蒼白巨爪，仿佛是用萬獸之骨打造，隻會不斷拍擊，每一擊都把麵前的法則驅除幹淨，長長骨指劃過，甚至時間倒流，空間迅速規避退開。

    一根長鞭被代月離挽在左手，翠綠色的鞭身上，都是無數點點金星，鞭梢來回扭動著，酷似她婀娜之軀。

    就是這根長鞭，將對麵的怪物，從數萬丈身高，打的隻有兩千丈左右，而且無法再次膨脹，隻會咆哮嘶吼，唯有這隻骨爪，幾乎無鎖不克。

    似乎整個爪子，渲染了所有法則，被溫養的無法摧毀，長鞭打在上麵，即便裂縫重疊，仍舊孔武有力，攻擊威能不減。

    她從脊背上一摸，摘下了這片藤葉，嘴角翹了翹，神情幽冷的可怕。

    這是第五隻凶獠了，不是最強，卻很難纏，秉承各種機緣而生，體內占據的那點混沌精華，幾乎是大道形成前，古混沌李最次最後的那一絲絲縷縷。

    也在此刻，陸寒動了，他斜眼瞥了過來，目光在對麵的怪物身上掃過，一抹淡漠轉瞬即逝。

    混沌凶獠的骨爪，正抓向那片藤葉，然而一股混沌風暴驟然出現，正好將怪物裹住，僅僅轉了一圈就潰散消失，出現的猝不及防，無比短暫。

    “呀！？”

    讓代月離驚奇的是，那隻凶獠就此化為了灰灰，被混沌風暴直接磨碎了，僅剩一絲淡淡紫氣，直接融於飄到的那片藤葉裏。

    這幾隻怪物，也是被混沌元魄吸引而來，可惜它們距離太遠，還未到達，此地已經結束了，但仍舊和被混沌凶流帶走的那些，落得幾乎相同的命運。

    陸寒並未理會代月離，而是看向了那片空曠之地，不規則圓形的邊緣，彎彎曲曲且缺口整齊，周圍空間又再次壓來。

    “合！”

    他的手向那裏探去，並且吐出一個字，神情裏待著些許期待，遙遠的虛空上，整個缺失掉的空間正中間，憑空多了一個巨爪。

    是大手的五指彎曲，其規模之大，讓代月離倒吸一口冷氣，立即雙目呆直了。

    她見到陸寒每一根手指，都深深的紮進了邊緣處，五個指頭幾如鋼鉤，猛然向內部合攏，正在湧動填補的空間，忽然被硬生生拉扯著，以增速千百倍的狀態，在遭到吞噬咬去的核心地帶，沒過多久就徹底合攏了。

    但這片廣袤虛空，徹底融於一起時，連以往沸騰糾纏，和恐怖的紊亂之狀都未出現，而且還隆起了一個小小的褶皺，狀如小籠包上的褶花。

    陸寒撤回手，並且看了看手掌，在那裏端詳了許久，整個身軀就憑空潰散開來。

    代月離見此情形，剛要開口說什麽，莫名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一股力量摁住了，並且徐徐下壓，導致她越來越小，最後就剩下米粒大的一個。

    “什麽意思嘛？”

    “混沌元魄，也在，也不在！”

    “嗯？喔！這可就難了。”

    代月離留下一句嗔怪，至此沒了動靜，她自然知道這個家夥，對自己的要求越來越苛刻了，現在居然讓她去悟透混沌元魄的神奇。

    再厲害的生靈，都不知道有混沌元魄，沒有任何東西能發現它，然而就是這些神奇，組成了混沌的架構。

    那是天引妙蔓才能勾搭出來的東西，此刻卻讓她去探究混沌元魄之奧，不亞於直刺混沌本源，這一步也扯得太大，弄不好會撕襠啊！

    ‘這顆藤蔓，不會是連接混沌元魄的一根脈絡吧？’

    這個離奇的想法，幾乎將代月離嚇了一跳，她將混沌元魄視為無數個點，而藤蔓是一根連接點與點之間的線，或者是無數根線組合的東西。

    陸寒將她壓迫成極其微小，似乎就是讓她先以微觀的姿態，去看和審視這個世界，當自己隻是一粒微塵時，論能發揮的最大價值。

    ‘微觀，即宏觀？’

    …………

    寰宇之巔，一顆巨大的寶珠，直徑大約有千裏，內部仍舊是霧蒙蒙一團，似乎有無上玄氣在滾蕩，核心之處更是紫光繚繞。

    有個磨盤大小的光球，滴溜溜不斷轉動著，偶爾就湧出一股光芒，光球宛若最美好的東西，總是勾魂奪魄，讓強者垂涎不已。

    然而，這裏的虛空，除了千裏大小，周圍都不存在了，簡直寂靜的可怕，因為缺失太多。

    但陸寒再次出現的時候，他也愣了片刻，隨後露出苦笑之態，站在巨大的寶珠上，眺望遠方，入目之地都被混沌凶流咬去了。

    ‘這是出現了多少次？’

    以寶珠為中心，被吞噬的痕跡，至少有七八次之多，將這裏和混沌海，徹底隔絕開來。

    遙遠的地方，還有淡淡血腥氣，以陸寒的奧義，怎會察覺不出殘存的混亂波動，可想而知這裏的周圍，出現多少凶神惡煞，廝殺的多麽恐怖。

    混沌凶流禁絕大規模廝殺，阻止混沌海膨脹，幾乎已成鐵律，陸寒的布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因此消失了多少混沌級別的生靈。

    至少隻要進入範圍之內的，但凡被混沌凶流帶走的，再也不會出現，幾乎全軍覆滅。

    “嘿嘿！懂了！”

    有個聲音，洞穿一切，語調不高的悠悠傳來，其聲源來自陸寒右前方，那裏未被波及的空洞邊緣處，緩緩冒出個醜陋形態的東西。

    有個獨角生在腦袋正上方，臉型是不規則的，一隻獨目立於眉心，瞳孔居然半陰半陽，大嘴如虎，兩鬢嵌滿了混沌銘文，宛若怪異的胎記。

    他用獨目審視陸寒，嘴角掉落一滴滴渾濁汙漬，宛若垂涎不斷，在那趴伏著，恍然大悟。

    “真懂了？”

    “否則呢？！本魔神曾經有一刹那，是最靠近這圓球的，但當他們對我出手時，那些蠢貨如瘋如狂，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時，聰明如我，反而退開了。”

    “你是被某個魔神喚醒的吧？”

    陸寒低頭，用腳一踩圓球，這個巨大寶珠便碎裂，隻剩中間部分的混沌精華，迅速融入他全身，又化為烏有。

    他幾乎已經知道，眼前這個東西，應該就是被無極混沌魔神吵醒的，因此也大概知道混沌凶流。自己設的這個誘惑之局，沒有任何華麗和複雜，甚至漏洞太大，就是一個陷阱，但凡有靈智就會想到此點。

    “哼！”

    獨目魔神如此回應，擺明了不想再繼續交流，並且上方頭頂的虛空，一陣扭曲過後就多出個模糊的巨大臉譜。

    臉譜上湧出耀眼的七彩華光，每一道光華都有獨一無二的情緒氣息，讓人看了絕頓被感染。

    憤怒、安逸、貪婪、羨慕、尷尬、微笑、興奮………

    就在陸寒端詳這個巨大臉譜時，下方的獨目魔神，已經消失無蹤，原地卻繼續冒出幾句話，帶著無奈和興趣索然。

    “這樣的混沌海，越來越不濟了，法則稀疏、鴻蒙凋零，不要也罷！”

    “混沌元年，已經開始了！”

    陸寒似乎沒聽到，他將寶珠占據的，僅存的千裏虛空，用手掌輕輕一按，這裏也消失殆盡，從遙遠看來，被混沌凶流咬掉的地方，宛若八朵花瓣，他之所在，就是花蕊。

    “秩序，過來！”

    他說的秩序，自然是那最初的、僅存的那一抹，它始終存在著，即便不可見，難以找到。

    轟隆！

    隨著話音未落，以陸寒為核心，一股無形奧義，頃刻間撲向整個混沌海，刹那間波及到一起地方，衝擊而去的是最原始的紊亂。

    紊亂所過之處，一起法則都不存在了，每個個體卻仍舊矗立著，隻是什麽也做不了，宛若等待訓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