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天那樣嗎？”顧希城問。

    年柏堯：“……”

    他知道顧希城說的是她住在他家的隔天早上。

    那天晚上，媽媽摔倒了，他被青青的電話喊到了醫院，一係列的檢查，治療下來，已是過了大半夜，他滿腦子都是顧希城，所以待媽媽平靜睡著後，他就把媽媽交給了青青照顧，自己趕回家。

    開車到家附近，才發現時間還早，回家也看不到她，說不定還會吵醒她。

    所以他就沒有立即趕回去，想到她有低血糖反應，又深知她的性格大而化之，所以去了24小時便利店替她買了一些糖，也買了一些零食，打算讓她放車裏備用，這樣的話，她就算餓了就能立即拿到。

    便利店出來後，他就在車裏等隔壁早餐後開門，替她買了早餐。

    這些事情他都沒告訴她，他低低一笑“原來你知道啊！”

    “嗯！”顧希城道，過了一會兒，見他沒聲音，她又說：“我很感動！”

    那邊，年柏堯聽到，瞬間，整個陰鬱的心情都得到了緩解。他說：“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出來吃早餐，好不好？”

    “啊？！”顧希城一愣，才說：“不好吧！青青還在睡，媽媽也還沒醒……”

    “沒關係的！”他說：“青青最近很辛苦，應該會睡比較久。媽媽的話，玄武說了，不會這麽快清醒的，再說了，醫院裏，有醫生護士在看護著，不會有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顧希城也不好再拒絕。

    她就輕手輕腳的回病房，洗了把臉，然後下樓，不多時，年柏堯的車就出現了。

    剛上車，顧希城就皺起了眉。

    “怎麽了？”年柏堯觀察入微，立即問。

    “你又抽煙了？”車廂裏，一股子的煙味。

    年柏堯立即打開了所有的車窗。

    像極了毛頭小子，顧希城不免一笑，“不用都開著了，清晨冷！隻是啊，你以後要少抽煙，少喝酒……不多，酒的話最好別喝！”頓了頓，又加了句，“對你不好的！”

    年柏堯笑了笑，沒有說話。

    顧希城看著他，他的神色看起來很疲憊，眼下青黑也十分明顯，而且，就算最近時常見麵，她居然覺得他好像又瘦了。

    想著這一連串糟心的事，想到他的身體狀況與目前來說承受的壓力，顧希城又不免的心酸了。

    年柏堯重新點火，掛擋的時候，顧希城的手，壓在了他的手上。

    年柏堯轉頭看她，“嗯？”

    “我來開車吧！”

    顧希城說著，解開安全扣，下車，然後飛快的繞到年柏堯這邊，拉開車門，對著怔住的年柏堯說，“快下車！”

    “希城……”年柏堯抬眸，看著顧希城，一時間百感交集，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顧希城卻說：“我吧，其實是不怎麽相信你的技術的，真的！”

    這個梗，讓年柏堯失笑。他動作慢悠悠的解開安全帶，下車，扶著車門，衝著顧希城挑眉，曖昧道：“我的技術，真的有這麽差嗎？什麽時候顧總監能現場指導一下嗎？怎麽樣才能讓顧總監相信，繼而滿意？！”

    顧總監頓時滿臉黑線，這年柏堯是想怎樣，大清早的耍流氓真的好嗎？

    這樣曲解她的意思真的好嗎？！顧總監惱羞成怒，直接拖開年柏堯，“起開！”

    年柏堯哈哈大笑，陰鬱的心情，一掃而空了，在顧希城就快要坐進駕駛座的時候，他拉住了她，把她擁進懷中，“別動！”他出聲，製止她掙紮的動作，他說：“不要動，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聲音充滿了旖旎眷戀，顧希城果然聽話的沒有動作。

    她問：“這一晚，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

    她想，一定是有非常嚴重的事情發生的吧，不然他不會丟下剛剛手術結束的媽媽，不然他此刻的態度也不會如此的奇怪。

    可是顧希城猜不到了。

    她離開他的世界兩年了，有好多的事情，她都觸不到了，就好像昨晚她經曆的那段那般。若不是鬼使神差的撞上了，她怎麽會相信媽媽居然還活著呢！

    而年柏堯又是怎麽背負著媽媽還活著的秘密呢？！

    她已經不夠了解他的世界了。

    想到以後會離他的世界越來越遠，她的心，又是一陣的鈍痛。

    哎……

    “希城，如果沒有你，我怎麽辦……”

    這時，她聽到他說。

    那種疼痛，就再次的蔓延開來了。

    有那麽一刹那，她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你不會失去我’這樣的話來。

    好在，也克製住了。

    她隻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好啦，上車，我們走吧！”

    這時，天，已經大亮了。

    上車後，顧希城播了舒緩的音樂，她開車又快又穩，許是真的累了，年柏堯很快的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顧希城也沒有聽話的去找早餐店，而是直接把車開回了年柏堯的公寓。

    這次，因為是業主的車，經過門口的時候，他們並沒有被盤問之類的，待年柏堯醒來，他們已經在他家的大樓下了。

    “怎麽來這裏了？”年柏堯問。

    “我想，此刻，我們大家需要的不是吃東西，而是休息！”顧希城說著，熄火下車。

    上樓後，她就讓年柏堯去洗漱休息了，而自己，走進廚房，淘了一些米，煮上了一鍋小米粥，又查看了一下冰箱，裏麵有一些小菜，配菜的問題就解決了。

    當年柏堯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滿室的米香了，居家的味道，濃重。

    而他十分喜歡這樣的味道。

    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她忙碌的背影，他有一種幸福從沒離開他的錯覺。

    “你洗好了？”正在切菜的顧希城抬眸看到了他，她說：“你去睡一會兒吧，這裏一時半會還好不了！”說著，去攪拌了下正在熬煮的粥，又道：“我打算多弄一點，等下帶去給青青！”

    年柏堯卻走進去，把她拉出了廚房，直接拉進房間，按在床上，“你也需要休息！廚房的事情，我來！”

    顧希城：“……”

    “我可以的！”他說著，神秘一笑。

    顧希城怎麽覺得是狼外婆的微笑呢？！

    ……

    她還真的小睡了一會兒，後來是被門鈴聲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起來，拉開房門，就聽到了年柏堯小聲嗬斥的聲音，“不是跟你說了到了就打電話，不要按鈴的麽！”

    “對不起，年先生！”薑之桃抱歉至極。

    她也很委屈的好不好。老板明明說今天可以不用上班，好好休息的，可是為什麽才睡下去幾小時，就被歹命的喊起來呢！還跑了好幾條大街，拿了東西，再趕到這裏。

    秘書也是不好當的呀！

    道完歉，抬頭，就見到了顧希城睡眼惺忪的站在那裏。

    年柏堯自然也注意到了，“吵到你了？”

    顧希城此刻還是懵的。

    年柏堯瞪了薑之桃一眼。

    好吧，薑之桃總算明白了，自己這一頓訓斥挨的是不委屈的。她立即打招呼：“顧小姐，你好！”

    這下子，顧希城醒了，“你好！”

    然後薑之桃就被年柏堯趕走了，他把薑之桃拎過來的袋子遞給顧希城，“這是你的換洗衣服！”

    後來，顧希城在浴室脫下穿了一夜，早就鄒巴巴的禮服，打開年柏堯為她準備的衣物之時，才發現年柏堯當真細心至極，從裏到外，一應俱全，裏麵還有一套女士洗漱用品。

    而所有的東西，都是她以前常用，或者是喜歡的品牌。

    ……

    梳洗完畢，一身清爽的顧希城走出浴室，那邊，早餐已經準備好，布置上餐桌了。

    粥，小菜，包子，水果，牛奶……一應俱全。

    看著色澤就覺得十分可口的小菜，顧希城問：“真的是你做的嗎？年柏堯你家是不是藏了田螺姑娘？”

    廚房，年先生正在把剩餘的粥裝進保溫瓶，準備帶去醫院給青青，聽到顧希城這麽問，回答：“哪來的什麽田螺姑娘，都是我做的！”

    外麵，顧希城嚐了一口，味道讚極了，“不信！”她說，“還有包子，家裏哪來的包子？”

    記得冰箱裏沒有啊。

    而聽到她說‘家裏’二字的時候，年柏堯動作先是頓了一下，而後心滿意足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