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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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藹藹輕霧也漸漸彌漫開來,這裏是大涼皇都,輕霧籠罩著這座曆經滄桑變幻,帝王更迭,如今已有400餘年曆史的宮城。層台累榭,畫棟飛甍,在朦朧的霧中愈加顯得虛幻縹緲。
在一座不起眼的宮殿內站著清一色著朝服的禦醫,他們正麵色焦急地相互議論著:“小王爺還沒醒嗎,陛下剛差人來問過,若是還不見起色,我等如向陛下交代?”隻見床榻上躺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孩童,雙目緊閉,不見任何動靜。
床榻下侍女奴婢也十分焦急地相互嘀咕著
就在他們焦慮萬分的時候,床榻上的小人兒漸漸睜開雙眼,好奇的打量著視覺之內的陳設布置,緊接著痛苦的閉上雙眼回憶著什麽,腦海中出現那弱小的身軀跌入湖中的那一刻,鏡頭是那麽的熟悉,沉寂了良久,他也明白了自己貌似已經不在以前的那個世界了,前世臨死的那一刻還清晰的存留在腦海裏,當他看到岸邊人接住他懷中的孩子的那一刻他渾身無力的被那滔天的洪水所吞噬,隨後意識也逐漸消失。
慢慢融合這身軀主人的記憶後,他了解到這小孩竟是涼朝皇帝的親弟弟岐王何熙承,如今才十二歲,聰明早慧,母親梁太後在他十歲的時候去世,一直獨居岐王府,皇帝對他更是疼愛有加,無微不至。
“想不到在這充滿利益紛爭,勾心鬥角的宮廷之內尚有如此純真的兄弟感情。想不到我何濤因落水而終,又因落水而生,真是天道循環,因果天定啊!”何濤慢慢消化著這新來的記憶心念道。
“皇上駕到”隻聽一聲震耳聲響,殿中所有人立即慌忙跪拜下來,連告皇帝吉祥。
“朕的皇弟現在如何?”隻聽見一聲焦急的詢問,下麵禦醫唯唯諾諾,麵麵相覷。
“哼!要你們這群廢物何用,要是皇弟再不轉好,當心朕不顧情麵。”下麵禦醫皆唯唯諾諾低首跪著不敢抬頭。
“陛下,小王爺醒了。”靠近床榻邊的一侍女驚喜喊道。”
皇帝連忙跑坐到床邊滿臉關懷切地撫摸了下岐王腦袋激動地喊道:“禦醫,快來看看皇弟可否度過危險。”
少頃,隻見禦醫王德忙跪地答話:“啟稟陛下,小王爺如今已經脫離危險,隻需稍加調養,不日便可恢複。”王德此時麵容一鬆,皇帝也是放下心來,揮手讓他們退去,禦醫和侍女們如蒙大赦,連忙退了下去。雖然禦醫們還沒弄明白為何昏迷這麽久的岐王為何突然醒來,但項上人頭保住了總令他們鬆了一口氣。
“臣弟熙承參見陛下。”在融合記憶後,何濤大致適應了自己新的身份,連忙翻身走下床榻。這才意識到自己僅是一十二歲孩童,不禁懊惱抬頭望了望眼前這位皇兄,卻發現皇兄並未覺得有何不妥。
“皇弟速速請起,你大病初愈,身子虛弱,何況大哥說過多少次,在我麵前無需拘謹。”皇帝佯怒道。
“可是皇兄是君,張大人說過君臨天下,不可不論尊卑。”何濤依舊恭謹道。
“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你我更親近的人了,我雖為這天下之主,父皇母後已經先後離世,說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也不為過,如今天下動蕩,朝政不安,唉!”皇帝無奈地搖了搖頭
何濤望著這位麵容年輕清秀,愁眉緊鎖,欲言又止的帝王,看得出來他一定獨自承受著許多,走上前去拉了拉皇帝衣袖,用安慰的眼神看著。
……
……
良久,皇帝確認自己的弟弟並無大礙後囑咐他靜養調理,在交代了下相關事宜後便離去,何濤冷靜地想了想如今處境,從皇帝的言談中看得出來他這個皇帝當得並不容易,從身軀主人自己記事起,貌似舅舅也就是當朝太傅梁超權勢滔天,結合前世所知曆史揣測,自己極有可能是處在外戚專權的朝事中,雖然這幅身軀的前主人是如何落水的已經記不起來了。但何濤卻漸漸嗅出絲絲陰謀的氣息。思慮良久後隻見何濤攥緊雙拳:“好!以後我便是這大涼岐王,我何熙承倒要看看究竟有何陰謀在其中要致我於死地。”
武安城,梁府,兩道黑影潛入後立刻於大堂跪下,隻見一身著錦衣繡襖身材魁梧的老者負手而立,身邊站立著一身材健碩滿臉絡腮胡子的青年。“事情怎麽樣了?”錦衣男子開口道。
下方兩黑衣人立刻回道:“那小孩竟然度過危險期挺了過來,屬下辦事不力,請大人懲處。”
“那陛下呢?”錦衣老者鄒眉問道。
“陛下探望過岐王後去靜怡宮了,皇上還加大了岐王府的戒備力量,好像知道了些什麽。”下麵兩人恭敬地回答道。
當兩黑衣人退出後,錦衣老者身旁男子大聲道:“父親何須如此麻煩,我帶人衝進岐王府宰了那小兔崽子,再殺上含元殿直接拉皇帝退位,何須如此大費周章,禦林軍可是盡在我手中。”
“二弟切勿魯莽,”聲音由遠及近,隻見一白衣飄飄,悠然自若,雍容閑雅的男子款步而來,男子走到錦衣老者跟前揖了一禮,錦衣老者讚賞地看了看眼前男子,“豫兒你來得正好,依你之見我們該如何?”
“父親,孩兒剛接到密報,魯王蘇運已經攻克晉城。”來者回答道。
“哦?這個泥腿子竟能在如此短時間內取得這樣大的成績,看來咱們得改變原有計劃了,繼續說下去。”錦衣老者鄒了鄒眉道。
“依孩兒之見我們應當按兵不動,目前形勢並未明朗,如今國勢日衰,各地草莽揭竿,尤以魯王蘇運聲勢最為浩大,如今已經攻陷十八州,聚眾七十餘萬。潞王何欣雄踞江南,擁兵自重不容小覷,淮南宋雲,永固軍鄧策,天平軍劉濤皆有不臣之心,照此發展,不久,天下必然大亂,反觀我我梁家僅擁有京畿之地,禦林軍及我梁家護衛,故而我梁家現在主要的不是奪位,位置奪來了如今江山滿目瘡痍也坐不長久,反而會成為眾矢之的。”來著陳述道。
“以你的意思而今我們當如何?”梁驕急切問道。
“二弟莫急,聽為兄細細道來,如今我們首先要牢牢控製住武安及京畿之處,最主要皇帝在我們手中,大涼自太祖皇帝開國道武皇帝中興,如今已曆二十七朝四百六十餘年不是那麽容易傾覆的,再而我們應該於民間培植一隻屬於自己的起義軍,在大廈將傾之際我等也好為自己留下後路,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勢力範圍,最次亦可在群雄中立足。
“還是豫兒想的長遠,哈哈。梁驕你應當多向你哥哥學習,若是你精明了,你兄弟一文一武,再加上為父多年來的苦心經營,何愁大業不成。”梁驕低下頭連聲應諾。
“梁豫,既然這樣,那地方義軍之事就交由你去辦理吧。”老者吩咐道。
“孩兒領命,隻是還需父親為孩兒找個理由離開京城。”梁豫沉聲道。
“這個你無須擔心,明日朝會我自有辦法,對了,豫兒,近些年來,皇上貌似對我起了很大的疑心,漸漸疏遠了我,反而重用了一批與我不和的臣黨,我擔心事情會有變,依你之見該當如何?”梁超鄒眉道
“父親所言極是,何熙韜如今已經在位十八年了,想當年父親抱著他坐上皇位,眨眼已經十八年了,自從姑母死後這些年來我看他勵精圖治,宵衣旰食,企圖效仿道武皇帝般,挽狂瀾於既倒,不得不防啊,此子雄心抱負不在昔日道武帝之下,若是在如此下去恐不好控製。”梁豫一臉憂愁道。
梁超撚了惗胡須:“那我們先前讓他幼時吃那藥還是錯誤之舉了,以如今之勢,若是將其除去,似乎沒有合適的傀儡人選了。
“父親難道忘了岐王嗎,他還是一十二歲孩童,正好可做利用,同為姑姑親血,由他繼承皇位眾人亦可心服口服。”梁豫接口道。
“可是此子自幼聰慧伶俐,深得符彥卿器重,加上皇上近年竭力栽培,這也是我為何想對他下手的緣故。若是他夭折了大涼可算是真的斷根了。”
“哈哈,父親多慮了,他再伶俐聰慧終歸是一十二歲孩童,隻要我們把權力握在手中還怕他能做出什麽不成。”梁豫爽朗的笑言道。
“以如今的形式也隻能如此了,隻是此事頗為複雜,這弑君之罪一旦被揭破,我等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如今朝堂已不似你姑媽在時,由我梁家一手把持了,自從符彥卿女兒為後之後,他符家也算是當朝權臣了,雖然那老兒表麵上依舊對我服服帖帖,但此賊絕不是善茬,現在後悔當初未阻攔他將符靈韻那個賤人送到皇帝身邊了,梁超喃喃說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你先將義軍的事情著手辦理,記住一定要保密,這關係著我梁家的未來大計。”梁超老謀深算的叮囑著自己兒子。
望著自己兩個兒子遠去的背影梁超嘴角上翹,麵容猙獰地拂袖走向後堂。
與此同時靜怡宮內何熙韜端坐,手持酒杯,雙拳緊握,牙齒緊咬,絲絲憤怒的神色溢於臉上,身邊站立一黃衣女子,隻見那女子雲髻峨峨,修眉聯娟,明眸善睞,持一酒壺,焦慮地站在一邊。
女子開口道:“陛下可是為皇弟的事情傷神,此事看來是另有蹊蹺了,不知臣妾能否替陛下分擔些。”
何熙韜瞥了一眼皇後,站起來突然大吼道:“你來分擔,嗬嗬,如今我大涼江山風雨飄搖,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我身為天子,不能救民於水火也就罷了,可我連自己親弟弟都保護不了,亂我國者就是你們這幫女人的外戚,難不成你想讓你符家成為第二個梁家嗎?”說完拂袖而去。
“陛下”,隻聽一聲淒婉的聲音回蕩在靜怡宮,卻見皇後滿臉淚水神情淒楚的跌坐在地上。不斷的抽泣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