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終得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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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消息來得有些突然,但那是在一切都發生了之後,讓人除了驚歎再也說不出別的語言。
馮家新任客棧主重傷垂死,馮家說這是意外,可世人不信,哪有這麽巧合的意外,於是惡意洶湧而來,張陵感受到了突如其來的更多的目光。
“來我家。”段瑩平靜的說完一切就掛斷了電話。
張陵往窗外看下去,段家的車隊已經出現在了樓下,一如既往的雷厲風行。
張陵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
“喂,蕾蒂西亞嗎?”
“張先生。”
“去段家。”
“我和昆娜已經在去段家的路上了。”
然後便是一陣兵荒馬亂,張陵帶著什麽都不知道楊月琪去往了段家。
本以為到了段家會有一個說法,但是張陵失望了,整個段家如臨大敵,除了安排張陵住下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說法。
“怎麽了?”楊月琪明顯變得慌張了起來。
“大概是起風了。”張陵笑了笑了,表麵上不為所動,心中卻不斷的盤算起之後局勢可能發生的變化。
馮家的事很大,但是放在浪潮裏也隻能算一陣浪花,這大概隻是一個開始。
楊月琪看張陵一副不想說的樣子,歎息了一聲,沒有再追問下去,即使已經在一起了,張陵還是不願過多的把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告訴她。
房間的門被打開,一個段家的人出現在了門口。
“小姐請您過去。”
張陵看向了楊月琪。
“去吧,早些回來。”楊月琪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沒事的。”張陵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然而下一秒,張陵的目光漸冷,猛的撲向了出現在門口的人。
一切發生得太快,當門口的人回過神時,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抵在了他的腦袋上。
“張先生,您這是?”門口的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還真是恰到好處的表演,隻是用錯了地方。”張陵冷漠的注視著眼前的人,“誰讓你來的?”
“我不明白。”門口的人好似聽不懂張陵的話。
“敲門知道嗎?”張陵退了兩步,槍口也離開了那個人的頭。
門口的人身體手上剛有動作,如獠牙一樣的鋒刃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楊月琪捂著嘴,她已經認出了那個猶如幽靈一樣出現在門口的人背後的人影,在以前她一直以為那隻是咖啡廳裏一個有些害羞靦腆的小姑娘。
“什麽意思?”張陵問了一句,人卻已經退回了房間,摟住了楊月琪的肩膀。
“帶下去。”段瑩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門口。
一個跟在段瑩身後的人接替了昆娜的工作。
“你們會輸的,會輸的,我們會是最後的勝利者。”被昆娜製住的人眼中有著冷漠。
“你已經瘋了。”段瑩平靜的開口。
最終那個人被段家的人帶走了。
“有人說你已經背叛人間了。”段瑩走進房間,跟在她身後的是蕾蒂西亞和昆娜,其他的人則是被段瑩留在了房間之外。
“這種風言風語也會有人相信?”張陵將手槍扔在了一邊。
“風言風語是沒有人相信,但是一旦有人開始嚐試,就算是假的也可能變成真的。”段瑩看到張陵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華彩,眉宇之間也露出一絲疲憊。
“到底是怎麽回事?”張陵眉頭皺了起來。
“你大概不知道你師父的事情。”段瑩走到房間中的沙發上坐下,“當年他就是因為背叛這兩個字才放過了馮家,殺妻殺子之仇啊,現在顯然有心人在暗中翻了舊賬,馮家那位新棧主也順水推舟了一把,最後說一個提劍的人殺了他。”
“殺了他?”張陵對上了段瑩的眼睛。
“是的,他已經死了,這消息大概很快就會傳出來,馮家馬上又要換一位客棧主了。”段瑩平靜的和張陵對視。
“所以呢?難不成所有人都是瞎子?”張陵眼中出現了一抹晦暗。
“就是因為不是瞎子才會變成現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在這樣,有心人都在等著這個機會。”段瑩臉上出現了一絲嘲諷,“家裏的所有人都在等著我犯錯,你知道嗎?”
“那你還。”張陵說不下去了,隻能默默歎了一口氣。
利益動人心,在利益麵前就算知道一些事情是假的,很多人也不介意把它變成真的。
張陵被傳為背叛者,段瑩在段家大概受到了很大的壓力,客棧主這種位高權重的位置是誰都想要的。
“原因就不說了,反正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你們祥福。”段瑩揉了揉太陽穴,“段家暗中的人已經忍不住了,說到底我隻是一個沒人支持的弱女子,比不得郭家那兩兄弟。”
“隻是這樣嗎?”張陵微微低首。
“你察覺到了?”段瑩笑了笑,風情萬種,“有了溫柔鄉也不忘天下事,這挺好的。”
楊月琪完全不明白張陵和段瑩之間的談話,神色變得落寞了起來。
“一位客棧主就這麽死了,身後又怎麽可能沒有別的東西。”張陵察覺到了楊月琪的落寞,摟住她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
“看樣子你身後有很多東西。”段瑩好像開玩笑似得說了一句。
“我沒有殺他。”張陵臉色變得有些陰沉,在此之前去馮家的事情他從來沒有對外人說起過,“我不是屠夫,一個完全不反抗的老東西我下不去手,雖然最後我有些後悔了。”
“迷心聚會你大概是知道的。”段瑩說話間電話響了起來,段瑩接起電話聽了一陣後起身將電話交到了楊月琪的手中,“勸勸你爸媽。”
楊月琪的臉上出現了愕然,拿著電話退到了一邊。
“本來我是打算直接綁架的,這樣就不用解釋什麽了,大概你也說不清楚。”段瑩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窗邊。
“那為什麽改注意了?”張陵看著段瑩落寞的背影問了一句。
“因為你的眼睛。”段瑩轉身,身上的落寞也跟著消失。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張陵問了一句,對於眼前這位佳人的心思他依然琢磨不透,一直以來都琢磨不透。
“你顧好自己吧,你的處境很可能比我還糟糕。”段瑩笑了笑,這笑容卻不是對著張陵的。
“謝謝。”楊月琪從張陵的身邊走過,將電話交還到了段瑩的手上,“如果有什麽需要張陵幫忙的直說就好,不用顧慮我的。”
段瑩有些意外的看了楊月琪一眼,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如果有,我會的。”
“段老棧主呢?”張陵的腦海中突然就出現了一絲靈光,話語鋒利就像刀子一樣,“段家都亂成這樣了。”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段瑩微微垂下了眼簾,似乎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麽。
“段,瑩。”張陵猛的出聲,“如果真的把我當成朋友你就不應該什麽事情都一個人扛。”
“我從來都不想當你的朋友。”段瑩抬頭,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倔強,但一瞬間就消散不見,變成了冷漠的樣子。
“幫我照顧好月琪和爸媽。”張陵臉上出現了憤怒,一揮手,一個通道出現。
“你要幹什麽?”段瑩臉上出現了慌亂,一步向前想要抓住張陵,但還是慢了一些,張陵已經消失在了通道之中。
陰陽之隙,段家餘梁客棧之前,張陵被擋在了客棧之外。
“什麽人?”一個身前擺放一口大鼓的老人擋住了張陵的去路。
“我來見段洪安。”張陵身上氣勢衝天,一柄戮魂劍出現在了張陵的手中。
“棧主不見人。”老人平靜的開口。
“讓開。”張陵愈發的冷漠了。
咚~咚~咚~
大鼓被擂響,音波一陣又一陣的朝著張陵侵襲過來。
張陵想要揮劍,然而他手中的劍才被抬起便已經化成了灰飛,一股巨大的力量撞擊在張陵的身上,把他掀飛了出去。
“客棧的力量。”張陵從地上有些艱難的爬了起來,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剛剛那一瞬間他似乎撞上了一輛巨大的卡車。
“原來也隻有這點本事,看樣子是我小心過度了。”老人的臉上露出了陰測測的笑容,“張棧主,既然你要管我段家的家事,也就怪不得老朽了。”
鼓槌再一次落在了大鼓之上,巨大的音浪排山倒海的向著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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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陵身邊桃樹拔地而起,桃花漫天,擋住飛揚的塵土。
“隻是這樣嗎?如果隻是這樣,你大概是奈何不了我。”
“黃口小兒。”
無論是張陵的聲音還是老者的聲音最終都被巨大的鼓聲壓了下去。
除了最開始猝不及防之外,張陵擋住了老者的力量,畢竟老者不是客棧主,隻是一個像小葉子鄧才一樣的下人而已。
鼓聲驟然停止,揚起的沙塵全都落在了地上。
張陵抬頭,看向了出現在老者身邊的男人,花花綠綠的沙灘短褲,花花綠綠的開襟襯衣,人字拖,黑色的墨鏡,一個像是剛從陽光海灘上度假歸來的男人。
“張棧主啊,你這樣不太好吧?”男人的手落在了想要落槌的老者的手上,止住了老者的動作,“畢竟這是我們段家的家事,對了,忘了介紹了,我叫段禮,段瑩不成器的哥哥。”
“段洪安呢?”張陵的手有些顫抖。
“直呼其名是一個晚輩該做的事情嗎?好歹我爺爺也活了這麽久了,總應該給些麵子的。”段禮突然就大笑了起來,“不過我喜歡,哈哈,那老東西活該。”
“你知道嗎?這些年我有多慘,有家不能回,隻能在海外到處漂泊,終於,終於還是讓我等到了,女人嘛,就是應該相夫教子,爭權奪利是男人的工作。”段禮的笑聲停止,“哦,我忘了,那女人是你的情人,所以你是要出手嗎?在我段家的地盤和段家的人打?打個商量,我把那女人送你了,再送你更多的女人,金發的,黑發的,東方的,西方的,要多少有多少,你隻要能滾,不要再打擾我。”
“多久了?”張陵問了一句。
“你說什麽?”段禮掏著耳朵看向了張陵,“聽說我親愛的妹妹給你送了不少的錢,果然是個小白臉,說話都那麽輕聲細語。”
“我,問,你,多,久,了?”張陵猛的對著段禮吼了起來。
依稀間,張陵看到了一個名為段瑩的女子整夜整夜的憂愁,局麵變成了這樣都不願意說,真是一個傻女人。
可是這個傻女人明明都自身難保了,還有空擔心別人的事情。
“哦哦,老東西,不對,應該是我最最敬重的爺爺已經被我抓住了一個星期了,不得不說老東西的身子骨還真是硬朗,手指被砍完了都沒有哼一聲,真是我輩楷模。”段禮露出了一個有些猙獰的笑容,“如果不是老東西忙著給妹妹傳承客棧,如果不是老東西幫妹妹擋了致命一擊,大概我們還真抓不住他,也不知我那妹妹在外麵做了些什麽,畢竟我不敢出去啊,出去會被殺的,可是她也不敢進來,進來是會死的,其實啊,乖乖把客棧交給我就好,我也懶得殺她,最多把她嫁給世上最醜的流浪漢,她怎麽就不明白呢?我是愛她的啊。”
“好了,別說了,你進去吧,娛樂活動到此為止,你應該知道,要是不能得到客棧,我們的下場會是什麽樣的。”老者打斷了段禮的話,“至於他,就讓我殺了吧。”
張陵聽到了老者口中的我們,然後再想起段瑩口中的迷心,這大概便是段瑩不願意逃跑的理由吧。
而段瑩不把事情捅出去的理由就有些多了,無論是段洪安的生命還是段家的處境。
段瑩在這件事情上大概是很為難的。
可這是整個天下都要擔憂的事情啊,你到底在做一些什麽呢?如果段洪安沒抗住,你會死的啊,就算段洪安扛住了,段家的客棧沒了,你知道你會遇到什麽樣的事情嗎?
你到底知道一些什麽?
張陵仿佛看到了一個黑暗的未來。
都說盛名之下無虛士,張陵在靈異界的名聲也不小了,自流雲客棧之後,有好事者甚至把張陵譽為了葉桐第二,一個心思深沉的年輕葉桐。
老者開始對張陵是忌憚的,因為他們那個歲數的人更加深刻的感受過葉桐的恐怖,甚至有不少人在葉桐麵前俯首,在葉桐的劍麵前認輸。
但是和張陵交手之後老者現在心中充滿了信心,殺死一個客棧的榮耀,這輩子大概他都無法再有第二次這樣的機會。
於是老者心中的殺意甚濃:“死吧。”
張陵默默的看著段禮和老者,天地間的聲音漸漸消散,無論是段禮依然猙獰的臉,還是老者那藏在瞳孔深處的信息都再也不能影響張陵。
張陵的確變了許多,這是一個潛藏在生活中的改變,甚至張陵自己都不太清楚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身上的殺戮法則一點點被磨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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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再一次拔劍的時候,張陵才發現了些許不同,於是心中怒氣消散了。
鼓槌落下。
張陵看見了沙塵再一次湧起,看見了虛幻的桃樹一株接一株的折斷,化為了點點光斑。
疼痛再一次席卷了張陵的身體,也不知是呼嘯而過的音浪還是被卷起的沙塵落在了張陵的臉上,一道血痕清晰的印在了張陵的臉上。
哢擦~
好像有一塊大石頭落在了張陵的左小腿上,很疼啊,真的很疼啊,大概是骨折了吧。
桃樹越來越少,風沙中,張陵緩緩的抬起了手,遲鈍得就像是一個垂暮的老人。
青色的光芒從張陵的指間亮起,一筆一劃,說不上工整,彎彎曲曲,簡直就像一個稚童在紙張上亂畫出來的筆畫一樣,可偏偏每一筆都重愈千斤。
是啊,每一筆都好重,好重,是心頭對楊月琪愛戀的重,是心頭對段瑩愧疚的重,是心頭對劉丹同情的重,是心頭對肖鋒祝福的重,還有許許多多關於其他人的重。
張陵其實知道很少,無論是段家的事情,還是天下的事情。
但是知道了就總是要做些什麽,說些什麽。
“願天下祥和幸福。”
於是隨著最後一筆的落下,張陵輕聲低語,不知不覺出現在心頭的種子迅速發芽,開出了一朵溫暖的花。
殺戮不見祥福現。
光芒照亮了天地萬物,張陵依稀覺得背後多了許許多多的人。
段家,一個通道浮現。
渾身是血的張陵和一個精神萎靡的老人相互攙扶著出現在了通道中。
昏迷中的張陵依稀嚐到了淚水的味道,鹹鹹的,有些苦澀。
當張陵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包裹成了一個木乃伊,鼻腔中滿是花香的味道,楊月琪趴在床邊,臉色有些蒼白。
對於之後的一些日子會有些難受這件事情張陵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隻是張陵還是忍不住想要笑。
楊月琪感受到了動靜,睜開眼看到了笑著的張陵,先是激動,然後是冷麵相對,最後狠狠的撲在了張陵的懷裏。
張陵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慘叫出來,這大概是不能叫的吧,因為胸口的衣服已經濕了。
之後的好幾天楊月琪都沒有給過張陵好臉色,張陵也隻能不斷的賠笑,哄著楊月琪,若是為了楊月琪變成這個樣子,張陵大概會臉一板,大聲說,哭什麽哭,哭得我心煩意亂。
但是畢竟是為了另一個女人才變成了這個樣子,讓張陵實在是硬氣不起來。
而那個女人來了一次,帶來了一份觸目驚心的名單。
“迷心聚會的事情已經收尾了,抓到了幾條大魚,但還是跑了一些,畢竟鬼魂太靈活了。”段瑩說完便匆匆離去,少了掣肘,段瑩客棧主帶頭攻向了藏在陰暗中的迷心組織,這大概是打亂了許多人的計劃,也打破了許多人的忌憚,一場轟轟烈烈的掃蕩在人間鋪展開來,以至於到了最後客棧聯盟和特異組織都不得不聯手入場。
至於段洪安,最後還是走了,在把客棧交給了段瑩之後就走了,老人的身子其實早已經撐不住了。
“人間大概又能安穩一些時日了。”張陵感歎了一聲,隨手將承載了無數鮮血重量的名單扔在了一邊,再一次討好起麵色陰沉的楊月琪。
日升月落。
在a市繁華的地段出現了一家客棧,很有古風味道的客棧,名字叫做祥福。
聽去過祥福的客人說,這家客棧會發生一些神奇的事情,曾經有個調皮的孩童從客棧的樓梯上摔下,卻浮在了半空安然落地,曾經有失意的旅人夜裏坐在大堂發呆,回過神時身邊便多出了一壺熱茶。
客棧的服務員是來自西方美麗的姐妹花。
客棧的女主人是一位美麗的女子,有一對可愛的龍鳳胎兒女。
男主人有些神秘,不過見過的人都說,男主人挺和氣的,不過好像喜歡在外麵沾花惹草,至少曾經有人信誓旦旦的說有一位美麗的女子會時常來到客棧,和客棧女主人喝上一壺綿裏藏針的茶,男主人要是碰上了,坐在旁邊,連一句話都不敢插嘴。
這就是祥福的一切,一家神奇的客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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