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乾和吳錦茹一看，隻見他屁股上釘著好幾個栗殼，旁邊的五彩笑個不停，兩個人也忍不住笑。

    斤鬥指著五彩罵：“你這死五彩，我要吃了你！”

    五彩對著他吐舌頭，然後飛跑。

    “你別跑，我要用栗子殼將你埋了。”斤鬥叫著去追它。

    穆乾和吳錦茹繼續練功，斤鬥追五彩沒追到，最後連它蹤影都不見，罵罵咧咧的回來，繼續裝模作樣的練。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斤鬥一聲大喊：“累死老子，餓死老子了！”

    也許是被他這一喊驚嚇到了，一大群斑鳩飛了起來，斤鬥馬上將手中拳棒飛出去，當場打下幾隻。

    吳錦茹責怪他說：“你這是幹嘛？好端端的打它們幹嘛？”

    斤鬥說：“當然是打了烤來吃啦。”

    吳錦茹說：“我們帶了幹糧，這裏還有栗子。”

    斤鬥說：“這些東西哪有鳥肉好吃，這裏林子大，鳥也多，不偶爾殺幾個，就會鳥多為患了。”

    吳錦茹說：“你直接承認你自己嘴饞就行了。”

    斤鬥涎著臉說：“還是錦茹你了解我，你等著，我去把它們宰了，烤好了就叫你。”

    吳錦茹說：“得了吧，你做出來的東西能吃得下嗎，還是我來弄吧！”

    斤鬥一本正經的說：“那我在一旁幫忙。”

    吳錦茹說：“我不用你幫，練你的功去。”

    斤鬥一本正經的說：“不行，它們是我打死的，我得對它們的死負責，我給你撿柴去。”

    吳錦茹拿他沒辦法，隻好隨他。

    吃完東西又開始練，一真到傍晚，他們就下山，吳錦茹說：“我們撿些栗子回去，也讓師父他們吃，做糖炒楓栗更加好吃。”

    斤鬥討好的說：“真的嗎？那我多撿一些。”

    這時，五彩從草叢中躥出來，斤鬥罵道：“你這臭鬆鼠終於出現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五彩馬上跳到吳錦茹肩膀上，吳錦茹瞪著斤鬥，他隻好忍著，對五彩說：“我給麵子錦茹，放你一條生路。”

    五彩又對他做鬼臉。

    他們下山回到家，剛好陸漫和石嵐川也回來，從天而降，各將一大袋石頭似的東西扔院子裏，兩人都似乎很疲憊。

    吳錦茹問：“師父，采夠了嗎？”

    陸漫說：“這些礦石煉不出多少，還得多跑幾趟才夠，提煉出來還得反複錘煉，最後才能打造兵器，得花一個多月，這段時間要你們自己練功了。”

    吃完晚飯，石嵐川問穆乾：“穆乾，你身上的痛楚好得怎樣了？”

    穆乾說：“今天早上起來時還有點痛，辛苦一天之後，身體的刺痛已經幾乎全消失了。”

    石嵐川又問：“體內幾股力量的控製怎樣？”

    穆乾說：“可能是因為太累，感覺它們好像變弱了。”

    石嵐川微笑著對他說：“不是它們變弱了，而是你自身功力的增強，抵消了它們對你經脈的衝擊。”

    陸漫對穆乾說：“所以，你現在重點是在於練氣，早點提升自己的功力，就早日將它們完全化為已用，並且令它們也更厲害。”

    穆乾點點頭。

    石嵐川對三個人說：“內養外練，你們白天苦練了一天，晚上就不要再練了，就各自回房練氣。”

    三個人點頭。

    山野間的夜晚，雖然隻是初秋，屋外已經開始有些涼意。

    程歸一個人獨坐在楓樹下喝酒，即使有傷在身，隻要還能喝，隻要有酒，他都會喝，起碼也要喝個半醉，自從和陸漫重遇後，他很少喝了。

    今晚，是他來到這裏後第一次喝酒，小小的一壺酒，對他來說是遠遠不夠的，所以他喝得特別慢。

    陸漫從屋裏出來，也拿著一壺酒，默默的在他身邊坐下。喝了兩口酒，開口道：“我知道，每逢今天這個日子，你都會很難受的，雖然已經過去那麽多年。”

    程歸說：“沒錯，雖然過去那麽多年，但對我來說都好像就發生在昨天，如果不是我魯莽大意，就不會中了蝠妖的暗算，如果岑露不是為我擋了她的致命一擊，她也不會死。”

    陸漫說：“因為她的死，你已經痛苦了幾十年，也被仇恨折磨了幾十年。”

    程歸說：“隻要蝠妖沒死，這種日子就得繼續。”

    陸漫問：“如果蝠妖死了呢？你是不是就可以放下過去？”

    程歸一時無言以對，兩人陷於沉默。

    周圍很安靜，靜得連落葉飄落的聲音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更是特別的清晰。這樣的沉默讓氣氛有些尷尬。程歸舉起酒壺想喝，卻發覺酒已經沒了。

    陸漫將自己的酒壺遞給他。

    程歸搖搖頭，說：“不用了，我已經夠了。”

    陸漫問他：“你還能說夠的時候，說明還遠遠不夠？”

    程歸表情痛苦的說：“我不想喝多，尤其在這，我怕喝醉做錯事。”

    陸漫低頭沉默了一下，幽幽地道：“我從來沒怪你。”

    程歸深沉地說：“可我不能原諒我自己。”然後起身走進屋裏。

    陸漫舉起酒壺，默默地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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