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潑墨，無星，無月。

    市郊，一輛全黑的轎車迅速駛過，刺目的車燈光照亮了一片草地，稀稀落落枯黃的草更顯荒涼。

    孤兒院。從車上下來兩個男人，墨鏡風衣，不像是什麽普通人，是強盜，還是小偷？二人從一處矮牆翻入，動作瀟灑利落。不知是不是巧合，他們走的一路上竟沒有一個監控，動作熟練無比。

    院長房間，門外“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突然響起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並暗沉的敲門聲在這寂靜的夜裏總顯得有幾分詭異。馬上，門開了，就像在等著一陣敲門聲似的。開門的當然是院長，院長大約五十多歲，唇角總掛著溫和的笑意：“來了，沒想到這麽快又是一年了。”“人都準備好了？”其中一名看起來年紀稍微大一些的男人說。“跟我來吧。”兩人便跟著院長一路來，來到了…浴室！

    很正常的，兩個大男人都黑了臉，“你讓那些孩子都從這兒走？”那個年紀大點的黑衣人說道，“去年可不是從這走的吧！”院長莫名的笑了笑：“這不是怕有人察覺嘛，就把路給改了，放心，還有別的路，那些孩子不從這走。對啦，這改路的錢你們可要給我。”打開浴室的門，向右走了三步，轉身，輕敲牆壁，“轟隆”一聲，牆向上升起，露出一扇門。“你還真是老樣子，真不知道是該是說你圓滑呢，還是該是你死性不改。”院長卻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今年都五歲的孩子都在這兒了，請吧。”

    開門，是一件明亮開闊的房間，房間四處都堆滿了玩具，四處是橫七豎八的睡著的孩子的身體。“起來了，我的孩子們。”院長拿起旁邊放著的銅鑼“咚咚咚”地敲了起來。地上的孩子都揉揉眼睛坐了起來，疑惑地看著他們溫柔的院長和那兩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大男人。

    “院長晚上好。”所有的孩子都齊聲問好。

    “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院長對那兩個男人說。又複而打量那一群不明所以的孩子。“今年年滿五歲的孩子都在這兒了，一共八個。家世都絕對清白。”“才八個？為什麽這麽少？”那個年紀大的男人不滿地說。“少嗎？今年已經不少了，起碼比今去年好多了吧，多了好幾個呢。”五十多歲的校長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院長，你讓我們都集合在這兒，是為了讓我們等他們兩個嗎？”說話的是一個藍色眼睛的小男孩。藍色的眼睛，棕色的頭發，五官硬朗好看，典型的混血兒的模樣。處處洋溢著陽光和開朗。

    “聰明！”院長毫不吝嗇的誇獎道。

    “那院長是要我們怎麽樣呢？”這次說話的是一個小女孩，還稍微有著嬰兒肥的臉龐處處張揚著驚豔的美，偏東方的臉龐卻偏偏有著一雙炫紫色的眼睛。氣質帶著幾分安靜冷漠。那雙炫紫色的眼睛一直都在打量著那兩個莫名出現的男人，帶著幾分疑惑的看向那位院長。

    “哈哈哈，那你們就要問這兩位奇怪的叔叔啦。”

    那位年紀較大的男人說：“好了，我知道你們都有疑問，甚至有有些怨恨我們，怨恨我們為什麽讓你們在這兒等這麽久，在你們睡著之後都這麽晚了還叫起你們來，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你們今年都已經五歲了，已經不小了，有判斷和選擇的能力了。”他頓了頓，又說道：“現在我要帶給你一個也許是你們人生中最重要的選擇，是跟我們走，還是留下？”

    那個小男孩接著問到：“跟著你們走會怎麽樣？其實留在這兒也挺好的。”藍色的眼睛裏是滿滿的疑惑，微微歪著頭，帶著幾分可愛。

    “走和不走又有什麽區別嗎？”是那個小女孩，紫色的眼睛裏也是疑惑。

    “這個問題問得好！”那男人有幾分讚賞的看著這兩個孩子，“不跟我走，麵對的不過是上學，就業，結婚，生子。就這麽簡單，這就是你們一生的縮寫。而跟我走，你們麵對的便是另一種生命態度。當然，這條路是非常危險的，同樣也是非常令人期待的。在這條路上，你們或許不久便會死亡，或許你們會活到最後。在這條路上，撐到最後，你們的人生便將光鮮亮麗。便能獲得絕對的自由”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可以讓我們得到自由嗎？你可以做到嗎？”一連三個問號，這個藍眼睛的小男孩真的已經動心了。其餘的幾個孩子也是一陣陣吸氣，很顯然，他們也已經動心了。

    “這自由使用我們的生命換來的是嗎？我們隨時都有可能死亡是嗎？”那個紫色眼睛的小女孩說。一連兩個“是嗎”，說出了事情的本質。這話一出，所有的孩子都害怕了。“小丫頭很聰明。哈哈哈，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一切當然都是靠平等的代價換來的！我知道，你們現在都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因為你們現在太小了。現在你們隻要選擇‘走或者不走’就好了，這樣的機會隻有一次！”

    其中一個淺褐色眼睛的小女孩弱弱問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從自由和生命中選一個嗎？”“可以這麽說吧。”不得不說這批孩子的悟性真的是比前幾批孩子好多了，說不定這批孩子中會有活下去的。聽到男人這麽說，那個小女孩明顯向後退了一步：“我不要去！”

    馬上，就有幾個孩子紛紛退到她的身邊，眼神中閃爍著拒絕：“機會隻有一次，生命也隻有一次！”

    “我要去！”藍眸小男孩的藍色眼眸中閃爍著堅定，“對我來說，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好！”一直都在沉默中的院長突然誇道，“勇者，無所畏懼！”

    隻見那個小男孩走到那個紫色眼睛的小女孩身邊，停下，伸出一隻手：“給我一起走吧，我知道，你也不想平凡的過完一生，不是嗎？”“咯咯咯。”那個小女孩竟然笑了起來，小手用力地拍上那隻手，發出響亮的聲音：“好！”一個笑容陽光開朗，一個笑容清冷淡雅。相視一笑，默契自生。

    “好了，想走的就跟我們走吧！”兩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從另一個門出去。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緊隨其後。

    黑色汽車發動，迅速消失在這郊外。

    “好了，現在所有人都會自己房間睡覺吧。”嘴角蕩漾著溫和笑意的院長說道。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每個人都沒有權利去評價別人的選擇怎麽樣，因為你不是他。

    夜幕已經散去，黎明即將到來，無論是轟烈還是平凡，都又是嶄新的一天。

    車上，副駕駛上的男人對那兩個孩子說：“你們可以給自己取個名字，姓冰月。”

    “冰月醉煙。”那個小女孩望著車外荒涼的草地，不知在想些什麽。

    “冰月玄。”小男孩藍色的眼睛閃爍，他在擔心。說到底，他們也隻是個五歲的孩子。

    “好了，到了”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幾天，反正這幾天他們白天吃睡都在車上，晚上就住旅店。白天就趕路。那兩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沒摘掉墨鏡，這幾天也一直帶著。副駕駛上的男人下來，一邊開門一邊說。

    在他們剛下車，那輛黑色的車就已經揚長而去。“小寶貝們，來，看這邊，這是你們將要生活的地方。”這是在孤兒院的時候那個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男人，摘了墨鏡，露出一張偏陰柔的臉，眼睛裏充滿了狠辣。“這裏會給你們配備最好的格鬥、化學、物理、交際等方麵的老師，而我就是你們的格鬥老師，你們可以叫我傑瑞。你們不要想的太簡單了，有可能你們一個都活不到最後，當然，你們中也可能會活下一個來，那就要看你們的運氣了，桀桀桀。”

    轉瞬即逝，便是十年。十年後，訓練場。

    子彈橫飛，傑瑞開槍，發發都衝著中間一男一女重要部位飛去，身影矯健，十發，發發落空。

    “嗬，你所謂的訓練就是拿著槍，追著我們跑，看看我們能不能躲過去嗎？”女孩炫紫色的眼睛露出不屑之色。

    “這樣的訓練要是十年前我們也許會怕，但現在是十年後！”男孩藍色眼睛裏也是滿滿的不屑。

    “好好好！”一陣掌聲從門口傳來。

    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對視一眼，都是疑惑。

    “哈哈哈，你們不認識我也正常，五歲的孩子怎麽可能有記憶。我可是把你們從孤兒院帶到這兒來的呢。恭喜你們超額完成了為期十年的訓練。”

    又是十年，山巔。山腳花紅柳綠，山頂卻寒風凜冽。

    “冰月玄，你現在把冰月醉煙推下懸崖去，你就可以得到你一直想要的自由了。你快啊，快把她推下去啊！”站在一群人中的一個妝容妖異，頭發燙著大波浪卷的女人對著懸崖邊的一男一女大喊。

    懸崖邊一男一女大約二十五歲。男生藍眸中閃爍著沉穩溫柔，女生炫紫色的眼睛裏是冷漠。冰月玄扔掉手中已經沒有子彈的手槍：“祁蘇，你不是我們，當然不會明白我們的情誼。你為組織出賣了自己的心和感情，你一輩子都不會明白你失去了什麽！”冰月醉煙打量著前麵的一群人：“玄，我們出不去了。嗬，我們也為組織貢獻不少，不過是要退出組織，組織竟然要趕盡殺絕！”“怎麽能說是趕盡殺絕呢？我們兩個明明可以活下一個去的。”冰月玄不屑的笑笑，視線在轉向身邊的女子時，出現一絲溫柔：“小煙兒，敢不敢一起死？”“一起死嗎？聽起來好像不錯呢。”

    兩道身影毅然躍入山崖中，沒有猶豫，沒有遲疑。

    他們之間不是愛情，卻是生死相依的夥伴，它們之間的情誼，遠超過愛情，遠勝於愛情！

    迷迷糊糊中冰月醉煙感覺好像被拉進了一個懷抱中，是熟悉的氣息，是屬於冰月玄的：“小煙兒，不要睡，看，有流星！”

    冰月醉煙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睛，果然看見一顆流星向自己兩人砸來，她想驚呼，但身體卻動不了，耳邊是炸開般的聲音：“我冰月醉煙在此立誓，不再相信愛情，從此絕情絕愛。”

    不再相信愛情嗎？她似乎都沒有愛過吧，哪裏來的不相信愛情？可是聲音像是自己的，名字也和自己的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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