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光點灑滿落地窗，失去窗簾阻隔的線條肆無忌憚鋪陳開來，恨不得所有角落都沾染上它的餘暉。

    一把做工精致的靠背椅孤零零佇立在房間中央，地毯是極致的黑，長繩淩亂盤成圈狀散落在椅子旁邊，有種淩虐滄桑的美感。

    熟悉的頹廢氣息。

    “是不是覺得很熟悉……”

    門扉半掩。

    程以封斜倚在門邊，左膝彎曲腳尖點地，左手捏著重新斟上的紅酒，右手扣在脖頸處隨意扯了扯，白皙鎖骨暴露在空氣中，色氣中亦透著陰翳。

    “自從你離開後，這裏的陳設再也沒有動過。”程以封凝視著站在房間中的少年，不急不緩像是在逗弄小貓小狗，“我可一直等著你回來的這一天呢，看……半年了，你還是心甘情願回到這裏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少年背對門口，從窗外折射進來的燈光為消瘦人影鍍了一層金邊，光圈暈染，重影疊疊。

    程佑白還是那個程佑白，又似乎哪裏不同了。

    程以封不自覺收斂起周身的放浪形骸，“我說過你逃不開的！乖乖的也能少吃些苦頭！”話音未落，人已經靠近。

    “有一點你說對了。”

    幽靈般的聲音，程以封本就沒想得到回應，故而當程佑白開口時著實楞了一下。

    “什麽？”

    兩人貼近，衣料摩挲帶來的沙沙聲蓋過某些不明顯的異響！

    程以封反應很快，第一時間就是往後退，程佑白卻比他更快！

    刀尖反射的冷光刺得人眼睛發疼，程以封身體僵硬，脖頸間涼意徹骨，迫人的壓力讓他一動不敢動，“你不敢的！”

    樓下全是他的人，程佑白真敢動他，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除非……他想和自己同歸於盡！

    程以封到底底氣不足，心裏發虛地看著手握匕首垂眼微笑的少年。

    “有一點你說對了，”少年輕飄飄的話音浮蕩在室內，自顧自道，“我一直在等著回來的這一天。”

    “唔！”頸下皮層被鋒刃割裂的痛楚讓程以封輕哼出聲，“嗯~”

    欲仙欲死的舒爽呻吟，少年眉目變色刀下失了準頭，傷口處血漬橫流！

    程佑白實在低估了變態係男主的爽點，他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叫M的物種！

    程以封呻吟完後也有些微愣。

    隨即沉浸在回味痛楚的美好滋味中，久久無法抽離，甚至於貼近脖子在程佑白微微發抖的手背上摩擦，“快……再，再來一下！快點……”

    手哆嗦得更加劇烈。

    程佑白唇瓣慘白，無法克製自己想起半年前的肮髒畫麵，胃部一陣抽搐痙攣，好想吐——

    紅酒杯悄然墜落，鮮紅的液體順著杯口傾瀉在黑色地毯上，程以封目光癲狂與程佑白強撐的緊繃紛雜交錯，“叮——”

    刀尖觸底，刀麵上倒映了少年眼底深沉的痛。

    他還是人啊，一個正常的人，一個有情緒的普通人。

    要認命嗎？——不！

    女人的那句“我等你回家”，是他最後的支撐，他舍不得放棄唾手可得的幸福！

    “嘭！”擋在麵前正要下壓的男人身軀轟然倒地！

    程佑白眸光閃爍，恰好看到精致絕美的女人破窗而入的瞬間！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