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母說著，操起菜籃朝豆媽打來。圍觀的路人看到豆媽奪路躲閃，忙上前拉住追趕著的瓜母。

    “別拉俺，她又罵俺，俺能饒得了她嗎？”

    “好了好了，你們倆都消消氣！”先前的三四個菜販子再次圍在瓜母周邊。

    豆媽趁機向丈夫求救：“你怎麽還沒來啊？！”

    “到底是哪個菜市場啊？”

    “老京啊老京，我看你才是瞎精，城北菜市場，再不來，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老交警聽到妻子掛了電話，一想到以就要挾，看來是一個十萬火急的求救，來不及多想，望一眼停在街邊的一輛巡邏警車，徑直地跑了過去。

    兩個巡警正靠在警車旁吸著煙，看到老交警繞到跟前，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忙將煙卷踩到腳底下。

    豆爸在皇島市交警隊裏可算是元老了，年輕的交警見到豆爸，自然都是客客氣氣的，不是因為現任的交警大隊長是他帶出來的兵，而是因為豆爸經常幫著落難者雪中送炭。自然贏得了德高望重的口碑。

    “小王、小張……”

    老交警氣喘籲籲的擦擦額頭上的汗珠，沒等把話說完，一個臉膛黝黑、胡須微露的交警張雷湊過來。

    “京叔！怎麽了？”

    豆爸喘了口氣，指了指警車：“幫幫忙！去一趟城北菜市場！”

    “出什麽事了？”另一個年輕瘦削的交警王鳴也湊到了豆爸的身邊。

    “我家的老婆子跟人打起來了。”

    兩個交警驚訝地相互看看，明白了老交警的用意，無非是想用交警的製服來製服一些肇事者。

    “那好，快上車！”張雷說著，走到警車前，打開了車門。

    王鳴覺得有些不妥，撓了撓頭：“打架的事，應該打110啊！”

    “110來不及了，沒事！走，一起去。”

    老交警看到張雷意氣風發，直接把警車車發動起來，警笛也跟著響了起來，忙上前拉著還在猶豫的王鳴，一起鑽進車廂。

    街道上，呼嘯著的警車很特殊，直接衝破重重阻礙，直奔向“城北菜市場”。

    經過戰亂的菜市場內，圍觀的人群隨著扭打在一起的豆媽和瓜母，不時地變動著陣形。攤主看到自家的菜攤成了主戰場，滿臉無辜地夾在兩位大姐中間，抱拳求解：“兩位大姐，求求你們了，別打了！”

    瓜母痛苦的摸了摸臉上的抓痕：“俺叫你罵俺！狗腿給打斷……”說著，趁城裏人沒防備，鞋子踢飛起來。

    豆媽抱著受傷的胳膊，閃過野婦人的“飛毛腿”，痛罵一句：“沒德行的家禽！給我等著，我看你今天能生多大瘟！”看著野婦人也和自己一樣赤光腳，狠狠地朝瓜母踢來一腿。

    誰料瓜母一閃，攤主被一腳踢跪倒在地，滿臉無辜的看著驚慌失措的豆媽。

    “哎呦！大姐，踢錯了！”

    豆媽看見野婦人躲過一劫，在一旁偷笑，又氣又恨地追上瓜母，又踢去一腳。不料，這一腳沒有收回來，被瓜母雙手擒住了。

    瓜母抱著大腿，左右擺動，痛的豆媽跳躍著，“嗷嗷”直叫。

    “哎呦……你放手！”

    豆媽趁著野婦人得意忘形之機，伸手拽住她的頭發，痛的瓜母也“嗷嗷”直叫。

    “你放手……”

    圍觀的眾人看見兩人打的難解難分、僵持不下時，意外地聽到遠處傳來一陣警哨聲。

    “住手，都住手！我們是警察！”

    三個交警的出現，如同警匪片上演，朝著事發現場邊跑邊喊邊吹哨，不過，老交警還是被兩個年輕交警遠遠地拋在了後麵。

    張雷和王鳴衝進人群，上前將野婦人和城裏人分開了，如同押解犯人似的拉開一大截的距離。

    瓜母被王鳴擒在一旁，看見眼前突然出現的警察，有點慌了。

    “你們可算來了！”

    攤主疲憊不堪的坐倒地上，看到老交警鑽進人群，慌忙申訴冤情。

    老交警不睬攤主，因為第一眼看到被張雷拉著的妻子，蓬頭散發，衣衫不整，忙上前去安慰：“這，這是怎麽了？！”

    “老京，你怎麽才來啊？”

    老幹部悲喜交加的撲在丈夫的懷中，嗚嗚地痛哭起來。

    “我接到電話，馬不停蹄的就趕來了。”

    老幹部抹了淚水，想到自己的大仇將報，轉身指著一旁野婦人：“就是她，打的我！”

    攤主好似看出了老交警和城裏人的關係，眼珠一轉，上前奉承道：“對，就是她先打的！”

    “是俺先打的你，那又咋樣了。”

    瓜母想到自己受辱在先，罪責應該有個公道，忙掙脫掉王鳴的羈押，擺出烈士就義前的悲壯。

    老交警轉頭看清了臉帶傷痕的野婦人，不由得大吃一驚：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啊！

    瓜母也看清了這個老交警，腦子裏開始搜索著：這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老交警扭著老臉，將心中的恐慌傳遞給妻子，“真的是她啊！”

    瓜母好像也看出了老交警和城裏人之間的親密關係，沒等城裏人過來指認，主動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是俺。”

    “你看，他承認了。”老幹部看了看旁邊的張雷和王鳴，“你們還不去抓她啊！”

    “咋的，你以為警察都替你說話啊！”

    野婦人如此張揚公理，竟激怒了一旁的張雷和王鳴，欲要上前擒住，被猶豫的老交警攔了下來。

    “你們倆一邊呆著。”

    老交警看看一邊等待自己匡扶正義的妻子，又瞅瞅一邊“未來女婿”的親娘，一時左右為難起來。

    到底兩人鬧出了多大的亂子！

    老交警看見瓜母衝著自己一笑，看來這張扭曲的老臉還是被認了出來：“你不認識我了。”

    “俺咋不認識你，正好，你來幫俺評評理。”瓜母猶豫地指了指城裏人，“她先罵的俺，俺才打的她！”

    老交警一聽，回頭看了看妻子：“你先罵的人？”

    “我罵她，可笑。”老幹部故作委屈似的抹著眼淚。

    “死不認賬！在警察麵前還嘴硬呢！”瓜母聽到城裏人信口雌黃，四顧尋找目擊證人，“你問問他！”說著，上前一把拉住攤主，“你看到了，誰先罵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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