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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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湯最頭痛上朝,原以為他會坐在豪華椅上,底下朝臣奏折呈上,有話說話,無話回家,一天任務結束。後來發現,那把豪華椅成擺設,原因是所有人穿的褲子,無檔,坐下來,抬腿動腳,容易露光。被人不恥,不尊重人,不成體統。

    幸虧他是皇帝,也沒人挑刺,不過入鄉隨俗,他也不能太過,脫鞋就脫。後來想起,那個豪華椅,不是椅,是蹋,躺著坐著都可以。

    天亮時,由太監劉總管掌禮,凡有奏折的大臣依次進入殿門。宮中兩側,威然站立禦前將軍、禦前兵丁守衛,後麵擺些兵器、旗幟,作為威嚇,肅穆嚴謹。

    劉總管傳言“趨”,殿下的林太監說“陛”,數百人入殿。

    功臣、列侯、將軍及其他軍官在西列隊,向東而立;文官自丞相以下在東列隊,向西而立。周湯目光掃過,那些曾經聚義堂見到的曹軍遺臣,被派在後列站立。

    然後,依舊爵位的高低,劉總管宣示依次上殿。接著,周湯乘輦出房,宮女們執幟而傳警,引低職位的吏員依次奉賀。這時,除幾位王爺公主外,下麵所有人站起來行禮。

    接著,開始“酒會”,宮內侍從坐在殿上,全部伏下,以來賓尊卑依次敬酒。幾杯酒後,劉總管宣布“罷酒”。

    禦史在場內執法,見到不依禮儀的人便立刻把他帶走。整個酒會過程中都沒有人敢喧嘩失禮。

    在朝官員每五天洗沐一次,並且放假一天。因病可以告假,病假最多是三個月,超期一般要免去官職,而經常上朝有事的大臣,可以去內宮跟周湯直接匯報工作。不過,最近皇帝常請假,這些儀式有一段時間沒擺,周湯也變得生疏。

    馬超、魏延走後,看到朝內幾位麵孔生疏的大臣,他還有點不適應。不過,今天有事,他必須要把心中疑慮說出,正好聽到他們不同的見解,以便決定何時發兵攻曹適合。

    “眾位愛卿,招喚聚集,發兵洛陽之日已適宜,想聽下眾卿家意見。”

    聽到此話,所有人麵露震驚,和平安穩日子沒過兩天,怎麽又打仗,聽到與東吳戰勢,尚在休養,劉主公三位兄弟剛死,國內局勢未也未平息,不少劉姓家族還在爭權奪勢,想要光複劉姓地位。不過,這些話都是私下說,別人敢這麽與皇帝直抒胸臆,不等砍頭才怪。

    都不說話,周湯就點名了,“費禕、蔣琬、董允三位重臣,可有說法?”

    這個費禕是劉備手下性格剛直的人,說話直爽,待人真誠,頗為廉潔,家無餘財,也受到諸葛亮的重視,後期成為蜀國的重要人物。

    而那蔣琬因其不理政事,惹怒劉備,在諸葛亮的勸說下才免於一死。後重獲啟用,受到諸葛亮的悉心培養,累官丞相長史兼撫軍將軍,成為諸葛亮的繼承者。舉止端莊,品行正派,而且穩重有威嚴。作風不拘一格,這樣的人,腦子也是非常靈活的。

    董允,其父董和跟隨劉璋,擔任益州太守。董允少時與費禕在蜀中名聞遐邇,董和認為他們兩人優劣難分。有一次,董允與費禕同往參加許靖之子的葬禮,董和給了他們一輛簡陋的車駕,董允覺得恥辱,因此神色不安,但費禕卻安然自若。董和知道後,於是認為費禕的德行方麵要優於董允。

    三個絕對是除諸葛亮外,文臣裏頂尖高手,見多識廣,一個性格直,一個性格多變,另一個重視禮數。

    沒待三人說話,旁邊急躁地站出一人,“臣楊儀有本奏,想聽陛下見解。”

    聽到楊儀兩字,周湯眉頭緊皺,史上稱,這個曾受諸葛亮遺囑謀略,與魏延爭鬥,互說謀反而成禍端的人物,原來是一個瘦高挑的男人,袿衣,琵琶袖,下擺直裾。

    “陛下,如今諸葛先生兩勝,士氣正旺,神器營準備充足,幾位戰將英勇善戰,洛陽之城雖牆厚樓高,亦不過神威大炮三響,土崩瓦解。”

    費禕不悅,起身做揖,“陛下不可莽撞,想那曹丞相中原勢力深厚,多位世家財力支持,以我周朝這十萬兵力,縱然攻下洛陽,亦無法堅守,反而累贅。”

    董允一挽長袖,也加入辯論,“曹操出生世家,父親是曹嵩,曹騰的養子。是由夏侯家族過繼給曹家的,曹家為官家,夏侯家是豪門世家,致使曹操從小接觸的人,如喬玄、許子將、都是當時的名士,再加上曹操本身聰慧過人,博覽眾家之所長,除了軍人的霸氣外,更有著文人的儒雅,出口成章,得到了當地大部分文人的仰慕,聲名鵲起,是當時毫無爭議的名士。”

    周湯聽得不知怎麽辦,難怪遇事不能商量來商量去,什麽事一到嘴裏,肯定有正反兩種觀點,都有道理,都不知道哪個輕哪個重。

    蔣琬見周湯蹙眉,知道為難,隻得上前打圓場,“兩種觀點,都有道理,亦可皆取之,雙管齊下,雖費周折,卻為保全。”

    周湯轉頭問幾個曹軍遺臣,你們怎麽看的,比較了解曹操,他那個兒子曹丕印象如何?

    那位與李韻父親要好的文臣趙治中(管理文檔資料)也站出,“曹操收得青州黃巾軍,此部因以太平道,堅而不垮得名,此可令人生畏。那所謂世家大族,士族,據說就是服膺儒學的豪族,披著精通儒學外衣,依靠對儒家經典進行曲解累代得官的地方惡霸。亦被曹氏所蟄伏,何況還有些與其藕斷絲連的夏侯家、司馬家、公叔家。勢力之廣,令人恐懼!慎重再慎重。”

    那個有些膽小的許參軍也唯唯諾諾地站出來,做揖道:“撥去雲霧,當初那曹操所領兵丁,南征北戰,所向披靡,也並非非妄言,的確要謹慎。”

    不用對比,明顯喜歡安穩的人,打架誰都怕,周湯也怕,可他還想當這皇帝,不想被砍頭。此事且放下,再議吧。揮揮手,大家散去,各找各媽,別來煩我。

    退朝後,即命人把諸葛亮從荊州招回,此刻他非常需要兒子給分析下局勢。

    這世家乃是來源於前朝的一個囊腫,裏麵藏汙納垢,積習不改,能夠從中殺出重圍立於之上的曹氏、劉氏、孫氏,這有一定因緣與實力,而他作為龐氏家族一員,也隻能順應脾氣,才能迎得更多支持,搞新法新政,那需要付出血的代價。大家殺夠了,地被荒棄了,覺得保命比保財富更重要的時候,這就是一種群體的覺悟。

    周湯想得挺多,卻也找不出具體執行的方略,回到寢室,愁思不斷。

    眼睛瞟在旁邊站立的那個清秀的“禦前尚義”,問她叫什麽名字,宮女揖手,說是涼州人自幼在府內生長,並未如孟娛靈在牧場生長。

    “那你是在哪家府上讀書?”

    前朝韋康府內做掌房丫頭,韋康擔任涼州刺史,後被馬超大尉打敗陣亡,即隨軍隊來長安。

    周湯到是心中一動,涼州北地傅氏乃大族,當地威望頗深,也是一方豪強。

    “傅嘏,字蘭石。為人才幹練達,有軍政見識。”

    果然是一個人物,不能不用,正要再說點什麽。外邊林太監報,有涼州信報求見。正想知薑維小將的近況,急命其進宮。來信隻說,相持戰略,甚為艱難,不是難打,而是那羌族勢力,不與求和,頑抗到底。又提到得到當地傅家支持,亦得到當地百姓擁護,才能得以堅持,請陛下放心,定當完成使命。

    心中依舊疑慮,即招費禕、蔣琬來內宮議事。一個耿直,一個靈活,到看他們白天的話說得並不露骨,也是有些意外。不一會兒,費禕、蔣琬分別拜見,分別兩側,聽侯詢問。

    “還是給我講一下世家,聽二位愛卿更透徹些。”

    那費禕甩袖站出,直言道:“曹家世族確實盤根錯結,亦非不可拉攏,可發兵令其知曉周朝威力,縱然就是如何強勢,亦會三思。”

    蔣宛說:“費大人所說不錯,新帝曹丕迎合世家出新政,保護自家統治,此拉攏亦是退讓,將也是縱容。必將成為未來自食之惡果。”

    兩位大臣意思是發兵,先痛打,但不強攻,半進半退,再求和拉攏,這到是絕妙好計。原以為凡事都走兩個極端,最後結果就是打架,沒想到還可以如此。心中不由得又豎起大拇指,難怪史書記載,兩位成為未來蜀軍可替代諸葛的重臣。

    “涼州如何看待?”

    周湯把白天小將薑維的信說給他們聽,看來打得比較困難,又不能不打,的確消耗國力,難道沒有良策。

    蔣宛說:“羌族曾為北方匈奴的屬國,而匈奴與魏關係友好,此間爭鬥,難保就是魏國授意,陛下應知曉其中利害。涼州雖人口稀薄,世家勢力與司馬家族絲絲相扣,亦是不可不防,收伏為上,以保證對羌族的打擊。”

    沒想到他能想到此層,果然是想法深遠,與平常大臣差異明顯。即命太監總管旨意:“即命各軍,速速厲兵秣馬,待選吉日,兵進洛陽。”

    想解涼州,必須打掉魏國與匈奴關聯,否則北方無法安定,百姓抱怨,就是風險信號。此時公元221年。

    與三位大臣辭別,晚餐上與眾愛妾喝酒,周湯奇怪,怎麽會是葡萄酒,味道醇厚,要比現代人強不少。問太監,才知是涼州所產,不由讚美,讓所有嬪妃品嚐。

    孟娛靈起身道:“此酒酸而不脆,冷而不寒,味長汁多,除煩解悁。如今的韓遂刺史大人,甚是喜歡。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涼州兵士作戰時,驍勇異常,戰鬥素質好,戰鬥力也高於常軍,西涼的戰馬也非一般戰馬所媲美,和士兵一樣,天然的環境,創造出的戰馬健壯、馳騁千裏,馳娉戰場毫無畏懼、因而西涼軍整體戰鬥能力強悍,讓人聞風而畏。”

    周湯到是感慨薑維,劉備後期的大將,如今已二十一歲,正當勇猛,又在涼州經受訓練,怕是未來也要靠他為周朝顯示實力,終也並非是好事。史上所說,欲要自立為王,想是對劉禪失望所致。他當然知道,洛陽之戰,會選哪位將領為帥。

    見那孟娛靈巧笑言談,自在輕鬆,口齒淩厲,到是頗有草原人風韻。生在草原,體驗涼州人的豪邁氣質,卻是一方兒女情長。與身邊的舞生相比,又是別有風味。記憶裏知道,涼州樂舞的代表作《秦漢樂》傳人北魏後改名為《西涼樂》,被尊為“國樂”。唐玄宗欣賞後極為陶醉,並由楊貴妃親自表演,自己進行再創作,成為唐代和後世樂舞中的經典之作。

    周湯手撫舞生,對正在說話的孟娛靈問道,可會起舞?

    說這話,已感覺到舞生的手不由得抖動一下,心中歉意,何必多此一舉,讓惹得她生氣。

    孟娛靈直立,舉手加額如揖禮,鞠躬九十度,然後直身,同時手隨著再次齊眉。然後雙膝同時著地,緩緩下拜,手掌著地,額頭貼手掌上,然後直起上身,同時手隨著齊眉。

    “妾身自家中帶來笛子一隻,與中原不同,此為羌笛。”

    說完,即命宮女去取來,見是竹製直吹的單筒洞簫。吹起來,異域風情,蒼涼悠遠,令人想到那片人少稀薄的草原。

    周湯感歎,優美動人,與她相貌平常對比,驚為異人。轉身麵對旁邊的舞生,見她垂頭不語,又有些不舍,伏在耳邊,直聽得她臉腮尤紅。

    待眾人散去,林太監已命吳娛靈留下,舞生宣旨,即日起封為美人,視二千石。這相當於十五等爵位。周湯見宣賞,孟美人並不驚喜,臉容平淡,心裏亦是佩服,此中女子,寵辱不驚,淡視名利,難得珍品。

    待周湯走到近前,吳美人方才莞爾一笑。他左手舞生,右手美人,拉入寢宮,又會一番風風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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