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兩個無賴(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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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們當初哄我簽了這張字據,當初和我說利息沒有多少,所以我才相信你們,可如今你們這樣算利息,明明就是坑我,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頭。”
呂發被他們拉去賭錢,一下子就把身上帶的錢全賭得一幹二淨了,那裏麵還有呂三爺叫他去京城宅門裏收的花木錢,他怕回去和爹不好交代,就急得焦頭爛額,正在他著急的時候,這二人就出現在他身邊,笑著說可以借錢幫他很快翻本。
起初他還有些猶豫,畢竟要借十幾兩錢子,這也是不小的數字,萬一也輸了可怎麽辦,但在他還在猶猶豫豫的時候,這二人就在他邊上不斷慫恿著,拍著胸脯保證,說借完錢之後翻本,也許一把就把所有的錢都贏回來了,又能把欠的銀子還了,自己還能自己大撈一筆。
呂發越聽手心裏越癢癢,對於沉溺於賭博的人來說,翻本的誘惑就越來越大,當時他也是輸急紅了眼,這才犯了糊塗了,又加上這二人,不斷說著翻本翻本之類的話哄他,腦門一熱呂發就按了指印。
等得了銀子之後,呂發就又去賭錢,沒想到就像是黴運附體了一樣,他買家,莊家就開小,他買小,莊家就開大,像是和他做對一樣,把把都輸錢,越輸他臉越白,等到最後所有的銀子全輸光了,他人也癱在地上,眼睛也直了,不知回去怎麽和家裏人交代。
沒想到幾天之後,原本還笑著和他稱兄道弟的兩人,卻凶神惡煞地來他家逼債,一點情麵也不和他講,他一直沒到這事想太深。現在才明白,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成心陷害他,這兩人的最終目的,就是想搶奪他家祖輩留下的那八畝花田。
呂發現在真是把腸子都快悔青了:“你們……肯定是在字據上麵做了手腳,當時立字據時,我還找了街邊的賣字的先生幫我看了。當時說是一分利。絕對沒有錯的,怎麽今天卻讓我們還這麽多錢?是你們做假了。”
“誰讓你大字不識一個呢,你當初不看清楚就把字據給簽了,如今還說我們誆騙於你。這紅口白牙的,沒有證據,你可不能這麽說我們。壞我們的名聲。我們會去府衙告訴你汙陷之罪。”矮個子又抖了抖下手裏的字據,拿到了大字不識一個的呂發麵前,意思是讓他再看清楚了。
呂發此時眼睛瞪大。急得紅著眼,看著那張字據在眼前,可他一個字也不認識,隻認識上麵有自己的紅指印,又見那矮個子笑得十分奸詐,呂發血氣開始向頭上湧,字據還在他眼前晃動著,他牙一咬心一橫。突然抬起胳膊伸出手,就要上前來搶那張字據。
那矮個子似乎早就料呂發會有所行動。早已防備著他一這招,見呂發一有動作,就忙把手一縮,把字據揣到了懷裏,然後向邊上那一人使眼色,另一個青衣男子,一臉的凶相畢露,掄起拳頭來,當頭就狠狠打了呂發臉上的一拳。
呂發一心急著想把字據搶到手,根本沒有任何防備,一下子就被那人給打得眼冒金星,頭暈著踉踉蹌蹌的退後幾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鼻子裏馬上就流出了血,他坐地在上覺得鼻子有些癢,就隨手抹了一把,蹭了滿臉都是血跡,當時坐在地上就懵了。
“你們打我兒子?憑什麽打人……”呂三爺見兒子被打在地,還流了血,當時就怒喝這兩個行凶的人。
村民雖然害怕苟老爺的勢力,但是見到這兩人當麵行凶,也都紛紛指責他們太欺負人了,一時院子譴責聲音四起,一下子就亂哄哄的暄鬧起來。
“你們想幹什麽?又想造反與朝廷做對麽?你們知不知道苟老爺在朝裏有人,你們敢再囉嗦,以後誰也別想在村子裏過活,你們的花田也別想再得到水源。”矮個子又衝村民凶道。
此時矮個子已經完全沒有顧及了,默認了他們就是給這個苟老爺辦事的,而且這個苟老爺手中還掌握著村中的水源,就憑這一點自然能讓村民有所顧忌,若是沒有了水源,那村民們的花田裏的種的花,還不都要枯死,就算是天天去背水去澆花,也是隻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問題。
“呂老頭,你剛才也看到了,不是我們想打他,是他衝過來想撕這張借據,若是這張借據沒有了,我們可不好向上麵交代。”矮個子把義憤的村民壓製住之後,轉頭向呂三爺說道。
“你們今天是白來了,我呂三爺就是再窮,也不會賣掉祖宗的田產。”呂三爺狠了狠心道。
“好你個呂老頭,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好好,你現在是想要田,那就是不要兒子了?”矮個子一臉陰沉地向身邊那人叫道:“老吳,去把呂發那小子打一頓,咱們先打個半死,再送到官府裏去,叫他兒子在裏麵好好受罪,我看這呂老頭還嘴硬不?”
邊上那個叫老吳的人,一聽這話,彎腰拾起了剛才矮個子扔下的那根扁擔,緊接著就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此時還有些神質不清呂發麵前,舉起扁擔就要行凶。
這時所有人又驚呼了一下,可都攝於那個苟老爺的淫威,還是沒人敢上前去阻攔。
呂三爺見那人馬上就要打到他兒子,也急得不行,抬腳就要上前去阻止,可是那矮個子見呂三爺身子一動,馬上就站到了他的麵前擋著,根本不讓他有過去的機會,焦急的呂三爺就與矮個子你推我搡的,糾纏在了一起。
那叫老吳的人,搶起扁擔就要下死手,那呂發此時還眼前發黑,耳朵嗡嗡作響,呆坐在地上什麽也沒發覺,更不知道此時他正陷入在危險之中。
這時有的圍觀膽小的村民,就閉上了眼,不敢看這麽血腥的場麵。
“住手!不許你們行凶!”此時一個清亮的女音高聲喝道,這聲音短促而洪亮。帶著股威嚴的氣勢,本來在場大都是男子,這個女聲在這些人之間顯得非常突兀,這一聲,就讓院子裏的人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
這院子裏外所有的人,全都扭頭順著聲音的來源處看去。這時他們才發現在院子一側的牆頭處。有兩個女子在牆頭上露出臉,正在怒視著院中的一切,而聲音就是從其中那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口中發出的,大家都楞住了。這個女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誰也不認識她,也從未見過。她在這裏顯得非常詭異。
此時正要行凶的兩個青衣男子,一聽這個聲音,也奇怪地挑著眉回頭。心中暗想這到底什麽人這樣大膽,敢壞他們的好事。
但當這兩人看到了牆頭上那個女子的容貌後,馬上驚得身上一顫,尤其是那個叫老吳的男子,回身見到這兩人後,臉上的肌肉跳動了一下,手裏的扁擔“咣當”一下掉在了地上。砸到了腳麵,痛得那個叫老吳的人。臉上呲牙裂嘴地往後退了一步。
董妙文這時才看清那兩個青衣男子的樣貌,原來是他認識的人。就是她在新開張醫館的時候,跑到醫館裏搗亂的那兩個無賴,那稍矮一點的是賈申,而另一個拿著扁擔要行凶的老吳,正是另一個無賴吳乙。
董妙文看到這兩人在這裏,當時就是一楞,暗自琢磨著,這兩人不是在京城裏呆著麽,怎麽今天跑到這個偏遠的村子裏來了?還設局坑害呂三爺父子,而更加想到得到呂三爺那八畝花田,此時其中定有蹊蹺。
董妙文見那兩人已然住手,她就帶著鸚兒跳下了木墩子,直奔院子的大門口而來,圍觀的村民們見這兩個女子向這邊走來,圍在門口的村民馬上分左右退後幾步,中間讓出了一條路,讓兩人進去。
董妙文和鸚兒進去之後,站在院子裏,看著這滿地的狼藉,又看了看呂發呆滯的樣子,眉頭皺了一下。
“真是巧呀,自從上次之後,沒想到你們倆跑到這裏來了?”董妙文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麵前那兩人說道,此時嘴角泛著一絲笑意,但那笑意顯得那麽生冷,讓賈申和吳乙看了,後背有些發涼。
“董大夫……不,董小姐,你怎麽到這裏來了?”賈申看到董妙文站在麵前,就想起了上次被她治住的樣子,心裏暗暗叫苦,怎麽這偏遠的地方居然遇到這個奶奶了。
“我們愛到哪裏,就到哪裏,還要向你們報備麽?”鸚兒雙手叉到了腰上,杏眼圓睜道。
鸚兒剛才一見是這兩塊料在此,就想到上次他們想欺辱小姐的事情,上次的事還沒完,這兩人又到這裏來禍害人了。
“嘿嘿,哪裏哪裏,小人不敢。”借著上次的餘威,賈申和吳乙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吳乙,當時鸚兒把掃帚打得他抱頭鼠竄的,他一直記著這個潑辣的小辣椒呢,所以一見她,就有些犯怵,縮在賈申的後麵。
“我看你們有什麽不敢的,剛才不是還想打殺人命麽?回頭我得好好問問江捕頭,這樣的行徑到底是真不敢,還是假不敢呢?”董妙文眼神抬起,內有深意的看著賈申,從頭看到腳,最後在他的手上停住。
賈申見董妙文的眼光打量他,就已經開始有些窘態,沒想到董妙文又把眼光集中在他的手中,就想起上次董妙文用銀針紮他的情景,當時身上一個激靈,往後退了一步,正踩到身後吳乙的腳麵上,吳乙“哎喲!”一聲,雙手扶著賈申的後背往前推,賈申側頭用餘光瞥見昊乙躲在他身後,就忙用後肘使勁往後頂了頂他,讓他不要推他向前,同時臉上皮笑肉不笑的打著哈哈。
“我們隻是出來幫人著辦點小事,哪裏就能勞動江捕頭呢。”江捕頭可是賈申和吳乙的克星,平時在街麵上混久的,哪個不認識江捕頭,尤其是他還鐵麵無私的,隻要江捕頭認準的事或要做的事,就是府尹老爺也不一定能攔得住,更何況江捕頭還有一身好硬功,要都是見到他們兩個,還不夠人家一胡擼的呢。
“也許江捕頭還真想見見你們呢,省得你們出門太久,把他給忘了。等我回去之後,就給江捕頭帶個話,讓他平時沒事的時候,多與二位親近親近,省得二位不認識他了。”董妙文慢慢的說出這番話,眼神中透著一絲譏諷。
董妙文從一開始想管這事的時候,就已經心中思量再三,以她和鸚兒兩個弱質女流,根本不可能是院中這二人的對手,最好的辦法就是,還是拉大旗做虎皮,剛才這兩人在嘴裏還敢拿朝廷和聖上說事,這二人蒙騙村民可能還行,但對付她可就沒有辦法了,自己隻把卞安城有名的江捕頭拉出來,也足以對付這兩個宵小了。
隻是沒想到,等董妙文看清之後,才發現居然是這兩個無賴,董妙文立時心裏一鬆,遇到他們那事情就更簡單了,之前這二人就吃過大虧,如今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又可以打著江捕頭的名號,她也就不怕這兩個無賴狗急跳牆了。(未完待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