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的雷電像是無法撼動的天災，隻不過它來自地麵。

    莫德雷德盤起的金色長發被無限劍製打散，淩亂的舞動中，王劍的力量衝破了一切束縛，也包括了玉藻前與衛宮構築的雙層結界。

    莫德雷德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解開了寶具釋放了這一擊後，很可能就此告別這個由聖杯構建起來的巨大戰場，所以，她想，再離去前堵上所有的一切，至少帶上一個人和自己結伴離開！

    仿佛能撕裂一切的赤紅雷電朝顏曉的位置，劈了下去。他！是對方所有戰力中最低的一個，也就是莫德雷德眼中的軟柿子！

    然而，眼看著莫德雷德的寶具朝著自己而來，這一瞬間的顏曉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曾經引以為傲的速度與力量已然離自己遠去，他站在那裏，雙腳像是綁上了沉重的鉛板。不對，應該說血管中流動的就是鉛，莫德雷德的寶具帶來的強大威懾令他幾乎一步也動不了。

    “要死了嗎？”顏曉的心中在這樣問著自己，黑色瞳孔中倒映出的情緒沒有恐懼，但是卻能看到那種無力。

    作為亞感染者的我雖然算得上強大，但是和從者們比起來依舊這麽渺小嗎？

    顏曉站在原地，不再掙紮，雖然不甘心，但是至少他可以不帶一絲軟弱的迎接死亡。

    可是，身邊，另外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禦主大人！”玉藻前嬌呼一聲，閃身擋在了他身前。

    她麵朝著顏曉，背後殷紅的花朵盛開，映照著那張瞬間慘敗的笑臉，莫德雷德的寶具沒有完全擊中，宇迦之鏡幫助她抗住了大部分傷害，但是，殘餘的威力並不是好承受的。

    玉藻前在笑，臉上還有殘留的倔強，她看著顏曉的眼神無比柔和，身後巨大的痛苦似乎沒有對她產生一絲幹擾。

    “禦主大人，小玉說過，無論發生什麽，也不會讓您的信任在我眼前化為泡影，小玉做到了！”

    玉藻前說完，修長的睫毛緩緩下墜，倒在顏曉的懷中的瞬間，她的睫毛刷下了一絲微弱的晶瑩。

    刀劍的冰冷透過身上的盔甲，莫德雷德依舊保持著那個狂傲不羈的笑容，赤紅雷電完全解放的威力沒有讓她失望，結界的確被打碎了。

    破碎的魔力結晶像漫天的雪花散落，然而莫德雷德千瘡百孔的身體也從半空中墜落了。血紅色開始掩蓋視野，可惜她無法回頭去看那個熟悉的麵孔，她不知道那張臉上現在是喜悅還是悲傷，一如她年少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對於那個人是憎恨還是憧憬一樣。

    她像個瘋子一樣強行使用寶具打碎了對方的結界，但是現在，她覺得自己生命已經在離開了。後悔嗎？大概沒有吧，畢竟是自願的，為什麽？可能是因為想要那句期待了千年的認可吧。嘿嘿，真想看看她現在的表情，不過被反轉之後應該還是那張搬磚臉吧，真可惜！

    莫德雷德自顧自的想著，無力開始一點一滴的支配了她，她知道，自己要死了。

    “高文卿！帶上她，我們走！”

    圓桌騎士們驚訝的看了阿爾托莉雅一眼，隨後齊聲應道：“是！”

    五名從者（高文帶著小莫）化為流光消失在夜空中，留下來的，隻有阿爾托莉雅一個人留在原地。

    “作為禦主的你，似乎並沒有魔力。”

    同冰冷的聲音一樣的眼睛盯著顏曉，然而顏曉並沒有任何畏懼，坦然說：“是的！”

    阿爾托莉雅瞥了一眼衛宮。“那麽，你應該不會成為我今後的阻礙，至於莫德雷德的事，下次見麵，我會親自找你算清楚的！”

    麵對氣勢逼人的阿爾托莉雅，顏曉反而顯得出奇的剛硬，右手緩緩舉起，一指不遠處的阿爾托莉雅，冰冷的說：“下一次！我會親手打敗你！”

    阿爾托莉雅一愣，隨後，冰冷的俏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似乎有一點輕視，但還有很大一部分的好奇。

    “再聖杯戰爭開幕之前，會有機會的！”

    黎明再次降臨，天門市重新迎來了新的光亮，長夜在撤退，阿爾托莉雅的身影伴隨著遠去的夜色一點點的消失。

    顏曉背著玉藻前回到了住處，遠阪凜和衛宮也和他一起來到了這裏。

    衛宮和顏曉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遠阪凜是唯一的女孩子，她負責幫玉藻前處理傷口。

    時間並不長，但是顏曉等的很焦急，在他的時間裏，從遠阪凜將房間的門關上的時候，秒數與分鍾就消失了，甚至小時也沒有了概念，對他而言，現在隻要一天兩天的區別，每一秒，都是一天。

    “怎麽？你是在擔心玉藻前還是在責怪自己的無能？”

    衛宮說的話很刻薄，但是顏曉像是自動忽略了一部分似的。

    “都一樣！”

    “作為禦主卻沒有幫助自己的從者恢複過來的魔力，真不明白玉藻前為什麽會選擇了你。”

    顏曉沒有回應他，因為事實沒有辦法用語言反駁。衛宮似乎對他的反應有些訝異，到了嘴邊的話稍微變化了一下。

    “你覺得你和那個反轉Saber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沒得比！”顏曉回答的很坦然。

    “那你哪兒來得自信挑戰她？”

    “因為她傷了小玉！就這麽簡單，我可以對自己的生命保持無所謂的態度，但是任何傷害我朋友的人，我都會堵上一切去和他拚！”

    這一次，顏曉的回答將衛宮帶入了震撼中，不是因為這一句話而生出的震撼，而是因為兩人毫無交集的人之間的相似而生出的震撼。

    曾經的衛宮很現在的顏曉很像，他們同樣都是那種把自己的位置放在最後而將他人放在前麵的人，如果要說他們之間的區別，那麽排在衛宮前麵的可以是任何人，而顏曉前麵的隻要他想要去保護的人。

    如果按照遠阪凜的說法，這確實屬於一種病態，但是衛宮沒有一點想要勸他回頭的想法，反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開始對這個少年產生了興趣，他想看看，抱持著這樣想法的顏曉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能走多遠。

    “我可以幫你！”

    顏曉下意思的問道：“什麽意思？”

    “如果你想挑戰的，是反轉後的阿爾托莉雅·Alter，那麽至少你要能打過我！”

    ……

    距離聖杯戰爭開幕倒計時14天（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