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眼前迷霧，馨雨越往前，路也越明亮，眼前出現了一個女子。

    馨雨問：“請問，你是我的心嗎，我應該怎麽做？”

    女子轉身，馨雨驚呆了，因為眼前女子和自己一模一樣。

    “你·····你·····”馨雨震驚得半天也說不出話。

    女子笑笑說：“怎麽，還不願意醒嗎？”

    “我本來就沒有睡啊！”馨雨不滿小聲抗議。

    女子說：“如果我說你是我怯懦時心裏形成的幻象，你會如何？”

    “怎麽可能，你看我活生生的站在你麵前，你憑什麽說我是你的幻象！你究竟是何方妖孽，為何想迷惑我？”馨雨很生氣，語氣有些不善。

    女子說：“人的意識界很寬，包括七情六欲、三魂七魄，一旦人想要逃避某樣東西，就會迷失在自己的意識界，而自己會以自己最想要的形態繼續生活，並沒有死去，也不是行屍走肉，隻是隱藏了最真實的自己。”

    “憑什麽你說你是真的，而我隻是你的幻象！”馨雨越說越激動，身上的黑氣在蠢蠢欲動。

    女子說：“你不願意放棄眼前快樂，我很明白，因為你我本就是一體。但是，如果每個人都為了自己的眼前幸福而虛偽的活著，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哈哈·····”馨雨突然間狂笑說：“你以為你自己就很真實嗎？你依舊是做著不願意做的事，你這不是虛偽是什麽。”

    女子淡然說：“這是我的責任，我必須完成，但是卻不是虛偽。”

    “少說漂亮話來粉飾自己，惡心。”

    “如果你做一件事對所有人都有益而隻是自己不利，你是開心還是憤怒。”

    “哼，少用這種隻有你高尚，所有人都是自私的想法。你要知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馨雨一改常態，身上戾氣很深。

    女子並沒有理會馨雨惡言，淡然地說：“看來，我的修為真的不夠，心中的魔化已經初步顯現了。”

    “閉嘴！”馨雨麵目猙獰，完全呈現魔化狀態。

    “若柳一直在你心裏，對吧？”

    “我不認識什麽若柳！”

    “由於若柳的事，我過於自責而選擇去封閉真實的自己，你就是在若柳刺傷我時出現的吧。”

    “我說了，我是馨雨，你隻不過是迷惑我的妖物，我絕不會上當！”女子沒有說什麽，滿眼哀傷看著眼前自己的心魔。

    馨雨一陣不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了女子的脖子，惡狠狠地說：“你這妖物，絕不會讓你奪走我的一切，清軒是我的，馨雨這個身份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

    女子並沒有還手，隻是任由她掐著自己。馨雨下手越來越狠，女子臉上呈現不正常的青紅色。而山洞中馨雨的身體，嘴角流出血液，臉色不好。

    女子突然將手放在馨雨的臉上，語氣斷斷續續地說：“忌···執···念，本是···本是一人，何必···自相殘殺。”馨雨掐女子的手開始放鬆，身體不聽自己的使喚。

    女子繼續說：“佛魔隻在一念之間，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既然天堂是我，地獄也是我，為何不能好好相處呢？”

    “不可能！兩個本來就是相對立的，怎麽可能好好相處。”說完，馨雨竟有些哀傷，放開女子，落寞退離女子一段距離。

    女子看著馨雨說：“眾生平等，你也是一條生靈，我尊重你的選擇。”

    “什麽意思？”

    “天地浩劫將至，而我是解開劫數的關鍵。但是，現在，我並沒有達到那個境界，更何況，自己被你取代太久，靈魂開始出現遊離，我不知道能不能想起自己的名字。”

    “你的名字究竟是什麽？為什麽剛剛的玉雕要強調我聽心的聲音？”

    女子說：“其實，我失憶並不是因為無心丹，而那個探心刀帶出來的也不是我的心，我不是無心之人。”

    “嗯，這些我都知道。”女子對馨雨的回答一點也不感到驚訝，她既然是幻象，肯定是能夠知曉外麵的一切。

    馨雨悲涼地說：“雖然清軒看我的眼神很溫柔，但是，我知道，他看的並不是我，而是你，這個身軀他也很愛護。其實，他早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馨雨，但是還是陪在我身邊，我真的不想離開他。”

    沒想到，清軒的愛竟成了馨雨魔化的最重要因素。看來，有時候，愛真的是一種負擔。

    女子說：“我現在沒有辦法去記起自己化成荷花的過往之事，而且又由於靈魂出現遊離，連心在何處都無法探知，接下來，就要尋找自己的心了。”

    “我該怎麽做？”馨雨問，女子就知道，她絕不會扔下天下蒼生不顧，即使，她是魔。

    “你可以選擇被我淨化，成為我的新力量，也可以選擇繼續變成我，活下去。無論你選擇哪一種方式，我都會尊重你。不過，請你不要放棄我的責任，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馨雨失神了一下，兩人互相沉默。

    馨雨走近女子，拉著她的說：“我選擇被淨化！”

    女子可以看出她的悲痛和決然，問道：“為什麽？”

    “因為我不是你啊！”簡簡單單的一句，道出了太多。

    是啊，我不是你，怎麽可能以你的方式存在，怎麽可能完成你的責任，我不是你，每個人獨一無二。女子知道她的想法，素手回握著她。

    馨雨苦笑：“這一刻，我想的，還是清軒用計將我騙至此處的心痛。我不是你，心裏根本裝不下天地。”

    原來，她知道，一切隻是一個局，清軒要找回真正的馨雨所設的一個局。女子想要說什麽，馨雨並沒有給她機會，自己化身成一道白光，融入女子體內。

    悠遠地聲音回蕩在霧中：“清軒，我會一直愛你，就算化成沒有意識、沒有靈魂的能力，我的愛不變！”太多的情感，太多的愛，此刻滿滿溢出，回流在女子身體的每個角落。

    女子閉眼調息了一下，睜眼按著胸口說：“你放心，你的愛，我會延續。”

    女子看了看頭頂的光芒，笑著說：“馨雨回來了，這一次，不會逃避。”說完，隨光離開。

    馨雨睜開眼睛，看了看，依舊是原先的山洞，剛剛一起好像夢一樣。但是，她的靈魂氣息變了，她的法術提高了。

    由於假馨雨的淨化，她得到新的能力，清明眼，可以看穿一切的本質。馨雨用法力治療了自己剛剛的傷，調息一下，將遊離靈魂收回，並完全掌握了所得的力量。

    馨雨閉眼，整理了一下思路，眼下，最主要的是救出被困的若柳，而自己既然是天地浩劫的關鍵，那就有存在的必要，等將法力再提升一個境界，那自己就可以窺探出自己的心所在。

    馨雨睜開眼睛，聽到自己心中的寧靜，自己的心無論在何處，隻是一種形式，而真正的心是自己，不過，既然有找心的心情流露，那應該是有用之物。等救了若柳之後，自己就去找心吧。

    現在提及若柳，馨雨沒有自責，沒有哀傷，很平靜，就算被若柳所傷，馨雨知道，這個就是一種輪回，既然若柳因自己而死，那自己就應該承受傷痛。因果循環，天道不可違。馨雨既然修為提升，自然不會是以前的幼稚思想。

    馨雨轉身看了看玉雕，對玉雕行了一個大禮說：“雖然不知道我和前輩有何淵源，但是，我一定會完成自己的責任。多謝前輩提點！”

    玉雕並沒有說話，靜靜地站在那裏，但是，馨雨明白她的意思，此時無聲勝有聲。馨雨看著她，淡然一笑，轉身就離開了。

    自在殿，清軒有些急躁不安，拚命壓製自己的情緒。

    玄封道長說：“一切自有定數。”

    “但是，師父，馨雨真的會回來嗎？禁地無人敢入，擅入者，死！我很擔心她。”清軒盡量不讓自己失控。

    玄封閉目打坐起來，淡然說：“軒兒，你是紅塵中人，本來，貧道無權說破，但是，有句話還是要告訴你：天機不可泄露！你要謹記，無論你能夠卜算到未來的任何事，都不可以改變和說破，定數依然，但是依舊有變數，如果你不努力提高自己的能力，那馨雨必將離你而去！”

    “師父，這兩件事有何關聯？”

    “軒兒，又忘記為師的話了嗎？”清軒頓悟，對玄封道長拜了拜，轉身就離開了。

    有些事可以不必說破，而有些事說破就不必了。果然，清軒扯了一下嘴角，沒有任何留戀的離開。

    既然是踏入紅塵，那就是紅塵中人，就應該像紅塵中人一樣。

    清軒此刻要去接那個陪自己共享紅塵的人，因為他知道，她走出了困頓、迷途，而自己也是頓悟。原來，費盡心思的思考，不如一個低頭回眸。

    馨雨出來山洞，原先的霧已經完全消失，一切皆是光明，連原先的懸崖都不見了。馨雨沿著光明一路前進，路的盡頭，是她的紅塵牽絆，她知道，她要和此人踏遍紅塵江山。

    馨雨清軒看著對方，相視一笑。兩人走近，自然牽手，朝著太陽升起的地方出發，沒有多餘的話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歸心紅塵千萬劫，淨化汙垢歸寧靜，一切，清明！

    －－－－－－題外話－－－－－－

    跨年了，大家新年好，祝福大家新年新氣象哦！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