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軒從空中穩穩落在無為觀門口，看著隱藏霧中若隱若現的道觀，他覺得又熟悉又陌生，有一種似乎是這裏又不是這裏的感覺。

    清軒站在門口，思索著有什麽不對。這時，出來巡視的小道士發現了他，趕緊跑下階梯。

    “大師兄，為什麽不進去，你在看什麽呢？”白衣小道士笑著問。

    清軒看了看他，覺得很陌生，便問：“你是新來的師弟嗎？我怎麽沒見過你。”

    “大師兄，我是不話，我們見過的。”小道士依舊笑嘻嘻的回答。

    “不話。”清軒念了一句，心想，道觀是不字輩取名嗎？

    見清軒又沉默思索，不話叫了一句：“大師兄？”

    “哦。”清軒發現自己走神，充滿歉意的說：“抱歉，我在想事情。”

    “大師兄就是不一樣，站著都會思考，哪像我，整天嘰嘰喳喳的，難怪師傅叫我不話了·····”不話說了根本停不下來，清軒不好打斷他，又不好獨自離去，便看了看周圍。

    無為觀屹立山巔，隱沒在青山雲霧中，如同離世的仙宮一般。清軒看了山腳很半天，覺得那裏應該有一條河，至於什麽河，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不話還在說，清軒叫住了他問：“不話，山腳原先是不是有一條河？”

    不話聽見師兄問他，便停下自己的話題，認真回答：“沒有啊，無為觀一直是在幾座山的中間的，山腳除了山就是山路，哪有什麽河。”

    “應該有一條河的。”清軒疑惑的小聲說著。

    不話沒有聽清，問：“大師兄你說什麽？”

    “哦，沒什麽，我們進去吧。”清軒說著，便走進觀中。

    不話趕緊跟上，清軒邊走邊問：“師傅在觀中嗎？”

    “師傅前幾天去遊曆了，昨日才回到觀中交代幾句便去閉關了，現在還沒有出來。”不話回答。

    “師傅要閉關多久？”清軒問。

    “不知道，師傅沒說。大師兄你找師傅有急事嗎？”不話問道。

    清軒溫和的回答：“沒什麽事，隻是許久未見師傅，有些掛念。”

    “哦。”不話說：“那大師兄你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去換班巡視了。”

    “嗯，去吧。”清軒擺擺手說。

    不話抱拳彎腰施禮便離開了。

    清軒四處走了走，看著白衫的師弟勤奮練功，清軒覺得很陌生。他不知道為什麽，思索著陌生的緣由，不知不覺走到了他師傅閉關的地方。

    正在他糾結要不要打招呼之際，道長的聲音傳來了。

    “軒兒，你來了。”

    “師傅。”清軒趕緊施禮。

    “心中是否有困惑要找為師？”道長問。

    “是。”清軒誠懇的說：“弟子覺得眼前之景既陌生又熟悉，心中掛念一個人，卻怎麽也找不到那個人。”

    “哦？那你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一次給為師聽。”

    “好，事情是這樣的·····”清軒將近來發生的所有事都說給道長，希望可以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黑暗吞噬了悲痛的心，四周靜得可怕。風從耳邊刮過，刺痛了自己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滴血液。馨雨全身不能動彈，眼前一片漆黑，隻能感覺到漂浮在陌生的地方。

    這是哪兒？有人嗎？馨雨很想問，但是，卻不能開口。她試過大聲呼喚，但，依舊隻有寂靜。

    沒有清軒，沒有光，沒有聲音，時間對於馨雨來說，是一個負擔。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她都放棄的時候，她感覺到了身邊有生命存在。她無法判斷他是人是妖，或者他可能是飛過她身旁的動物。

    那個生命給她做了檢查，說：“經脈全斷，肺髒俱碎，皮膚全毀，你居然還活著，真是一個奇跡啊。”

    聽他的聲音，應該是一個男子，而且，語氣中透露著興奮。

    “喂，你是誰，來自哪兒，被誰傷成這樣的？”男子問了半天不見回答，便離開了。

    又恢複了原先的寂靜，馨雨靜靜浮在不知名的空間，她的心都安靜下來了。明明不知道自己的心在哪裏，卻莫名可笑的感受了它的寧靜。

    突然，她頸間的玉石出現了異常。雖然她的感覺器官在慢慢減弱，但是，她依舊可以感受到它的異常，它應該發光了吧。

    玉石懸空發出耀眼的紫光，過了一會兒便恢複了平靜，隱藏在馨雨的體內。

    “奇怪，明明看到這邊有光的，怎麽沒有了呢？”

    馨雨聽出是剛剛離開的男子。他靠近馨雨，不耐煩的說：“是不是你在搞鬼，把我引到這裏做什麽？”

    回答的還是完全不能動彈的破損軀體。

    “再不說我可就走了，別指望我會再管你！”男子生氣了。

    不是馨雨不說，而是她根本不能說話，她的喉嚨被割斷了，根本不能發聲。

    男子也察覺到了異常，他用手搭在她的頸間，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原來喉嚨割斷了，難怪不能說話，怪我自己沒有認真檢查了。”

    男子又仔細的檢查了一次，確定馨雨聽覺沒有破壞，便說：“你能夠聽到我說話，那就好了。”

    “我很久沒有見到病人了，這裏一隻病蟲都沒有，我覺得無趣極了。但是，現在你來了，我就有事做了。你這種屍體病人我還沒有見過，你就做我的試驗品如何，我保證不會把你醫死。”

    他擺弄了幾下馨雨的軀體，說：“這個樣子，就算是不死也沒有用處了。你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啊。”

    說完，他隨意拉著馨雨的衣領就將她拖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她每天感覺到的就是不停的藥物和刀子劃開身體的冰冷。雖然她感覺不到疼痛，但是，卻能感受到刀子的冰冷，就像被信任的人傷害的冷。

    她慢慢記起了當天的事，那是比刀子還要冷的感受。信任的人背叛自己，自己深愛的人受盡傷害，而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男子醫治了好幾天，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不可能啊，三界六道內，除了我沒有人能夠醫治她了，為什麽沒有好轉呢？”男子不解的說了幾句，又去看書了。

    書頁翻動的聲音馨雨清清楚楚聽到了，就算身體上的傷能夠醫治，心上的傷卻是治不好的。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無論是前輩的離開，還是天神的冷漠無情，每一件都是她心上的劃痕，抹不去。更何況還有信任的人的傷害，她不想相信，不願意相信，心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求生意識。

    男子折騰了幾天，終於知道了問題所在。隻要她沒有求生意識，身體的機能就會慢慢萎縮減退消失。

    男子試著用藥草穩定她的身體，但是，已經沒有成效。

    他氣急敗壞的揪著馨雨的耳朵說：“不管你是不是想死，隻要我想救的東西，就不可能救不活，你給我安分一點，最好不要浪費我的藥草，要不然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哼！”

    男子放開她便又去忙活去了。馨雨此刻聽不進去任何聲音，她很累，事物變化太快，她適應不了，隻想好好休息。

    從此以後，男子便沒有大量用藥草修理她的軀體，而是給她喝很多藥水，而且每次都是味道極其難聞的藥。

    馨雨慢慢感受到了藥的作用，慢慢感受到了疼痛，感受到了心被灼燒，想喊卻喊不出來。

    “看來斷腸草起作用了，明天試一下鶴頂紅。讓你浪費我的藥草，痛死活該。”男子看著馨雨痛苦的臉，非常滿意的離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每天都是毒藥入口，每一寸的痛和絕望，馨雨都清清楚楚的體會到了。

    她不怕天神，不破妖魔，卻討厭黑暗，討厭感受到痛，她很想告訴他，不要在讓她感受到活著的希望了，因為，她並不需要活著。

    －－－－－－題外話－－－－－－

    我不怕妖魔鬼怪，不怕病痛折磨，隻怕閉上眼睛的黑暗，隻怕什麽也看不到的恐懼。有多少人和沁兒一樣，舉個爪唄，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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