淸軒深情看著紫衣清雨，上官繪鑾走到兩個馨雨中間，左看右看，實在難以理解。

    按理說，她們是一個人，怎麽會分成一個魔體一個仙體，再說了仙魔是可以存在一體之中的嗎？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上官繪鑾困惑的問。

    黑衣馨雨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紫衣馨雨淡然莞爾一笑，說：“繪鑾，你去跟道長說一下，明早將所有人召集到大殿，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們說。”

    “好，我這就去。”上官繪鑾很開心馨雨叫他的名字，無論是哪個馨雨他都喜歡。看著上官繪鑾喜滋滋的跑腿去了，黑衣馨雨一臉同情的看了一臉上官繪鑾的背影，隨即也準備離開。

    紫衣馨雨問：“魅瞳，你打算去哪兒？”

    “去禁地呆一晚，不要打擾我，你們慢慢花前月下。”黑衣馨雨頭也不回，向他們揮揮手瀟灑的離開了。

    馨雨知道，魅瞳肯定是想起她了，畢竟自己身上的氣息和她一樣。

    “走吧。”馨雨上前牽著淸軒的手，淡然的說。

    淸軒什麽都沒有問，緊緊牽著馨雨，兩人一起走出了殿外。

    “啟稟魔尊，城門外有一個神秘人要見您。”魔界侍從單膝跪在門外向魔尊說。

    屋內，借助魔尊身體運行打坐的魔皇收起修為，冰冷的說：“讓他去前廳，本尊在那裏見他。”

    “是！”

    魔侍將那個城門外一席黑袍且遮麵的人帶到魔尊住所大殿的前廳，便默默退下。來人並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用嫌棄的眼神看了看四周，不停的運行法力淨化四周的魔氣。

    “真是貴客光臨，本尊不勝榮幸啊。”魔皇伴隨一團黑氣出現，隨即悠閑坐在上位，揶揄著來人。

    來人見魔尊的樣子，悠閑自得，邪肆狂妄，便不悅的問：“叫朕來這種鬼地方有什麽事？”

    “喲，擺起玉帝的架子了。”魔皇一個掌風過去，來人的黑袍麵巾便消失了。

    正是三界的至尊，玉帝陛下。

    “哼！”玉帝不悅的說：“借助一個小輩的身上偷生的孤魂，有什麽資格在朕麵前做上位。”

    “好了！”魔皇冰冷的說：“這不是你的淩霄寶殿，不要擺你的至尊架子，本皇看著惡心。”

    “既然惡心，為什麽叫朕來這！”玉帝慍怒的問。

    魔皇也不囉嗦，直言道：“本皇找到九天玄女的女兒了。”

    “不可能！”玉帝一臉不相信，說：“你不是將她殺死了嗎，她不可能在你的手下生還！”顯然，玉帝對於這個消息始終不願意相信。

    “本皇是最想讓她死，你覺得本皇很願意見到這種局麵。”魔皇冷冷的說。

    “那你是何意？”玉帝問。

    “此次叫你前來有一個絕妙的計劃，就是不知玉帝願不願意配合？”魔皇陰險的說。

    “什麽計劃？”

    魔皇陰森森的笑著，與玉帝商量著他們的計劃，陰謀就此展開。

    淸軒馨雨手牽著手，漫步在因夕山的小路上，黃昏的陽光順著縫隙灑下，點點碎碎的被他們踏著，靜謐而美好，卻又似乎隱藏著難以察覺的憂愁。

    “你有話對我說嗎？”淸軒問。

    以他對馨雨的了解，如果沒什麽事，她不會在關鍵時期單獨跟他出來漫步的，她的心思似乎比之前更難猜透了。

    馨雨沒有回答，莞爾一笑，優雅的走到旁邊樹林，站在山崖上，看著前方。

    淸軒跟在她後麵，心裏充滿了不安，很擔心她還在介意自己不分青紅皂白的一巴掌，也感到很不安，似乎馨雨離他越來越遠了。

    兩人在夕陽下靜靜的站著，許久，馨雨轉身看著淸軒，無比認真的說：“你知道三界是誰創造的嗎？”

    “知道。相傳盤古大神最先於混沌覺醒，以自己的身軀創造三界。”淸軒回答。

    “沒錯。”馨雨說：“盤古大神創三界，神魔隨天地而生，女媧造人類，最終以身軀補天，還被神抹去了功績。”

    淸軒並不驚訝，雖然他未曾聽說過女媧這個神，但是上次在鬼域，赤瞳跟馨雨說過，他從馨雨的口中聽說過這件事。

    “你知道問什麽神會抹去她的功績？”

    淸軒搖搖頭，馨雨說：“因為欲望。”

    “欲望？”淸軒不解。

    “是啊，修仙者修身修心，就為了飛身成神仙，但是他們怎麽會想到，神依舊充滿了欲望。”

    “時間對於神來說根本沒有意義，在漫長的歲月中，隻要無法守住本心就會迷失在欲望的漩渦中，越陷越深，到最後天命盡時，才想起悔悟，但有什麽意義。”

    馨雨哀傷的看著遠方，難過的說：“盤古大神的原意是創造一個和平美滿的天地，但是，我聽到的都是萬物哭泣的聲音，還有盤古的悲傷。”

    “你·····”淸軒不知道說什麽好，索性就聽著馨雨說，也不知道怎麽安慰。雖然他知道馨雨已經是仙體，但是卻沒想到她能夠感知天地萬物，這是怎樣的修為境界，她又是怎樣的心情來感知這一切。

    “淸軒。”

    “嗯？”淸軒聽到馨雨突然叫自己，不解的回答。

    “我想讓天地重生！”馨雨堅定的看著淸軒的眼睛說。

    淸軒一臉震驚的看著馨雨，不知道如何去回應她。

    “我知道這很難，不知多久才能實現，所以，我不想耽誤你。”馨雨憂傷的說。

    淸軒一臉哀傷，問：“難道我不能陪著你實現你的願望嗎？”

    “不能！”

    “為什麽不能，你就一點都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馨雨也很難過，沒有繼續說下去。

    “除非你能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不然你說什麽我都不會放棄的！”淸軒難過而堅定的說。

    馨雨避開他期盼哀傷的目光，轉身想離去，淸軒拉住她，依舊炙熱的看著她。

    馨雨很為難，不知道怎麽去說，她拉著淸軒，示意淸軒低頭，淸軒順從的將頭低下。馨雨將自己的額頭緊貼淸軒的額頭。

    淸軒不明白她要做什麽，馨雨說：“閉上眼睛，收斂氣息，將意識移到我的意識中去。”

    淸軒閉上眼睛，跟隨者馨雨的意識，進入到了一個隻有白色迷霧的地方。他很困惑，慢慢的走著，突然，前麵出現了一道光。他抬手遮住眼睛，避免強光的影響，隨即又變成了鮮花盛開的仙境。

    這是馨雨的意識界嗎？他看到花叢中有一個白玉做的小屋，精致溫潤，讓人忍不住想要走進去。他走到小屋門口，推開小屋，裏麵什麽都沒有。

    “你想讓我看什麽？”淸軒不解的問。

    “你把手放到牆壁上就知道了。”

    淸軒照做，在他手接觸到牆壁那一瞬，屋子突然閃現五彩的光芒，牆壁上出現了許多會動的圖畫。他看著圖畫中的人，是他和馨雨，一幕幕回憶瞬間湧上心頭。

    這是他和馨雨的過往，這些相處的時光，原來都刻畫在她的心裏了。屋子中間突然出現了一個發光的人，是他。原來馨雨把自己放到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淸軒覺得心滿滿的。

    正當他感動之際，牆壁上的過往突然變得模糊起來，而中間的自己也漸漸變得透明，似乎隨時都有消失的可能。

    “這是怎麽回事？”淸軒想去觸碰那個自己的時候，自己居然在屋外，而剛剛的仙境正在慢慢暗淡，鮮花也在漸漸枯萎。

    淸軒還來不及多想，就被帶回現實。馨雨離開他的身邊，憂傷的站到一旁。

    “你心中的我正在慢慢消失，是你準備忘記我嗎？”淸軒難過的問。

    “不是我要忘記你，而是你已經漸漸淡去了。”馨雨背對著回答。

    “因為我曾經打了你一巴掌嗎？”淸軒很難過，他不想的，但是受情緒影響，他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真的就沒有辦法挽回了嗎，一點回旋的餘地都不留給他嗎？

    “不是。”馨雨回答：“你當時打的是魅瞳的身體，不是馨雨的，她雖然和我共用身體，但是，在她主導的意識中，她用是魔體別人的魔體，並沒有用我的凡體和仙體。”

    “那你為什麽決定不要我？”淸軒哀傷的問。

    馨雨轉身看著淸軒，美目含淚，悲傷的回答：“並不是我不要你，而是你已經淡去了。”

    “這究竟是一個什麽意思？”

    “意思是馨雨這個名字已經完成她的使命，要消失了。”

    “怎麽會？”淸軒哀傷的問：“難道你的仙體恢複就要將凡塵的種種拋棄嗎？”

    “這是我的宿命。”馨雨忍不住，淚從眼眶滴落，哀傷的說：“我並不是正常孕育的仙體，我是九天玄女母皇造的神魔體，下凡是我的劫，當情念恢複的時候，凡體也就完成了使命，仙體就會恢複，凡體的種種都會消散，這就是我不願意耽誤你的原因。”

    “再過幾天，等凡體的眷念淡去消失，我便不會再記得你，就算你記得，陪在我身邊，我依舊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情感。待到此次天地大劫解決後，魅瞳會變成魔體，再次回到我的身體中，到時候真正完成神魔體，就隻有天地重生這個唯一的意念。”

    “我可以等，等你重新再一次把我放在心裏的那一天。”淸軒拉著馨雨的手急切的說。

    “沒用的，到時候的我就不是我了。”馨雨哭著說。

    淸軒將馨雨拉入懷中，緊緊抱著她，拚命的說：“不會的，就算你不是現在的你，可是你依舊是你，這是不變的。無論多長時間我都會等，我不會放棄的！”

    馨雨靠在淸軒的懷裏，難過得一直流淚。或許她之前一直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是故意為之，情念起就不願意放手，愛情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很強大。

    漸漸的，她發現自己的眼淚都流不下來了，心中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也在逐漸的消失。連感受失去愛情的的資格都要離開了嗎，是該難過還是惋惜，亦或是該抓住。

    淸軒痛到不可呼吸，似乎心被撕裂了一般，原本想盡力提升自己，就算不能與她並肩而立，隻要守護在她身邊也可以，但是為什麽，連這一點點的奢求都不願意成全他。

    馨雨也任由他緊緊抱著，似乎他想把自己融進他的身體一般，不願意放手，讓人窒息的擁抱似乎不願意跟過往離別。

    可是又有什麽用呢，愛情再美都會有凋謝的那天，更何況她不是單純的人類，她是天地間唯一的神魔體，是一群人的夢想，這就是他們的宿命。

    “過來禁地這邊。”魅瞳的聲音自意識界傳來，馨雨在心裏說：今晚就留給我和淸軒吧，總要跟過去有一個告別。

    魅瞳沒有說什麽，她知道馨雨會處理好這一切。

    馨雨輕輕的離開些淸軒的擁抱，她看著淸軒，溫柔的說：“我今晚會一直陪著你，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嗬嗬·····”淸軒苦笑著，強忍淚水說：“你覺得我會為了留住你而不擇手段嗎？”

    “我知道你不是，我隻想在最後用馨雨的身份陪著你。”馨雨笑著說，雖然她很想哭泣，很想悲傷，但是她已經沒有那種感情了。

    “淡化那麽快嗎？不是說還有幾天的嗎？”淸軒悲傷的說。

    馨雨說：“原本還有一段時間，但是我剛剛沒有忍住哭了，眼淚將記憶帶出體外，我現在連感知痛苦的資格都沒有了。”

    看著臉上炫目微笑的馨雨，淸軒很憐惜，他至少還能感受到心被撕裂的感覺，而馨雨，很想去感知，卻沒有絲毫的宣泄的途徑。看著她眼中流露的悲傷，淸軒不忍也不舍得，他低頭，吻了她眼中的痛苦。

    哪怕隻有最後一晚她記得有他在心中的感覺，他都不會放棄去愛她。他愛的是她的整體，而不是僅僅愛馨雨。原來這就是撕心裂肺依舊愛一個的感覺，越痛約感受到那種的欣喜。

    但是，他從未愛魅瞳這個魔體，就算是她的一部分，他依舊知道魅瞳是獨立的。

    淸軒收了收情緒，拉著馨雨，強忍心痛的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今晚我們就呆在那裏。”

    馨雨問都不問，直接笑著說：“好。”

    究竟什麽是離別，當心中最重要的那一塊淡去的時候，是該強忍痛苦離去，還是繼續痛苦守護，亦或是其他，這恐怕隻有當事人才清楚。

    －－－－－－題外話－－－－－－

    沁兒在準備考試，各種的考試，超級辛苦，求親們不離不棄，哪怕很慢，沁兒會一直堅持寫下去的，求支持，愛你們！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