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雇農曼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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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勒姆小鎮是圍繞塞勒姆修道院建立起來的小鎮。
加洛林王朝的分裂與內戰,並沒有影響到美帝奇公國。塞勒姆修道院靠著多年的捐贈,坐擁著大~片葡萄種植園。
因為葡萄酒釀製的發展,越來越多的商人、行會聚集到這裏,慢慢形成了塞勒姆小鎮。
塞勒姆修道院院長是這座小鎮的實際統治者,他掌握著小鎮所有稅收,並且擁有完整的司法權。除了美帝奇公國的大主教,沒人能命令他。
海德與荷趕著馬車,拉著麵粉來到塞勒姆。
因為這次有荷陪同,所以省去了一筆過路稅。在加洛林帝國,修士和教士不用承擔任何稅賦,雖然荷隻是一個見習修士,但他依然有這項權利。
海德將馬車趕到麵包作坊門口,把麵粉扛到店裏,出來時,他腰帶上的兩個牛皮錢包,已經變得鼓鼓~脹~脹的。
荷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海德說:“去市場,你來這裏這麽久,從未去過市場麽?”
“呃,我從未出來過,修道院管的比較嚴,特別是我們這些見習修士。”
“跟我來!”海德將馬車寄存在麵包作坊,帶著荷來到塞勒姆鎮的市場。
塞勒姆小鎮的市場,一般在每個月第二個星期的星期日開放。但是在米迦勒節前後,市場會一直開放。
秋收的這段時間,市場上會湧現出許多商品,農民的麵粉、屠戶的牲口、織工的織品、森林裏的野味、領主的奴隸,修道院的葡萄酒以及那些被商人運過來其他地區的特產。
海德就給母親買過一顆紅藍相間的玻璃吊墜。
鹽商和油料商把貨物堆在倉庫中,海德選夠了足夠過冬的食物,家裏的紡錘該換新的,瓦罐也缺了一個。
荷跟在海德身後,肉餡餅的香味兒飄進荷的鼻子裏,荷的視線不由自主的移了過去。
在修道院修士不允許吃肉,隻有生了病的修士才準許吃肉。
海德掂量了下幹癟的錢包,數出二十葡,放到荷手裏。
餡餅用草紙抱著,油從草紙下麵滲出來,塗滿了荷的兩隻小手。
“荷,你怎麽回來了?你不是回家了麽?”一個幹瘦的小男孩,拍了一下荷的肩膀。
他比荷要矮的多,上身沒穿衣服,肋骨的形狀十分明顯的突出皮膚,一副嚴重營養不良的樣子,但是笑起來很陽光。
“曼恩?你怎麽在這?”荷驚訝地問道。
曼恩沒回答,而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嘿嘿。”
荷笑著點點頭,兩人都心知肚明沒說透。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大哥海德。”
曼恩湊過去一眼就認出了海德:“哇,原來你們倆是兄弟啊。”
海德低著頭沒應聲。
荷驚訝地問曼恩:“你認識我大哥啊!”
海德低沉地說:“走了,荷!”
“怎麽了啊,海德,曼恩是我的朋友,之前在修道院的時候,曼恩挺照顧我的。”
曼恩連忙辯解道:“別這麽說,都是海德找我做的。”
“走了!”海德扯著荷的胳膊,強拉著他離開。
曼恩望著兩兄弟的背影,嘴裏咕噥著:“搞什麽名堂,今天這是怎麽了。”
荷:“哥,曼恩是我朋友,你別這麽對他!”
海德:“他隻是雇農,你是修士!”修道院的雇農有些類似於領主家的農奴,隻不過教會反對奴隸製度,所以農奴就變成了雇農,實際上他們的地位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修道院不能售賣這些雇農,而領主們可以把農奴當做商品。
“雇農怎麽了?你不知道我剛進修道院的那段時間,有多少人欺負我,他們不是騎士的兒子就是領主的兒子。”
海德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是安茹人!”
“安茹人怎麽……”荷說到一半愣住了。
“父親就是死在安茹人的手上!以後別跟他來往了,我會在找一個人的。”
荷站在原地發怔,他沒想到一直以來關係最好的朋友,竟然是安茹人。
修道院的雇農大多都是戰俘,幾乎沒有罪犯。
海德去麵包作坊取回了馬車,用麻繩把貨物牢牢地綁在車上,趕著車來到鎮上酒館。
他將馬車拴在後院裏,給了夥計三葡作為小費,吩咐他看好馬車。
“哥,我們來這裏幹嘛。”
“噓,你可千萬別給安娜說。”海德拉著和坐到一個偏僻的位置,點了杯啤酒。
一杯淡黃色的酒液,上麵還飄著一些劣質黑胡椒粉。
海德小嘬了一口,看向荷:“你要來點麽?”
荷趕緊搖搖頭,他忘不了,第一次去修道院,喝的那杯酒,足足讓他難受了兩天。
“哦,我忘了,你不缺那玩意。”
海德一口一口,將杯中的啤酒喝得一幹二淨。
他仰起頭,吐著舌頭,仰望著杯壁上的那滴酒液,緩緩滑落到杯沿,海德等不及它落下來,伸長舌頭,沿著杯沿舔~了一圈。
荷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哥,你當年怎麽不去修道院啊。”
海德放下杯子,取出胸前的狼人獠牙說道:“我想當獵人啊,那種能殺狼人的獵人。”
男爵領主每兩年都會舉行一次獵狼宴會,每個村莊的壯年男子都要參加,以村莊為單位,依附著領主的扈從隊,去伍德森林獵狼。
傑洛克是村子裏最好的獵手,他的箭能精準的射中五十碼外,野狼的眼球。
霍爾格則是男爵領下最強壯的人,他們倆人的情誼,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獵狼宴會上結下。
海德六歲那年,一隻狼人率領著群狼襲擊了村子,傑洛克差點丟了性命,還好霍爾格及時擋住了狼人。
但是狼人刀槍不入,霍爾格與狼人糾纏了許久,漸漸落入下風。
一個狼人獵人正好路過村莊,他手刃了狼人,稱讚霍爾格的英勇,掰下一顆狼人獠牙,送給霍爾格。
“可是你要是當了獵人,那媽媽怎麽辦,家裏的土地怎麽辦。”
海德把獠牙收緊衣服裏,他拍了拍荷的腦袋說:“這事還早,以後再說吧。”
海德把酒錢放在桌子上,正準備離開。
突然一個坐在大堂中央的男人,解開自己的錢包,取出一枚金幣,啪的一聲拍在桌上。
“夥計,不用找了!”
注:加洛林王城分裂覆滅後,演變成加洛林帝國,帝國是由大大小小的公國,伯國,主教自治地,騎士團領地組成以及教皇國、王室直轄地(m.101novel.com)